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疼死俺了……”

李二奎见哥哥醒来,大喜过望,急忙看向陆金瑶,道:“小神医,俺哥喊疼哩。”

“知道疼就有救了,这是止血散,还有生骨胶,先给伤口撒上止血散,再涂上生骨胶。”陆金瑶先动手给李大奎的上半身上了药,下半身就交给爹跟李二奎。

也该着李大奎命不该绝,其一,冬天穿的厚实,马蹄踏在身上,这冲击力就减小许多。

其二,他还在腹部揣了个木盒,看起来是值钱的东西,担心装在包袱里给人偷走,就贴身装着,也减低了伤势。

其三,这几天天降大雪,路边上都堆积着雪堆,李大奎倒下去正好倒在雪堆里,所以只是轻微脑震荡,而不是直接给摔破脑袋。同样是因为厚厚的雪层,腰也没摔断,就是扭了下。

以上几点加起来,才让他没有当场死亡。不然,被马连踢带踩的,早就没命了。

内脏破裂倒是个麻烦,不过因为以上原因并没有完全破碎,都勉强还能工作,因此服下起死回生丹之后便得到了少许的修复,只要再吃几颗药丸,就可以彻底恢复原本的健康。

陆炳文从前在家里也曾经给受伤的牛包扎过,对这些事情还有些经验,很快将李大奎的下半身上了药,包扎好。

陆金瑶又去给李大奎把了脉,因为脑震荡会造成短时间的失忆,又问了李大奎几个问题,确定他大脑真正没问题之后,就让他歇着。

“小神医,俺哥……”李二奎见陆金瑶不说话,一张憨厚的大脸上满是忐忑。

陆金瑶急忙道:“没事,他的性命已经保住了,接下来就是好好休养。我给你留下些药,再开个调养的方子,保证他过年之前能好一半。只是这骨头伤了,好起来没那么快。”

李二奎直抹眼泪:“能保住性命就是万幸了,哪里还敢奢望其他的,就算俺哥一辈子瘫在**,俺也一直养着他。”

李大奎听了,感觉自己的腿上麻麻的,动弹不得,也以为自己要变成瘫子,流下了眼泪。

陆金瑶瞪了他们一眼:“谁说他要成瘫子的,用了我的生骨胶,最多两个月就能彻底恢复了。”

“真的!”李二奎没想到陆金瑶真能做到把骨头的伤治好,其实是他们不懂,没伤到神经和脊柱,不过是骨折,哪有那么夸张。

当下陆金瑶拿出一小坛生骨胶,把用法写了下来,又拿出一个纸包,里面装了两粒起死回生丹,同样写下来用法,之后又开了调养身体的药方,全都递给李二奎,让他好好保存。

“小神医的大恩,俺们无以为报,不知道诊金……”李二奎把药方和药全都收好了,看向陆金瑶。

陆金瑶急忙拎着篮子,跟着陆炳文一起离开了房间:“我可不是为了赚钱才来救人的,爹,咱快走。”

她怕李二奎非逼着她收下诊金,快步走了出去。

看李氏兄弟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他们家庭并不富裕,李大奎受伤躺在**,抓药调养补身子都要花去一笔钱。眼下快要过年,可想而知,李家这个年恐怕过不好。她制的药虽然用的都是灵物、灵水,但都是空间里生长出来的,不花一分钱,她怎么会去跟李氏兄弟收取诊金?

出了房门,父女二人就被人给拦住了。

陆金瑶抬眼看去,拦住他们的,正是那带着两个侍卫的中年人。

就见那中年人,身高不到九尺,细腰,宽肩膀,扇子面儿的身形。往脸上看,面似银盘,五官端正,两道八字利剑眉,一对大豹子眼,通关鼻梁,方海阔口,牙排碎玉,通红的嘴唇,留着燕尾黑胡,胡尖上翘,眉宇之间长了道竖纹,显得傲骨迎风。

穿了一身绛色的直缀,腰里挎着口宝剑。白鲨鱼皮的剑匣,金拔勾,金什件,杏黄灯笼穗二尺半长,飘来摆去。

这品貌,这穿着,这气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拦住陆家父女的去路,满脸冰冷。倒是那中年人笑容和蔼,看起来不像是歹人。

陆金瑶左右看看那两个侍卫,冲他们吐舌头扮鬼脸,一点儿也不害怕。

“敢问,里面那位伤者情况怎么样?”中年人并不因为陆金瑶是个小孩子就小瞧她,方才听李二奎给陆金瑶做宣传的时候,中年人心中就断定陆金瑶不简单。

他曾见过许多聪慧的孩子,却从来没见过小小年纪就能治病救人的。

陆金瑶脆声答道:“好得很,命已经保住了,只要按时服药、上药,最多两个月就能恢复如初。你就是那个纵马伤人的人吗?”

