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天道皇亦是全神贯注戒备,却不料这次蝴蝶攻的不是他。天道皇一着失算,蝴蝶已闪过了刀阻击的最佳距离。蝴蝶的身形是轻功种最轻盈的一种;天道皇也未跟上,不是天道皇跟不上,而是不用跟上。天道皇在等。等蝴蝶的身形再次进到了逆手刀的最佳攻击距离。去攻击他的背后,这是以逸待劳的妙着。可惜在蝴蝶到了逆手刀的最佳攻击时刻时,天道皇已经出不了手,因为有一个人缠上了他。

而这个人本该绝不会来缠他的,那个人居然时死而复生的麒麟。不,麒麟根本就没有死,在蝴蝶结果他生命以前,唐诗就出现了;而且麒麟一点事也没有,一开始拍在他身上那一掌,丁点内力都没有。他从头到尾都只按蝴蝶的要求扮演一个角sè而已。像蝴蝶这么一个有大将之才,一手创立蝴蝶流的人物怎么可能没注意到银环蛇的反心。若银环蛇有所行动,必定会拉上和他一样品xing的蝙蝠,而蝙蝠的势力及不上银环蛇,所以银环蛇才放心与他联手。蝴蝶就借此罅隙,派自己另一心服麒麟投入蝙蝠麾下,缺乏人才的蝙蝠一定倍加重用。蝴蝶也可借银环蛇、蝙蝠双方势力相互制横。

一直没有机会出手,或是现身的麒麟,便从唐诗出现到蝴蝶说出“可恶”这个暗号前一直躺在那里装死人。一个可以忍得住和死尸倒做一堆,忍得住没有命令连头发也不会动一根的杀手,一定是个可怕的杀手,所以在天道皇吃惊、无法置信之际,麒麟挡下了yu出手的天道皇,以一口jing光四shè的贴身小匕首。

看着越来越近的蝴蝶,唐诗一点也不慌,一个练暗器的人,尤其是蜀中唐门中的佼佼者,他们的思绪,洞察力转得比常人快很多。只一扬手,一双白生生的小手已发出七颗破坏力极大的“雷震子”和一把xing子很烈的毒砂,唐诗根本就不需要天道皇来保护,她的身手比唐峰还好。而“雷震子”与毒砂足以瓦解蝴蝶的所有攻势。

可惜,唐诗算错了,她面临的是江湖第七的玉蝴蝶。玉蝴蝶不会躲不开那些暗器,他却不躲。因为蝴蝶知道时间有限,麒麟挡不了天道皇太久,毒暂时对自己没有用处。蝴蝶也不会硬承,凭蝴蝶仅余的内力足以接下那七颗又疾又狠的“雷震子”。毒砂则全数招呼在了蝴蝶身上,甚至有几颗打到了蝴蝶的脸上,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不能让他再接近了!”一念及此,唐诗右手一翻,鹿皮囊中三分之二的毒器全打了出去。有细若牛毛的毒针,有装有硫火的炸药,有大且锋利变异的螺旋铁器,密密麻麻、若漫天飞蝗,恐怖之极。

根本不避的蝴蝶先于暗器中身前,左手已刁住唐诗的右腕,如果唐诗不再发第二次暗器,蝴蝶也许无法捕捉唐诗那双变化莫测的手法,但现在唐诗发过暗器,注定会收手,只需要在她腰的位置,收手必经的地方候着,那必无幸免。而这正是蜀中唐门子弟的通病,唐诗手法唯一的破绽,她只在蝴蝶面前用过一次,却已足够了。蝴蝶虽然内力打折,但眼力、经验仍在,只须要一个破绽,便足以令唐诗终身难忘,这就是十榜手的实力。

其实唐诗自己也知道手法的破绽,她是在赌,赌珍惜自己容貌的蝴蝶会躲开。可惜,蝴蝶并不是真正的女人,枭雄的壮士断腕蝴蝶也能做到,这就是做大事者和寻常高手的区别。

“啪啦啦。”唐诗右手骨顿时粉裂,若非蝴蝶适才左手接下七颗“雷震子”,被大若卵石的“雷震子”震得虎口发麻,难以凝力,蝴蝶定会一气捏烂她双手。

几乎同时,唐诗的暗器已打在了蝴蝶的面门,中宫,全身上每一处大穴,每处伤口都是致命的,此外还有六枚腐骨钉,二只飞来骨和十二枚唐门改造过、带齿的回旋镖迟了一步,也尽数打在了蝴蝶的背上。

