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对于凤来来说,只是浑沌迷糊中不知不觉溜走的一段岁月;而对于蒋家人,却是不离不弃,默默付出的艰难时光;尤其对于云龙起,那是一种摧心挖肝般的煎熬,也是夹杂着无数希望和失望相轮回的日子,但不管怎样,他仍然咬牙坚持了下来!

除了实在不能分身,云龙起基本上每天都会来探望凤来,然后陪在她身边,象闲聊一般说会子话,虽然只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可云龙起却会说上几句便停顿一下,仿佛在等着凤来的答复。

事实上,他会在心里想象着凤来应该怎样回答;而他的眼睛里,会映出凤来活泼灵动的模样。

而看着躺在**纹丝不动的凤来,云龙起亮如寒星的眸子里,依然满是怜惜和宠溺,他就是认定了她

!他就是无比紧信,她一定会有醒过来的一天!

老天爷在狠狠地捉弄了云龙起一把之后,指不定是被云龙起的坚韧给打动了;又或者是玩腻味了,反正,凤来在服用了颜郎中父子研制出来的蛇毒清之后,一直昏迷不醒,无知无觉的情况逐渐解除,开始有了知觉。

先只是手指头轻微的一动;接着脖子可以转侧;不久之后,眼睛能睁开,认得人啦!

不过,还没法子坐起来,她根本没有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一般。

但凤来清醒过来的事实,还是让蒋家人和云龙起既震惊又狂喜!他们围在凤来的床边,有的笑,有的哭,心情却是如出一辙的激动不巳。

云龙起的眼光,只顾着停留在凤来脸上不肯离开;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凤来又回复成了那种无知无觉的状态。

凤来却象从梦中惊醒一般,说不出的诧异,她甚至还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惜没有如愿。

她抚着昏昏乎乎的额头,脸上一派迷茫:“我这是怎么啦?全身无力得很!哎,你们一个二个的,干啥用这样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呀?”

她转头望向林氏:“娘,你为啥哭哩?”然后再望向云龙起:“哎,你怎么变得胡子拉碴的,起码老了十岁好不好?”

蒋大栓连忙踏前一步道:“凤来,我是谁啊?”

凤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自然是我爹,不然还能是谁?喂,你们在玩什么呀?个个这么古怪!”

众人面面相觑:原来凤来这丫头在**躺了两三年,竟是啥也不知道呢!这么长的时间,在她不过是睡了长长的一觉而已,现在她醒过来了,以前的事情,她还记得么?

蒋大栓瞠目结舌,林氏淌眼抹泪,云龙起心情复杂,勤来惊喜交加,白兰一边哭一边笑,都不晓得怎么好了。

惟有作为郎中的运来比较镇定,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凤来,你还记得自个儿中了淬上五步蛇毒的暗器吗?为此你一直晕迷不醒,在**躺了两年多哩

!”

凤来闻言吃了一惊,认真地看着运来说:“大哥你可别哄我,当日中了毒针,我是晓得的,就是葛浩然那老家伙干的嘛!只是,只是我咋就昏迷了两年多呢?”

林氏见凤来不信,这才抹了一把眼泪说:“凤来啊,这两年多你可是让大家操碎了心啊!若是云龙起想方设法,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你今个儿能不能醒,还真是说不上来!”

蒋大栓也证实道:“你娘说得没错儿。就是咱们家的人,为了你,那也是吃不香、睡不好,劳心劳力。你瞧你娘,为了照顾你,可是瘦了好些哩!”

运来则不忘为自己的老婆白兰表表功:“再看看你嫂子,为了让昏迷不醒的你多吸收些营养,那是绞尽了脑汁啊!”

白兰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运来一眼:“这是我本分的事情,有啥好拿出来说道的?”

勤来看着凤来,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你晓不晓得我为了你发下誓愿,非得等你醒了,我才会考虑终身大事!”

只有云龙起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痴痴地看着凤来,觉得到处是阳光灿烂,春风和熙;尽管此时是滴水成冰的日子,外头寒风呼啸,太阳也躲得不见踪影。

凤来这才相信自己真的一昏迷便是两三年之久。她是无知无觉了,可家人与云龙起,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和累吧?

单是他们不肯放弃,坚持为她花费心血和金钱来医治的那片心,就够让她感动的啦!

