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安乐便和南城开始去找住宅,安乐始终是不放心胖墩儿一个人在那陌生的山林里待的太久,准备今天就先买一套大宅院。客栈里的掌柜的给介绍了几处现成的待售的宅院,安乐便直接依着地址就去看了。

南准一家子没有跟去,毕竟只是看个房子而已不需要那么多人跟着,几个孩子还没玩儿够,今儿正好带着他们再去逛逛。

安乐看宅院,条件简单的很,院子够大就成!一天的功夫,一边儿逛京城一边看宅院,玩玩歇歇的也就过去了,最后相中了城西的一处宅院,主人一年前就搬走了,但一直有人打扫着,清幽干净,看来还是个书香世家,每一处都显得十分雅致。

最重要的是,院子非常大,那边还有一处大大的花园,假山清潭,还有一个小亭子,安乐挺满意的,南城也觉得好,这么大的地儿,胖墩儿也有地方活动了。

两人当即就敲定了,和管事的敲定了价钱,签了合同,拿了地契房契,这事儿就算完了。

这宅子这么大,肯定还得弄几个丫鬟,安乐还没贤惠到自个儿天天打扫这么个大院子。

亲自去人贩子市场挑了两个顺眼的丫鬟,雇了几个粗使的婆子和小厮,安乐觉得自己过的越来越像有钱人的生活了。

吩咐了他们将这宅院里里外外打理一遍,第二天安乐就带着南准两口子一并住了进来。

府邸上的牌匾写着“南府”二字,安乐瞬间觉得成就感倍长,挽着南城的胳膊站在门口呵呵的傻笑:“南老爷,咱们这宅子咋样啊?”

南城笑了笑:“夫人觉得好就成。”

“哟,哪儿来的小两口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置办了新房也不通知本官来喝暖房酒?”

南城和安乐转眼看去,来人正是离洛。

一顶四人抬的精致的软轿,离洛正从轿内掀了帘子出来,一副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样儿,一双桃花眼似乎是出于本能的绽放璀璨的光芒,风华绝代。

南城夫妇都不傻,自然一点儿都不意外离洛会打听到他们来京城的事儿,所以两人都淡定的很。

离洛眸中有些挫败:“哎,你们这么不咸不淡的样子让本官很没面子啊。”

安乐翻了个白眼:“离大人光临寒舍,蔽舍蓬荜生辉,您要不要进去坐坐?”

离洛一撩衣摆,抬脚就往里走:“盛情难却,本官就勉为其难的歇一会儿吧。”

连南城都忍不住鄙视了离洛一把,小两口对视一眼,无语凝噎。

大堂内,离洛轻抿一口清茶:“你们这是打算在京城开美味饱?神兽没带来?这可是你们店的活招牌,神兽的名气在京城可响了。”

“带来了,先在就放出来还是太招眼了,寄放在京城外的小山林里了,再等两天吧,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来了的?”

“就这几天吧,啊哈哈,不过这几天我一直挺忙的,所以没来的及去看你们,这不,一闲下来就来了,咱们都是老相识了,关系肯定不一般了,”离洛一副我们是“好基友”的表情。

安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他应该从他们进京的第一天起就已经了解到了他们的行踪,至于这几天在忙什么事儿,安乐也懒得猜,反正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当初她看到离洛的第一眼就就觉得,这货肯定是贪官。

“大人如需要什么帮忙,不妨明说,”南城都懒得和他套近乎,这人摆明了就是奔着神兽来的。

离洛啧啧两声:“你们两口子真是····罢了,等你们什么时候把神兽接回来,我再来找你们。”

安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我们家账房先生现在怎么样了?”

离洛摇了摇扇子,漫不经心的样子:“你说温眠染?”

“温眠染?”安乐和南城眉头微皱。

离洛看出了这夫妇俩的不寻常的反应,道:“他说他叫温眠染。”

安乐算是明白了,南志看来是真心不想再和从前有任何瓜葛了,连名字都改了。

安乐点了点头:“嗯,他怎么样了?”

