二山边哭还边喊:“三婶娘,我们都好几天没好好吃饭了,你别那么狠心,把我们赶出去好不好。”

安乐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今儿是铁了心要在她店里闹一番了!王氏真无耻,连孩子都利用上了。

南城脸色有些阴沉:“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店里还要做生意的,你现在让几个孩子来这儿哭穷,是成心想来捣乱吧。”

王氏一脸冤枉样子:“哪有?这实在是因为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孩子们哭着喊着要吃饭,我们这也是没办法才来找你们的,你们现在日子过得这么好,想必也不差这几个银子,若是不愿意,那我们也只好回去了,只可怜我们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

此话一出,王氏的几个孩子立马配合的哭的更凶了:“三叔,三婶娘,我不想饿死啊,求你们你们就好心一回,让我们吃顿饱饭吧。”

呵!听这口气,“求你们就好心一回”,说的好像她平日里都对他们有多歹毒似的。不过南多福现在还真是丢得起这个脸。

南多福脸色也不好,他虽然不喜欢这种“讨饭”一样的要钱方式,可现在除了这个,也没别的法子能弄到钱了,心里再不爽也要忍着。

客人们的眼神里纷纷染上了些许责怪,对安乐南城顿时有些不满,哪有这般对待自己的父母的,自己吃香喝辣,却把爹娘晾一边饿肚子。

“爹,娘,原先是你们特意让人捎话过来,说因为我们得罪了吴老爷,怕被我们连累,要和我们彻底断绝关系,还说千万别再往家里跑,我们自然不敢忤逆您的意思,所以很久没回家了,就算如此,我们不还是记得在大年初一托人特意给您带去了一吊钱以敬孝心?”

“再说,家里哪里穷到这地步了?有二十亩田地不说,还有这些年您攒下的钱,怎么都不可能走到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安乐说道。

南多福老脸一红,安乐说的那二十亩田,早被他卖了大半,指望南争那懒货种田根本不可能,他自己一个人又种不来,最后衡量再三,还是卖了,这些日子基本上是坐吃山空。

“爹,咱们有话去后堂说吧,我们这儿还要做生意的,”南城沉声道。

“怎么着?怕别人看出你是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子?”王氏尖着嗓子道:“我可不管你的生意,你连自个儿的老子娘都敢丢一边,还做什么生意?”

安乐拧眉,她真想一巴掌将这个王氏直接拍出去,再这么闹下去,店里生意还做不做了!

却在这时,想起了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三婶娘,发生什么事了?”

是林氏的四岁的三儿子三石,刚刚正和四石在后面院子里玩儿,听到动静了这才跑出来看看,手里还捧着一个小罐子,里面装着的是安乐上次给他们买回来的糖,他喜欢的不得了,天天抱着吃。

王氏的大儿子大山一见三石手上罐子里的糖果,口水都快馋的流出来了,立马冲过去,一把抢走了三石手中的糖罐子,还把小个子的三石给撞到了地上。

三石愣愣的呆在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来,便“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大山哥哥抢我的糖。”

王氏瞥了眼大山手中的那一罐子糖,顿时咂舌,这糖果可贵的很,她就算是再宠儿子,也没舍得给他们买过这么贵的,看来安乐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真是不错。

大山不理会三石的哭嚎,自顾自的拿了罐子里的糖吃了起来,二山三山和四花见了也扑上去抢大山手上的糖,四个孩子就这么哄抢了起来。

安乐冷笑,真是什么样的儿子生什么样的种。

林氏听到三石的嚎哭声,立马跑过来了,抱起摔在地上的三石,安抚道:“不哭不哭,抢东西的都是土匪,娘亲下次再给你买。”

说着便冷冷的瞥了一眼王氏,王氏不乐意了,尖着嗓子道:“说谁呢?我儿子怎么···”

“这店里还有没有清净?”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并不像王氏那般尖锐,却十分苍劲有力,直击人心,就连嚣张的王氏也顿时住了嘴。

孙老爷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身为老板,店里乱成这样,也不知道管管?我听着这吵吵闹闹的声音,头都疼,难不成就是想让客人在这种环境下吃饭?”语气里尽是责怪。