两声惨叫同时响起,一个是被捏烂了手骨的唐诗,一个从未受过挫折,在众人呵护下长成的人,往往容易被击溃。唐门子弟发暗器的手被捏得稀烂,足以令人绝望,jing神上的脆弱加上肢体骨折那钻心的痛,她不惨叫出声才怪。

另一个人却不是内力泄尽,被钉得像板钉得蝴蝶。而是和天道皇对敌得麒麟,在这电光火石的变化间,麒麟只接下了天道皇第一招,也就是他拦下天道皇的那一式,在第二刀上,天道皇那无匹的刀气已令麒麟挡无可挡,一刀取其首级,干净利落足显“天道”本sè。

可惜,天道皇快,蝴蝶更快,在这二招间已接“雷震子”,废了唐诗的右手,成了唐门暗器的靶子。在唐诗惨呼出声之际,蝴蝶作出了最后的一击——一口如满天血雨的血箭喷在了唐诗的脸上。顿时唐诗光洁可爱额达脸蛋上满面血污,蝴蝶在吐出那口血后,也气绝声亡,软软的瘫了下去。这是蝴蝶临死前,对唐诗之前所有不敬之言的报复。

“啊——!我的脸,我的眼睛!”唐诗单手捂着被蝴蝶临死前含着内劲shè出的血箭,shè的坑坑洼洼的脸,无法再冷静的叫着。

那最后以本身的血作为最后一击,凭蝴蝶消耗过后的真气本无法办到,而是在受了诸多暗器外力的打击之下,牵动内伤才会血气上涌置喉,借余力shè出。天道皇看着蝴蝶满身皮肉外翻,一张高贵动人的脸也被毒砂腐蚀得分不清眉眼,一身白衣胜雪的外衣也破烂不复往ri飘逸,实在不会让人联想到这个死得很难看的人会是天下第七的玉蝴蝶。耳果然他是有心利用唐诗发出的暗器,逼出他自己最后一分潜力,以血做箭伤了唐诗,故意不避开那些毒器,不惜伤已立要毙敌的jing神实在太可怕了。蝴蝶原本有机会挟持唐诗为人质,逃脱一命的;但是现在这个可怕的蝴蝶死了,只是这个代价为免太大了,本不应该是个结果的——

蜀中唐门,黄金楼。

一个一直以来都象征着权利,财富,无情的冷冷冰冰的地方,今天微略有些生气了,因为今天黄金楼除了唐三nǎinǎi,唐二nǎinǎi也来了。

“蝴蝶流也到手了,不过唐诗却废了。”唐二nǎinǎi述说着三天前的战况,放眼当今天下的形势:“现如今除了灵教、点苍和从未都中立的西门山庄,加上几乎等于归隐的孤孤独独岛、剑宗神教,而今的武林已是唐姓的天下。”

“像唐诗那样的人,留在唐门只是个祸根,不下于银环蛇之于蝴蝶流。她的xing格和野心导致这个结果,云儿派她去,只是故意把这个时间提前罢了。”唐三nǎinǎi面对她的亲姐姐,语气和神情温和了许多,少有的了流露出她的感情,说出自身的喜好。

“云儿跟着我长大,小时只觉得他有些沉默寡言,手段既不狠,也对权利、地位毫无兴趣,可这次回来他像变了个人似的,连我,也不晓得他的心头在想什么。”唐二nǎinǎi其实明白蜀中唐门有这样一个有野心的族长是件好事,可以光大唐氏门楣。她也清楚现在唐云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天下大势已成,谁也无力回天之力,不可改变;她更了解,凭现在的唐云,比以前更难缠,即使从表面看他们都一样傲,一样冷漠,一样孤高,一样毒辣yin狠,但现在的唐云比当初的列雨钦还多了一样特质——无情。这便是一个冷血枭雄的区别。唐二nǎinǎi还是不能对唯一的子仔放下心。

“二姐,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云儿了,你也不用担心,何况云儿已经去了,担心也没用。”唐三nǎinǎi淡淡笑道。她与列雨钦不比唐二nǎinǎi亲,但心底偏偏又很明白他。他所说世上再无可伤列雨钦之物,指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输赢,单打独斗的胜负,还有仔心理上的伤害,他都不会再处于下风,因为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