中年人苦笑一声:“我并不是有意伤人,只是天冷路滑,马惊了,才造成这样的事故。”

“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事故是你造成的。马上就要过年了,出了这样的事情,抓药调养都要花去一大笔钱,他们家今年这个年怎么过?你们是有钱人,哪里知道什么叫民间疾苦。过年家里事务繁多,过了年开春还得播种,忙得很呢。人家好好在路上走着,你的马惊了,难道是人家的错不成?瞧瞧刚才,你的侍卫还要打人家受害者的家属,难道你的亲人遭了飞来横祸,你不着急吗?”陆金瑶提高了声音问道。

中年人满脸的惭愧:“是,的确都是我的错,那人的医药费、需要的一应费用和损失由我来包赔。包括小神医的诊金……”

“那还是免了吧,我不过说两句公道话,你的侍卫就用要杀人的眼光瞪着我。我要是收了你的钱,估计连明天早上的太阳都见不到了。”陆金瑶有什么说什么,半点脸面也不给那人留,“我还没吃晚饭呢,快要饿死了,你们不要妨碍我吃饭。”

说着,陆金瑶就要走。

侍卫低声道:“主子,她这般对你不敬,可是违反了国法的。”

这个世界尊卑有别,平民百姓对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必须要保持尊敬的态度,否则就是违反国法。除非是身份特别的人,比如上官风、诸葛元英这样的人,反倒是那些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要巴结他们了。

陆金瑶早就看出这个中年人身份不简单,但是他既不是以官面上身份来的,也没说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就装作不知道呗。

中年人瞪了侍卫一眼:“住口,这件事情本就是咱们理亏。若还想以权势压人,那我陈某成什么人了!再说这种话,就把你打发了出去。”

侍卫急忙闭嘴不言。

陆炳文在旁边琢磨半天,这时道:“这位老兄,听你的口音,你不是北方人吧?”

“不错,我是江苏人。”

“那你以前可曾在冬季来过北方?”

姓陈的中年人想了想,摇头道:“不曾,以前每次都是在春天走水路进京。”

陆炳文一笑:“那就是了。老兄,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待会儿找些稻草把马蹄子裹上,这样马蹄就不会打滑了。马蹄打滑,受伤的不仅仅是旁人,老兄你们自己人也有受伤的可能,还是谨慎些为好。”

中年人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原来如此,这一路上马蹄没少打滑,我们仗着都会武术才没有受伤……陈一,你这就去办。”

“属下遵命。”

名叫陈一的护卫领命而去。

陆炳文拉起陆金瑶的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姓陈的中年人本邀请陆金瑶和陆炳文一起用餐,被陆炳文婉拒。他心里对陆家父女产生了兴趣,决定等事情办完之后查访一下他们。左右那小丫头是出名的小神医,应该不难找。

不表中年人怎么跟李氏兄弟商量赔偿的事情,单说陆家父女,挤出人群上了楼,让小二拦着那些想要看看陆金瑶,或者想让陆金瑶开药看病的人,回到自家的房间。

因为陆炳文和陆金瑶不在,一家人都在等着他们回来,然后一起用餐。

饭菜还是热的,陆炳文道:“娘,你们怎么不先吃。”

云氏道:“一家人还得分着吃两顿饭?这点时间我们还等得。”

陆银玲和陆立群虽然早就饿了,但是也一直忍着没吃,也不喊饿,直到现在云氏发话可以吃饭了,这才欢呼一声。

陆金瑶心里很感动。

前世从爷爷去世之后,她就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她忙于工作,单身多年,回家也没有人给她做饭,等她一起吃饭,有时候回去晚了,就去24小时便利店里买几个包子来吃。

而这一世,感受到的却是浓浓的家的温馨。

陆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饭,陆金瑶就一边把刚才的事情大体介绍了一下。

陆炳文连声道:“金瑶制的药果然厉害,止血散撒下去,血立刻就止住了,没跟着老师白学。”

陆金瑶只是笑,得了夸奖可不能再翘尾巴,总得谦虚几句:“都是师父教得好。”