鹰一般的眸子扫过来,却并没有看向安乐南城,而是看向了那闹事的一大家子。

南多福一家子顿时被那双鹰眼看的一阵哆嗦,讪讪的不敢说话了。

南城顺势厉声道:“客人都投诉了,不管怎么说,这是做生意的地方,爹娘就别拿咱们自家的家事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若是还想要钱,就跟着我到后堂去,若是要坚持在这儿闹,我也只有顺应客人的意思,将你们赶出去了。”

赵氏给南多福使了个眼色,不管怎么样,她今天一定要要到钱!南多福只好开口道:“那就去后堂。”

安乐让林氏在外面照看店面,嘱咐给今天店里每位客人都半价优惠,以表歉意,自己则和南城,南多福一家子去后堂“协商”。

几个孩子们就放在院子里玩。

一到后堂,安乐就开门见山:“要钱没有。”

南多福愣了愣,怒道:“你们店里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没钱?现在是想要糊弄我?”

安乐却轻描淡写:“我现在连糊弄你的闲心都没有,您可以自己看看,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比家里的屋子好多少?我们赚的钱光是还债就用了不少,剩下的钱还要攒着,到时候要把这店面再扩大一倍,里里外外装修一遍,您觉得这是一笔小数目吗?”

“你们这店这个样子不就可以了吗?还浪费这些钱装修店面干嘛?”南争道。

安乐懒得和他这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说话,直接对着南多福道:“爹,我不信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我现在说句心里话,您也别发火,二哥,四弟分家分出来的时候,几乎没分到什么东西,那几亩地如果您还想要也可以拿回去,我和相公更是分文不得的被赶出来的,您攒了这么多年的钱,难不成是要带到棺材里去?”

“我说没钱就是没钱了,少跟我废话,你要是不拿钱出来,我们就天天来你这儿闹看你拿什么做生意!”赵氏气势汹汹的吼道。

安乐冷笑一声:“娘,咱们分家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每年年关给您们送一吊钱便可,当时村长也是做了见证的,您若是再敢来闹,我们就报官了。”

“报官?儿子告老子,我倒要看看官老爷怎么判!还敢威胁我?我还就敢来闹了,”南多福似乎毫无畏惧。他就是看准了这点才这么大胆的来闹的,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

安乐眼中闪过一抹嘲讽:“爹,您可知道刚才在外面说嫌吵的那位老爷是谁?”

“是谁?”南多福语气里有些迟疑,刚才看那老头的气场就和寻常人各位不同,衣着打扮也讲究的很。

“那是兰城地位最高的人物,兰城一半的产业都是他的,他的长孙还在朝为官,还是庶吉士,您觉得他是您惹得起的人物?”

“我们的店不是招待乡野村姑的,里面坐着的都是兰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您真的觉得您再继来闹腾他们会容忍的下您?”

赵氏脸色一黑,她怎么就觉得安乐口中的那个“乡野村姑”说的是她!

“还是省省力气吧,且不说城子并非是家中的长子,现在他都被赶出来了,村长做了见证,族谱上也划去了名字,就算您真的闹到官府上去,我看这事儿您也讨不着好,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去想办法多赚点银子,”安乐道。

南多福的脸色黑的能滴出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安乐也不急,细细的喝着茶,看南多福脸色挣扎在自己的思想斗争里。

美味饱马上要走上商业正轨,这次不和他们彻底划清界限,以后大展拳脚的时候还要抽出空来对付他们这一家子极品,她可没这个美国时间。

突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传来一阵孩子们的哭闹声,安乐连忙跑了出去,却见大山正倒在地上“哇哇”大哭,而铁妞则骑坐在他的身上使劲儿揍他,大山鼻青脸肿的,铁妞也好不到哪儿去,头发被扯的的稀烂,脸上还有几道指甲的抓痕,三石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围撒了一地的糖。

安乐连忙冲上去制止铁妞,将她从大山的身上抱了下来,王氏也冲了出来,看着自个儿心尖尖儿上的宝贝儿子被打成这幅摸样,心里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指着铁妞的鼻子就开骂。

“你这小杂种,敢打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说着,就要往铁妞身上扑来,安乐身子敏捷,抱着铁妞险险避过,王氏再想扑上来时,却被南城给拦了下来。

“铁妞,为什么要打大山?”安乐认真的问道,她不相信铁妞是那种会随意挑事的孩子。

铁妞愤愤的抹了把不争气的眼泪:“他欺负我弟弟,不但抢了他的糖,还一个劲儿的奚落他,骂他是个没出息的孬种。”

安乐这才发现,原来铁妞也哭了,只是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她想要变的像男子汉一样强大。

王氏尖着嗓子冲着铁妞吼:“你打人还有理了?你这没教养的小杂碎,真是什么样的娘生什么样的种!”