离洛眸中一闪而过的狐疑:“他挺好的。”

听到这句话,安乐便放心了,又怕离洛对南志起疑心,便决定这事儿还是对他坦诚一点:“他曾经不叫这个名字,不过他在兰城的时候有许多不愉快的事情,估计是想要忘掉,所以换了名字,你应该不会在意那些吧。”

离洛大方的摆了摆手:“自然不会。”

随即笑道:“等你们酒楼开业了,我来捧场,今儿还有要事要办,你们就不用留我吃饭了。”说罢,一拍扇子便站起身往外走。

安乐一脸黑线,谁说要留他吃饭了?

这边宅院已经置办好了,南城直接买了一辆马车,和安乐直接去了京城外的一片小树林,胖墩儿也像是通灵性似的,他们前脚到,胖墩儿后脚就跑出来了,向安乐扑去,南城手法熟练的将安乐拉到自己身后,拦住了胖乎乎的身影。

安乐蹲下身来,两手揉捏着胖墩儿的脑袋:“大胖,想我了没?”

胖墩儿头如捣蒜,还不忘往安乐的怀里蹭了蹭。

安乐也开心,抱着它揉来揉去不肯撒手,直到另一只老虎缓缓的从小树林里走了出来,正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安乐,南城警惕性的看着不远处的老虎,但他感觉,它似乎没有恶意。

安乐原本覆水难收的思念之情瞬间瓦解,皮笑肉不笑的揪着胖墩儿的肥肉:“你真的想我吗?是不是这几天忙着谈恋爱,还埋怨我来早了?”

胖墩儿委屈的看着安乐,人家才没有,只不过我到今天才发现,原来我长的这么帅。

安乐正想嘲讽胖虎没有自知之明,谁知转眼就从小树林里钻出了乱七八糟的一群野生动物,一个个两眼冒着红心的看着胖墩儿。

胖墩儿得瑟的扬着头,像是在显摆它多有魅力,安乐满脸黑线,感情她在那边担心的要死不火,这货在这儿过的风声水起。

一巴掌拍在它脑门儿上:“这么有魅力就留这儿吧,反正你的追求者们都舍不得你。”安乐起身就往马车上走,胖墩儿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

南城摸了摸它的头,笑道:“她哪儿舍得扔下你?不去和它们道别吗?”

胖墩儿这才放心了,转身就往它小伙伴那儿冲了过去,腻腻歪歪了半天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安乐一脸的愤慨:“胖墩儿这花心大罗卜,竟然还三妻四妾!”

南城好笑的捏了捏她皱皱的小脸:“胖墩儿也有自己的世界。”

安乐斜睨着眼睛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想有你自己的世界,别怪我没警告你,到时候那些女人缺胳膊少腿的可别吓着了。”

南城一把将安乐揽进怀里,柔声笑道:“那我真是不敢了。”

接了胖墩儿回去,它的身份是肯定瞒不住了,安乐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也没想到场面会是这么壮观!

次日一早,南府门口就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简直是水泄不通,比原先在兰城人民群众的反应高涨了十倍不止。

看来天子脚下的人民群众更热情啊!

安乐和南城匆匆赶到大门口的时候,铁妞那几个孩子已经扒在门缝那儿看了好半天的热闹了。

一旁看门的小厮有些犹豫不决:“老爷,夫人,这门口这么多人,神兽大人···”

“神兽的消息是谁传出去的?”安乐清冷的声音响起,面色阴沉的直视着面前的小厮。

小厮顿时愣了愣,他实在想不到这个平日里和和气气笑颜如花的夫人竟然还会有这般狠厉的一面,磕磕巴巴道:“小的,小的,不知。”

“不知?”安乐冷笑一声:“我昨日将神兽接回来的时候变已经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放出神兽回来了的消息,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小厮“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夫人恕罪,昨日里小的听到王三他们在在聊起神兽大人的事儿,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

安乐皱了皱眉:“起来吧,待会儿再收拾你们。”

小厮听见前面一句,还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安乐后面那句“待会儿再收拾你们”吓的他心脏都骤缩了,这夫人绝对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儿,原本就是他们几个下人看着这新主子和气的很,又没什么架子,心里便起了轻视之意,也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可眼下的情况看来,自己算是捅了大篓子了。