连素素满眼都是欣慰,大儿子是读书的神童,大女儿又是小神医,剩下两个孩子也都是好的,夫妻恩爱,婆婆为人也好,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陆炳文道:“金瑶,今年过年,你可得好好给老师磕几个头。”

“当然。”陆金瑶也很感激诸葛元英的教导。

一家人吃了饭,又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程,就各自歇息了。

陆金瑶得了第一手的资料,趁着大家都睡着,就进入空间,把今天得到的经验数据记录下来,想要进一步改良起死回生丹。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因为怕被那些客人给围堵,陆家人起了个大早,要了几个火烧,一人一碗豆汁,在房中吃了,这就起身出门。

过年需要的东西太多,得抓紧时间,可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吃饭住店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闲言少叙,今天的采购十分顺利,众人中午吃过午饭,就坐着马车回到了村里。

村里的人几天没见陆家的人,终于见他们全家回来,大包小包的从马车上往下拿东西,全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瞧瞧,陆家有瑶妮子,小小年纪知道给家里赚钱,不仅给家里盖了新屋,还能过个好年。”

“可不是,俺兄弟媳妇在陆家帮着晒药,开的工钱比镇上都高,赚了不少哩。”

村民们在这里羡慕不提,陆家人劳累了一天,收拾好东西就早早的歇下了。

第二天晌午,纯阳观来了人,是小道士并着清风、明月二人。

陆金瑶好几天没见到小道士,还有点怪想他的。

“小道士,二位师兄,你们今天来不是为了药膳吧?”陆金瑶明知故问,拉着小道士就往屋里走。

天气寒冷,又是从山上下来,小道士的手冻得通红。

陆金瑶就是一皱眉:“小道士,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的手套去哪里了?”

她看清风明月两个人都带着厚厚的手套,再一看小道士的手,上面居然生了冻疮。

“你是不是又被欺负了?真是的,师叔怎么不管管呢!”陆金瑶有些生气:上官风到底在想什么?明明很重视小道士,但是看着小道士被人欺负却也从来不管。

小道士急忙道:“那个,不是的,我没有被欺负。从之前我被拐走,师尊大发雷霆之后,他们就不敢明着欺负我了,顶多是少给我点吃的。”

“那你的手……”陆金瑶疑惑了。

小道士低下头,他俊俏的小脸和耳朵本就被冷风吹得发红,现在更是红到了耳朵根:“你制药需要很多药草,我在后山种了一片药圃。带着手套整理药圃不方便,我就没戴。”

“小道士……”陆金瑶心里涌起一阵阵的感动,突然瞪起眼睛,“你这个笨蛋!药草是笑,你冻坏了可怎么办!这么冷的天气,手都能被冻掉,你给我过来。”

正巧陆炳文走出来招呼清风明月,陆金瑶就把小道士扯到了药房里,假装翻箱倒柜,一伸手从空间里拿出了早就做好的冻疮膏,又找出来一瓶自制的简易护手霜。

冻疮膏是用冬瓜皮和茄根为主要材料制作成的,冬瓜皮能利水消肿,通经活络;茄根散瘀止痛,祛风通络。二药煮汤熏洗冻疮甚效。陆金瑶觉得每次煮汤麻烦,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做成了冻疮膏。

简易护手霜里加入了牛奶、玫瑰油,效果还算不错。

陆金瑶一边叮嘱小道士受冻后不宜立即用热水浸泡或取火烘烤,一边帮他涂冻疮膏。

看着小道士冻得像是胡萝卜一样的手指,陆金瑶就一阵心疼。

她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的拿出了一副五指手套。

这个世界的手套都是直接把整个手放进去的那种,干活儿的确不方便,陆金瑶之前就想着做一副五个指头的手套。

结果她努力了很久,用废了一匹布料,五两棉花,最终才做好了一副。双生精灵几次提议要帮她,陆金瑶却拿出了骨气,坚决不用帮忙。

这手套针脚歪斜,还有点不整齐,五个指头大小各异,实在是难看的要命,陆金瑶没好意思拿出来,想着等下次熟练了再做给家人用。她是比着自己手的大小做的,所以别人也没法用。

现在小道士正需要这样的一副手套,陆金瑶也顾不得好看难看了,就把这副手套拿了出来。

小道士一脸疑惑的看着这副手套,问道:“陆金瑶,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看起来……嗯……有点像一只蜘蛛?”

