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打算王氏在那儿吃个午饭,还给他带一点儿吃食回来的,他都好长时间没沾过荤腥了,这次得知南城两口子回来办宴席,恨不得立马就过去大吃一顿,可王氏那个贱人前些日子害他成了众矢之的,估计他一去,就得有人向他扔石子。

南多福和赵氏觉得实在没脸再出门了,也没有去。

但王氏哪里能放过这么一个好机会,面子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况且是南争和别的女人有奸情,又不是她!

她要真的怕丢面子,当初就不会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这会儿子一听说南城家要摆宴席,一大早就带着四个娃去那儿了,手里也没拿什么人情礼,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她才不打算给南城两口子还送什么东西去,只有打着去帮忙的幌子,到那儿蹭一顿饭。

一路上还在寻思着,要不要依仗着自己怀了孕到那儿“不小心”摔一跤,到时候再赖在他们身上,捞点钱。谁知竟然被安乐一下子就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还被轰了回来,心里正气着呢!

南争这会儿子一问她们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王氏火气腾的一下又旺起来了,没好气道:“还不是那个小贱人,竟然当着乡亲们的面儿把我给赶回来了!”

南争有些不相信,又想了想他对王氏的了解,八成儿是她又在哪儿胡言乱语了。

“不应该呀,你是不是在那儿和他们撂脸子了?”南争脸色有些阴沉,这个臭婆娘,做事不经大脑,白白的一顿好饭,就这么被她给糟蹋了。

王氏两眼一瞪:“我就撂脸子了,怎么着?你有本事自己去那儿蹭啊,对我摆什么脸色?自己在外面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怕见光还怨上我了?”

“你!”南争抬起手就想一巴掌往王氏脸上扇过去。

王氏也不怕,将脸还往前凑了凑:“你打呀,你打呀,最好把爹的宝贝孙子也给打掉了,你今儿要是不敢打你就是孬种!”

南争脸色铁青,王氏只要把南多福搬出来,他再大的不满也只有往肚子里咽。

“你们两个一天到晚有完没完?”南多福一声厉喝,吓得院子里的两个人纷纷神色紧张了起来。

“爹······”

“我这张老脸已经被你们丢尽了,还不知好歹!王氏,若不是我念在你怀有孩子的份儿上,我早让南争休了你了!你还敢拿你肚子里的孩子当挡箭牌,无知妇人,当真要气死我才甘心!”南多福气的脸红脖子粗。

“爹,我错了,”王氏连忙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南多福的气这才消了一点儿,赵氏走了出来,看着吃的满嘴油腻的四个孩子,也有些眼馋,脸色一沉:“你们私自跑去找老三了?”

南争连忙摆手:“没没没,是她去的,我可没去,这些日子我可是连门都没出。”

王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吃东西的时候还怨她拿少了,这会儿子却想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随即又连忙赔上笑脸:“爹,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吗?您看看,这老三家摆宴席,咱们虽然说是分了家,但怎么说也是一个姓儿的亲人,若真的一个人都不去,村子里的乡亲们看到了怎么想?”

“就是啊,爹,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子亲戚,况且我可听说了,他们家的饭馆儿现在是兰城生意最好的饭馆了,咱们家的日子现在这么难熬,也该和他们把关系搞好一点儿了,”南争也连忙在一旁应和着。

南多福脸色变了变,似乎在思考什么,赵氏却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原本对南城痛恨至极的她,这时候也突然变得跟个圣母似的。

“想来之前将他们赶出家门,也是一个小误会,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更何况城子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咱们对他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是怎么也抹不掉的。”

南争听了直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王氏心里却突然有点儿发怂,刚刚她才得罪了那两口子,这会儿子爹娘他们若是达成一致的意见说要去和他们搞好关系,她岂不是又要挨骂了?

可若是南家不和他们把关系缓和了,那以后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别人过好日子,自己在家啃馍馍了。

王氏衡量再三,宁愿自己挨顿骂,没准儿下半辈子就有保障了,刚刚她去南城那儿,看到不光是安乐,连林氏身上穿着的衣裳都是上好的缎子,那料子,看着就值不少钱。

心里也不禁懊恼,刚刚自己怎么那么冲动,就和安乐吵起来了呢?如是和和乐乐的帮她在厨房里忙活忙活,没准儿关系就好了呢!

