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蝶单纯到一决定就不管结果的去做,完全不像是身居高位的人,如果说一定有,那就是她指使人的习惯。“琥珀,你去把小白、小小白喂了米酒,给带过来;还有我最爱吃的软羔也拿一盒来。”她吩咐两名侍女道:“琉璃,我今夜不回来了,你们自己睡吧。”

一个时辰后,慕容蝶已潜入“列馆”,还背了一个不小的包袱,里边塞了两只醉酒的小白兔和十来块桂花软羔。兔子是万一被列师哥发现时,说是专程送来给他玩的挡箭牌。至于软羔,是为了避免太饿的肚子发出惹起列师哥jing觉的叫声而准备的。

列馆并不太大,顺着小山丘向上,也不过两个院落,一处亭台水榭,以及水榭连着回廊的主楼。除了暗含风水,没有迷阵、陷阱、护卫;还不及大户人家建筑群的一半。

“咦,人呢?”慕容蝶自己问自己。她来了半晌,不但没在列馆里看到列雨钦,连下人也只看到两个。

“咚——”一个单调的琴音从左边主楼内传出,她闻声寻去,先找到个有利的藏身处,才探出头往这仅有的线索看去:一个很好看的男子的背影。“是列师哥没错”她寻思着:“连衣服都没换。”“铛——”又是一声单调的弦鸣。“列师哥还会弹琴?这也算个爱好吧,不过怎么感觉上酸溜溜的。”慕容蝶想归想,可没半点拉下列雨钦的举动。只见列雨钦另一只手抓起了什么,放在嘴里,然后便没动作了,至到她几乎睡着了。列雨钦却想一觉睡醒了,伸手又在弦上拨弄两下,“咚、嗡——”极不协调又奇怪的两声。慕容蝶顿时睡意全无,寻思道:“不会吧,这样也叫弹琴?我收回前言。列师哥不会从回来到刚才,就这么一直边吃不知名的玩意,边捣弄两下琴弦,然后发半天呆?哦,可能也不是发呆,在想事情的可能xing比较大……不过,还真不是一般的无聊呢。哦,站起来了,该有点什么新鲜玩意了吧!”

“来人!”列雨钦对着空气叫道,至少慕容蝶是这么认为,就列馆的那两下人怎么听得到,除非嘶声竭底的大喊,还要多喊几声。她正评价着师哥的失策,一个铁证又彻底打击了慕容蝶的信心。一个其貌不扬的仆人已出现在那间屋中。愤愤不平的慕容蝶无意中才惊觉天已全黑了。

该吃东西了,桂花软羔是很好吃的,可如果有水就更好了,最好是多汁又酸酸甜甜的桑葚子。她远远的盯着列雨钦刚才坐的位置的低几上,古琴旁边瓷盘里的火红的桑葚子咽唾液。忽的,眼前一黑,慕容蝶看不到可爱的桑葚子了。她一惊立马又醒悟——那间屋没人了,自然会熄灯。一到晚上慕容蝶也没那么重的戒备心了,毕竟黑漆漆的,要发现她还没那么容易。“好吧,反正列师哥也不会去哪,我坐在这里把晚饭吃了,再去继续观察列师哥。”慕容蝶一边计划一边照做:“一会只要看到有烛光的地方,肯定仈jiu不离十了。”

消灭了一大半晚饭,慕容蝶开始目光收搜索,还不忘手上拿块米糕,不时啃上一口。“有了!”果然没花多少时间,她就发现一处向外伸展的水榭台内隐隐有人声,选对了方法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和人争斗之时。被风微微拂起的纱帘被水榭台内的烛光印成粉sè。她一式滑翔,在几乎贴平于那水池面时,一个抄身,毫无声息翻上了水榭台对面略高的屋檐上琉璃瓦下。这几乎接近于飞鸟的轻功,全江湖使得出来的不会超过六个人,想不到慕容蝶年纪轻轻便身怀绝技;她身为灵教御行,有一技之长也不足为奇,只是使用在如此游戏的地方,被别人知道了一定呕得吐血。

慕容蝶手稳稳的撑着身子,心却没那么稳,刚才划过水榭外凌空看到的一幕,差点要她当场掉到睡莲池里。她原本只想确定列师哥在不在,却看到一个女人的丰满的胸、纤细的腰、修长结实的腿、缎子般光滑柔润的皮肤,拥着这**的居然是几乎一丝不挂的列师哥。看不完全那女子的脸,但可以想象是如何的美艳动人,看样子是列雨钦的两名侍妾之一,只是不晓得是夜舞还是阿照。碎碎的呻吟,令水榭内chunsè无边,慕容蝶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期待不久之后会有更有趣的其他表演。她对列师哥这种私生活实在不感兴趣,于是又差点睡着了,也不管水榭里那二人狂爱到哪种非礼勿视的地步。她早把适才列雨钦突然抬身看过来,差点发现她的惊险抛在脑后。