林氏却在这时从前堂冲了过来,毫不客气的骂回去:“你儿子就有教养?见着东西就抢,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大山在王氏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囔囔着要王氏给他报仇。

铁妞却一声不吭,明明身上疼的不行还是强忍着,因为她觉得她是姐姐,应该承担起保护弟弟们的责任,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所以她必须坚强。

安乐冷嗤一声:“大山八岁,比铁妞还要大一岁,还是个男孩儿,竟然还让一个小妹妹骑在身上打,打不过还要自个儿老子娘帮忙吗?铁妞身上也都是伤,孩子之间打打闹闹多正常,怎么就许自个儿儿子欺负别人,不许别人欺负他了?”

南争看着自个儿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气道:“我儿子伤成这样了,你们怎么说也要付医药费,不然我决不罢休。”

王氏一听,像是看到希望一般,连忙跟着应和:“对,对,赔医药费,不然,我将你们告到官府去!”

林氏也不是好惹的主儿,铁妞被打成这样,她还没找他们算账呢!

“好啊,那咱们就去官府,你儿子像土匪一样入室抢劫,在别人的家里撒野,作威作福,我倒要看看官老爷怎么判。”

安乐却道:“大嫂,这事儿,咱们还是各退一步,彼此算了的好,铁妞伤的也不轻,且不说别的,就说这脸上的抓痕,怕是难以消掉,容貌对于女孩子来讲是多么重要的,你们大概是知道的吧,若真是说要赔偿,还不定是谁陪谁多!”

王氏愣了一愣,看向铁妞的脸,还真是,右边脸颊上两道指甲的刮痕十分刺目,自个儿儿子虽看上去鼻青脸肿,但等着伤好了,也就没事儿了,可铁妞脸上的刮痕这么深,看来是要留一辈子的,若真计较起来,他们怕真是要陪钱。

连忙拉起大山,道:“这事儿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今儿算我倒霉,哼。”说着就要往外走。

林氏哪里肯依,铁妞这脸若是就这么毁了,到时候怎么嫁人?他们儿子干下的好事儿,拍拍屁股就要走?

林氏正要拦上去,却被安乐扯住了手臂。

安乐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说让他们走,她知道林氏担心又气愤的是什么。

铁妞的脸上的刮痕的确挺严重,若是一般的大夫可能真的不能完全医治好,没准儿会留下一辈子的疤痕,但她有灵泉水,这伤口完全可以好起来,现在,她就是要让南家一大家子带着心虚离开,从此不敢再来找麻烦。

林氏看向安乐,十分不解,但当她看到安乐坚定的眼神时便也不好再坚持,任由着王氏南争带着四个娃慌慌张张的跑了,其他几个娃走之前还不忘在地上抓几颗糖。

南多福和赵氏也走了,美味饱终于清净了下来。

林氏急切的问道:“弟妹,你为什么拦着我?铁妞脸上的伤根本就难以痊愈,这以后一辈子都要顶两道疤痕,到时候怎么嫁的出去?”正说着,眼里就有泪水涌了出来,蹲下身来抱着铁妞哭。

铁妞用小手在林氏的脸上擦了擦:“娘不怕,铁妞不在乎这张脸,大不了铁妞以后不嫁人了,铁妞一辈子守在娘身边。”

安乐连忙上前安抚:“二嫂,你别急,我让他们走,自然是因为我有法子让铁妞脸上的伤好起来,铁妞的脸以后一定白白嫩嫩的,一点儿印子都不会留。”

林氏惊诧的抬起头,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真的?弟妹你有什么法子?”