南多福思虑再三,觉得赵氏和南争说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南城家现在富裕的很,自己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吧,若是自己低个头,和他们两口子关系缓和一点儿,没准儿自己也能摆脱这农民的命,当上大老爷呢!

南多福点了点头:“说的是,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这会儿子他们家应该正忙,咱们还是别去添乱了,待会儿乡亲们都散了,咱们再去一趟,把关系梳理梳理清楚。”

南多福语气很柔和,旁人听起来,觉得像是慈父的形象,但这院子里的人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南多福哪里是怕他们忙不过来,根本就是怕乡亲们看到了笑话他。

毕竟当年,是他把自己儿子赶出来的,这会儿子跑过去倒贴,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况且,南家这段日子一点儿都不安宁,先是出了南庆的事儿,后来又是南争和邻村的寡妇搞到一起了,南家的脸算是彻底丢尽了,南多福这些日子都不敢往外走,生怕别人笑话他。

王氏想了想,自己刚刚才在那边儿和安乐吵了架过,过会儿子又要去讨好他们,待会儿他们肯定不会待见自己,没准儿连累了公婆一起不受待见,到时候不但关系搞不好,南多福肯定又要对她发火。

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和他们坦诚一下,这会儿子虽然会挨顿骂,但后果肯定不会比她隐瞒不报来的好。

王氏满心的纠结,手指把衣角绞了半天,才支支吾吾道:“爹,我,我,我刚刚去了一趟城子那边儿。”

“怎么了?”南多福知道她去了,不然她和几个孩子满嘴的油腻怎么回事?

“和三弟妹闹了点儿小矛盾,”王氏声音越说越小。

南多福脸色一沉:“你又去招惹他们了?”

王氏一脸的委屈:“我不过是说出了实话而已嘛,谁知道他们发那么大火。”

南多福顿时两眼喷火,他并没有在意王氏委屈的表情,和她所谓的“实话”,他只听到了“发那么大的火”!

南家和城子两口子的关系本来就紧张的很,现在王氏竟然又去捣了乱,那他们想要缓和关系的事儿,岂不是又要雪上加霜,难上加难?

“你怎么惹他们了?”赵氏也一脸怒气,现在城子可是城里的大老爷了,她竟然还像个猪脑一样去得罪他们。

“我就说,三弟妹大半年了,肚子也没什么动静,就像劝劝城子要不要考虑纳个妾,毕竟子嗣的问题是大事儿,可谁知三弟妹就发了火,”王氏弱弱的说道,尽可能把自己身上的错推干净点儿。

南争冷嗤一声:“哼,我可不信你是苦口婆心的劝着说的,就你这张烂嘴,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王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反驳,她还真是没说什么好话。

赵氏想了想,道:“城子呢?城子什么态度?”

王氏脸色更差了:“三弟,三弟,也很生气。”

赵氏的脸色瞬间变的黑如锅底,纳妾的事儿,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本来就什么,反正城子现在这么有钱,娶几房小妾也没关系。

安乐生气归生气,只有城子心里有想法,就算是她和王氏吵翻了天,又怎么样?可偏偏城子心里没想法,还发了火,那就说明王氏踩着雷区了。

这下可好,还没来的及去缓和关系,这关系就又僵了一层。

“你个没脸的东西!一天到晚给家里挑事儿,长一身懒肉也就罢了,还是个没脑子的,现在他们家财万贯,也是你能惹的?我真是瞎了眼,给争子挑了你这么个无知悍妇!”赵氏还没来得及骂,南多福就已经吼出来了。

王氏站在原地,低垂着头,接受南多福的训斥,小声道:“三弟心地一向好的很,没准儿这次的事情也没放在心上呢,待会儿我去好好儿道个歉,没准儿这事儿就能过去了。”

赵氏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直戳她的脑袋:“你这没脑子的东西,现在全村子的人都在拼了命的要巴结他们家,你倒好,还去挑事儿,真不知道你这猪脑子里面装的什么!”

