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病症?”诸葛元英毕竟不能跟他们计较这种事情,反而关心起病人的病情来。

“这……我们也不清楚,师父他老人家正是因为诊断不出病症,才想请师伯您上山的。”明月道。

诸葛元英捋着胡子,没说话,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清风见状急忙道:“三师伯,这位陈施主是陈大人府上的小厮,伺候在陈府少爷跟前,这一次也是太着急,所以才失了礼数……”

就在说话的时候,那陈泰还一直用一种好像要吃人的眼神直勾勾的瞪着陆金瑶和陆寒枫,那意思完全就是:还不赶紧放了大爷我,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就冲陈泰这副表情,帮他说好话的清风自己都觉得有点难以自圆其说,再看看陆寒枫脸上嘲讽的表情,只得讪讪的住了口。

陆金瑶前世什么人没见过,再加上先前她已经在山上见过这陈泰一面,因此很是清楚,当下道:“清风师兄不必多说,这位陈施主失了礼数,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谁让我们陆家全家都是贱民,比不得他陈府少爷的性命金贵,就算他陈泰把我们家房顶给挑了,把我给打死了,我们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不是?”

陆金瑶给众人的印象一直都算是比较温和的,很少这样拐弯抹角的嘲讽人。

还没等旁人说话,陆金瑶又道:“唉,我们吃点亏倒也只能是哑巴亏,谁让我们不如那陈家少爷性命金贵呢?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借住在我陆家,这位陈施主在我们陆家撒野,不是瞧不起我陆家,而是对师父他老人家的大不敬啊!我听说,就算是当今圣上想要请师父他老人家给诊脉,也要对他老人家恭恭敬敬的说好话,这位陈施主却敢这样对师父不敬,往小了说是他目中无人,往大了说,他这是觉得自己比当今圣上还要高贵,能压在道教的头上呢!”

看陆金瑶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如果她再说下去,这件事情就要上升到国家民族宗教阶级矛盾上去了,到时候这个陈泰的下场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偏偏陆金瑶说的事情,虽然有些夸张的嫌疑,却是句句在理的。

可不是么,你陈泰来请诸葛元英上山治病,不懂礼仪也就罢了,还在诸葛元英借住之所撒野,这可不是没把诸葛元英放在眼里么。

诸葛元英面沉似水,哼了一声,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喝起了茶来。

倒是陆寒枫眼珠转了转,看向清风:“陈府的少爷?哪个陈府?莫非是那开国郡公陈府……”

清风点头道:“师兄所言不假,那位陈府的少爷,正是开国郡公陈郡公的独子。”

天启王朝异姓功臣可以封王,郡公之上的爵位还有郡王、国公,分为实封、虚封两种。

开国郡公,是在天启王朝开国之时立下汗马功劳的世袭爵位,所以爵位前有“开国”二字的,在天启王朝的地位都相当超脱,别说是一些新贵,就连许多皇室宗亲都没法跟他们相比。

--谁让人家在开国的时候立下了大功劳呢,这就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这位陈郡公,属于实封的,手中有军队,还有食邑封地,在天启王朝上层来说已经是高级人员了,毕竟许多王爷都没有封地。

偏偏到了陈郡公这一代,也不知是怎么的,居然只有一个嫡出的儿子陈一鸣。如此也就算了,可是这个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不说,还经历过多次中毒、暗杀,虽然每次都死里逃生,但是身子骨却一天天的弱了下去。

陈郡公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为了治好儿子的身体,曾经多次去白云观找诸葛元英,但都没有见到。

倒不是诸葛元英不见他,而是该着陈郡公倒霉,每次去白云观,诸葛元英都不在。

后来,陈郡公通过多方打听,终于知道诸葛元英现在就在纯阳观,于是决定把儿子送到纯阳观去。

他不能擅自离开封地,这也是为什么他每次去找诸葛元英都见不到的原因。想找诸葛元英治病的人太多了,就算排队也要排到三年后。再加上诸葛元英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皇帝,也只能是‘召请’,不是‘召见’,他一个开国郡公,只能亲自上门去请了。

最近陈一鸣的身体状况愈发的不好。陈郡公一狠心一咬牙,直接就把人送到了纯阳观。

陈郡公也是忠臣良将,为天启王朝立下不少功劳,上官风也很敬佩他的为人,本打算先让陈一鸣先住两天适应一下环境,再把诸葛元英找上山来。

哪知道陈一鸣大约半个时辰前突发了怪病,差点儿就去见阎王爷了,把个陈泰吓得魂都飞了,打听清楚了诸葛元英现在住在陆家,就自告奋勇要来请人,这才有了刚才的事情。

陆金瑶不知道这开国郡公是什么人,只知道这官职不小,看样子也不是奸臣,当下道:“既然如此,救人如救火,去晚了恐怕不妥……”

这就是劝着诸葛元英去救人了。

清风、明月都眼巴巴的盯着诸葛元英。

陈泰被绑着,一双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诸葛元英。

既然宝贝徒弟这个苦主都这么说了,诸葛元英也不好追究陈泰要对陆金瑶下杀手的事情,当下站起身来,道:“金瑶,取我的药箱来,咱们这就上山。”

陈泰的脸上露出喜色。

陆金瑶知道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但是她取过药箱来之后,还是道:“师父,我就不去了。”

顿了顿,她道:“虽然我知道这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但我觉得,就算我去了,恐怕我也进不到病房里去。”

说着,她有意无意的扫了陈泰一眼。

陈泰冲她横眉瞪目,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师父,您看看,就这样子,不把我当成刺客抓起来就算不错,我怎么敢去呢?我们陆家人轻言微,可不敢去触官老爷的霉头。再者一说,今天是给云清换药的日子,我得在家里好好照顾它,看看生骨胶有什么需要改良的地方,记录药效,所以我就不去了。”

诸葛元英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脾气,表面上看着绵软,实则十分倔强。

再者一说,陆金瑶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这个徒弟的性子,未免过于刚烈了,回头要好好教育一下……诸葛元英这么想着,提着药箱上了马车。

小道士已经把所有的药膳都搬到了车上,其实陆金瑶做的药膳都是半成品,还需要回到观里进行再加工才行。

“云清的伤……”他看着陆金瑶,一脸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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