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饱这边的装修工作依旧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虽然李四全正快马加鞭的赶往京城,但兰城和京城相隔甚远,这么几天还是到不了的,南城这几天不但得在家照顾着安乐,还得去兼顾美味饱装修的事情。

其实很多次安乐都想直接将他赶出去,专心美味饱的事情,免得他总这么累,但南城就孩子的事儿上面他特别执着,安乐也不好说什么了,反正再过几天李四全就来了,到时候顶了南城的事儿就行了。

南城今儿上午就赶着去了美味饱,等那边的事儿都交代的差不多的了,中午就赶回来。

他走的时候,安乐还没起床,安乐这几天特别嗜睡,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等醒了,春兰便端了盆温水进来,给她洗洗脸,梳梳头,闲的无聊就到园子里的小亭子里喂喂池塘里的鱼。

安乐觉得,自己真要赶上那些阔太太了。

支着脑袋坐在亭子里,看着那清幽的池塘发呆,林氏这会儿子便过来了,随行的自然还有那四个活宝孩子。

“三婶娘的孩子长大了没有?铁妞要看看!”老远便听到了铁妞的声音,第一个冲了上来,林氏在后面连忙说慢点儿:“你这孩子,要是撞到了你三婶娘怎么办?没轻没重的!”

铁妞咧开嘴笑了:“我才不会呢!要是撞到了三婶娘,三叔还不得杀了我啊?”

安乐“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将铁妞招了过来,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谁教你这话的?”

铁妞甜甜的笑道:“府里的人都这么说的,‘得像菩萨一般供着夫人才行,出了三长两短,爷定是要咱们偿命!’”

安乐脸上一红,侧头看了一眼一旁的春兰,合着在他们眼里,南城就是暴君了?

林氏带着三个小子也走了上来,在石桌上做下,咯咯的笑着,显然是被铁妞的话逗笑了。

春兰连忙福了福身:“定是那几个打杂的小子们乱说的,夫人您千万·····”

安乐摆了摆手:“我哪儿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春兰这才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笑道:“那是三爷太疼爱夫人了,那群小子们自然不敢不重视了。”

因为府里毕竟还有林氏和南准一家子,所以,下人们便分别叫二爷和二夫人,至于安乐和南城,便是三夫人和三爷了。

林氏接过话茬,笑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瞎子都看的出来的事儿,你原先还调侃说今春怀孕后,虎子看管的厉害,如今轮到南城,我就觉得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安乐也不在乎这么点事儿,跟着一起乐,随后就将话题拉到了别的事儿上。

“什么时候送二石他们几个男孩子去读书吧,城里的私塾倒是不少,我听说最有名的就是鹤鸣书院了,几个小子们也该去接受教育了,”安乐认真道。

这话倒是提醒了林氏,原先是因为穷,而且不过是庄稼汉,从来没有想过还花这闲钱跑去读书的,这时候一想,还真是有这必要了。

“弟妹,这事儿我都没想到,哎,我这当娘的都不知道怎么当的!”林氏笑道:“二石都八岁了,差点儿耽搁了孩子!”

安乐笑了笑:“也不是说非要他们读出什么功名来,咱们家也不缺钱,以后大不了直接去接手美味饱,孩子嘛,总要历练历练,况且私塾里的孩子们多,小孩子们在一起也有个伴儿。”

一旁的三个小子两眼发亮,明显是因为能去私塾而感到分外开心。

林氏连忙道:“说什么接手的话?要是这几个孩子日后真是留在美味饱做事儿,最多是帮忙的,这美味饱未来的主人,自然应该是你肚子里的这个了。”说着,便用帕子掩唇笑了起来。

安乐却随性的很,似乎并不在乎这个:“孩子以后的路,自然要他们自己选择,这美味饱,等这几个孩子长大,必然是做的很大了,他们谁对这个有兴趣,便谁来接手吧,反正咱们都是一家人,也不分什么你我的。”

林氏却愣住了:“弟妹,你这话····”

安乐笑了笑:“孩子们有自己选择未来的权利,以后他要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我都许。”