安乐不再理会那瑟瑟发抖的小厮,绕过他,径直去开门,南城却拦住了她:“你退一边去,我来。”

安乐点了点头,随即退到了一边,同时伸手一招,胖墩儿立马就听话的从院子里跑了过来。

安乐摸了摸它的头:“待会儿有人冲进来,就扑上去吼两嗓子,不许伤人。”

胖墩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它今儿心情很好,主要是这宅院太让它满意了,到处跑都没事儿。

南城冲着安乐点了点头,随即一把打开了大门。

随着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人群的沸腾声更甚了,有的人甚至想往里面挤,胖墩儿直接往大门口一扑“嗷呜”一声怒吼,人们顿时吓的面无血色,纷纷往后退。

神兽大人发怒了!

南城站在胖墩儿身边,修长的身姿在夕阳的斜晖之下更显伟岸,低沉的声音威严尽显:“神兽大人跟前,谁敢造次?”

众人纷纷噤声,敬畏的看着南城。

随即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婉转如出谷黄莺:“大家对于神兽大人的喜爱,我们夫妻二人自然是感动万分,但是,神兽大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吵闹,你们如此莽撞的前来闹事,若是招惹了神兽大人,惹得神兽大人发了怒,这罪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担的了的。”

安乐缓步上前,站在南城身旁,众人似乎晃了眼,这金童玉女一般的夫妇,站在一起,宛如天作之合。

南城看着人群里的几个人看着安乐看的眼睛都直了,脸色微沉,长臂将安乐往身边一带:“这是爱妻。”

简单的一句话,宣布了所有权。

众人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纷纷收回了目光,安乐轻声一笑:“日后各位有的是机会看到神兽,大家应该知道,神兽大人是我们美味饱酒楼的招财虎,我们美味饱即将在京城开设新店,到时候,还希望大家多多捧场!”无论什么时候,安乐都不会忘记趁机打打广告。

众人顿时激动不已,久闻美味饱大名,可惜兰城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总是可惜没有机会吃上一次,这次美味饱愿意再京城开设分店,众人自然情绪高涨,纷纷点头称是。

一时间,美味饱即将在京城开分楼的消息随着神兽大人到来京城的消息一并传遍了大街小巷,美味饱还没开张,便火了。

安乐一时间都不知道这算是福是祸了,但不论如何,事情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顺天而行。

只是这宅院里的下人,还真是得好好儿调教调教,连自己的嘴巴都管不住,这样的人她可不敢用!

庭院内,安乐面前跪了五个小厮,纷纷低垂着头。

这事儿安乐没让南城插手,这内院之事,以后定是由她来管的,若是今日不能好好儿树立一个威信,以后这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你们胆子倒是很大啊,我昨个儿才说的规矩,今儿你们就给我忘在了脑后,真以为我是尊活菩萨,好欺负不是?”安乐清冷的声音响起,一众小厮身形都颤了一颤。

“小的知错了,求夫人饶了小的一次,求夫人饶了小的一次,”几个小厮低垂着头,连连求饶。

“我这人,平时好说话的时候,特别好说话,但若是你们当我好说话,就拿我不当回事儿,我就可以让你们痛苦的说不出来话。”轻飘飘的一番话,吓的一众小厮们脸色煞白,直呼求饶。

他们原先要是知道这夫人这么厉害,给他们十个胆儿也不敢把她的话不当一回事儿!

“今日我谅解你们是初犯,也不过多的为难你们,罚薪半个月,绕着南府跑二十圈,中间不许停,春兰。”

“是,”一个十六岁的面色清秀的小丫鬟站了出来。

“好好儿监督着,一圈不许少。”

小厮们心里叫苦不迭,这宅院这么大,围着跑二十圈儿!那不是要命吗!这夫人太会折腾人了。

可事实证明,二十圈的长跑,并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只会让他们丢了半条命,要死不活的瘫倒在地,体力差一点的,差点口吐白沫。

安乐这招杀鸡儆猴,起到很大的作用,她绝对不允许自家的宅院里还出现内鬼。

随即,一道圣旨到了南府,那唱着高音的公公捏着嗓子喊出了圣上的旨意:“南氏夫妇携神兽进宫面圣。”

安乐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没有太多的惊讶,神兽到了京城,自然免不了面圣的程序,南城接了旨,那公公眯着眼睛笑个不停,嘴里尽是奉承之话。

南城不卑不亢,从容的应和着公公的话,既没有领情的意思,也没有得罪的意思,说话的分寸恰到好处,拿捏的很准。

那公公眼中闪现一抹惊艳之色,而后又说了几句,便走了。

待那宫中之人走的干净了,跪在地上的一堆人才站了起来,铁妞明显的有些兴奋:“三婶娘和三叔这是要进宫了吗?”

