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瞒着您,那刁家实是本地一霸……”陆炳文一边摇头,一边把刁家做的那些事情,什么放印子钱,什么抢男霸女,什么拐卖人口,什么垄断本地粮食买卖……全都说了一遍。

陆炳文自是不知道崔知府的真实身份,只是把他当成外地的客商,所以是有什么说什么。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话落在崔知府的耳朵里,真是让他气得七窍生烟,心道一个小小的县城里居然会有这样的恶霸,本地的官府都已经被刁家收买,变成了刁家的爪牙,如此一来,本地百姓就算受了刁家的欺负也只能忍气吞声,要不是这次破获了拐卖人口的团伙大案,本官根本对这里的事情无从得知。

末了,陆炳文加了一句:“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本地人都知道的门儿清,只有外地人不清楚,还以为刁家是什么好人想要去跟他们结交。有的客商家中巨富,却没有什么势力,在跟刁德一见过面之后很快就消失了踪迹。家人来这里找,刁家就说是没看见,对客商的家人好吃好喝好招待,还帮着一起找人。实则,我们本地人都知道,是那刁家仗着有钱,收罗了一批江洋大盗,专门做杀人越货的勾当,那些客商全都被他谋财害命,尸骨无存。”

“竟然还有这等事!”崔知府大吃一惊,“他们做的隐秘,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炳文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清风山上有一个传言有妖怪的洞穴,没有人敢进去。我幼年间因为好奇曾经误入此洞,一不小心头磕在墙上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却正好发现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抬着什么东西放在一边,在洞里挖坑。

我躲起来偷听他们说话,才知道是刁家收买的飞贼在这里埋尸体。等我长大了几岁,也有不少类似的风言风语传到耳朵里,大多数都是半夜看到刁家后院有一群人鬼鬼祟祟的抬着什么东西往城外走,应该不会有错。

想来,妖怪洞的传言都是刁家为了防止有人进入洞穴发现那些尸体而制造的。”

崔知府把这件事情牢记在心,冲着自己带来的人使了个眼色,然后便起身告辞。

临走,他带走了一些茶包和没有做成茶包的、陆家自己喝的茶叶,然后让陆炳文在家里等他的好消息。

实际上,崔知府带着人前脚刚出了陆家,后脚就上山去找那个妖怪洞。他手下的探子早就把清风山上下的情况摸了个遍,知道妖怪洞的所在,便领着崔知府一行人前往妖怪洞。

一行人站在洞口往里看,洞里黑乎乎的,阴风阵阵,好不吓人。崔知府让人点起火把,带头往里走。

进入洞穴的深处,只见满地都是白骨。

脚下的土地非常松软,用脚拨开,下面也堆满了白骨。

“陆炳文所言非虚!”崔知府也曾经办过许多惊天大案,但是像这样多的、化成了白骨的尸体还是第一次见到。

白骨的数量太多无法全部带走,崔知府就命人选了几个包起来回去找仵作验看。

堆成山的白骨令人心惊肉跳,周围似乎还有隐隐的哭泣之声传来,崔知府在心中暗暗祷告:“诸位枉死他乡,本官知道你们满腔冤屈,这一次本官定当还你们一个公道。”

说来也怪,祷告完之后,周围的再也感觉不到阴风和哭泣之声。

崔知府一行人急忙下了山,悄悄的回到了县衙准备的住处。

“崔大人,您这一天去了哪里啊?”王知县带着美酒佳肴早早的就等在了客厅里,旁敲侧击想要打听崔知府今天去干嘛了。

崔知府打了个哈哈,道:“本官年少时曾经务农,听说你们本地今年的收成不错,就去到处转了转。”

王知县在本地也有自己的眼线,崔知府自然知道这一点,当下就是含糊其辞。

“下官今天来,是想禀报大人,这刁家的爆炸案已经破了。”王知县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偷偷观察崔知府脸上的神情。

“哦?”崔知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破获,这样一来他想要长期调查刁家就有些行不通了,当下道,“快给本官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若是真正查出了什么奸细,本官定当上本保举你王大人。”

王知县心中一喜:当官发财谁不喜欢?自己必须要好好表现一番才行。

当下他更是点头哈腰:“不知大人可知道前朝有一件怪事吗?前朝京城一家粮店半夜莫名其妙的发生了爆炸,伤亡惨重,锦衣卫搜遍京城也没有找到犯人的踪迹,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这件事本官也曾有所耳闻。”崔知府点头道。

“当初下官听到刁家发生爆炸,而且爆炸地点就是在堆放粮食的仓库时,就联想到了这件前朝的怪事。”王知县侃侃而谈,其实他这纯属扯淡。

他得知刁家发生爆炸的时候,正在第五房小妾的房里白日**呢,根本就没动脑子想过。

崔知府点头:“你继续说。”

“下官发现,两起案件的共同点都是堆放粮食的地点,说不定是这些粮食引起了爆炸。经过对现场的调查和询问刁家人,下官得知那仓库中堆放的都是面粉,便做了一个实验。下官命人把一袋面粉丢在空房中,然后点起火折子丢进去,居然真的有轻微的爆炸声传来。因此下官断定,刁家的爆炸案与前朝怪事相同,都是面粉引起的爆炸。”

崔知府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等王知县说完之后,他突然重重一拍桌子:“大胆王百川,居然敢欺下瞒上,编造谎言欺骗本官!”

王知县吓得扑通一声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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