铁妞一脸崇拜的看着安乐,小脸上写满了希望。

安乐摸了摸铁妞的头,笑道:“铁妞想不想去女子私塾?我听说京城里似乎有一家,不过都是大家小姐们上课的地儿。”

林氏咂舌:“还有女子私塾呢?不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京城里的人,到底不一样。”

安乐却不以为然:“那是专门给大家千金准备的私塾,那些名门小姐们肚子里有点儿墨水,对于家族而言,也是荣耀,听说京城还有一个第一才女,好像叫什么···”安乐突然想不起来了。

一旁的春兰提醒了一句:“是徐怜儿,她的父亲是翰林院掌院,自然不能丢脸的。”

安乐点了点头:“的确,听说就是因为这个名头,还不到十五岁,上门提亲的人差点儿把门槛给踏破了!”

随即对着铁妞笑道:“咱们铁妞这么聪明,以后若是成了才女,咱们家的门槛不定也得被踩破了去。”

女汉子一般的铁妞这会儿子也转眼就成了娇羞的小姑娘,低垂着头,红了脸:“三婶娘,您别拿这个说事儿,铁妞还小呢!”

安乐坏坏的笑了笑:“是么?那大了就该嫁了。”

铁妞羞红了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仰起脖子便直言道:“铁妞以后要嫁,自然是最优秀的男人!”

安乐愣了愣,随即爽快的笑了出来:“铁妞这么出众,咱们以后定是要嫁最好的男人的,所以铁妞要好好儿的完善自己,你要是能比那位才女姐姐还厉害,咱们不怕找不到好男人。”

林氏也笑了起来,这闺女,就是这一辈子最优秀的作品,连一般的男孩子都不及她。

一旁的年纪稍小的丫鬟艾竹却忍不住说了一句:“那位京城第一才女徐怜儿虽然上门求亲的人不少,但是没一个看中的,她想嫁的,偏偏又看不上她。”

安乐这倒好奇了:“这样的有盛名的女子竟然还有人看不上?”

艾竹立马就兴奋了,道:“可不是,那人就是如今的户部尚书温眠染温大人,是咱们京城四公子之一呢!”

安乐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原来如此。”看了温眠染魅力还挺大。

艾竹接着道:“说起那位温眠染公子,不知道京城里多少姑娘思慕着他呢,可偏偏如今都二十有五了,还未娶妻,不过,最近听说似乎和皇上最宠爱的及公主走得近,八成是要娶公主了,不知道到时候要碎了多少少女的心哪。”

安乐抽了抽嘴角,这厮曾经在上桥村可是没一个姑娘愿意往他那儿嫁!不然怎么可能二十五岁了还没娶妻?

不过听说他过的这样好,安乐心里也心安了不少,尤其听到说他和那什么公主的事儿了,更是欣慰,看来他八成是放下曾经的事儿了。

林氏在一旁听的稀里糊涂的:“温眠染是谁?”

安乐笑了笑:“以后你就认识了。”

随即对着面前的四个孩子道:“你们准备准备吧,过几天就让你们三叔给你们置办上学的事情,他这几天太忙了。”

林氏也不说什么私塾太贵算了的话,家里多有钱她心里是知道的,且不说美味饱的进账,万花楼那个销金窟,一个月的进账几十万两银子不在话下,更别提还有金丝绣庄一半的分成呢,旁人不知道安乐有多富,她是知道的,买这套宅院,其实就算是低调了。

“哎,不行!”安乐突然道。

“怎么了?”几个孩子刚刚还开心的紧,这会儿子心都悬起来了。

“咱们得改个名字才行啊!到时候读书的都是名门子弟,这名字太接地气了,还是得取个高雅点儿的,”安乐连声道。

这群孩子们又闹腾了起来:“好啊好啊。”

林氏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当初孩子们生下来的时候,我就打算亲自给他们起名字的,但是公婆不乐意,说是南家的孩子必须是南家的人取,我与他们争执没有一点儿意义,现在去上学,定是要改个名字才好的。”

安乐点了点头:“不急,二嫂你这几天先想着,我们这两家子已经有族谱了,到时候你想好了,我再直接在族谱上改便是了。”

林氏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安乐看着铁妞,笑道:“铁妞年纪虽然比较大了,相比起其他的孩子们上学上的晚,但是你平日里跟着你娘也没少读书,肯定比书院里其他的女孩子厉害,所以不要有自卑的心里,知道吗?”