安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林氏却像是有些担忧的样子:“城子,安乐,你们这次进宫,行事还是得谨慎一些才好,虽然面见圣上是无比荣耀的事情,但事事都有双面性,万一得罪了圣上···”

安乐双手覆上了林氏的双手:“二嫂你放心吧,这事儿我们心里自有较量,我和相公,也不是莽撞的人。”

林氏这才点了点头,安乐看向南城,笑道:“等咱们店开张了,这圣旨可又算是一见宣传工具了。”

林氏点了点安乐的额头:“就你没个正经儿的。”

安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林氏道:“对了,这些天我们估计应付神兽的事情有的忙了,美味饱和万花楼店面的事情还得劳烦你多忙一阵了,店面的事情等不得了。”

“那是自然的,这些事儿就交给我吧,你们只管放心。”林氏在经商方面还是很有自信的。

三石四石立马凑了上来:“三婶娘,到时候在宫里看见了好吃的可不可以带出来啊?”

林氏无奈的轻拍他们的小脑袋:“这两孩子,宫里是什么地方?那也能带东西出来?你们是想害的三婶娘和三叔被抓进大牢吧!”

三石四石一听这话,小脸都吓白了,连忙道:“那三婶娘千万别带了,三石不想您被抓起来,三石不吃了。”

众人一阵哄笑,连一旁的小丫鬟都忍不住轻声笑了,这小娃娃真是可爱。

温府。

此时正是高朋满座,五品以上大大小小的京官儿纷纷在此共进宴席,觥筹交错,阿谀奉承,好不热闹。

一袭白衫,长身而立,玉树临风,举着酒杯轮流应付着众人的敬酒,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着红潮,却丝毫不影响他俊雅的形象,尽管满身酒气,那温文儒雅的气质却依旧掩盖不了,仿若他天生就该那么器宇不凡。

“温大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可真是不凡啊!如今成了刑部尚书,可谓是前程一片光明哪!”又一个奉承的走上前来,说话的正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徐大人,满脸的讨好之意。

温眠染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但神志却总留着一丝清醒,进退有度的回应着,同时饮下了一杯酒。

徐大人讨好的笑了笑,随即道:“温大人温文尔雅,丰神俊朗,京中不知多少春闺女子思慕着呢!”

温眠染浅浅一笑,大概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小女不才,对温大人也是极为敬仰的,今日本官来温大人府上赴宴,便也将爱女带了过来。”

随即对身边的丫鬟道:“去请小姐过来。”

丫鬟福了福身便立马走了,将将抬眼看了一眼温眠染,面颊上便染上了一层绯色。

果然!

接着,徐大人就开始夸奖自己的闺女有多聪颖,有多美貌,温眠染听着,也不说话,他在官场混迹了这么长时间,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什么时候什么样的处理方式最好,他都懂,不然如今,这个位置也轮不到他。

随即,一个美貌少女便款款走上前来,对着温眠染盈盈一拜,眉目间眼波流转,尽是柔情,似娇羞似妩媚,羞羞答答的声音响起:“小女徐怜儿,见过温大人。”

温眠染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改变,看着眼前的知书达理,柔柔弱弱的女人,像是在打量一件死物一般,没有丝毫的感情,面上却还是温和的笑。

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酒的缘故,他竟然莫名的思念起那个毫不知礼数,一点儿女人味都没有,说话常常气死人的女人,那些被她气的跳脚的日子,他竟然···很怀念。

听说她来了京城,他心里无数次的想要冲过去看看她,却又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不可以,今晚是庆贺他升为刑部尚书的宴席,他仿佛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不清醒的理由,于是他一杯接一杯的接受百官的敬酒。

面前的少女仿佛注意到了温眠染的失神,试探性的轻轻唤了一声:“温大人?”

