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雨钦借着掌势,借力往被各堂jing英挡住的谷口飞掠过去,眼见就到慕容蝶与封浪跟前,慕容蝶忽然迎上一步摆弄门户,似严阵以待,要迎战列雨钦,实则在无形间占住了唯一的面对列雨钦的地势,掐断了封浪及其他人的前路;列雨钦越来越近了,慕容蝶轻喝一声,一式标准无比又阵仗翻天的提气式,双手凝气高举过顶,就是现在!

“波”慕容蝶全力下压,她是三位御行使中内力最弱的一位,但极纯的全力一击,半分也来不得假,可惜如此强势的一击,却因没把握住时机,竟击空。一击过后沙土飞扬,连慕容蝶本人也被反震得血气翻涌,硬生生地倒退的撞倒正yu去追列雨钦的封浪。

不用教主吩咐,众堂使者已然形成群攻之势,如一群跳蚤般蹦入列雨钦的眼帘,列雨钦眼跳闪过骇人的杀机,左手抺去嘴角的血迹,箭矢离弦般往人群中shè去。“就是此刻。”黄汉海心中默念,他等列雨钦再冲过来一步,便反身杀人,作为杀入敌阵的先锋官,为列雨钦扫去一半的阻碍;黄汉海瞄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二级青龙使,自忖在他毫无防备下可一招得手,先除去一人。

“啊……”一声惨叫在jing英团众人队形的前沿响起,中招之人乃一级朱雀使李红,奇怪的是她还没有遭遇到列雨钦啊。只见一条清廋的人影迎上了列雨钦,赫然竟是一直低调的冷轩。冷轩闪到列雨钦左侧,看着他的侧脸道:“带我一起走!”语气坚定而略有些激动。

黄汉海顿时明白,李红必定是冷轩暗算的,叫冷轩不要插手,她还是不听,她该知道这有多危险。

这一变故令在场的人都惊奇不已,没人再去管叫了一声便没下文的李红的生死,死一个一级使者长老,教主们谁也不放在心上,而二级朱雀使也巴不得没了上级,自己便可以替上平步青云了。

列雨钦脚下不停,面上凶气消失,至到此时他才第一次认真地面对冷轩。在如此生死存亡之时,竟有一个女人愿和他生死与共,即使冷漠如列雨钦也不由心生欣慰。冷轩与列雨钦目光相对,感觉到他看自己的目光已还是以前若看见一件没有生命的生物,心中一场剧振,生出了对列雨钦流露出的感激与谢意的迷惘。

再一个起落,列雨钦携冷轩已冲入jing英群的中心,还有半段路俩人就可以逃出樊笼,但面对反应过来的各堂使者,这后半段路可就没之前那么畅通无阻了。列雨钦知道一旦被阻,身后易逸阳、南维英等人必定能追上,那时又将是一番苦战,若想走麻烦又多了一倍,一直是出手更是无情。

列雨钦手中剑所到之处不是兵刃破断的清脆声,便是鲜血飞溅,势如破竹般。眼见就要冲了出去,易逸阳情急之下元战剑脱手而出,一时剑气嗤嗤,恕涛裂岸般往列雨钦后背卷去。

冷轩武功本不弱,但各堂使者的手底功夫也不在她之下,不过以寡敌众叫她面对同级数的高手,实在手忙脚乱,顾此失彼,若非列雨钦不时罩着她,想必此刻她早已横尸五步之内。

又是三处攻击直扑冷轩而去,冷轩奋力以手中的波斯匕首荡开攻向自己左侧的镔钢棒,却也虎口发麻,再提不起手臂去削扫她下盘的长鞭;冷轩看着正在迫近的小擒拿手,眼见颈喉处就要落入虎口,顿时为之动容。

列雨钦提住冷轩,往后退了一步,堪堪躲过划破空气的一爪,带起的指风连躲开的冷轩也觉得火辣辣的。被列雨钦一带开,长鞭却也契而不舍地追上冷轩的脚,若被带倒刺的鞭缠上,这脚一个月之内也下不了床,更别说现在还能逃。

列雨钦软剑竟如鞭一般缠上对方的软鞭,刚一绕上倒像二条蛇,突地列雨钦长剑贯注内力,对方黑鞭竟寸寸断裂那持鞭之人颓然震开,一时血气翻腾,心跳目眩乘机退出战圈,回气休息。