铁妞扬起头,一脸的自信:“自然不会,铁妞相信自己可以成为最厉害的!”

安乐和林氏都笑了,这孩子其实比谁都坚强,而且有骨气。

美味饱这里的装修事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南城拿着图纸正和帮工头仔细的讨论着,面色严肃,时不时的抬手对着店内指手画脚,帮工头听的很认真,连连点头。

对面的的那家雅致的茶楼二楼靠窗口的位置,不少女子假借着喝茶的功夫频频往那边偷看,那男人长的真好看,不似京城里的白面书生,整个人透露出一种阳刚的气质,那小麦色的肌肤,英俊的面庞,挺拔的身姿,对于京城里见惯了文弱公子哥儿的姑娘们来说,无疑是一种新奇的诱惑。

“哎,他蹙眉的样子真好看,真有男人味儿!”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支着脑袋对着身边一众少女笑道。

那群少女连忙往外探头看了一眼,立马红了脸:“还真是好看呢!听说是这大酒楼的老板,现在正在装修呢!家底子也不错吧。”

少女们正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突然一个刚刚上来的粉衣女子听到了她们的讨论,没好气的道:“你们还看上这男人了?我劝你们别痴心妄想了,想他还不如想想那京城四公子来的靠谱。”

众女不解了,连忙道:“月华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来坐,快来坐,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明月华直接坐了下来,接过小厮递过来的香茶,道:“他呀,就是神兽的主人,这家还没开门的酒楼,就是美味饱!”

“啊?”众女惊喜道:“原来是他啊!我还以为就是个乡夫莽汉,没想到这么俊,这么有气质呢!”

明月华翻了个白眼儿:“再优秀也轮不上你们,人家有老婆了,而且恩爱的很呢。”

众女顿时一阵惋惜,而一个青衣少女却不以为然:“他不是在小乡村里成亲了?小乡村里的一个小村姑而已,就算曾经相爱,也不能代表未来,一个村姑,实在没竞争力。”语气里带着些许的不屑。

明月华摆了摆手,道:“傲珊,上次皇上在宫中宴请神兽大人,他们夫妇两一起去的,我爹当时也在,我爹回来便说,那南夫人,简直就是天仙一般的人物,根本不是咱们能比的,还数落了我好一阵子呢!”

那个叫傲珊的姑娘明显有些愣住了,不敢相信的样子:“一个村姑而已,怎么就还拿天仙比上了?”但是明月华的父亲的眼光,她还是相信的,他是刑部尚书,平日里严谨的很,从不轻易夸人,这次竟然给那个村姑这么高的评价?!

明月华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道,但是至今还没见过那位夫人,想必是个出众的女人,这个南城早在就发大财了,但是至今还是一个妻子,你们就该知道,那个女人肯定不是普通的村姑了,不然怎么会让一个男人这般死心塌地?”

明月华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羡慕,她何尝不想有个这样的夫君?可是放眼京城,那个公子少爷不是三妻四妾,她虽贵为尚书大人之女,但是未来的人生还不一定能比一个村姑幸福。

众女说着话,再看窗外,哪儿还有人?影子都没了。

“我刚刚看到他走的,很匆忙的样子,看来是回府了,”一个少女道。

傲珊有些不甘心:“咱们去试探一下那里面的小厮,看看他到底对他的夫人如何?”

