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雨钦的身影在落霞里更加冷寂,全身都似冰冷僵硬,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眼神痴痴看着空洞,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不错,他当然不会喜欢我,我自己也明白,只不过我一直都在自己骗自己。还好,至少我还不太笨……”说着又提着酒坛子将余下的话浇了下去,只有酒才能止住列雨钦的思绪。这一坛子的酒还没尽,坛子却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列雨钦一个人趴在黑暗里,身子突然开始发抖,却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在流泪?列雨钦的内功已反朴归真,即使下雪的天,他穿着同样单薄的衣服也不会放在心上;他也不可能哭,任何人的死亡都得不到他一滴泪,包括他自己,用列雨钦的话来说,就是:痛苦,自己默默承受好了,承得起也得承,承不起还得承,哭又有什么用。

没有人看到,此刻的列雨钦正在吐,酒合着胃水、唾液被呕出来,全身翻涌着无力,痛苦的感觉,那模样早无半分平ri里的孤高冷傲。这一幕竟如此的凄凉,落寞。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便得其中三味。

列雨钦捧腹恶吐良久,虽已将胃中白酒吐得一干二净,再无剩余,呕吐却仍不止,不住的呕出酸水,后来连胃酸也没有了,仍然是喉痒心烦难以止歇,只觉腹中尚有物可吐,反比这等空呕舒服多了。待至胸口烦闷稍减,他又开一坛,咕嘟咕嘟的狂饮下肚,丝毫不在意喝了又吐,吐了再喝的教训。也不知道是刚才吐了个jing光,还是怎么的,这一坛酒下去了,列雨钦的神智却更加清醒了。

一双眸子中竟温热了起来,放下坛子,列雨钦也不用袖子拭去脸、下颚的酒渍,而是一声叹息,仰面看天。他仰面不是因为他想看天了,而是他不希望眼泪流下来。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看到了列雨钦,一定会看到他双目中闪着冬夜寒星般悲哀的光。可惜,眨眼间谁也看不到了,因为他把眼睛闭上了,若再不闭上眼睛,泪也便滚出来了。

为了不流泪,为了摆脱苦楚,为了那些不该发生的事,此刻的列雨钦除了喝酒还是喝酒。直到麻痹了自己,jing神上喝身体书都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时才到头。现在的列雨钦是,那敖炎又何尝不是呢?

“喝吧,喝死算了……”列雨钦心中对自己说。再灌下一口酒,他放声大笑,只震得水榭外无数憔悴的枯叶飞舞乱转,笑声中传出无限的伤,很深,很重……脸上再无苦楚之sè,化作一片迷惘。

笑声刚绝,列雨钦只觉得心绪慌乱,一股丹田之气直撞胸口,身子摇摇yu坠,左手扶着空坛子,勉力支撑着。突觉心田处如千万钢针同时扎刺,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血来,这血殷红灿烂,币寻常人的血鲜艳得多。血一喷出,列雨钦再支持不住,身子往回一仰,连同空坛子一起反倒在地。

他的心里觉得有说不出的酸楚,一种尖针刺入骨髓的酸楚,旅游已经变了,变得衰弱憔悴,变得光芒尽失,变得令人心碎。

突的,列雨钦的脑海中现出一个念头——如果我是一个女人,便不会喜欢伤越三,更不会有今ri之苦,情之一物最是害人……若有来世,当生作女儿身,省却这一段情缘。

他就此晕醉了过去。

依列雨钦的内功,就算第一次喝酒,也不改该吐,更不会吐血;只是情由酒带动,一时气闷难解引发内力脱轨,若非经香炉真元过体,他万念俱灰之下,后果绝非吐血便能了事的。

半晌,从醉白楼后院走出来二个人。

“这个人好像很伤心,我是说不是一般的伤心人。”说话的事醉白楼里的小伙计。

另一个穿着袍子的便是掌柜了,他道:“哪个喝酒的人不伤心,随便在街上拉个醉鬼,讲一段故事就够你红鼻子了。不过,这次这人似乎特别能喝。”

“哇,真的。他居然从下午喝到晚上,足足喝了十一坛。”小伙计道。

“别光在这里说话,去把水榭台收拾一下,然后把这个人背到屋顶上去。”老板吩咐,“他刚才一直都有闹,也不知道会不会发酒疯,你把他背上去后记得把屋顶的提子拿掉,免得他发酒疯到处捣乱。”

元月十六ri,yin。

天还是白sè的,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云;白晃晃的却不刺眼。

现在怕已是午后了。列雨钦宿醉刚醒,他撑起上半身,努力看清自己身在何处。“呃”意志刚一恢复,第一波感觉便是头痛yu裂,那种感觉足以叫人想把头掰开,以减轻这附骨的滋味。

替代良久的宿醉恶心、头痛、全身无力的,还是昨夜那满腹的心伤,醉了又怎么样,那一刻是忘了。但酒醒之后,更加清晰,加倍让人无力接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喝酒呢?难道他们都没醉过,醉醒之后还是逃不了、避不掉……有的,只是伤的加深、jing神的脆弱。

列雨钦对自己道,从今而后,我绝对不会再沾酒,一滴也不会;我不想再经历这样的头痛yu裂和酒醒之后的黯然神伤。

风在呼啸,漫天黄叶飞舞。

醉白楼,上灯以后。

掌柜对昨天那小伙计道:“你,去屋顶看看,要是那个人醒了,就把他带下来。他再在上面睡一夜,怕这命都要出脱半条。”这毕竟不是暖chun,早chun的寒流比北风还要刺骨。

那伙计应了一声,不乐意的向放着梯子的角落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搞什么吗,昨天说把他背上屋顶,今天又背下来,搬家啊!醒,还醒个屁,足足喝了十一坛酒,也不吃点东西填肚子,今天能醒才怪呢。也没见过这么能喝的……”话说到一半,蓦然而止,不是因为他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正好相反,是因为他眼前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心中一惊,连忙手脚并用的爬上屋顶,左盯右看都看不见列雨钦半个人影。“掌柜……”他没来由的从脚底升起股凉意,不经过大脑,脱口就喊。

半个月后,一条消息如寒流席卷大地刮遍了整个武林。

“什么?四门中的蜀中唐门的继承人失踪了。”

而醉白楼也热闹了起来,这是蜀中唐门继承人失踪前最后逗留的一个地方。

敬请关注在下另一部奇幻作品《我是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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