震破黑鞭的束缚列雨钦倏地回剑挡架易逸阳的元战剑,只来得及挡到元战剑的剑柄,风驰电掣般的元战剑与阻碍它前行的剑刃磨擦出刺耳的尖嘯。

列雨钦一踫上元战剑,便心知不妙。自己虽在剑中注入了内力,竟不能如愿荡开易逸阳的剑。凌厉无比的元战剑慢了一刻穿入了列雨钦的身体,破体,又插伤了另一名群攻的朱雀堂的二级使。

谁也没想到列雨钦会中招,而且是为了求冷轩而误了躲闪的时机。但是列雨钦自己清楚,他一旦提起某种责任,是不会轻易放下的,即使牺牲所有,心中并不喜欢冷轩,因为那是一种责任,是列雨钦的原则。

中了招的列雨钦已冲到了最外围,眼前一片空旷,列雨钦不用拉上冷轩,她也知道跟上。空出左手的列雨钦麻利地封住流血的肋骨附近的穴道,又逸出丈许的列雨钦似乎想到什么,头微旋目光锁住正盯着自己背影的黄汉海。之前黄汉海的一举一动他一起看在眼里,知道他的好意,此刻他有事相托。

黄汉海眼见不用自己出手,列雨钦都携冷轩冲出重围,不由大感折服。从列雨钦被围到现在,无论是救人还是被伤,一直都胸有成竹;无论形势有利还是无利,列雨钦都自信得什么也不放在心上般,不被威胁的自在实在令人心怀大畅。目送列雨钦的远去,听见列雨钦千里传音的交待:“蔡英、夜舞、阿照就交给你了。”他不会让为自己而死的人落得暴尸荒野,何况阿照还没死呢。若没有保护人,她比的嫩草还要脆弱。

忽地,列雨钦直觉有什么从后突袭左胸背部,以一般人的条件反shè绝对是身体前爷的同时,回剑削去;不过列雨钦又不是一般人。他右脚尖用力,整个人向外旋了半圈,即使伤人,他也要看清目标,绝不会因为自己处于危险而滥杀。

是冷轩,转过身的列雨钦看清了唯一可以伤到自己的人。她手上的匕首正淌着血,若非她适才手被震得酸麻。列雨钦又没防着她,便可以从背心把匕首全插入他心窝,喂了毒的匕首就算他是大罗神仙也难逃死路。

一道尺长的口子,由背心划到前胸,由深到浅,背襟上几乎被血湿了一大片。列雨钦根本不用问冷轩为什么这么做,就算不能顶替列雨钦成为御行使,至少也该升为一级使吧,总比和他一起被灵教追杀天漄的好。

虽然列雨钦是唐门的人,以冷轩对他的了解,列雨钦必定不想回唐门了。他绝不会是什么卧底,像他那么清傲自己的人不合适,何况他若真的是他当时不会说:“我还是卧底。”因为列雨钦不屑如此,他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不负责任的人,从他救冷轩、蔡英、阿照都看得出来。但若非列雨钦不想离开灵教,他绝对不会解释的。没有唐门的庇护,还是待在灵教里当一个地位不低的女使者保险。如此一来,冷轩果断地放弃了曾喜欢的男人,也不管列雨钦曾数次救她。

“好冷血,又势利的女人。”纪衣白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语气生冷但笑意却温和如chun风。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没有人来得及反应这一变故,黄汉海更是没想到冷轩jiān险如此;封浪与慕容蝶本不意外冷轩的出现,毕竟他们是见过这二人有亲密关系的,只是实在不意有此一变。

“受死吧!”冷轩铁了心致列雨钦于死地。她见列雨钦眼中闪过片刻的失神,这正是毒发的症状,一直是打铁乘热,施出玄奥招法,进步埋身疾劈。

列雨钦因失血过多,又连连激战,苍白得毫无血sè的一张冷面首次露出凄然的神sè,但出手不见慢,二尺七的软剑由腰眼吐出,像一道激电般shè在波斯匕首上,绞击在一起。“铮”的一声,小匕首脱手扬空,剑气纵横激扬跌宕,不可一世,全不留后手。

“哧”列雨钦那窄窄的软剑毫无偏差地插在了冷轩的檀中穴上。冷轩绝没料到重创多处的列雨钦一招之内,连连不断,杀得自己汗流浃背;只觉每一剑均若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且重逾万钧,令人一点也看不出他的伤势和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