众女没有什么反对的,随即一个小丫鬟便下去了,直接走进了那正在装修的美味饱,寻着一个正休息着的帮工,塞给他二两银子:“我家小姐有话要问你,你若是跟着我来,这钱便是你的了。”

那男人愣住了,这可是二两银子啊,哪有不要的道理,连忙陪着笑跟了上去。

这群少女都是京城里有名望的家族贵女,闲来无事便聚在一起,这会儿子都想听八卦,心情也雀跃了起来。

灰头土脸的帮工站在这群娇小姐们面前,略显局促。

傲珊直接开口就道:“关于你们老板的家事,你们知不知道些什么?”

那帮工面色微囧,这都是第三个向他打听南老板的事儿的姑娘们了。

直言道:“感情好的很,这几天刚刚知道那夫人有了身孕,当时老板兴奋的差点儿从二楼跳下去,你看他这几日都只在上午的时候来指导一下装修的事宜,完了立马就赶回去了,听说夫人的膳食都是他亲手做的。”

一番话一出,众女就默默了,该干嘛干嘛,不该有的妄想,可以灭了。

——

过了没几日,李四全便来了,南城将手里装修的事宜和他交代了一番,便没他的事儿了,天天陪着安乐耗在府里。

安乐说了一声,南城便去将林氏的四个孩子上学的事儿给办了,反正有钱啥事儿都好说,明儿一早就能就上学了。

晚上吃过了晚饭,林氏便来找安乐了,手里拿着一张纸,明显是给四个孩子取得名字。

“安乐,你给看看这名字好不好?”林氏满脸的喜气。

安乐笑了笑,便接了过来。

“拂晓,溯年,溯籽,溯珂。”

“好名字,和原本的名字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了,”安乐笑道。

“那便好,到时候改了族谱上的名字便好了,明天就要送孩子们去上学,我还真是兴奋的觉都睡不着了。”林氏笑得的像花儿似的,根本合不拢嘴。

安乐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不如明天我陪你们一起吧,这么长时间总呆在家里,也闷了。”

林氏嗔笑道:“我可不敢带你出去,你家那口子天天在那儿盯着呢。”

安乐没好气的撇撇嘴:“再不出去我要闷死了,他就是太小心了,我这才两个月呢!”

林氏掩着唇直笑:“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知道外面多少女孩子都快羡慕死你了。”

安乐得意的笑了:“我一直知道自己福气大。”

随即道:“明儿孩子们头一天上学,咱们还是一块儿去吧,也算是给孩子们鼓劲儿了,顺便得去找夫子疏通疏通关系才好。”

南城却在这时进来了,手里还端着粥:“要去哪儿?”

安乐冲着林氏吐了吐舌头。林氏觉得好笑,便道:“你自己和他说吧,他应允了便是,若是不同意,我也没办法,我先走了,还得和几个孩子交代注意的事儿呢。”说吧便起身走了。

南城将手里的粥放在桌上,便直接坐到了安乐身边:“二嫂来给你看铁妞他们的新名字?”

因为安乐坐的是软榻,地方很大,而且铺满了棉锦,很舒服。

安乐站起身便直接坐到了南城腿上,两手勾着南城的脖子,讨好的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相公,明天我很二嫂一起去送四个孩子上学吧。”

南城像是料到了她会说这个一般,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道:“那成,我陪你去,你总在府里呆着,估计也闷了。”

安乐好笑道:“哪有男人还送孩子去上学的?那不是闹笑话吗?”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男人的确不会做这样的事儿。

“那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南城微微皱眉。

安乐便学着胖墩儿往他怀里噌:“人家就是想去嘛,你就让我去一次吧,人家都快闷坏了。”

南城沉默了半晌,道:“那我陪你去,我在车厢里不出来,好不好?”

安乐想了想,觉得可行,小鸡啄米似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

次日一早,四个孩子便穿上了新衣裳起来了,铁妞梳着两个总角,上面插着一支碧玉的步摇,甚是好看,一见着安乐便欣喜的扑了过来:“三婶娘,我有新名字了,叫南拂晓,好不好听?”

