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襄樊时人不齐,有没有单独下手的机会,所以他们一路追随到了沔阳。虽然耗了不少时间,但却确定了肉芝落到了一个名叫唐云的不起眼的青年手中。

知道今天他们才动手,作为杀手,“忍”是必须的,而今天就是他们忍耐、等待近10天所得到最好的机会。整间书院除了列雨钦再无第二个人,这样平静已有4天了,就算有戒心也该磨得差不多了,外面叫嚷喧哗,这里死个人也没人会注意。

秃鹰、兔女、狮王正从东厢开始搜过去,一条人影从黑漆漆得窗户中无声无息的溜了出来,一纵身上了房顶,正yu向西南方奔去。西南方正是打台唱戏的地方,若被他窜入人群中,要溜走可就没那么难了。

银环蛇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他走掉,他轻啸一声,绕着手臂的长鞭直扑向那人后心。眼见那人将中招,那万分紧急的当儿,眨眼间的时间他反手一抓,长鞭梢便落在他手中;也就这么一阻,秃鹰等三人已纵身上顶,分别封住了列雨钦的退路,列雨钦冷眼环视后出现的三人,再变换了个姿势正对银环蛇,四双眼神相交寒意大盛。

列雨钦打量他们的当口,四人的目光全锁在了列雨钦背上背的包袱,包袱不大,深棕sè,是够装下肉芝了。

“留下包袱。”银环蛇冷冷道。口气跟蛇信子舔在脖子上一样别扭。

“凭什么?”列雨钦也不让步,二人谈话间暗中叫劲,一条韧xing极好的火炼蛇皮鞭被双方运力抓扯之下,绷得笔直。秃鹰等三人各有职责,不敢贸然相助,怕中了列雨钦的诡计承担令列雨钦逃脱之责。

银环蛇内力也不差,此刻虽全力扯回自己的兵器,也可开口说话,他道:“包袱里的肉芝乃我蝴蝶流……”银环蛇想申明所有权,“之物”二字没出口,只听极响亮的一声“啪——!”一条上好的火炼蛇皮鞭顿时断做两截。

列雨钦只微微晃了晃,银环蛇却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若非他已先占了地利,立足于屋顶那特殊的五尺来宽的平台上,早该从窄窄的房顶失足落了下去。

银环蛇心急深沉,虽第一次与眼前这貌不出众的青年交手,败得有板有眼,脸上仍没表现出狼狈来。银环蛇心中另有打算,自己的兵器出师未捷便先断了,面子上是很过不去,可终究没有吃亏。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冷冰冰又很傲的小子,内力出乎意料的jing纯,拥有与他年龄不符的内功根基,可惜就算这个盗宝的小子内功略胜一筹,自己这方还有三名高手以及周详的布置,不怕他不授首。

这次出来为了追寻肉芝的下落,银环蛇早打好如意算盘,等东西到手后,交上去前割几块下来据为己有,蝴蝶也查不出来,可怜自个还没看到肉芝一眼,便被这小子半途截了去,一开始还以为落到了唐大先生手里,特定没戏了;想不到后来又遇上这个转机,打消的贪念又重新浮现灾了银环蛇的脑海,想到这心中已笑出声。

正当银环蛇心情大好之际,列雨钦道:“开什么玩笑,这肉芝乃我们灵教之物,你又有什么证据说这东西是你们的。”列雨钦也不否认包袱里的就是肉芝。狮王等人还来不及庆幸这次总算没有找错,便被他的颠倒黑白气的胸口发胀。

“你放屁”狮王恼怒之前被戏耍,早憋不住一口恶气的叫骂道:“你假冒唐大先生骗退我们,再从蝴蝶流的叛徒手中抢了肉芝,我们一直追踪至此,大家都可以作证。”

列雨钦冷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扮唐大先生了的,你们都是一路的,要硬栽赃我么。说我抢了你们叛徒的肉芝,那叛徒在那里,叫他出来和我对质啊!”

狮王气的胸口都要炸开了,大声道:“你都把蜘蛛杀了灭口,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他妈的直娘贼。”

列雨钦用冷得像刀一样得眼神扫向狮王,道:“我不是直娘贼,我是灵教列雨钦。”一字一顿的语调,令是狮王这种职业杀手也觉得可怕。

列雨钦——灵教的御行使!狮王咬紧牙关,把涌到舌边的话硬憋了回去。这个名字代表着地位、实力、还有杀人如麻的狠辣以及嚣张偏激的狂傲、我行我素的孤高、冷血冷面的无情。若他们不是蝴蝶流身经百战的杀手,如果他们不能冷静自持,如果他们没学会在人前掩饰自己的反映,他们此刻脸上该是苍白得毫无血sè。

“你还是要把包袱留下。”银环蛇用极平淡的语气说,但仍遮不住眉宇间的杀气,他们不知道列雨钦已叛出灵教,也不知道那些人抓的是列雨钦。灵教暂时还不想惊动蜀中唐门,所以一直封锁消息。其实就算银环蛇知道,也会以为灵教故意开除列雨钦,就是为了夺回肉芝。在银环蛇的逻辑里,这次没能留下肉芝,一旦列雨钦与接应他的灵教势力会合后,将面对真个个灵教,要取回肉芝等于虎口拔牙。

列雨钦突然眼睛一瞪,寒光暴shè,缓缓道:“没有理由了,要强夺么?”

他这话即不逼人也不损人,四人却听得身上冷汗直冒,汗未干,手定,银环蛇明白,要成为好的猎人,必须要学会等待。——还有忍耐。不过有很多时候,作为杀手,又要抢占先机,抢道列雨钦出手前的机会。要出剑就要快,快可以是一切,快到列雨钦不及招架、不及应变,一出剑酒啊哟了对方的命,秃鹰就是这样的抢先刺出疾若闪电的第一剑。

秃鹰一动,立刻牵制场中气势变化。几乎同时,兔女也揉身加入战团。兔女出手很怪,她十指上的铁指甲刺、撩、爪、点匪夷所思,怪得让敌人意想不到,怪得让人招架不住,一出手就yu置对方于死地,却令对方致死也不知道死在什么招术下。

最令人意外得确是狮王,一个xing子暴躁、又沉不住气得人,偏偏出手狠得离谱,手空拳手也毫不顾忌,狠得让人心悸。心急便可以使对方武功打折扣,就算自己武功不如对方,只要你比他狠,还是有胜算。

这三人中武功最高的是秃鹰,但杀人往往不取决于谁的武功更高,因为要人死有很多种方法。主观的说,给列雨钦最大压力的,颇感缚手的却是狠得百无禁忌的狮王。

列雨钦以一敌三,穿跃于三人之间人影飘忽。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出招时没有秃鹰的凝重,也不如兔女随招式的效果或笑或惊或沮丧,更不像狮王若痴若狂的咬牙切齿。

“看不出列雨钦的表情,无从了解他本身的情况,究竟这个灵教的御行使对自身处境有把握否?他已是强弩之末,还是轻松无畏。”秃鹰、兔女想着,心中渐渐有了不安,内心深处开始萌发了对自身攻击力的怀疑。

混战说不上激烈,却四处潜伏着危机。银环蛇远远负手而立,申请亦不轻松,所花之jing神不亚于和列雨钦正在交手的另外三人……

是夜,月初上。

半里外,戏堂人声鼎沸。

书院上,红雨便已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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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战不用写结果了

之后有人会提及。第2卷完,后事见第3卷龙王敖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