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来不满地看着葛浩然,气鼓鼓地说:“吃了笑药了?有那么好笑吗?”

葛浩然好不容易止住笑,恢复了正常说:“服了你啦!你不就是嫌我说话不算数吗?要是我说话算数,你是嫁我还是不嫁?”

凤来歪着头想了想说:“只要你听我的话,那我就嫁!”

“啥叫我要听你的话?”葛浩然诧异地问,居然还有女人想让他听话的?他连他娘的话都极少听好不好?

“明儿你带我去看宅子啊!看完了,你把那宅子里里外外装饰一新,什么家具物品全换成新的,咱俩就可以办喜事啦!我可是看不上别人用过的东西。”凤来一本正经地答道。

还不待葛浩然说话,凤来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葛浩然好几眼,这才有几分嫌弃地说:“其实吧,你也算是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按我的脾气,是真瞧不上眼。不过呢,看在你送了我这许多首饰珍宝的份上,我就勉强留下得啦!你若是对我不好哇,我可是准备一脚踹出去的哈!”

她说得很认真,似乎葛浩然真敢不听她的话,等待着他的,就是被一脚踹出去的命运!

葛浩然扑哧一声,又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真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丫头。说出来的话啊,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和那些一见他要不战战兢兢怕的要死;要不拼命讨好、卖弄风情的女人相比,完全的别出一格啊!

他这一年加起来的笑声,也没有今儿个一天的多

。当真好久没有这样开心啦!

所以葛浩然竟然忘了自己想霸王强上弓的初衷,反而好好地同凤来说起话来:“你的意思是,照着你的话做了,你便答应嫁我?”

凤来点点头:“是啊!不过我先说定了,我要坐八抬大轿的,我要穿大红嫁衣的;还有,你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大老婆、小老婆,我可是一个也不见。想要我磕头敬茶啥的,这辈子是休想啦!”

此刻在葛浩然的眼里,再没有一个女子,比凤来更重要的了!很简单,因为凤来能让他开心啊!而且这种开心,是别的女子所不能给予他的!

葛浩然略一沉吟道:“依你也没啥不可以,只是,你也要有分寸,日后不可太过招摇。”

凤来切了一声:“招摇?我到哪里去招摇啊?树大招风的道理我也懂的!哎,以后你就晓得了,普天下再也找不出一个象我这么善解人意,这么温柔贤良,这么体贴入微的人了!”

葛浩然听着又想笑,瞟了凤来一眼说:“你个小王婆,自卖自夸的本领,怕是普天下再也找不出一个来吧?”

凤来嘿嘿假笑两声,伸个懒腰说:“哎呀,好困啊!”

葛浩然看着眼前的小美人一付慵懒姿态,别有一番诱人滋味,正想入非非呢,便听得凤来甜蜜蜜的声音道:”浩然哥,我其实是在下逐客令呢,你一定听出来了吧?“

葛浩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下个逐客令,还用着这么温言软语,还抛着媚眼?

”我还以为你想留我过夜呢!“葛浩然老着脸皮说。

”人家不过是怕你觉得没面子嘛,这才温柔一点的。若是你喜欢河东狮吼,我也很拿手的!“

凤来说着,双手已经叉起了小蛮腰,很认真地说:”只是,我吼起来声音很大哦,说不定整个宅子里的人都能听见呢!到那时,浩然哥怕不怕下人们看笑话啊?“

说完这番话,凤来气沉丹田,一声暴喝出口:”呔!“

果真是气冲云宵,震耳欲聋,葛浩然这下才算是见识到了

!他连连摆手道:”打住打住!服了你啦!我这就走。明儿再来接你看宅子去,听见没?“

凤来这才露出一个甜死不偿命的笑容,嗲声嗲气地应道:”听见了,浩然哥。“

待葛浩然前脚迈出门槛,凤来随后就迫不及待地将屋门给合上了。若不是葛浩然反应敏捷,及时将后脚抽出,怕是就要夹个正着。

他回身看一眼关得铁桶相似的两扇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本待发作的,想想又摇头忍住了。

先不跟这小丫头一般见识,等明日看过宅子,装修好了,把她娶进了门,那个时候,再来跟她算总帐!

凤来跟送瘟神似的,总算把葛浩然给送走了,一闩上门,整个人便靠在门上喘大气儿,全身的力气跟被抽空了似的;脊背上一层的冷汗。

今儿夜里真的好危险啊!

