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许不如钟兄所预料的那么糟糕。”康烈比他们都要乐观,因为他曾经历了与列雨钦的追捕,庆幸的是当ri他未下令捉拿列雨钦,在他看来这放了列雨钦一马,相当于救了他一命,列雨钦不该为难自己与玄武堂的。他却忘了,当ri没有动武,令列雨钦走得轻松自在;若真的翻脸,列雨钦纵然难以逃命,尸横当地、血溅五步,他康烈也会死得很难看,当ri的谁放过谁很难讲的。

在三名属下都一一开口说出他们的看法之后,黄汉海才开口说话:“今ri诸位都在这玄武府里,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外人都不会知道,所以场面话都省了。本座请各位来,是希望想出更好的对策。”他说着,目光一次从康烈、钟文琴、金超脸上扫过,语气一紧,又说道:“想我玄武堂战功赫赫,自灵教成立以来谁敢小觑,在今天看来却颓废如丝,自身前途命运竟打算全托在他人一念之间。诸位都是成名已久,有头有脸的人,而今胆气何在,骨气何在?”他话只有2句,给在座众人的震动不止如此。

“长使,当ri长江支流之上,我们玄武堂曾放他一条生路,列雨钦不会不记得吧,我们有恩于他,他应该不会为难咱们的。”说话的是康烈,当ri他不愿与列雨钦为敌,到了今天他更不敢与他为敌,到了今天他更不敢与他对立;但他总不好意思直说他不敢吧。

“应该,应该只是你的推测而已,康兄弟有几分的把握呢?”问话的是黄汉海,其余二人根本不知道玄武堂曾遇上过列雨钦,在吃惊之余只听得黄汉海那威严的声音又道:“你以为列雨钦有恩必报的人么?”

“列雨钦连他的师父南维英都斩杀于剑下,只是为了夺灵教的权,那样冷血无情、毫无道义可讲的人是不能用常理判断的。”是南维英害死唐大先生的事,列雨钦没给任何人讲,1是因为没证据,2则是不想让江湖上的人知道唐大先生已死。而三位二级玄武使都想着同样的事,他们却不知道真正的内幕,不知道南维英与列雨钦之间会发生什么。

金超和钟文琴却沉默了,不知是因黄汉海上一句话激起了压抑心中的万千傲气,还是对列雨钦开始了重新的考虑认识。只有康烈答话道:“若真能对付得了列雨钦,当初南教主倾全教之力也未能得从所愿,而今列雨钦杀了南教主而代天下第一剑的名头,排名仅在西门之下,成为天下第二,凭我们之力可以解决他么?”南维英便是南剑首的秘密是由天道皇从尸体边那柄“天下第一”剑上看出来的,至于这个消息则是在列雨钦不在的这些ri子,由慕容蝶公布的,目的便是提高列雨钦以及他所任职的帮派威信,对那些有异心的人起震慑作用。

“就算联络了其它各堂的使者,长老也是没有用的,峨岭一战我是亲眼所见,新生代的替补使者的高手们尽数覆灭,连欧劲锋也不是列雨钦一合之敌。”说话的是钟文琴,峨岭埋伏当天他也是出了任务的,欧劲锋则是灵教新生代中最出类拔萃的人物,虽然是南维英的直系亲卫,其实力甚至不亚于当年的列雨钦,欧劲锋却在正面对敌时连列雨钦一剑也接不下来。钟文琴想了良久的话,这次一下说完:“再有,虽列雨钦住在四灵城,可以真正对手对付他的机会少之又少。围攻,去年他已可逃脱,今次他一样可以逃脱;下毒,他是蜀中唐门的继承人,连唐门剧毒他都可以解,这世上还有什么赌比唐门的更烈呢;偷袭,他这次住在四灵城,身边唐门的人却不下四人,光是‘星少爷’已难摆平,何况还有唐峰、唐棠;此外他不好女sè,我们根本没有机会用美人计杀他;他喝的都是白水,绝无醉酒的良机给我们利用,要对付他难比登天呀。”能思考到这么多的方向,也说明了他的确也有向这方面想过。

骆骏杰手握成拳,双眼神光四shè,道:“若甘于再此种境地,男子汉大丈夫的豪气何在!凭人家来决定自己的生死,仰人鼻息,这种ri子怎么过。如不能扳倒列雨钦,骏杰宁愿脱离灵教,浪迹天涯,zi you自在不受约束,心安理得,真要取骏杰的命便叫他自己来拿。”他说得斩钉截铁,大有一往无前得气概。

“骆骏杰,退下!”黄汉海等他说完才喝止,声音虽严厉,但并没有责罚得成分在里边。到现在位置,黄汉海都还没表露出他的立场,不过从他对骆骏杰纵容的态度来看,略有察言观sè之能的人已猜到几分。黄汉海应该因为阿照的原因,不那么容易和列雨钦妥协。他们当然不知道,黄汉海正是接受列雨钦的嘱咐才照顾阿照的。康烈心道:“列雨钦也真是倒霉,上次被南维英赶走,自己的两个女人一个死一个落在黄汉海手上。列雨钦第一次回来,根本没追究阿照的事,黄汉海却耿耿于怀;列雨钦都没跟他计较了,他却有心与列雨钦作对,非要做掉对方才安心似的,但明明是黄汉海理亏在先的,他还好意思恩将仇报,人心不古啊!”

钟文琴沉默了良久道:“除列雨钦无疑不智,但他若要取我xing命,我钟某人是不会坐以待毙的,灵教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他已表明立场——有什么暗杀列雨钦的行动他是绝对不会参加的,但若有对自身不利的状况发生,他便一走了之,不再卷入此纠纷。”

黄汉海不经意间看了眼只说过一次话的金超,他对几人道:“这些事再怎么讨论也没什么意义,玄武堂只有等上边决定命运了,是生求不得,是死逃不过。”黄汉海的声音竟有些落寞:“大家散了吧。”说完站起来转过椅子,从后堂离开,在与身后骆骏杰擦身而过之际,向他打了个事先越好的眼sè,也不理属下的行礼、招呼,径直走向内堂。

金超、钟文琴、康烈的家都在玄武府之外,居于北面,离此并不太远,亦是为了尽快被召唤。先后离开玄武府之际,金超似乎满腹心事独独落于最后。

回到属于私人与其安罗的黄汉海,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开了阿照的门。屋里是按列馆寝室所布置的,简单而写意,战果时代的古几、地摊、罗帐、竖烛台和一个清灵出尘的女子。

“公子回来了?”她问。她便是列雨钦托于黄汉海照顾的阿照,“公子”事夜舞和阿照一直对列雨钦的称呼。

黄汉海说:“是的。”一年来他与阿照都没住在一起,偶尔黄汉海也会来这里看看她,和她聊聊。而这次他要来给她说得是,列雨钦第二次回来,不想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已经知道了。

“咦,你又知道了。”黄汉海对她的消息灵通度感到奇怪,列雨钦第一次回来时,自己并未给阿照讲,她也是已经知道了,好像他们之间有着什么默契,黄汉海甚至还怀疑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列雨钦已经来见过阿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