安乐揉了揉她的头:“好听,拂晓的名字跟人一样好看。”

拂晓这才满足的咯咯的笑了起来。

马车已经侯在了府门口,安乐看着南准道:“要不二哥也一起吧。”

南准憨厚的笑了笑:“不必了,到时候听孩子们回来了说说就好了。”

林氏嗔笑道:“咱们全家一起去,就为了送孩子上学,太招摇了。”

安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算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便先驱车赶往鹤鸣书院,因为是京城最好的一家书院,所以来来往往的都是达官贵人,书院门口的马车一个比一个奢华,安乐他们的马车也不差,属于内敛雅致的,也不会被别人比下去。

送了几个男孩到了书院,林氏嘱咐了几句,便让他们进去了,身后还有一个小厮陪着。

随即调转车头直奔画妩书院,安乐看着古代的书院,明显有些兴奋,完全是不一样的感觉。

到了地方,拂晓大大方方的下了车,安乐和林氏也跟着下来了,周围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有的因为安乐容貌太扎眼而盯着看。

安乐蹲下身来,看着林氏给拂晓整理衣襟,笑道:“拂晓别忘了,你可是答应了三婶娘要一鸣惊人的,三婶娘等着呢。”

拂晓重重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转身进去了,安乐推了推林氏:“去打点一下夫子吧,让他关照一下,别让拂晓知道了。”安乐觉得,不管什么人,都过不了钱这一关,别说什么读书人不屑于这些,不然现代为什么那么多家长给老师塞红包?

林氏点了点头,跟着进去了。

安乐刚刚转过身来便见一匹快马正冲着这边冲来,马上是个女子,似乎是马儿受了惊,这会儿子停不下来了,女子拼命的喊着:“快让让,快让让!”

人群像是炸开了锅一般,安乐瞬间看着那马直冲着自己来,吓的不知怎么好。

突然,从安乐身旁的马车里飞身出来一个人,拽住马儿头上的缰绳向左一偏,马儿的方向便改变了,险险的从安乐身边擦身而过。

马儿受到了大力的拉扯,这才停了下来,南城悬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松开手,那手上已经布满了血痕。

马儿上的女子正是古及公主君灯缕,见马儿总算是停了下来,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看着眼前男人的手,心里很是愧疚。

南城脸色有些难看,语气微沉:“不能控制马儿,就算要逞强也不要在大街上拉人垫背!”

均灯缕愣了愣,随即道:“这位壮士,你不要以为你英雄救美,长的帅一点,性格另类一点,我就会被你迷住,我有喜欢的人了!”

“扑哧”一声,安乐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姑娘咋这么搞笑?!

南城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你这般莽撞,若是撞到了人,你怎么负责?”南城声音拔高了几分,君灯缕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生气了,看他那样子挺吓人的,也不敢说话了。

南城直接越过她,走向了安乐,柔声道:“有没有吓到?”

安乐摆了摆手,笑道:“没事儿。”可就在眼神扫到了他手上的血迹是,顿时垮了脸。

立马掰开他的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出现在眼前,安乐气恼道:“你手伤成这样了,怎么也不说?还握着拳想瞒我吗?”

南城连忙哄道:“我怕吓着你了,就是破了点皮,没什么事儿。”

安乐沉着脸拉着南城就往车上走:“赶紧去医馆。”

刚好林氏也出来了,和他们一并上了马车。

周围人看着这夫妻二人,无人不艳羡的,直到两人上了马车,离去,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依然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出神均灯缕。

众人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句:还说不爱上人家,到头来还不是迷住了?但人家对自己媳妇儿这么专一,这也没办法啊。

而大家却都不知道,君灯缕此时出神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那个女人。

那个倾国倾城女人,她不是第一次看见,第一次,是在为温眠染的书房,她无意中进去了,便看到了桌上的那一副画卷,看的出来是用心描摹的,每一笔每一画都那么的细致,让她以为这女子真的可以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而今,她真的看到那女人走出来了,如画中一般,连气质都是十成像。

那次温眠染发现她进了他的书房,冷着脸将她赶了出去,一个月都没搭理她,她知道,是因为那画中的女子。

君灯缕心里有点凉凉的,她来了,那她的位置又在哪里呢?

