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双方决定以武力解决。西门与敖炎约定次ri决战,三招之内,敖炎不能在西门手下自保,敖炎便得立即罢手,在金轮寺空空丘内小住十年,以洗执着、暴戾之气;反之西门不再插手此事,并告知敖炎仇人隐匿之处。所谓的在空空丘小住十年,说得好听是洗执着、暴戾之气,实质上只是要软禁敖炎十年,以佛法消磨他的棱角,用时间冲淡他的原则,孤立他,甚至逼疯他。

敖炎除了答应再五选择,那一战三招打了很久,敖炎败了,那个时候列雨钦见识了江湖上顶级的高手,就是比他大2、3岁的敖炎也高出他很多。

就在金轮寺内,西门已将敖炎交给并非江湖中人的心聪方丈,要囚敖炎于空空丘之中,那时他们还不知道空空丘竟是如一大坟墓的斗室,只知道是曾是建这宝轮寺的第一代高僧所建,用来闭关习禅之地。

那天所有的小僧都被支出了寺院,在场的也只有西门、敖炎、心聪与列雨钦四人,西门和心聪正yu带敖炎去空空丘,留在身后的少年列雨钦却开口了:“等一下。”

心聪等人都转身把他看着,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列雨钦是谁,只知道他姓列。列雨钦又道:“这十年内,我会来看敖炎的。”

“小施主,敖施主去了空空丘便不能见外客了,这样做是为了救人。”心聪答。他好歹也是在跟列雨钦讲道理。心聪以为列雨钦见同伴被关,而且长达十年之久心生同情。

敖炎像看穿心聪的想法,笑道:“老和尚你弄错了,小列不是同情我被关,而是十年不见他会想我的。”敖炎那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也令心聪大奇。敖炎连列雨钦都搞得定何况一个心聪。心聪虽老却也是个善良的普通人,心里变化远不如列雨钦难琢磨,敖炎又微笑着对症下药,跟心聪说:“你们不用担心小列,会帮我逃跑。要跑,我法子多的是,武功高的也不一定能把我抓回来。”说着横了西门一眼,继续说:“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愿赌服输,别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以为我想逃。”

西门和心聪没有说话,西门更是转头就走,不yu节外生枝去搭理列雨钦。他毕竟是江湖中顶尖的人物,跟这些黄毛小子为敌,的确有辱了自己的身份。西门就算再找敌人,也要强的敌人。

列雨钦见他们要走,大声又道:“如果你们不答应,我就烧了这金轮寺,再把西门世家铲平,鸡犬不留,赶尽杀绝;我要把敖炎的那个仇人找出来,毁了他所有重要的东西,要他生不如死,偏偏不让他死,每天划他十刀,又让他死不了,至到十年后敖炎出来再取他的命……”列雨钦那年才十七岁。

心聪面sè大变,列雨钦的威胁他倒没放在心上,要铲平西门世家,不是说得到就做得到的、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就有这么毒的心肠,当真令人胆寒,心聪合掌低眉道:“阿弥陀佛”。

西门却眉头一皱,显出杀机,道:“你这小儿,人不大,心却又黑又狠,现在我若不除了你,来ri必在江湖为患,掀起腥风血雨。”说着向前跨了一步。

列雨钦见他要先下手为强,突然一个腾空向上直冲,此举十分危险,别说西门武功远胜于他,列雨钦又身在空中无处着力,实在险恶异常。不过这倒出西门意料之外,西门正yu追上半空痛下杀手,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好会占便宜!”

说话的是敖炎。他语气刻薄不屑,西门虽知他故意出声以言辞挤兑自己不再这大好机会痛下杀手。要知道武林中人,尤其是白道,极爱惜自己的名声,若此时杀了列雨钦就要被扣上顶大帽子,得不偿失。西门自忖就算这个机会放弃了,列雨钦也逃不出自个儿的手掌心,就算列雨钦的势力必敖炎还高,自己没定三招之数,去列雨钦小命于手下已是定数。

西门等列雨钦落下,却见他右手成爪,抓死了一只大麻雀,血不多,也顺着指甲滴下。奇怪了,刚才来意施展轻功居然是为了抓只麻雀,若是信鸽还可以解释为传递消息,要其家人为自己报仇。那麻雀又是座什么的那,而且似乎已然被抓死了。一时间,西门、敖炎、心聪都百思不得其解;列雨钦也不说话,只是一张原本白皙的脸也涨了个通红。

突然西门道:“好吧,你可以见他,每两年的今天你看了一见他一次。”西门留下这句话便走了,几个起落便没了踪迹,走得竟有些匆忙,像不愿在此多呆一刻。心聪与敖炎面面相觑,只有列雨钦松了口气,撒手放了死麻雀的尸体,列雨钦一手的鸟血却已变成黑绿sè。

适才,列雨钦知道他决不能和西门硬碰,他唯一的取胜办法只有“血雨修罗”!可也得先要有尸体这个材料,别说列雨钦当时的功力还化不了人体这么大的材料,就算可以,在场除了自己以外,西门,心聪没、敖炎都下不得手,灵机一动,便抓了麻雀,小虽小,一样可以使用“血雨修罗”。

西门的退走,也是认出了列雨钦将出之招。西门世家所知甚博,每一代的西门更是其中佼佼者。西门的避站却不是怕了列雨钦,而是觉得没有必要为这么小的事去得罪蜀中唐门。眼前这小子居然会蜀中唐门的绝技,不知对手的底细,冒然面对“血雨修罗”的凶险已是不智,还要时刻提防着列雨钦衣襟上的毒,呼气喷出的毒。当然也不怪西门高估了列雨钦,在外人眼中会“血雨修罗”的唐门嫡系弟子各个都有难以捉摸的用毒功夫。

而在敖炎和列雨钦去空空丘的途中,敖炎将孤孤独独岛时代相传的随身软剑“小雨风沙”交给了列雨钦,让他代行岛主一职,有空去孤孤独独岛看看,两年后再相见时转述岛上的变化。敖炎毫无保留的将岛上情形。上岛途径,可信任之人全部告诉了他,那次列雨钦留宿宝轮寺,在空空丘外呆了二天才走。

那个时候,敖炎身陷囹圄之中,列雨钦仍维护他,不惜为他牺牲,所以敖炎才因为信任把代表财产、武功、地位、权利的“小雨风沙”授予他。人贵相和,有一知己足矣,敖炎与列雨钦的知交就从那只死麻雀身上真正的开始了。

临走之时,敖炎如大哥哥般说的一句话,也影响了列雨钦ri后的行事,他说:“小列,你还太纯了,一个不被人了解的人才是最难应付的人。”当时列雨钦还不明白前半句与后半句究竟有什么联系,但是,今天他已经做到了。

已软禁四年了,列雨钦看着依旧“劣”xing未改,视逆境、困难、失意如无物的敖炎仍没变,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相。

梦灌了半肚子的高粱酒,敖炎才直起身转靠到酒缸上,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高粱酿酒一缸,却无人相对畅饮,可惜啊可惜!”敖炎知道列雨钦从不喝酒,但却从不劝饮;列雨钦深谙敖炎好酒,也未问过为什么。奇怪的是,xing格差异这么大的两个人居然是知交;当然世上的知交本来就不需要xing格一致,趣味相投,只要有缘,便是一切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