安乐笑了笑道:“是我祖传的秘方,专治去疤的,百试百灵,我到时候就给铁妞配点儿药,到时候过上十天半个月的,脸上准没抓痕了。”

林氏这才舒了口气:“那就太好了。”

铁妞也笑了,其实她还是很在乎自己的脸的,那个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刚才那么说只是因为不想看到林氏伤心。

“还笑,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护着自己的脸,任由南大山那小子在你脸上乱抓?今儿若不是你三婶娘,你以后可怎么办?”林氏看似责怪的语气,却满是心疼。

铁妞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从来都只为别人着想,不为自己考虑。

铁妞讪讪的笑了笑:“我看着三弟被欺负,自然要帮他讨公道,我是姐姐嘛。”

安乐看着母女两和乐融融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羡慕,自己要是也有个这么贴心的孩子该多好,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了南城似笑非笑的目光。

南城刚刚就发现,安乐看着林氏和铁妞的时候,眼中尽是艳羡,便将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急,咱们马上也会有了。”

安乐没出息的脸一红,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心里却还是有些欢喜。

到了晚饭时间,美味饱又迎了来生意的高峰期,大家自然都忙的脚不沾地,安乐借口说有点累便去后堂休息了,反正上次他们高价招了两个大厨,厨艺都是兰城顶尖的人物,可能是因为美味饱的名气打出去了,别人自然也就愿意来。

安乐只指导了他们一些她从现代带来的新菜色,他们做出来的倒也像模像样,安乐便也放心让他们支撑美味饱菜系的菜色。

回到房间,安乐转身便进入了灵泉仙境,只舀了一点点灵泉水,倒入水盆里,又加了一大半盆的普通清水稀释,才端着去了铁妞屋里,她事先提醒过什么药都不要上,因为灵泉水加了“杂质”会起反作用,到时候,这盆水对于铁妞而言肯定无异于硫酸。

铁妞正在屋里看书,她虽是女孩,但林氏还是教她识字了,因为她天生就聪慧好学,比男孩子更勤奋。

见到安乐进来了便甜甜的笑了起来:“三婶娘。”

安乐笑了笑:“都成小花脸了,还这么开心?”

“三婶娘说可以医治好我的脸,我就不担心了。”

安乐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这真是个让人不得不爱的孩子,将水盆端到她面前:“来,三婶娘,给你治伤。”

铁妞惊奇的看着安乐:“这不就是一盆清水吗?怎么还能治伤?”

“它可不是普通的清水,你用过之后就知道了,”安乐说着,便用手捧了一小捧水,轻轻擦拭在铁妞的伤口处,铁妞顿时瞪大了双眼,按理说现在伤口**在外面,别人用手碰一定会疼的她龇牙咧嘴,但现在,她除了一阵清清凉凉的感觉之外,什么疼痛感都没有。

“三婶娘,这是什么药,好神奇啊。”

“这是三婶娘祖传的秘方,你只管用就好了,过几天伤口肯定能好,这事儿你除了你爹娘,谁都不许告诉,知道吗?不然可能会招来祸患。”这世上贪心的人这么多,若是别人知道她手上有这等好东西,没准儿都要上门来哄抢了。

铁妞认真的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不乱说。”

安乐笑了,又用盆里的水给她好好儿洗了个脸,灵泉水还能美容,铁妞伤好了之后,皮肤一定比以前更加光滑水润。

因为明天,金娘就会把懒羊羊的小玩偶送过来了,到时候店里的这个活动一开始,一定会忙起来。

安乐便打算今天回一趟上桥村,一来去和村里的各个供货商再商谈一下供货的细则,确认要增大供货量,二来,也是要回一趟家,收拾一下,把还没来得及带过来的东西一并带到店里来,因为以后估计不会再回去了。

胖墩儿和小白虎也一起跟着,它两主要是因为太无聊。

回到村子里,安乐先找几个合作的村民们细谈了一下日后供货的要求,才和南城又回到了家里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多少东西,那时候那么穷,过日子都紧凑的很,所以收拾起来也快。

可当安乐扫到窗台上的两个“石冻”时,却生生愣住了,这玩意儿怎么变的只有鹌鹑蛋一般大小了?这还能缩水不成?