王氏心里也悔啊,当时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了,她就是太嫉妒了,看着安乐过的那么好,长的也好,嫁的也好,且不说南城长的高高大大又俊朗,现在家里又这么有钱,她以后就是当夫人的命啊!

可她呢?长的没她好看,嫁了个相公,成天只知道沾花惹草,一无是处,一年到头难得看到一次肉星子,所以,从第一眼见到安乐开始,她心里就嫉妒着。

凭什么这个女人能得到一切,凭什么她就活该过苦日子?她偏要将她也拉下水!

她以为是个男人,有了钱就变坏,心里肯定有了些花花肠子,况且安乐嫁给南城大半年了,也没生下一个孩子,南城肯定动了要纳妾的心思,她就想着,干脆让南城将她休了,这样,她心里也平衡了。

可谁知,南城竟然那么护着她,当时南城那嗜血的眸子,她想想都觉得后怕。若不是安乐拉着,可能他真要把自己打死了。

赵氏叹了口气:“唉,咱们现在只能想想待会儿怎么和他们解释解释了,要不然就让你一个人个顶这盆脏水!反正说这话的是你,和我们没关系!”

王氏见赵氏直接就和自己划清了关系,心里又气又恨,他们这就想要抛下她自己去过好日子?

面上却还是一脸的委屈:“娘,您可不能这么对我呀,我这次虽然有错,但我也是一片好心啊,待会儿我就去和三弟三弟妹道歉,好吗?”

赵氏心中冷笑,好意?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不清楚?

南多福冷冷道:“那你待会儿和我们一起去,给你三弟和三弟妹好好儿道个歉。”但若是他们不原谅她,他自然也不会愿意跟着王氏一起倒霉,一定会当机立断的和她划清界限。

——

南城这边的宴席已经开席了,因为人太多,所以只能吃流水席了,安乐算了一下人数,大概要吃两轮。

虽然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来了,但一般一家都只来一个两个的,想王嫂子那样一来十几口人的奇葩,还真是没有。

后面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南城和南准还有村子里其他的几个汉子担起了传菜的重任。

安乐则在前面安排着大家吃席的顺序,安乐想的是第一轮先让老人们吃,至于年轻一点儿的就放到了二三轮。

安乐和乡亲们说了一下这“尊老爱幼”的想法,大家也都赞同,有的已经坐上了桌子的人还专门把位置让给别的年纪大一点的人坐。

村子里的乡亲们也因此对安乐竖起了大拇指,直夸这姑娘心思细腻,城子好福气,娶了这么个好媳妇儿。

安乐听了,也不扭捏,她本来就不是脸皮子薄的人,和别人笑笑就过去了。

然而抬眼,便看到王嫂子正脸不红心不跳的,在位置上坐的稳稳的,还有些老人根本就没上桌,因为坐不下,而她竟然厚脸皮到和老人抢位置。

安乐走到她跟前:“王嫂子,你第二轮吃吧,现在这一轮都是老人,张老爹身子不好,不按时吃饭胃就会痛,刚刚因为你们家的人来闹了一通,吃饭时间本来就延迟了,现在还是让他先吃吧。”

张老爹刚才就没有找到位置,所以只好把椅子搬到了屋旁的一棵大树下面,陪着孙子玩,这会儿子听到安乐提起自己的名字,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王嫂子看了她一眼,满脸不解:“这位置我一来就占了,凭什么让给别人?”

坐在王嫂子周围的人,眼神里顿时闪过一抹厌恶。

安乐顺了顺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第一轮由老人先吃,第二三轮才轮到年轻人。”

一旁王嫂子的婆婆钱氏一听这话,似乎没自己什么事儿,反正自己也是老人,合该先吃,所以这位置算是没百占。

“这是什么话?我辛辛苦苦占的位置,怎么就必须要让给别人了?”王嫂子气恼道。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指责声。

“这王嫂子也太没教养了吧。”

“就是,怎么这么自私,光顾着自己。”

“我看他们家一来就占了一大张桌子,看来都是奔着吃饭来的,啧啧,一家子都是一样的货色。”