能摆出这种离谱乌龙的人,除了慕容蝶可能全天下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一般人若不是看得醋心大起,就是面红耳赤,再要不便是兴奋兼大开眼界,那还能安然入睡。

晴夜,牙床罗帐。

夜舞四肢八爪鱼般缠上列雨钦的躯体,感受着愈来愈雄浑的男子气息,快乐的感觉澎湃着、攀升着,她雪白的身子几乎座瘫起。在似乎要进入难以抑制的高cháo境界时,列雨钦却停住了。他的身子虽然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但心神却出奇的清明,好象yu罢不能的是另一个灵魂。列雨钦撑起上半身,下意识的别过头,向外看去,池塘、中庭浸yin在无边的黑夜中。

夜舞喘息着,将手穿过列雨钦敞开的里衣,触到右肩的绷带,再划过他坚实的背,以一种环抱的姿势贴近列雨钦。夜舞只想继续,并不关心那绷带的事,更不希望有不速之客;她抚摸着列雨钦恶毒背,娇声道:“公子在干什么呢?夜舞还等这啦——”列雨钦似乎没在意夜舞在说什么,只出神的望着外边无尽的黑暗。

慕容蝶闭上眼睛,但她却不能塞住耳朵,过了半晌梦吟般的低语变成了席席索索的声音。夜舞开始穿衣服,鲜嫩的、柔软的**裹在鲜红sè的鹅毛裘衣里,然后就什么也瞧不见了。因为夜舞已经离开,夜舞虽然舍不得在如此温存的夜sè里离开她的主人,但她却知道之后的时间,主人不想她在身边,所以她非常知趣的离开。解人意,知进退,果然不愧是当年蓉城最红的花魁出身。

慕容蝶再看到的,只剩坐在水榭台卧榻上的列雨钦。卧榻很低,上面散着凌乱的被褥、裤子、鞋、外衣、腰带。列雨钦还是刚才那副模样,从披挂在上身那件敞开的白sè里衣间,隐隐可以看到胸肌、小腹;懒散的坐着,长时间的都没有举动,因为下身盖了条玉黄sè的毯子,不确定他的双脚是否盘坐。

“列师哥还真够懒的,衣服也不穿好,还在这个时候练功”,慕容蝶寻思道:“他做的每件事都太匪夷所思了,居然在**之后练最霸道的内功。”即使隔这么远,她也能听到列雨钦绵长而特殊的呼吸;他们是同门,自然知道这是灵教至高的内功心法——《无所秘籍》

没有招式的《无所秘籍》,可以说是当今天下公认最强的练气的功法,也是灵教的镇教至宝,共分无所依、无所靠、无所谓、无所在、无所有、无所想6层。无所依是所有正式的灵教教众都要学的底子,就像一如少林门,便先学罗汉拳一样。为灵教立一次一等功便可进到第二级“无所靠”,六次三等功或者三次二等功抵一次一等功。象上次黄汉海带领玄武堂的人干了笔大买卖,又顺道灭了包藏祸心的龙家镖局,也不过派了两个三等功,由本次主事之人与玄武堂主他们自行分配。再想学到第三层的《无所秘籍》,便需要累积两次一等功,依次以倍翻的功劳换取。

所以能学到“无所谓”这一层的灵教教众,几乎可以算是有名有姓的jing英。每一层的功力都有入门、中期、突破三个阶段,若达到“无所谓”的入门期,基本上便可以成为外派分舵的副舵主,或者四内堂的预备使。才算得上真正在灵教乃至江湖上有了名号地位。除了立功受奖,学到功夫的途径还有一个,那就是拜在各堂主以上职务的大老们门下。能坐到哪个位置的当权者,自然都有自己一身傲人的技艺,虽然不是灵教正统的武学,也极大的丰富了教派的实力,例如易逸阳那师承神秘的“元战剑法”,青龙堂长老霍双庭的“血极掌”等等。

当然,三位御行使是直接从师父教主那里直接学全六层《无所秘籍》的口诀,不过师父领进门,造诣就完全靠自身的天赋了。

慕容蝶想:从来没听师父说过他自己练到什么地步了,不止如此,师父几乎没有出过手,除了每个月三次的教授时出言指点,最多也就将要传授的剑法、刀法、拳脚演练数遍,讲解了口诀就不再多管。不过看师父层不不穷的路数,有时候真生出深不可测的无力感,似乎师父什么都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