胖墩儿见安乐愣愣的看着那两个奇怪的石头,便一个飞扑,向那块石头扑去,安乐阻拦也来不及了,这胖墩儿,怎么这么贪玩。

胖墩儿的大脸硬生生将那枚紫色的石冻挤到了屋外面的地上,安乐连忙扑倒窗台上看看那两个石冻怎么样了。

前几天下了大雪,到现在还没化呢,石冻掉到了雪地上,竟开始逐渐变小,紫色的外衣像水一样渐渐化开,渗入雪地,安乐瞪大了双眼,看着紫色的石冻渐渐变小,直至消失。

而那摊化开的紫水渗入大地,竟然长出了紫色的小花,这速度,太神奇了,安乐只见过冰块在热水里融化,却不知这石冻竟然是在冰雪中融化。

怪不得,前些日子她和南城一并回来的时候,南城觉得它小了,大概就是因为它遇冷就融化了一点,只是那时候没下雪,天气也没现在这么冷,所以融化的慢一点。

南城却在这时进来了,拿着一些夏季的衣服在找东西打包:“媳妇,这些夏季的衣服,咱们还要不要带走?都有些破了。”

安乐连忙转过身,小心脏扑通扑通跳:“额,你随便吧,其实不带也可以的。”

所幸。南城正在专注的找打包布,没有注意到安乐的神色变化:“嗯,行,那咱们就别带了,等以后我给你买新的。”

南城放下手里的衣服,抬头看向安乐,却见她站在窗边一动不动:“媳妇,窗边冷,你一直站在哪儿干嘛?”

“嗯?哦,刚才胖墩儿差点掉下去了,我担心它而已,呵呵呵,”安乐说着便“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户,差点夹到胖墩儿肥硕的爪子。

“这窗户才半人高,掉下去应该也没事儿吧,”南城疑惑道。

“我担心嘛,谁让我这么疼它呢!哎呀,相公,你是不是忘了带咱们的嫁衣?”安乐刻意转移话题。

“那衣服你很喜欢?”南城笑道,注意力果断被转移。

安乐兴奋的点了点头:“是啊,那是咱们成亲时的嫁衣,很有纪念意义的,自然喜欢。”而且,若不是那件嫁衣,她怎么找到这么好的一个相公?

“嗯,那咱们就带着,以后我还要还你一场像样的婚礼,”南城笑道。

趁着南城去收拾别的东西的空荡,安乐跑到屋外,将那几株长起来的小紫花狠狠的摧残掉了,连尸体都看不到,这东西她还不能确定用途,这么留在这儿没准儿以后会招来祸患,还是得趁早消灭掉。

反正她已经知道了种出这小花的方法,以后到灵泉空间里去实验好了。

和南城一起收拾好了东西,给屋子落了锁,小两口带着虎两口便回了城里。

次日一大早,金娘就亲自将懒羊羊的小布偶全部送回来了,安乐也将大大的海报贴了出去,为了吸引行人们看到海报,又让胖墩儿和它的小女友一起到门口蹦跶一阵,吸引视线。

这海报也确实很独特,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往这儿看,当看到海报上的那一个大大的懒羊羊的脑袋时,纷纷咂舌,这羊咋长的这么可爱,聚集在海报面前的人越来越多,有的人还特意跑到店里,想去瞧一瞧那布偶本尊。

安乐也不恼,将布偶摆了两个放在柜台上,供大家欣赏,小孩子们吵着闹着要那个布偶,大人们也觉得喜欢,听说是在店里消费五两银子就可得一个,对于一般住在城里的人来说,都还是承受的起的。

于是美味饱的生意又一次大火,这一批小布偶一天就被抢空了。

晚上打了烊,安乐乐呵呵的看着满桌的银子,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将这些银子吃下肚里去。

林氏笑道:“没想到这法子还真是好,客人们都抢着要那布偶娃娃,我说以后还会有同一系列的娃娃慢慢出现,他们就兴奋的不得了,尤其是那些小孩子们,抱着娃娃不撒手。”

“明天还有的赚呢,金娘都整装待发了,大版的布偶娃娃已经做出来了,明天,估计咱们又得赚翻了。”