钱氏先前听到大家议论王嫂子,倒觉得不管自己的事儿,这会儿子却听到他们连自己一家子都骂了,顿时心里来气,脸色也变的不好。

王嫂子更甚,当即就黑了脸,冷眼往四周一扫,村民们便禁了声。

这王嫂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惹的,且不说她力气大的要命,连有的的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再说她那一张利嘴,在村里到处损你,你估计以后也抬不起头来。

所以见王嫂子这么抬眼一扫,纷纷垂下头来,不敢再说什么了。

安乐眼睛微眯,王嫂子这威胁的眼神震得住别人,可镇不住她,她最讨厌别人威胁她了,而且这个王嫂子今天已经是挑战了她的忍耐极限了。

王嫂子头一次发现这么不怕死的,还是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关键是她还有一张让她嫉妒的要死的脸!

王嫂子恨恨的瞪着安乐,安乐也毫不示弱,直视着她,双眸迸射出渗人的光。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邻桌的谢婶子连忙站起了身,对安乐道:“城子媳妇,我这儿有位置,不然让张老爹来坐吧,我现在还不是很饿。”

安乐冷冷的扫了王嫂子一眼,心里也不想因为这个王嫂子,又让这个宴席出了什么乱子,只好忍了,对着谢婶子笑了笑,点了点头:“那谢谢谢婶子了。”

谢婶子虽然有五十了,但精气神儿好着呢,刚才本来就没打算上桌,结果安乐说了那个尊老的规矩后,立马有人给她让座,她虽不好意思,但那年轻人坚持,她便只好坐下了。

这会儿子看到安乐和王嫂子似乎是要杠上了,其实也是想要帮忙缓解缓解气氛,毕竟在这村子里,惹了王嫂子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张老爹也一脸过意不去,若是为了他,让安乐受王嫂子欺负,他心里会愧疚的。

其实安乐并不只是要帮张老爹,只是她看不过去王嫂子这极品做出来的事儿。

王嫂子其实也就面上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已经怂了,虽说这安乐这小身板儿一看就不是她对手,可她相公南城的力气,可是村里公认的大,且不说别的,刚刚她和钱氏打架,他看不过去了,拽着自己手腕的力气,就大的不得了,现在还疼着呢。

所以王嫂子其实是不敢真的和安乐动手的,只是她一向自负惯了,哪里愿意认输,可当她看着安乐的眼神的时候,还真觉得慎得慌,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怎么能有这么渗人的眼神?、

这会儿子她见安乐似乎不想与自己计较了,自己也不自找没趣,直接坐了下来,等着吃饭。

她心里知道,经过了这一次,再想要和南城两口子搞好关系怕是难了,但不管怎么说,她也要吃上一顿,不然岂不是亏的血本无归?

南城方才在厨房里,拿大托盘装菜,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等他和村里其他几个汉子端了菜上来,大家也都已经归于平静了,谁都没多说。

王嫂子在这儿看着呢,这会儿子谁敢“告状”,王嫂子一定第一个饶不了他,反正南城媳妇到时候会和自家相公说的,他们也就不趟这趟浑水了。

随着菜上了上来,顿时让大家伙儿大吃一惊了,鸡鸭鱼肉样样全也就罢了,还有一个羊肉火锅!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仅有的几盘青菜萝卜,也比自己家做的好吃多了。

乡亲们顿时胃口大开,幸好安乐准备的菜的分量足,每一盘菜都相当于平常的两倍,也不怕大家吃不饱。

“城子媳妇,这就是你们那馆子里做的菜?可真香,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呢,”李婶子赞不绝口。

安乐笑了笑,一脸惭愧:“因为人多,做我们饭馆儿里的菜的话,做工复杂,我怕忙不过来,所以都是拿的简单的做的,大家不要介意就好了。”

“这是哪儿的话?这鸡鸭鱼肉一大桌,咱们哪儿还有嫌弃的理儿?大过年都吃的没这好啊!”李婶子连忙道。

“就是,就是,”村民们也跟着应和着。

看来南城两口子是真发了大财,在城里当了大老爷了,不然这么多肉食,怎么会直接拿出来给别人吃,还看不出一点儿心疼的样子。

胖墩儿在一旁怒吼:这谁我猎回来的!他们当然不心疼!