葛浩然想借酒装疯,把自己给办了,她又不是没看出来。

还好她忍了一忍,没有不顾一切地先动手。

这要是真动上手,可就糟糕透了!

不要说她不是葛浩然的对手,方才关门的时候,她早看见隐在外头的保镖了;这要以一敌二,她的骨头都会被拆散架吧?

真没想到,葛浩然这变态男还好这一口,总结成一个字,那就是:贱!

因为顺从他的人才太多了,看他脸色的人太多了,所以难得看见一个敢骂他,敢跟他撒泼斗嘴的女人,便觉得稀奇吧?

当然,前提是这个泼妇要长得漂亮,要青春年少,要让葛浩然感兴趣

换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试试,分分钟将人挫骨扬灰吧?

凤来找到了跟葛浩然相处的模式。最起码她没想出好主意来之前,搭救她的人没来之前,这些日子,她不可避免地要跟葛浩然打交道。

所以知己知彼,才能百胜不殆!现在,她知道应该怎么应付葛浩然了。

当然了,也不能每次都这么硬顶,必要的时候,也要捋捋顺毛才对。不然的话,玩得太过了,下场就是死都不晓得怎么死的!

凤来心里有数了:对付葛浩然,就得温柔乖巧中,带着刁蛮任性;河东狮吼时,也别忘记了嗲声嗲气;反正就是把这两种不同的风格揉和搭配均匀,再看葛浩然当时的情形打卦,看葛浩然的脸色下菜碟子。

得让他捉摸不透,想辣手摧花又舍不得,驴头前吊着萝卜,想吃又吃不着,这样,她才能在这段日子里安安全全。

云龙起那边,自然也是挠头得很:知道凤来在那所宅子里,却没有办法接近;也不能去强推;更害怕打草惊蛇之后,凤来会被转移到更为隐秘的地方,那时候,就更棘手了。

还有一个就是:即使在宅子周围监视的人发现了什么动静,也很难快速有效地将信息传递出来。

他的人手,当然还没有多到可以整个县城都能够涉及的地步。就是利用飞鸽传信,也有个延迟的过程,再急也没用。

经过大家的探讨,后来决定用口技来解决这个问题。

也就是利用学鸟叫,一声代表什么意思;两声意义何在;三声又代表什么,都给定了下来。

虽然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学鸟,且学得惟妙惟肖,但云龙起给每人发了个含在嘴里的竹哨,吹响之后,便能发出鸟叫一般的声音,于是就解决了。

这个时空因为工业落后,也没有大砍大伐,所以树木杂草很多,鸟的各类也很杂,就算有人听到鸟叫声,也不会有奇怪的感觉。

于是,当凤来跟着葛浩然坐上另一辆马车,从宅院里出发时,隐在枝繁叶茂的树上监视的人便吹响了竹哨:啾……啾啾啾……

意思是目标出现,正在出发

收到信息的人立刻回了一声:啾啾。之后,这个人再把消息依次传送下去。

紧接着,葛浩然和凤来乘坐的马车,便被几个不同装扮,不同职业的人给若无其事地盯上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做得很很聪明,居然避过了葛浩然的狡猾的眼睛,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跟踪他。

葛浩然和凤来,当然是去那座三进的宅子察看喽。

云龙起手下的人,是知道凤来在马车里的。但他们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

因为葛浩然的身份虽然没有查出来,却查到葛浩然功夫高强,且心狠手辣的事实。

万一他伤害到蒋姑娘怎么办?主人云龙起已经一再下了命令:绝不能让蒋姑娘受到损伤。

所以,这些下属除了暗暗跟踪这辆马车之外,并不敢采取什么行动。

凤来还在跟葛浩然磨牙:“以后你得给我自由。这出个门都偷偷摸摸的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要老是这样,我就有座金山银山,那又怎么样呢?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对吧?我有个这么有钱的老公,我有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珍宝首饰,不让邻居街坊眼红一下,那有什么意思呢?自个儿躲在家里戴,有什么滋味嘛!”

葛浩然一听又想笑了:这小丫头虚荣心还挺强的。有钱了就想显摆一下;戴了珍贵的首饰,就想让街坊邻居眼馋……

不过呢,还真是这么个理儿!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

“没想到,你还知道锦衣夜行这个典故!”葛浩然笑着扭头看了凤来一眼。

凤来冲他翻个白眼:“我为啥就不能知道?你以为我文盲啊?我也读过书的好不好?真是太小看人家啦!这就叫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又叫狗眼看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