林氏的几个孩子也拿着布偶娃娃爱不释手,扯着安乐说下次让金娘还给他们送几个大的来,安乐自然是一口答应了。

孙府,孙老爷坐在太师椅上,手里端着茶杯轻抿一口,听完了管事的报告,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真不愧是他看中的苗子,经商头脑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这丫头,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少惊喜。

那管事报告完了,正等着老爷吩咐呢,谁知他竟然还笑得出来,管事忧心忡忡道:“老爷,自从这美味饱开张,咱们名下的醉仙楼生意持续下滑,现在他们店里出了这么一套活动,全城的关注点都到他们身上去了,咱们醉仙楼的生意怕是不好做啊!”

孙老爷却似乎并不在乎:“不好做又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让我到大街上把客人们拉回来?”可语气里分明带着些许责备之意。

管事擦了擦汗道:“怎么会让您去拉客···”

“自己没出息,斗不过人家,现在还要来问我怎么办,我孙家名下产业那么多,个个儿出一点儿事情就跑来问我,我还不得被你们气的提前入土?”

“是我们打理的不好,我这就去想解决的办法,”管事满脸愧疚,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孙绿烟给孙老爷续了茶,道:“爷爷,您怎么发火了?是因为美味饱抢了醉仙楼的生意?”

孙老爷哈哈大笑:“区区一个醉仙楼的生意,我孙家还赔不起?”

“那爷爷是因为醉仙楼的那帮子管事们做事不用心?”

“这不能怪他们,他们根本不是美味饱的对手,别说他们,就算是老头子我亲自掌店,也不一定能让醉仙楼的额生意好过美味饱。”

孙绿烟奇怪了:“那您刚刚冲刘管事发什么脾气?”

“我只是看他不顺眼很久了,好不容易寻着他的错处了,自然要骂的狠一点,”孙老爷无辜的眨了眨眼。

孙老爷无奈的笑了,这爷爷怎么像个老顽童,越活心智反而越小了。

安乐今日则在店里贴上了新的宣传标语:懒羊羊放大版布偶已在金丝绣庄开始销售,欢迎各位顾客们踊跃购买。

金丝绣庄这次的生意自然就火爆了,懒羊羊的大布偶刚摆出来便被抢售一空,幸好金娘早有准备,存货很充足。

按着一个二两银子的价位,一天就卖了八百两银子,就算是和安乐五五分成,她也可以赚四百两,平日里,三个月都不一定赚的到这么多钱,今儿一天就赚到了。

金娘自然开心的不得了,连忙问安乐要其他的图纸,安乐却道:“持续出新品不好,先用懒羊羊卖一段时间,也是维持热度,吊着客人们的胃口,等过段时间再出新品,到时候的火爆场面一定比现在更甚。”

金娘连连点头:“是我太心急了,疏忽了,还是小娘子考虑的周全。”

安乐笑了笑,道:“其实,金娘也可以在别的方面下下功夫,没准儿销量更好呢,比如娃娃的大小,金娘有没有看到过和人一般大的娃娃?”

金娘愣了愣,摇头:“跟人一般大?那也太大了吧,我倒没见过。”

“那金娘你做几个出来试着卖了看看,也许会有人喜欢,还有半人大的布偶娃娃也可以做几个,有的人没准儿会喜欢抱着睡觉。”

安乐前世就喜欢抱着娃娃睡觉,她的房间里有一个比人还高的泰迪熊,她每晚都会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娃娃身上睡觉,以至于之后养成了习惯,来到了古代,也天天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南城睡。

金娘眼睛亮了亮:“好,那我试试,小娘子你头脑真好,怎么想的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好点子?”