京中无数少女思慕着这个男人,徐怜儿也不例外,不然也不会求着父亲这次一定要带上她来赴宴,她觉得,以她的家世和才貌,完全配得上他,况且自己还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美誉,如今将将十五,上门求亲的人便已经络绎不绝,可她偏偏看中了这么一个温文儒雅的男人,至死不渝。

徐怜儿当即就立了誓,非温眠染不嫁,她一定要当上他的夫人。

温眠染这才回过神来,迷离的眸子正好看见了徐怜儿的杏眸中一闪而过的**。心中忍不住嘲笑,既然想要得到男人的心,就该掩藏好自己肮脏的一面。

徐大人想要给他们两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要是趁着温眠染喝醉了酒,生米煮成了熟饭,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思及此处,徐大人连忙拱手道:“温大人,老夫还有些事,不如让小女留下来陪大人说说话,听说大人您在诗词上十分有作为,小女不才,却也是熟读四书五经,也可与大人您对上一两句。”

徐大人这话,明显就是在显摆自己女儿多有才华,徐怜儿轻轻垂头娇羞一笑。

温眠染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一声厉喝,一个娇俏女子从外面冲了进来:“本公主想要进来,你们还敢拦我?”

门口的丫鬟拦不住,只好跟在那位公主身后进来了,看着温眠染是满脸的无奈。

温眠染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无事。”

丫鬟们这才如蒙大赦,立马出去了。

徐大人和徐怜儿连忙行礼:“参见公主殿下。”温眠染也跟着做了做样子。

那位公主却根本不理会那父女两人,直接越过了他们两,走到温眠染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甜甜的笑道:“阿染哥哥,你今日升官的宴席,怎么也不告诉我呢?我早该来给你庆贺的。”

随即凉凉的瞥了一眼那边的父女两人,眼中尽是得意。

温眠染温润的一笑:“你不是来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暧昧不清的,一时间让徐大人和徐怜儿红了脸。原来温眠染和公主殿下互相有意!

徐大人觉得自己的老脸都没地儿搁了,连忙道:“既然温大人还有事要忙,那老夫和小女就不打扰了,告辞。”

“徐大人慢走,”温眠染依旧风度翩翩,像是丝毫感觉不到那尴尬的气氛似的。

徐怜儿眸中尽是不甘心,但是那位公主也不是省油的灯,冲着徐怜儿得瑟的一笑,挽着温眠染的手臂越发的紧了。

徐怜儿气急,一跺脚,便离去了。

当徐大人和徐怜儿已经走出了屋子,温眠染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望入眼底的是一望无际的冰冷。

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语气不带丝毫的温度:“你来做什么?”

这公主也丝毫不觉得不高兴,依旧嬉笑着:“我来看你啊,不然你今天又得被女人缠着了。”

温眠染似乎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甩手就要走人。

那公主见状,急了,立马缠了上来,却被温眠染冷眼一扫,便讪讪的松了手,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幽怨:“人家好久没见到你了,上次私自出宫被父王关了一个月的禁闭·····”

“你要是不出来,就不用被关禁闭了,”温眠染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不带丝毫的感情,随即出了门,融入了觥筹交错的官员之列。

一方主位上,离洛正无趣的玩弄着手里的酒杯,看着温眠染的身影,眼里多了一抹探寻,要说真心话,他还真得感谢南城两口子,温眠染行事果断,又有谋略,面上温文尔雅,行事却狠厉,一点儿不拖泥带水,这次众皇子争夺太子之位,若不是有他在一旁出谋划策,运筹帷幄,连和没那么容易登上宝座。

他此次能得到刑部尚书的位置,不单单是个人能力和他的举荐,更大的原因,还是在于古及公主,她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公主,她看上了温眠染的事儿,满朝皆知,皇上心疼女儿,自然会愿意给她觅得良缘。

但是古往今来,都讲究个门当户对,所以皇上才愿意提拔他,让他成为一个有资格迎娶公主的人。

可是感情一方面的事,连离洛都摸不清他的脾性,罢了罢了,他管那么多干什么,他又不是媒婆!

