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当初一谈到纪光耀,你就三缄其口,原来是你做贼心虚,心中有愧……我没想到你是靖王就算了,但是我真的万万没有想到,你会这样背叛纪光耀。你们不是兄弟么?你不是帮他夺回了纪家么?为什么最后偏偏又是你让他家破人亡?”

面对吴晓晓的诘责,韩瑾只有淡淡的一句:“他是敌国的祸害,必须要除去。”

“但是他一直把你当兄弟啊!他明知道你是靖王,他还去见你,为的就是向你辞行。没想到你当着他的面与他把酒言欢,转过背去却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那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你……”

“如果他不是北夷皇子,我也可以把他当兄弟,一辈子的兄弟。”掷地有声地说。

吴晓晓轻轻摇头,“我看错你了……”

韩瑾突然抬起头来注视着她,“晓晓,跟我回去,做我的王妃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吴晓晓冷漠地站起来,“对不起,我无法像你一样残酷无情地抛弃纪光耀。”说完转身要走。

韩瑾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紧紧抱入怀中,发疯似的说:“但是你爱的是我。”

说罢捧起吴晓晓的脸颊,想要吻下去。但是这时临江却突然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

因为韩瑾的动作太粗暴,所以才把临江吵哭了。

临江一哭,吴晓晓便急忙低头去哄。韩瑾一时也怔住了,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望着眼前低头哄着孩子的吴晓晓,忽然觉得她好远好远,伸出手去,已经碰不到了。

吴晓晓哄了一会儿,临江的哭声渐渐小了。这时吴晓晓才轻轻地说:“我过去的确爱你,但是……但是从现在开始,现在开始……”已经不爱了。

最后几个字一直哽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用摇头来表达自己的坚决,止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

“晓晓,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韩瑾几乎也快落泪。

吴晓晓咬着嘴唇,平静地摇了摇头说:“已经晚了。从你下令把纪光耀押入天牢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你伤透了心。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韩瑾了……你是一个遥远的王爷,一个冷漠无情、可以把过去一笔抹去的绝情人……我之所以救出纪光耀,并且与他一起逃到北夷,就是无法眼睁睁在他被你伤得体无完肤的时候,再去刺他最后一剑。”

韩瑾无话可说,只用闪动着泪光的双眼,隔着快要凝滞的空气盯着吴晓晓痛苦却冷漠的脸庞。

吴晓晓低头望着怀中闭上眼睛,快要睡着的临江,用快要哭出去来的表情说道:“如今细细回想起来,你在纪家的所作所为,全都是有目的而为之,全都是一个庞大的局。你的笑容、你的甜言蜜语……混在那晚你让侍卫押走纪光耀的画面中,忽然变得不再真实……你一开始接近我,也只是为了探明我的身份吧?虽然你见过我脸上无斑的样子,但我自知我并非美得可以令你一见钟情……你之所以靠近我,打听我,与我谈话,陪我玩乐……其实都是在试探我……”

说到这里,忍不住轻轻冷笑起来。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变成了苦涩的陷阱。

韩瑾痛苦地说:“在我见你第一面之前,光耀便已经告诉我,他曾在树林里遇见你一次。你不仅衣着古怪,而且言谈举止更是稀奇,他怀疑你是胡人的女儿,让我多加小心。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你是为了刺探情报,完成皇兄交托我的任务,但是后来虽然我与你相处的时间……”

“够了。”吴晓晓轻声打断韩瑾尚未说完的话。事到如今,一切记忆都已远去,就算重提起来,也全是痛楚罢了。“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全是假的……”过去那些美好的回忆全都打上了虚假的烙印。

“但是后来我真的爱上你了,难道你还怀疑吗?我到底爱不爱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是假,难道到现在你还感受不到么?”韩瑾大声宣告,将吴晓晓轻微的抗拒声击成碎片。

吴晓晓蓦然抬起头来,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说:“就算你我之间曾有一段真情,但是已经过去了。我再也不爱你了,我是北夷的莞妃,我已有了新的生活……我会忘了你,也请你不要为了我做出无益的举动……”

听了她的话后,韩瑾突然起身向她走去。

吴晓晓吓得急忙站起来,抱着临江想要躲起来。但是帐篷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

韩瑾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一遍一遍地重复道:“晓晓,不要再骗自己……不要再骗自己了……”

吴晓晓浑身轻轻发抖。被他抱在怀中,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以前曾经恩爱的日子。

“不对,不对……”轻轻摇头,甩走脑海中动摇和脆弱,“是你一直在骗我!”

用力发出一声低吼,拼命从韩瑾的怀中挣脱出去。然后紧紧抱着临江,站在与韩瑾相隔三步远的地方,气喘吁吁地盯着他,摆出警备的架势。

“晓晓,跟我回去吧。我是你来接你的。”韩瑾不再强行冲过去把她抱入怀中,而是温柔地伸出手,等待她主动回到自己的身边。

泪流满面的吴晓晓轻轻摇头,“不行,不行……我是北夷的莞妃,我不能与你回去,况且……你也已经有了你的王妃,我答应过李心巧……绝对不会再踏上凤凰一步,也绝对不会再你一见。今天我来见你,已经违背了我对她的诺言,所以我不能继续错下去……”

“心巧……”韩瑾深深锁眉,痛苦地突出一句话,“……她已经死了。”

“什么?”吴晓晓顿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瑾轻叹道:“光耀被人从天牢劫走的那一晚,她一身夜行衣,身负重伤,死在了靖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