小白虎往他脖子上蹭了蹭,胖墩儿满腔怒火顿时化作委屈,口怜巴巴的看着小白虎:银家好桑心。

小白虎又蹭了蹭它的脖子,胖墩儿才吸了吸鼻子,反蹭了蹭小白虎:还是你对银家好,那两货一天到晚除了秀恩爱,就是欺负银家,呜呜呜~

安乐在一旁看的一脸恶寒,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拍着胖墩儿脑袋低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我?”

胖墩儿得瑟的扬了扬胖脸:呵呵,终于也恶心了你一次,谁让你们这两货一天到晚秀恩爱恶心我?果然啊,找个媳妇儿就是好。

安乐懒得理会它了,**就**,还找什么借口,搞得好像是她逼着它去找的媳妇儿一样。

王嫂子和钱氏,却始终没有参与村民和南城两口子的对话,因为她们在菜一上来的时候,就开始了狂风暴雨式的袭击,生怕晚了一秒钟这菜就落入了别人的口中。

一张大嘴被塞的满满的,油顺着嘴角淌下来也不管,又抡起一只鸡腿往嘴里喂。不过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只吃荤的,不吃素,就算是肉食,也专门捡贵的先吃。

同一张桌子的人,看着她们的吃相,顿时有些难以下咽的感觉,幸好都是乡下的,勉强不看她们也能吃,若是放在城里,那些富贵人家们看到了,就算是没吃饭,也会想要吐了。

安乐尽量无视掉王嫂子和钱氏那两个不要脸的女人,和南城一起给乡亲们轮着倒酒,谈笑。

一顿饭忙忙碌碌的,总算是要过去了。

经过了三轮,安乐累的有点儿受不了了,自己穿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忙着赚钱,应该多多锻炼锻炼身体的。

厨房里,南城见安乐脸色有些不好,微微搂着她的腰,垂头问:“怎么了?累的话,就先休息吧,反正乡亲们也快要吃完了,剩下的我来收拾。”

若是以往,安乐可能还会和他打趣一阵,可安乐现在似乎没有这个心情了,她现在,有点儿不想面对他了,也可能是不敢吧,她自私的占有,若真的害了他,怎么办?

南城察觉到安乐的眼神有些闪躲,微微皱眉,知道她还在为上午王氏说她生不了孩子的事儿而忧心。

安乐微微推开了南城,低声道:“不用了,这忙也不止是我们两个,二哥二嫂还有一些乡亲们也在帮忙,若是我这个当主人的反而落了单,不好。”

南城搂着安乐腰身的手臂却又紧了紧,一把将安乐推开的距离又拉了回去,反而贴的更紧了。

他其实心里有点火,孩子的问题,现在还早,他觉得总会有的,安乐可能有些敏感了,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想疏远他了吧。都是王氏那个乌鸦嘴,今天一来,把他和安乐的好心情都搅和没了。

安乐被南城楼的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动弹不得,他力气又大,安乐那小身板儿在他面前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南城故意将头往下低了几分,凑近她的脸,鼻尖和她之间只差那么一厘米,眸子死死的锁住安乐低垂的双眸。你想疏远我,我偏要离你近一点儿。他才不会给她一点点离开他的机会。

安乐感觉现在的南城就像一个生气的孩子,他愤怒的方式让她觉得····很无语,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安乐脸上没由来的烧了起来,露出两块酡红之色,掐了一把南城的腰。

“快放开,外面都是人,看到了怎么好意思?”安乐实在受不了他这个样子了,声音都带着些娇羞。

“媳妇,你现在还学会害羞了?”南城微微勾唇,略带调侃的笑容,心里却舒了口气,她至少和他说话正常许多了。

安乐杏眸一瞪,眼神里带着些许嗔怒,却突然发现喷洒在自己鼻尖的呼吸似乎·····粗重了许多。

因为还是初春,天气还有些凉意,虽然褪下了棉袄,但穿的衣裳也不少,可安乐还是感觉到了一些**的温度,隔着厚厚的布料。

他们圆房了这么长时间了,安乐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瞪着南城,却发现他看着她的眼神已经蜕变的如狼一般,闪露出危险的信号,自己的腰间,一个硬硬的东西硌着。