温眠染走到了离洛身边,坐下,较为恭敬的喊了一声:“离大人。”虽然离洛和温眠染“狼狈为奸”的事儿,满朝文武皆知,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顾忌到的。

离洛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即道:“南城夫妇来京了,你不去看看?”

温眠染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温润的笑着,仿若说的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不必了,总会见到的。”

语气里找不出丝毫的破绽,离洛对这些也不感兴趣,话题一转就聊起了别的事儿。

那位被晾在屋里的古及公主没一会儿就又强打起精神,噔噔噔的跑到了外面,看见离洛和温眠染在一起,便立马凑了上去,唧唧咋咋说个不停,其实一直就是对着温眠染在说。

这一个月的枯燥无聊禁闭,都能让她兴致盎然的说上三天三夜。

离洛心里觉得好笑,不知道温眠染招惹上了这么个丫头福气多还是祸多。

——

安乐这日早早的就起来了,昨日宫里专门来了教习的嬷嬷来简略的教了一下宫里的规矩,安乐也算记下了。

这边又仔细的打扮了一下,连穿的衣裳也是选了好久,不但要上档次,还得正式不轻浮,安乐可真是愁死了,发髻也决定尽数盘起来,做一个规规矩矩的妇人头。

其实平时安乐并不喜欢那妇人的发髻,觉得老气,还是披下来好看,毕竟每个女孩都有爱美的一面,南城也不束缚她,这些事情都随她自己的喜欢,所以安乐一直没有盘发,今儿情况不一样,事事都得严谨一点儿,自然要将头发全部盘起来了。

南城看着她**在外的白皙的脖颈,微微皱眉:“还不如让你披下来了。”

安乐嗔笑一声:“你怎么像个妒夫一样。”

南城捏了捏她的小脸:“可不是吗?不然别人都盯着我媳妇儿看,我心里好受?”

安乐连忙拍开南城的手:“哎呦,人家化了半天的妆,别给我弄掉了!”

南城轻笑了两声,转为搂着她的腰身,低头轻咬她的耳垂:“媳妇儿,你真漂亮。”

安乐咯咯的笑了出来:“天生丽质难自弃。”

春兰在门外敲了敲门:“老爷,夫人,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您们好了吗?”

安乐连忙推开了南城:“好了好了。”

正说着,南城便拉着安乐出去了两人皆是正装,倒是让南准一家子惊艳了一番:“果然人靠衣装,四弟一穿上这正装,整个人都显得不一样了。”

安乐得意的扬了扬头:“我相公穿什么都好看。”

众人一阵哄笑,丫鬟小厮们就算笑出了声儿,安乐也不会责备,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府里的下人们算是看出来了,这夫人其实好相处的很,只要不坏了她定的规矩,一切都好说。

因为今天要面圣,安乐昨天还专门给胖墩儿洗了个大澡,因为胖墩儿长的太剽悍,下人们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不敢靠近它,所以只有有劳安乐自己动手了,后来洗着洗着就成了一人一虎在水里打架了,那场面,甚是壮观,最后还是南城来收拾的残局。

一辆低调雅致的马车已经停靠在了门口,这是安乐南城上次特意去选的,机灵的小厮专门为安乐准备好了脚凳,南城先上了马车,随后扶着安乐上来了。

胖墩儿秉承着大男人不用唧唧歪歪的思想,一跃而上,丫鬟小厮们连声叫好,胖墩儿特得瑟的蹲坐在车辕上扬了扬头才钻了进来,安乐一脸鄙视的看着它:“这有什么好显摆的?阿猫阿狗都跳的上来。”

随即往自己嘴里喂了一块糕点:“哎,对了,你上次的那个媳妇儿不就是跟着一只黑猫跑了吗?”

又来了,又来了!

胖墩儿自尊心严重受挫,怒气哄哄的一甩胖脸,心里想着,真是不要理她了!