凤来眨巴着她那双依旧乌黑晶亮的眼睛,然后泪水便不由自主地漫上了眼眶,她哽噎地说:“原来,原来我还能看到、听到你们,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不待林氏上前与凤来抱头痛哭,运来已经在那里扬声道:”对啊,凤来能醒过来,真是件天大的好事呢!咱们都应该高兴啊!所以,不管是谁,都不许哭了。“

云龙起上前两步,轻轻用手掌帮凤来将眼泪拭了去,温柔地说:”你大哥说得没错,不兴哭的!“

凤来点点头,难得听话乖巧地说:”好,我不哭

。“

可随即她又撒娇道:”我连坐起来都不能,说明我还没好全是不是?不行,云龙起,你一定要我好起来!“

云龙起连连点头,安慰她说:”会的会的,凤来一定会完全好起来的!我保持你会象从前一样,能跑能跳,精力充沛得能打死一头牛!“

凤来咯咯笑起来,撅嘴道:”我作什么要好端端打死一头牛啊?“

一屋子人也跟着凤来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道:”我家凤来最是贤良淑德,连蚂蚁也不舍得踩死一只的!“

”是哦,我们凤来明明是个助人为乐的好孩子!“

”牛可是农人的好帮手,确实不能无缘无故打死!“这是蒋大栓浑厚的声音。

凤来听得自己爹一本正经的回答,忍不住又是放声大笑,于是,大家伙儿也响得更加响亮了些。

这样的欢声笑语,已经好久没有在蒋家出现了哩!此刻人人皆是心情愉快,舒畅轻松!

就象凤来说的那样,她还没好全呢!所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颜郎中爷儿俩听说自己研制出来的蛇毒清终于收到了疗效,也是忍不住喜极而泣!他们花费了多少心血和脑力,只有他们自个儿晓得!

那些不眠不休,耗尽心力的日子,总算是看到了回报,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这蛇毒清问世,不光是救治了凤来,更重要的是,它还能救治天下许许多多被五步蛇咬伤的人们啊!

而他们父子俩,也会因此而名利双收吧?从此,不必再寄人篱下,而可以昂首顶胸做人啦!

颜郎中一边继续为凤来尽心治疗,一边对云龙起提出:费尽苦心研制出来的蛇毒清,他想取名叫颜氏蛇毒清,并多多熬制药剂,以便让更多中了蛇毒的人,能尽快好转。

这样的好事,云龙起当然不会阻挠,他还没有自私到要将颜郎中父子的研制成果占为己有,或者将药剂的销售形成垄断之势

钱是赚不尽的,一个人若是不管什么赚钱的生意都要插上一脚,最终结果只会是贪多嚼不烂!

而凤来听到之后,还帮着颜郎中他们出谋划策,应该怎样打响颜氏蛇毒清的名声,再如何将蛇毒清铺货到各家医馆药铺,以便让蛇毒清走进千家万户的同时,再为颜郎中获取更多的经济利益。

她甚至让自己成为广告女主角。

现成的版本放在这儿哩:因为中蛇毒,昏迷不醒,无知无觉地在**躺了两年多;然后用了颜郎中的蛇毒清,她重新恢复了健康,又成了那个聪慧灵动,娇俏美丽的蒋凤来!

是的,凤来经过三个月的调理之后,已经彻底离开了病榻,能走能跳,健步如飞,好得不能再好啦!

有了这样活生生的事例摆在眼前,加上云龙起对市场的把握能力,以及手下能人的出马,颜氏蛇毒清一经问世,便一炮打响,成为各大医馆和药铺大受欢迎的明星产品;也有那不信的人,特地跑到太平镇的蒋家打听。

这事儿不用蒋家人解说,光是邻居街坊便能让这人满怀疑问而来,心悦诚服而去!

既是这么着,颜郎中和他的义子自然是声名大嗓,赚得个盆满钵满。

不过好在颜郎中不忘本,愿意与云龙起一块儿合作生产蛇毒清。

毕竟颜郎中是在百万洲的养蛇场里,经历过无数次试验和删改,才使得蛇毒清配方成功的!离了百万洲,他再重新弄一个养蛇场,再招募那些养蛇人,还并不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说起来,颜郎中也好,他的义子也好,都属于研制技术人员;他们还真的不擅长出去开拓市场,跑销售啊,管理啊这一摊子。

若是蛇毒清完全交给这爷儿俩来搞,怕是会落个虎头蛇尾的结果。也正因为这样,颜郎中属意和云龙起共同发展。

颜郎中主动提出,云龙起当然也不会推辞,于是便与颜郎中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