可随即又想到,那女子分明就是有了夫君了,看到他们那么相爱的样子,君灯缕心里安心不少,不论曾经如何,现在都只有她在他身边,是的,只能有她。

——

南府,安乐细心的给南城又检查饿了一次伤口,这才放下心来:“幸好伤的不重,这几天不要沾水了。”

南城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小脸:“知道了。”

安乐心里心疼的紧:“以后咱们还是呆在家吧,出门的确听不安全的,这治安这么差,我还真是怕出点儿什么事儿呢!”

南城欣慰的笑了:“你要是能有这个觉悟,我今儿这伤也算是没白受。”

安乐没好气的撇撇嘴,却还是没说什么,她是怕真的出了事儿,自己都不敢想象结局。

现在日子总算是太平下来了,小两口开始不问世事的窝在府里,几个孩子下了学堂总喜欢将自己在学堂里的新鲜事儿,南城还买了不少话本子放在家里,也可以给安乐解解闷。

安乐挺喜欢这园子的,原本买这么大的院子,是为了胖墩儿考虑,胖墩儿在里面东窜西窜都没事儿,现在觉得,有个这样雅致的园子还真是挺幸福的,那片池塘上的小亭子是安乐的最爱。

这日,林氏和南准去处理万花楼那边的装修事宜了,安乐就和南城窝在小亭子里风花雪夜,虚度人生。

突然小厮来报:“三爷,三夫人,少保常大人来访。”

安乐愣了愣,看了一眼南城,南城冲她点了点头,随即对小厮道:“请进来吧。”

“是,”小厮应了一声,连忙下去了。

“我还没去找他麻烦呢,他倒自己找上门来了,以为我好欺负?”安乐愤愤道,要不是突然发现自己怀了孕,非得整死他不可。

南城柔声道:“不怕,这是咱们地盘儿,我早想会会他了。”

话音刚落,便看到不远处一身黑袍的常子清慢步踱了进来,安乐和南城站都没站起来,只敷衍的问候了一声:“常大人。”

他们心里都明白,如今常子清手上的实权已经没有多少了,说白了,就是个没势力的,离洛这种人,绝的很,斩草必除根,怎么可能容忍的下常子清。

对于一个败者,他们无需顾忌什么。

常子清也丝毫不为所动一般,看了他们一眼,便直接坐了下来:“上次在宫宴上没能多说,所以本官这次专门登门造访,不唐突吧?”

南城不咸不淡:“来都来了,就算唐突,我们也不能赶人不是?”

安乐强忍着笑意,相公说话怎么这么毒?!

常子清一直是很自负的人,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总是最优秀的一个,对一切事情都抱有十足的自信,当年还是穷小子的他,被安氏集团千金看上的时候,众人都羡慕他的好运气,只有他觉得理所当然。

甚至现在,他依然理所当然的觉得,安乐依然爱着他,现在她只是放不下他害过她的事实。尤其是在这个村夫面前,他十分有自信。

“常大人,你若是有要紧的事情,不妨直说,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南城冷声道,其实他只是看不下去常子清肆无忌惮的看着安乐的目光。

常子清凌厉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是想要嘲讽他的不自量力,可南城气势却更甚,身上没有常子清所有的那种彻骨的冰冷,可眸中的震撼人心的霸气却完全将常子清死死的镇压了下来。

常子清双瞳骤睁,这个男人,不简单。

安乐好笑道:“相公,你说,有的人就是喜欢不自量力,没什么本事好非得跑上门来班门弄斧,好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似的。”

南城揉了揉她的头,眸中一片暖意:“咱们只当看戏。”南城之所以没有常子清身上的那彻骨的冰冷,因为他的心是暖的。

常子清这时候有点恼火了,全身的大气压都有点低。

看着这个一向喜欢站在巅峰的男人突然这般的狼狈,安乐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笑了:“常大人,你真的这么闲吗?要是没事儿,赶紧走人吧,我这儿正养胎呢,别影响了我孩子的心情。”

常子清沉声道:“你真的不打算说说咱们以前的事情,不知道你的这位相公会不会介意?”语气里带着一丝挑衅的意思。

南城冷笑一声:“以前的事?我夫人说,以前眼睛不好使,硬是让一个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那癞蛤蟆以为自己摇身一变就可以变成王子,可却忘了,癞蛤蟆就是癞蛤蟆,永远逃不开低人一等的命运,王子那是青蛙才能变的。”

这番话简直是将常子清讽刺了个透,当初常子清和安乐在一起,就不少人说,他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因为他一穷二白!