安乐笑了笑道:“也就随便想的,对了,大娃娃做出来了,价位也要提高很多,半人高的娃娃就定二十两银子,一人高的就定五十两银子,别定的太低,买的起大娃娃的都是有钱人,家里不缺这么几个银子。”

“哎,我知道了,”金娘兴奋的点了点头。

“对了,可不可以麻烦金娘也帮我做一个一人高的大娃娃,我也挺喜欢的,”安乐突然道,她其实也很怀恋那个大娃娃的。

“成,没问题,这点小事,我金娘一定要帮你做到啊,我到时候一做出来,就差人送到你的店里来,”金娘爽快的答应了。

次日,孙老爷依旧来了安乐店里喝粥,安乐笑意盈盈的将他们迎了进来。

“丫头,生意不错啊,现在把我醉仙楼的风头都抢光了,整个儿兰城都盯着你这家美味饱了,”孙老爷笑道。

“我还以为您要从此跟我绝交呢,”安乐狡黠一笑。

“绝交了做什么?我来这儿还有免费的粥喝,绝交了多不划算。”

“那可一定要让你多吃一点,不然亏待你了,你就该想起要和我绝交了,”安乐嘟囔道。

“哈哈哈,丫头,你这经商头脑还真不赖啊,且不说这布偶有多招人喜欢,就这一箭双雕的促销法子,也好的很哪,”孙老爷口中是毫不掩饰的称赞。

安乐笑了笑:“我也只是想讨口饭嘛,穷日子过怕了,狗逼急了还会跳墙呢!一不留神,这主意就在我脑子里出现了。”

“丫头,不然,你到我孙家来做事,就当我们孙家的二当家,成不成?”孙老爷神色很认真,他是真心想要将这个头脑聪明的丫头收入麾下,到时候,孙家又岂止是兰城首富?全国首富怕是都不在话下。

安乐却摇了摇头。

“你是怕赚的钱少了?在这个兰城,有一半都是孙家的产业,你若是成了孙家的二当家,你赚到的钱可比现在的十倍还多。”

安乐笑道:“我只是不喜欢当老二,若是孙老爷愿意让我当孙家的大当家,我倒愿意考虑考虑。”随即抬眼打趣似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孙绿烟。

孙绿烟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凌厉,随即用柔和声音说道:“别打趣我了。”

孙老爷哈哈大笑:“好,我就喜欢你这野心和你不受拘束的性子,若你真答应了,我反而觉得不像你了!”

“听您的意思,现在似乎还很高兴,但我这家美味饱可是和您的醉仙楼对着干的,您就不怕我抢了您的生意?”

“兰城这么大,你美味饱一家酒楼再大也装不下兰城全部的人,醉仙楼比不过你的美味饱,生意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丫头你这么想做这个第一,大不了我老头子让一步,当个老二好了。”

安乐眼中满是惊艳,她以为孙老爷这么大势力的人一定会想要用他的醉仙楼和她的美味饱决一高下,非得把她比下去才行,谁知孙老爷竟然如此爽快的就说可以不做第一,甘做第二,如此胸怀,顿时让安乐心生敬佩之意。

孙老爷其实平时的确是个较死理儿的人,什么产业都一定要做到兰城第一位,但这一次,他明显感觉的这小丫头有多强大,况且她也是他难得欣赏的一个人,他还是很愿意和这小丫头交个知心朋友的。

安乐起身去忙别的了,孙绿烟优雅的吃了一口红豆粥,随即轻声道:“爷爷很喜欢这个女孩?”

“她的性子,我的确喜欢,有股子聪明劲儿,也率真,有什么说什么,哈哈哈,可能是我年纪大了,想认个活泼点儿的孙女儿了。”

孙绿烟拿着勺子的手轻轻一颤,却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嘴角轻扬:“那爷爷现在如愿了。”

孙老爷深深的看了一眼孙绿烟,叹了口气,道:“孩子,你若是能有她一般的率真该多好,什么事情都往心里噎着,说句话都得在肚子里思量半天才会说出来,别人只道是你举止得体,优雅气质,爷爷却真心不希望你活的这么累。”

孙绿烟笑了笑,却不说话。

“当年你爹娘出了事故,老爷子我一下子就只剩你和才宇两个亲人了,才宇如今又入京为官了,你就是我身边唯一的依靠,绿烟,爷爷不论什么时候,对任何人的宠爱,都不会大过你。”

这是一句承诺,若是旁人听上去,定会觉得这是废话,哪有爷爷不是最疼爱自个儿的孙女的?

可只有孙老爷知道,对于他这个敏感的孙女,这个承诺有多重要。

孙绿烟面上依旧是温尔的笑容,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可她的心却因为这个承诺而变的踏实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