“你真是····这种时候,你竟然····你···”安乐真是对他无语了,不过隔得近了点儿,他反应咋这么大?撩拨不起还自找罪受,说的就是这种人。

现在外面这么多人,厨房的门大开着,随时有人进来拿东西,安乐再厚脸皮,也没开放到这种地步。伸手就要推开他。

南城却搂的更紧了。声音沙哑的很:“别动,我过会儿就好了。”她刚才一动,他反应就更强烈了,可若是她直接抽身离去,他估计得郁闷死,还是搂着她,慢慢熄火。

安乐脸红的要滴血,当初就是她的错,不该将那么纯洁那么小白的相公给掰歪了,从目前南城的没脸皮程度看来,简直是把她甩了一条街啊!

其实今天南城突然“**”的问题,和他厚脸皮的程度关系不大,真正的关键所在,还是那句话:他真的撩拨不起!

两人就这么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搂着,先前因为孩子的事情而引发的疏远,也暂时被安乐忘到了九霄云外,她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这男人什么时候熄火!

“哎,安乐,这外面的饭菜你还要不要?有好多乡亲······”林氏手里拿着抹布直接冲进了小厨房,却在抬眼的一瞬,看到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场景,生生的噎住了。

随即转身就跑:“我刚走错了。”

安乐嘴角一抽,立马推开了南城,以后不用出去见人了!南城低低的笑了起来。

安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笑?咱们到时候一块儿没脸!”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恩爱的很,”南城揉了揉她皱皱的小脸,笑得分外满足,这才是真正的安乐。

林氏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脸上还有些红,她是多精明的人,刚刚安乐南城那么暧昧的姿势搂在一起,再加上小小的厨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的气氛,她不想歪都难。

她怎么说也是个古人,哪里受的了这样的“刺激”?想想都觉得脸红心跳!

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将将平复了一下心情,虎子媳妇这会儿子刚好过来了,见着林氏,便连忙问:“刚刚你进去问了安乐了没?这些剩菜还要不要了?乡亲们都等着呢!”

“啊?”林氏愣愣的回过神来:“额···我还没问。”

“哎,刚刚还看见你进去了,怎么没问了?”虎子媳妇一脸疑惑,说着便要往屋里走。

林氏立马眼疾手快的扯住了她:“哎,这会儿子还是不忙着进去了。”

“为什么?”虎子媳妇自然一脸的惊讶,这屋子还有鬼不成?

林氏正想着办法敷衍虎子媳妇的时候,却见安乐出来了。

看着林氏和虎子媳妇,一脸的无辜茫然:“二嫂,锦春,你们找我?”

安乐这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顿时让林氏怀疑刚刚在厨房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虎子媳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连忙道:“乡亲们问你这菜啊,可不可以带?”

安乐微微一笑:“自然是可以的,明儿我们就要回城里去了,这些菜剩在这儿也是浪费。”

“成,那我这就去和他们说,”虎子媳妇一声应和,便闪人走了。

林氏看着安乐的眼神,满是惊奇,难不成刚刚真的是她幻觉了?

安乐关切的问了一句:“二嫂,你还好吧?怎么脸色有点儿差,是不是要去看看大夫?”

林氏连忙摇头:“我,我,我还挺好。”明明是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现在反倒是林氏被抓了一般。

“锦春和莲花嫂子,李婶子他们一起在帮忙收拾桌子呢,我怕她们忙不过来,我,我去帮帮她们,”林氏说罢,脚底抹了油一般,立马跑了。

安乐心里偷笑,林氏做事向来沉稳,她还真没见过她这般慌张的样子呢。

南城这时候走了出来,看着安乐有些好笑:“还说我脸皮厚,你竟然表现的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安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想?装的坦荡荡的,也好过红着脸受别人调侃吧。”

随即又往外跳开一步:“以后在外面,离我一尺的距离,不许靠近!”她算是见识到了南城的“实力”,现在他真的是禁不起一点儿撩拨,若是哪天再被别人看到了,她真的不用活了。

南城无奈的笑了笑,这下子反倒被她嫌弃了,这哪儿能怪他?生理反应好不好?刚才离的那么近,本来想惩罚一下她的,结果白白给自己找了顿罪受,他差点儿欲火焚身了!