安乐哈哈大笑了起来,王子变青蛙的故事是她和南城将的,南城竟然还会活学活用了,不错。

常子清脸色煞白,不单单是因为南城话语里的讽刺,而是听南城的话,才意识到,安乐竟然将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这个男人,包括他们十年的“感情”,竟然被他如此玩笑的当做一个笑话!

“乐儿,当年的事算是我不对,但闹够了就该适可而止了,我给你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你应该看清楚事实,”常子清冷声道,眼神里透着一股子决绝。

安乐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嗤笑一声:“常子清,你凭什么总这么自信?当年你也是这样的想法吗?想着我一定是赖上了你,所以你就可以随意的糟践我的感情?可惜,那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我只后悔当初怎么看上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癞蛤蟆?”

“你···!”常子清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最受不了别人挑战他的自尊心,怒目瞪着安乐。

南城将安乐护在怀里,安乐也肆无忌惮,讥讽的语气不亚于刚才:“怎么?不想承认了?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当年要不是傍上了本小姐,你永远都是个没出息的穷小子,你有资格进入安氏?有资格一而再再而三的高升?”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真是可笑!哦,对了,你是不是想说这一世你没有本小姐的帮助,依然站在了高位,我猜你又是找了另一棵大树吧,用你那张可以糊弄人的小白脸一样的长相?真是下贱!”

常子清大手已经在空中扬起,双目赤血般的通红,毫不留情的向着安乐的脸颊挥去,却在半路上就被南城给拦截了下来。

南城脸色阴沉,随即手掌用力一扭,便听到“咯吱”一声,常子清的手臂便脱臼了,南城看着常子清扭曲的脸,心里一阵恶心,随即便将他扔了出来,厉声道:“来人,给我把他扔出去!”

安乐看着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常子清,心里没有一丝的心疼,反而是一种痛快,朱唇轻启:“相公,咱们就这么放过送上门来找打的野狗,是不是太浪费了?”

南城柔声道:“媳妇你想怎么样?”

安乐的无视掉常子清愤恨的眸子,美丽的杏眸中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让他尝尝,将死的滋味。”

当初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她要一一还回去!

常子清被卸了一条手臂,此时疼的他额头上直冒冷汗,却偏偏不肯吱一声,死死的瞪着安乐,他怎么也想不到,安乐如今会对他这般绝情,他认识她十年,自认为对于她的性子了如指掌,她爱他,就算他对她做出了伤害,她闹腾几次,她也会原谅他,只是他单单算漏了一点,她可以爱上别人。

这些日子对于离洛的打击丝毫不还手,就是为了让她心里畅快,本以为做到了这一步,她心里的气也消了,便会乖乖的回到他身边,可是,事实并不然。

安乐款步走到了常子清身边,缓缓蹲下身来,南城怕常子清突然做出什么反击,直接上前将他还未脱臼的一只手按在了胸前。

安乐认真的看着常子清的眼睛,眸中毫无温度的清冷第一次让常子清觉得心慌。

素手按上了他的脖子,那冰冷的眸子像是地狱的修罗,随着手上的力度一点点的加大,安乐清冷的声音响起:“你知不知道,这种接近死亡的感受,你让我感受到了,可你却没有,这怎么公平?”

常子清的脸慢慢胀红:“不···不要。”

安乐手上的力度继续加大,丝毫不留情面,直到常子清的脸色已经逐渐发紫,安乐才松了手。

常子清宛若获得新生一般大口的吸收新鲜空气,安乐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让你死吗?我会让你活着的,因为离洛会让你生不如死。”

对于常子清而言,没有了权势和尊严,就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