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雨钦没有否认。

“你试过无数途径,却无法给自已一个明确的前途,甚至不明白自已的心。”老僧垂眉低眉,声音如天籁,娓娓道来。现在的列雨钦在他的经历上,还不足以承受如此强的先天之力,香炉传给他的先天之气只大好了基础,期间没有人给他任何指点,闭门造车自然会很容易步入歧途。就好像一个从未拥有过财富的人,当他有了一大笔钱时,知道用,却不知道该如何正确应用,最终必将迷失在财富之中。列雨钦正是这样,迷失在本我与真我的得失之间,也不知道那一个是对的。

列雨钦承认。“我杀人没有感觉,也试过救人,外界给我的只有风吹云散的不相干;有的只是冷血无情。”自己说自己冷血无情,列雨钦神sè还是一样冷漠,他说着:“就着看到自己认识的人被轮jiān,心情好便坐下来冷眼旁观,心情一旦变坏,便拔剑杀人,一个不留。行凶的、受辱的都没有区别。”列雨钦的样子竟有些颓废。

“阿弥陀佛。”老和尚低号一声,放下手中的扫帚,对列雨钦道:“跟我来。”说着便走入塔林深处,头也不回。

列雨钦连犹豫也没有的,便跟在了老僧的身后,没入少林寺塔林之内。

三ri三夜之后,在嵩山铁梁峡,峡之右尽是怪石,其左则是万仞深壑,渺不见底,前面云雾迷蒙,一个人静如山石般的立于那里。

他便是列雨钦,没有人知道他从那里出来的,没人知道那三ri三夜里老和尚把他带到了那里,说了什么。但是列雨钦却知道,三ri前与三ri后不一样了,他只有一点没有变。他还是很静、平静、安静、冷静、静如磐石、静如大地(有点组词的味道了,抱歉抱歉)。他从铁梁峡走过,更向上行,陡见山间豁然开朗,一个天然门户出现在他眼前,疾风从断绝处吹出,云雾随风扑面而至。

列雨钦顿住了脚,负手立于此,看云雾变幻,任衣襟与风共舞,以后怎样,往事如何,又何必负累此刻,列雨钦竟然笑了。然后眼前又浮现处越三的脸,越三虽然只在他生命中占据短短的时刻,今后也不会改变,已令他永不能忘。“尘世如cháo人如水。”突然列雨钦喃喃念出一句诗,仿佛没有经过思考,缓缓的说出口也令自己意外不已,一时无所适从,茫然站立,难以自持心中寂寂。

只听得山道上再起一人脚步之声,列雨钦未及回头,来人已在半丈外抢先跪下,说道:“唐星冒然寻来,请少门主责罚。”

列雨钦眼角回扫,但见唐星风尘扑扑,背负“八方铜剑”,已知是因自己留剑之处认为滋事体大,将自己去了嵩山的消息及“八方铜剑”一并交于蜀中唐门;而唐星素来冷静谨慎,自己有留言在先,除非有什么大事,他不可能贸然寻上嵩山。列雨钦淡淡道:“起来说话,有什么事吗?”

“少门主,灵教慕容教主有夫人的消息了。”唐星英俊的面容依旧沉稳如常,但列雨钦见到他衣服微微颤动,难以尽掩替唐大先生、少门主、蜀中唐门的心中喜悦之情。

回到灵教四灵城,这已是列雨钦被逼离开后回来的第二回了,住的依旧是列馆。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的,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快。这次的回来,不似上次般心中空落落的什么也不在意,所有的思绪此刻才真正涌了上来。

现在的灵教声势依旧,但实力却不如以前,慕容蝶比不上当年的南维英,三大御行使之位全部空缺着,白虎堂长老的位子也空缺着,还有白虎堂堂主yin风的职务暂由副堂主补上。另外,慕容蝶住进了四四小阁,蝶居与浪轩都还空着,列雨钦想着,把玩着手中的瓷瓶。瓷瓶里的金疮药是她自己秘制的,不但当初的师父南维英不知道,每一次受伤连慕容蝶也瞒着,他不想在敌人面前示弱,也不想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人担心,一路走来,连列雨钦也没有擦觉,回忆竟是如此久远的事。

回到灵教,列雨钦不可能不想到蔡英、慕容蝶、黄汉海、冷轩、夜舞、阿照。“等明ri见到慕容师妹,把母亲的事弄清楚后,还得将阿照安顿好。”列雨钦在自己的列馆,寻思着:“安顿了阿照,再对剑宗有所行动。那么把阿照送回送回哪儿会比较好?是孤孤独独岛那个可以重新开始的新环境,还是蜀中唐门呢……”

此刻四灵城中居北的玄武府内灯火通明,厅上集了为数不少的人,他们还未睡,在此讨论的必定不是小时。玄武府是一级玄武使,也就是四灵城中玄武一支最高地位的总使的驻地,黄汉海是玄武一支的头儿,虽然上有长老,却无支使他的实权,实际上他的实力是非常大的。除他之外,余下的便是三名二级玄武使康烈,金超,钟文琴,以及黄汉海的心腹骆骏杰。他们的身份都不低,武功更是不弱,他们相聚在这里,只因为他们有一点相同之处。

他们都是玄武堂下的弟子。

现在他们还有一点相同之处——5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心情都很沉重。有风吹过,灵教能保不失,又在风光明媚的季节里,本该使人们心情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却偏偏欢畅不起来。

开口的人是金超,他先叹了口气:“列行使杀了南教主,而没有灭尽灵教,反而扶慕容姑娘登上教主之位,重开灵教实乃我等之福,但是一年前,列行使与灵教的仇恨,尤其是与我们玄武堂的梁子又该怎么解呢?”他还是没有改口对已亡的南维英,升为大长老的列雨钦,成为教主的慕容蝶的称呼。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我们应该早想到了,若列行使要拿我们玄武堂开刀,以泻当年之愤,也是理所当然的!”钟文琴名字与他的xing格极为不合,他虽然在尽力控制自己,声音还是显得很激动:“当ri一战,各堂都有动手,但唯独咱们做的最绝,被报复的觉悟我已经有了。”钟文琴指的当然是冷轩的背后一刀,列雨钦连全尸也没给她留,足见梁子结得之深,只有以命相偿。不但如此,而后玄武堂得主事黄汉海又抢了列雨钦的女人——阿照,而今还在内堂养着,怎么说列雨钦也不会放过玄武堂,更何况列雨钦本就是个极度无情毒辣的人,虽犯他的不是玄武堂的每个人,但他说不准一样会来个斩草除根,以免chun风吹又生,这便是列雨钦做事的风格。虽心中不忿,钟文琴仍守足礼数,不敢妄言黄汉海的不足。

骆骏杰本是站在黄汉海身后,这时他身子前顷,似乎想要附耳向黄汉海进言,只说道:“主子……”二字,便被黄汉海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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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的确拖得有点快,有2个因素,1是因为对起点的武侠没什么信心了。虽然有搁笔的心,但总不愿失言太监,所以难免不会尽善尽美。第2个原因,在本书的最后一章有解释,是根据剧情需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