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听这话,急了,那银子都是她好不容易攒下来的,这会儿子要掏出来给二房家的娃们买鸡,她自然不愿意,带着哭腔道:“我哪里有什么钱?我也是实在没衣服可穿了才买了一件啊。”

南赵氏却瞪了她一眼,道:“我看你衣服多着呢,还件件儿比旁人好,你看看你三弟身上穿的什么?再看看你身上的,你还有脸说了。”

南多福也气道:“本来就是你偷了三房那边的鸡汤在先,这会儿子就当是还回来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说着也不理会王氏的嚎哭,直接道:“开饭,下午还要干活儿呢。”

王氏气的差点儿晕过去,南争也心疼银子,恨恨的瞪着安乐。

南城走到安乐身前,将她护在身后,挡住南争仇视的目光,安乐却调皮的从南城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对南争夫妇挑衅一笑,哼,跟她斗还嫩点儿。

王氏哪里还吃得下饭,可这午饭是一天里最丰盛的一顿,至少每人还有那么一碗饭,到了晚上,就只有一碗稀粥,最多是个饼子,所以本着不吃白不吃的想法,大口扒了起来。便扒还边狠狠瞪着安乐。

安乐却气定神闲的夹着菜,她知道今天她和王氏这梁子是结定了,她也不怕她多恨她几分,谁让她以为他们三房是好欺负的?

吃完了饭,男人们又要下地干活儿去了,其实农村的女人们下地也是常见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最忙的时候,家里田地又不多,几个男人就够了,女人们在家做做饭,或者打打络子挣点儿钱。

可若是到了春天,农忙的时候,不管男女老少通通下田插秧耕地。

南城本是想先带安乐到村子里不远处的河边洗衣服,安乐却执意不让他带着去,她再傻也看出了南城在家里十分不受待见,这时候若是他落下家里的活带她去洗衣服,指不定公公婆婆又怎么看不来他们三房。

南城有些不放心:“你一个人又不认识村子里的路,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安乐安抚的笑道:“没事儿,村里子到处是人,我随便找人问问路就好了,再说那河又不远,哪儿那么容易迷路?”

南城这才点了头,嘱咐了几句就和南多福他们一起出门下地去了。

安乐收拾了一下,将要洗的衣服放在木盆里,又拿了些南城给她洗衣服用的草木灰和一根粗粗的棍子一起放在盆里,便出了门。

草木灰她大概猜得到相当于现代的洗衣粉,可这棍子···安乐拿着它端详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也不敢随便问南城这是什么,不然他真会当她是白痴了。

直到走到河边,看到一些沿着河边洗衣服的女子正用一个粗粗的木棍拍打衣服,她才知道原来这玩意儿相当于现代的搓衣板啊!

不过这东西怎么能有搓衣板好使?衣服这么拍几下能干净吗?

安乐随便找了块空地,蹲在河边装模作样的洗了起来,她前世虽然过着千金大小姐的生活,不过这些活儿她有做过,大学里她为了不搞特殊化,坚持住宿,而且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所以她现在做起这些事情来并不觉得吃力,只是这棍子使起来的确不怎么利索。

“哎,这不是南城媳妇吗?”

安乐听到声音,转过头去,见是虎子媳妇,笑了起来,却一时想不到怎么称呼,虎子喊南城一声哥,照理说她要喊虎子媳妇一声弟妹,可怎么也觉得有点儿不妥,虎子媳妇看上去可比她大多了,只有尴尬的笑道:“是呀。”

虎子媳妇却立马发现了安乐在尴尬什么,爽朗的笑道:“我叫朱锦春,妹子你年纪虽比我小,可我家那口子怎么也喊城子一声哥,咱们也不拘着年纪什么的,直接喊我锦春吧。”

“哎,”安乐甜甜一笑觉得虎子媳妇真是个好相处的人:“我叫安乐。”

虎子媳妇却道:“安乐?不是叫郑青青吗?”

安乐暗叫不好,不小心说漏嘴了,随即笑道:“这是我小名,旁人一般不知道,但我更喜欢这个小名,锦春你不介意,就直接喊我小名吧。”

“好,安乐。”虎子媳妇心思单纯也没往别处想,况且女孩子家有小名的也常见。

两人说说笑笑的洗着衣服,不一会儿就熟了起来。

安乐觉得用着棒子洗衣服实在不方便,就试探的问了一句现在有没有搓衣板一类的东西。

虎子媳妇却奇怪道:“那是什么东西,好像都没听说过。”

安乐这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估计搓衣板还没被发明出来,于是呵呵的笑了几句就算过去了,只是她的心里却已有了计较。

这里既然没有搓衣板,那无疑就是给她一条财路啊。

安乐顿时两眼冒金星,喜上眉梢,虎子媳妇拿手在安乐眼前晃了晃,道:“安乐,你还好吧,傻笑什么呢?”

安乐回了神,笑道:“没事儿,想到高兴的事情了。”她并不是想瞒着虎子媳妇,只是这事儿她还得先和南城商量下先。

虎子媳妇笑道:“城子是个有福的,娶了你这么个既漂亮,性情又好的媳妇。”她先前还担心郑青青会不会因自诩美貌而看不上南城,又怕她性子孤傲难处,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了。

安乐甜甜一笑:“我也是个有福的,嫁了这么个好相公。”

一句话把虎子媳妇逗得直笑,两人说说笑笑的衣服便洗完了,看时候也不早了,便说了再见,各自回了家。

安乐在院子里晾好了衣服便回了屋,拿碗倒了碗水喝,家里没有茶杯,就两只破碗,都有了裂痕,还缺了口,安乐却毫不讲究,拿起碗就喝。

她只是觉得,她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成了南城的妻子,就该接受他的一切,至于前世的什么,都已是过去的事了。

安乐咽下水的时候还是觉得喉咙那里有些难受,想必是脖子上的伤还没好。

她现在咽什么都难受的很,手轻轻抚着被常子清掐过的脖子,想起那日在小树林里喝到那汪清泉时的舒心,怀恋道:“若是能有一汪清泉水喝,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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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晚了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