可将将一炷香的时间,便又蹭到安乐脚边安逸的睡大觉了,因为从南府到宫廷距离还比较远,这马车在大街上又走不了很快,所以有时间给它睡。

安乐摸着胖墩儿的毛茸茸肉呼呼的胖脸,无限感慨:“当只胖虎就是好,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跟着我这么个善良的主人更好!”

南城轻声笑了出来,又怕吵醒了胖墩儿,低声在安乐耳边道:“要不要睡会儿?到了我叫你。”

安乐轻轻摇了摇头:“不用。”随即窝进南城的怀里,两人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话。想寻常夫妇那般,安乐觉得这样的瞬间,真好。

宫中这次宴席是专门为神兽大人而设的,京城里的人对于神兽的事情早已传的神乎其神,众人都想看看。

皇上心里高兴,大手一挥,便准许了妃嫔和官员都来赴宴。

亦和殿内,皇上高坐其上,台下大殿,分两侧相对而坐,中间的一大块地方留了出来,到时候要表演丝竹歌舞一类的节目需要。

而台下的两侧,左侧坐妃嫔,右侧坐官员,大殿很宽阔,看上去很气派。

到了靖安门,马车不许入内,众人都只能步行入内,安乐下马车前又和胖墩儿啰嗦了一遍,才款款走下马车。

当着夫妇两人一并下了马车的时候,顿时羡煞了一众宫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再没有别的词能够形容了。

胖墩儿亦步亦趋的跟在南城身边,安乐走在南城的另一边,这是规矩。

带路的小太监明显有些畏惧胖墩儿,走在了安乐的这一边,生怕这老虎何时发了怒,咬他一口。

亦和殿三个大字出现在眼前,安乐一路上看了许多的宫殿,感觉和北京故宫长的差不多,但却比那里更具威严感,奢华大气!

安乐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南城,南城冲着她微微点头,算是给她勇气,安乐原本有些加速的心跳也安定了下来,提着裙摆款款走了上去。

金銮殿上,众妃早已落座,因为离得近,闲的发慌,而且都很好奇神兽是什么样子的,更重要的是,皇上在这儿啊!

官员们也都到的差不多了,殿里正你来我往的和皇上套着近乎。

玉阶之上,皇上高坐于龙椅,皇后和太后分坐两旁,太后的身边则是太子,而静妃也因为是太子生母的缘故,特许坐在玉阶之上,皇后的身边。

随着一声尖锐的传唱:“南氏夫妇携神兽大人到~”

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大殿门口。

安乐此时说不紧张是假的,但她绝对不会让旁人看了笑话,那些权贵敬畏的是神兽,可对于他们这所谓的“神兽主人”,心里还不一定怎么鄙视呢!

毕竟她和南城的家底儿都摆在那儿,小乡村里来的,定是见不得世面的乡巴佬,她偏不能让旁人得意。

步步生莲,款款而入,仿若一朵璀璨的白莲,气若幽兰,倾国倾城。

南城也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大大方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范,连那身边雄壮的神兽也压不下他的风采。

阔步而入,跪地而拜,朗声道:“草民南城携民妇安氏,叩见圣上。”慷锵有力,掷地有声。

殿内众人一阵静默,原本准备看两个畏畏缩缩的乡巴佬的好戏,顺便从他们身上找找成就感的诸位顿时大跌眼镜,一个个瞠目结舌。

那些后妃们看着安乐的倾城之姿,无不嫉妒的。

只有一人,看着殿内的二人叩拜,眼里没有丝毫的起伏,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那倾城之姿的女子也没有让他的目光多做留恋,只一杯清酒饮入腹中,微苦。

身边的袁大人年仅三十,算是和温眠染岁数相近,这会儿子眼珠子都快粘在安乐身上了,却发现身边的温眠染似乎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疑惑的低声道:“温大人,这女子长的这般好看,你也不多看一眼?”

温眠染轻轻扯了扯嘴角,没有多说,他是怕,多看了那一眼,便会忍不住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高坐于龙椅上的身躯轻轻一颤,刚刚晃神之间,他似乎在面前的男人身上看到了某个影子,那仿若天成的霸气让他心里有些畏惧,可也只是一瞬,皇帝心中自嘲,看来真是老了,还疑神疑鬼的,他们长的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