“去你的,你的手才像蜘蛛,这是我做的手套。”陆金瑶知道自己的女红拿不出手,但是被小道士这样当面指出来还是很郁闷。

她拿着一只手套,给小道士做示范,戴在了手上。

好在这手套虽然不好看,但还是能戴上的。

小道士睁大了眼睛:“这手套有五个指头!”

陆金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戴上这个手套,干活儿的时候就方便啦。”

小道士接过陆金瑶递来的手套,戴在手上,觉得手上和心里都是暖暖的。

两个人相视露出了笑脸。

陆金瑶拿出一个袋子把给小道士的冻疮膏和护手霜装进去,讲了用法,之后问道:“你们今天来是干什么?”

“师尊叫我们送年货来。”小道士道,“山上平日里受了不少施主送的捐赠,过年又有许多施主送来年货。师尊就挑了些叫我们送过来。”

陆金瑶道:“师叔对我们真好,过年也想着我们。我们家前几天在县城买了不少东西,再加上师叔送来的这些,今年这个年可是很肥了。”

小道士有些不愉快的鼓起嘴:“过年,观里的饭菜也一样的难吃。”

陆金瑶捂着嘴笑,她在纯阳观也吃过几顿普通的饭菜,的确不怎么样。

就算是肉,也是清水煮的,简直不能吃。真不知道向来好吃的上官风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她想了想,道:“小道士,我想请你跟师叔到我家来过年。嗯……师叔估计不能来,观里事情那么多,他得在那坐镇。我给师叔送年货的时候提一提这件事,你愿意来吗?”

小道士先是点头,然后又垂下头,显得有些难过:“他们都说我是天生的煞星,所以爹娘才不要我,我过来会不吉利的。”

陆金瑶反问他道:“师叔也是这么说的?”

“不,师尊从来没这么说过。”小道士说着,眼睛亮了起来。

“那可就是了,师叔的卜卦之术天下一绝,他都没说你什么,你怎么反倒去信旁人了?下次谁要再这么说,你就揍他。”说着,陆金瑶抡起了小拳头。

“可是,打人是……”话说到一半,小道士看着陆金瑶坚定清澈的目光,原本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重重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

两个人回到院子里,帮忙搬东西。中午,陆家人又留清风、明月和小道士吃了饭,托他们向上官风致谢。

“小道士,我师父什么时候回来啊?”临走的时候,陆金瑶问了一句。

清风笑道:“师伯现在忙着炼一味药,正在闭关,过两天应该就会回来了。”

“师父跑到山上去,原来是在偷偷的炼新药,还不告诉我,哼,过年的时候不给他吃年糕。”陆金瑶跟三个道士挥手告别,回到屋子里,正好一家人在清点年货。

纯阳观送来的年货超出了陆金瑶的想象,全是贵重的食物。

什么虾仁、松鸡、松花蛋、金华火腿,还有从东北采挖的松菇、木耳,营养价值高,口感也更好。

这些就不说了,更多的是珍品海货。

首先就是一大盒海参,古代送礼也讲究个包装漂亮,尤其是达官显贵,送人东西的时候总不能拿个破布袋子包着就送出去了。更别说这些礼物都是送给纯阳观的,那更是包装精致。

山东半岛海域出产的海参,过去叫登莱海参,品质亦属上乘。

郝懿行《记海错》记载说:“今登莱海中有物长尺许,浅黄色,纯骨无骨,混沌无口,有肠胃,……谓之海参”。

海参之所以名贵,首先得益于它的食补价值。古人认为,海参有补肾益精、壮阳疗痿、养血润燥、除劳怯症的功效,可以补救饮酒过量的身体,所以对其倍加崇爱。

由于海参是干制品,烹调海参之前,必须发制,发制的好坏将直接影响烹饪效果。

清代日照学者丁宜曾所著《农圃便览》介绍说:“制海参,先用水泡透,磨去粗皮,洗净剖开,去肠,切条,盐水煮透,再加浓肉汤,盛碗内,隔水顿极透,听用。”这种先水发,再用肉汤二次加热的发制方式,在山东一带甚为流行。

海参原料其实并没有特异的味道,它不像鲍鱼、江珧柱那样本身含有不可抗拒的鲜香,只能通过操作者的用心烹调,并补入各类配料和调料,才能够达到美食境界。

陆金瑶想了想,指着海参笑道:“正好,过年的时候,我做一道葱烧海参,咱们全家都补补身子,也饱饱口福。”

“金瑶,你居然识得海参?”云氏抬起眼睛,仿佛能看穿陆金瑶的内心。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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