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韩瑾却道:“他们都睡着了。”

“什么?”吴晓晓顿时目瞪口呆。这个答案比听到这群人全都中毒而亡还令她震惊。“都睡着了?这怎么可能?”

一个营地的人忘记了任务在身,全都睡着了,有人闯进营地居然还没有察觉——这未免太荒唐了吧。

韩瑾回到吴晓晓身边,郑重断言道:“肯定是被下了迷药。”

吴晓晓赶紧追问:“是北夷的人么?”

韩瑾轻轻摇了摇头,一边思索一边说:“如果被北夷军人,既然已经把这群人迷晕了,为什么不趁机杀了他们?就算不杀人,但是为什么不把盔甲劫走?他们一不抢劫,二不杀人,到底想干什么?”

“是啊……”听了韩瑾的话后,吴晓晓也沉思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这群负责押送军备的人睡得就像死猪一样,就算是自己,只要手上有一把刀,就可以一刀一刀地结果他们所有人的性命。

迷昏他们的人,显然不想要他们的命,而且也不想要押送的军备——那么到底有何目的?

不等吴晓晓想明白,韩瑾就已冲出帐外。

“喂。”吴晓晓叫了一声,跟着跑出去。只见韩瑾正在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寻找,最后钻进一个位于最中心的帐篷中,再也没有出来。吴晓晓跟在韩瑾身后,也钻了进去。

果不其然,那个帐篷中睡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纪光耀。另外一名则是一个白发白须的老人,虽然睡熟了,但是身上依旧发出一股军人的威仪,令人不敢靠近。想必这便是这支队伍的头儿——卢飞鹏卢参将。

韩瑾来到纪光耀身边,使劲推了一下他的肩膀,喊了一声:“光耀,快醒醒。”

纪光耀蠕动了一下,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睡意浓浓的呻吟。

“快去找点水来。”韩瑾急忙扭头吩咐吴晓晓。

“哦,好,好的。”吴晓晓愣愣地应了一声,赶紧扭头走出帐外。

正好这时停好马车的车夫也赶过来了,看到整个营地的人全都睡熟了,他也感到又怕又惊,紧张地询问吴晓晓:“二少夫人,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吴晓晓拉着他向营地外走去,边走边说:“你跟我一起去寻水,这群人大概是被迷药迷昏了,需要冷水清醒一下头脑——你知道附近哪有水源么?”

“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溪。”车夫指着一个方向。

“太好了,快带我去。”吴晓晓喜出望外,下意识加快步子,向车夫指的方向跑去。

车夫又说:“对了,二少夫人,车厢里还有几个木桶,是给马喂水用的,我这就去取。”说完不等吴晓晓同意,就迈开步子跑回马车。

车夫说的小溪就在营地背后,大概只有五十米的距离。

车夫本来不敢让吴晓晓提水,直说“这些粗活就让我这个下人做吧”,但是吴晓晓却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哪还讲究什么尊卑”,坚持要自己提水。

于是他们一人提了一桶水,迅速赶回营地纪光耀和卢飞鹏所在的帐篷。

当吴晓晓和车夫提水归来后,纪光耀和卢飞鹏都已经被韩瑾唤醒了,正坐在地上揉太阳穴,神情萎靡得就像韩瑾早上刚醒来的时候一样。

“快,这里有水,赶紧洗一下脸。”吴晓晓急忙把水桶提到纪光耀面前。

车夫则把水桶提到卢飞鹏的面前,说:“军爷,这是刚提的凉水,赶快用它醒一下脑。”

帐篷中没有毛巾,纪光耀和卢飞鹏便直接用手捧着水,浇到脸上。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两人惺忪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本来的神采。

卢飞鹏刚一清醒,急忙抓起枕头边的佩剑冲到帐外,看到装军备的木箱全都好好地堆在原地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骂了一声:“该死的,居然被贼人算计了!”边骂边用佩剑一个一个地敲帐篷的支架。“起来!全都给我起来!”不仅声音大而且动作也很狠,好好几个帐篷都被他敲塌了,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吴晓晓光是听见他狮吼般的声音,就觉得有点发抖。

那些昏迷的小兵都被卢飞鹏敲醒,一个接一个地从帐篷里爬出来。一片死寂的营地顿时就像一锅煮沸的热粥一样。

这时只听“刷”的一声,布幕被卢飞鹏从外面揭开。卢飞鹏走进来,提着那两桶水又出去了。

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速度快得就像流星一样,吴晓晓刚刚眨了一下眼,他就已经不见了。

“哇,真厉害……”望着来回摆动的布幕,吴晓晓发出由衷的感慨。刚才那桶水提得她腰酸背痛,手掌擦点磨破皮,但是卢飞鹏不仅一次提起两只桶,而且那两只水桶到了他的手里,轻得简直就像空的一样。

“他年轻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大力士。”韩瑾附和着吴晓晓的话随口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吴晓晓立刻转过头去盯着韩瑾,好奇地追问。

“我,我……”韩瑾眼珠一转,最后目光落在纪光耀身上,“是光耀告诉我的。”其实是以前他在京城当王爷的时候听将军说的。

“哦。”吴晓晓点了点头,一点都不怀疑。

但是纪光耀却歪了歪头,抱着胳膊说:“我有说过么?”

韩瑾立刻扬高声音道:“当然有!

说过的话都忘了,看来你的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反应如此激烈,反倒显得有点做贼心虚。不过吴晓晓并未揪住这个小疑点不放,而是转头望着纪光耀问:“现在好点了么?头还痛不痛?”

纪光耀蹙眉揉着额头说:“痛倒不痛了,不过还有一些晕。不知道是什么人胆敢对我们下药……”

吴晓晓道:“如今两国开战,对军备下手的人,肯定是北夷的人。”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通……”韩瑾神情严肃地说,“如果对方是北夷的人,他迷昏你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迷昏我?”

“什么?你也中了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