正好虎子过来了:“城哥,这次咱们找乡亲们接的东西还要还回去,像炉子,锅,桌椅大都是借来的,咱们还是快点儿给人搬回去吧。”

“好,”南城应了一声,向安乐点点头,便跟着虎子一起去忙了。

安乐也不能闲着了,不能说让二嫂,锦春,李婶子她们帮忙收拾桌子,自己闲着吧,立马拿了块抹布,便过去帮忙。

安乐在这边儿收拾桌子,却见王嫂子和钱氏正在奋力的将桌上的剩菜倒入自己的碗里,好端回去。

别的村民说要带,最多带一碗,回去给没能来的家人尝尝鲜,这王嫂子和钱氏,却足足堆了五大碗,这个桌子上的菜没了,便到下一张桌子上去扫荡。

安乐看着那五大碗或清淡或油腻,或汤或水的东西,忍不住一阵反胃,因为王嫂子和钱氏怕自己动作慢了,菜就被别人带走了,所以也顾不得分个类,只要是东西,就往碗里塞,就像她们刚才吃饭的时候,往自己嘴里塞东西一样。

林氏和虎子媳妇等一众收拾桌子的人,看着这婆媳俩的举动,也一阵恶寒,安乐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不过一些剩菜,反正是她们吃,她们吃的下去,她在这儿恶心有屁用。

安乐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心情来和王嫂子,钱氏,这两个极品多说一句话了,因为这极有可能又会刷新她们在她心中的不要脸的程度。

王嫂子和钱氏最后打包带走了八大碗菜,因为拿不下,王嫂子特意回去喊了家里的人来帮忙拿。

因为装菜的碗是安乐的,王嫂子临走前便道:“待会儿我再把碗给你送过来。”

安乐连连摆手说不用,她这会儿子说的绝对是真心话,这碗,她看着估计也觉得反胃。

王嫂子笑了笑,开开心心的抱着碗就走了。

安乐暗舒一口气,总算将这位大神给送走了,和林氏她们一起说说笑笑的收拾起了桌子。

铁妞也懂事的拿了块抹布帮忙擦桌子,安乐夸了一声:“铁妞真乖。”

三石见了,也立马拿起抹布跟着铁妞一起擦,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安乐:“三婶娘,我也在帮忙,我乖不乖?”

众人都笑了起来,林氏嗔怒道:“这小崽子,一天到晚没个正经儿。”

安乐笑了笑:“三石也乖。”

三石这才满意了,擦桌子也擦得更起劲儿了,还冲着铁妞得意的一笑,铁妞一扬头,不理他,接着擦另一张桌子,一副小大人的姿态。

忙忙活活了半天,总算是将这地方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找乡亲们借的东西也都还回去了,棚子也拆了,地也扫了,碗都洗完了,厨房也收拾干净了。

安乐向李婶子,莲花嫂子几个帮忙的人好好儿谢了一通,也就是这些人的身上,她真心感受到了邻里之间的温暖,这么一通忙活,从做饭到收拾残局,他们都做的十分用心,这也是让安乐感动的地方。

南城从屋子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些缎子和几支碧玉钗子。

安乐接了过来,给几位帮忙了的人各发了一份缎子和一支碧玉钗子:“我也想不到拿什么做谢礼,就这些了,希望大家不要嫌弃,男人们拿了这些可以送给自己的老婆嘛,若是实在缺钱的紧,拿去镇上卖了也不要紧。”

李婶子看着这碧玉钗子的成色,觉得是好货,虽然玉不大,但成色这般的好,这一个也得要个二两银子吧,顿时觉得有些受不起:“这钗子也太贵重了,城子这礼我们可····”

南城打断了李婶子,笑道:“这都是我们的一点儿心意,大家若是拒绝,就是不给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