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福来,凤来也陷入了低潮,满心不畅。

到底将福来如今的处境告诉给了爹娘听,结果林氏只是唉声叹气道:“福来这么几年都没怀上娃,方家这么做,也不能怪他们无情无义。好歹他们也给福来四五年机会不是?实在不能生,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蒋大栓虽然不满,却只是埋头吧嗒吧嗒吸着旱烟,。

叫他说啥好呢?自个儿闺女肚子不争气,他腰杆也挺不起来啊

!人家一顶让方家绝后的大帽子压过来,他除了落荒而逃,怕是也应不出什么话来。

毕竟男人讨老婆的最终目的,还是为的开枝散叶,繁衍后代不是?

就是没钱的人家,媳妇不会生,也晓得休妻再娶;何况方家那种有钱人家呢?人家没有休妻,已经算是仁义尽至了,如今不过是纳两个妾而已!蒋家福来不还是正房大妻嘛!

运来倒是为福来出头,去找方逸秋一回,可方逸秋也是满肚子的苦水,向他诉说着自己的无奈和不得巳,弄得运来最后还得安慰起方逸来。

凤来最后也找着方逸秋谈了谈,无非是要求他一定要对福来好:“如果连你也对我姐生了异心,怕是我姐都活不下去了,她真会寻死的!这些年,她活得太压抑了。”

于是方逸秋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绝不会因为新姨娘上门,便对福来不好,毕竟他最爱的人是福来。别的女人,都是爹娘强加给他的,不过是生子的工具而已!

反正蒋大栓、林氏也好,运来也好,都同凤来一般无二,那就是束手无策。一家子只好将这话题揭过不表。

林氏忆起凤来还在病中时,陈子毅上门说过的话,忍不住拿来告诉了凤来一遍:”他说,他与你早就私定了终身。你们约好,等你满十八岁生辰的那天,他便再次上门来提亲,不管你定下的女婿来不来,你都嫁定了他!“

凤来一听,几乎没有跳起来:这个陈子毅,还能更不靠谱一点吗?居然编排自己和他有私情?真是令人叔可忍,婶不可忍也!

“娘,那你便信了他的话吗?”凤来问道。

林氏皱了皱眉头道:“我本来是不信的。可他居然从脖子上扯出一条红绳来;那红绳上头,拴着一滴水珠似的翡翠,可不就是你当日最喜欢戴着的心爱之物吗?他信誓旦旦说那是你送他的信物。

凤来啐了一口道:“我真没想到陈子毅这人竟会这般无中生有,胡编乱造。我有一枚水珠翡翠不假,可却不晓得什么时候弄丢了,却原来是他拣了去,趁着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来作怪!”

她认真地看着林氏,又接着解释说:“至于他说的什么白玉观音,还是我生辰那天,他说是陈老板送我的生辰礼物

。我想着长辈赐的东西,哪里好意思回绝呢?因此便收了下来。”

凤来冷笑着道:“没料到,在陈子毅嘴里,竟然变成我和他私相授受之物。真是太气人啦!”

林氏也表示想不通:“真搞不明白,这陈子毅为何要来这么一招呢?他这样说这样做,又能得着什么好处去?当时你分明是昏迷不醒,无知无觉,他还想打什么主意不成?”

凤来想了想又问:“那这些事情,爹娘同云龙起说过没有?”

林氏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她一拍大腿,想明白了似的说:“对了,陈子毅来找我们说了这么一大路,无非是要求我们别将你嫁给云龙起。就算要嫁,也务必等你醒过来再说。”

凤来点点头:“我晓得了。陈子毅因为当初被咱们家拒婚,却还是不死心,所以听说云龙起要娶我,便故意来阻拦来了!他这人分明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想别人得到罢了!”

林氏听凤来这样说,琢磨了一会儿,也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便说:“其实我后面才看出来,云龙起确实是对你一片真心的。当时被陈子毅挑拨,我还以为云龙起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呢!要不然你先前对你并不热络,你中了毒人事不知了,他反倒上赶着非娶不可啦?”

她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又剖白自己的心思:“再说了,我也觉得因为他的缘故,才把你害成这般,心里确实是有些怪他的!还有就是,我也不想你那种样子出嫁。”

凤来揽住林氏的肩,将头靠在林氏肩上,低低的声音说:“娘,我晓得你是最疼我的!现在我不是好好儿的吗?所以,你不必再忧心啦!”

林氏提起往事,便象开了闸的洪水似的,竟然收不住了。

“当初你遇着那个杀千刀的孟大师,差点没把你害死,情况危急得很,我们都道你挺不过去了!”林氏忆起那一幕,还不由得后怕,拿手拍着胸口说。

凤来还没听人说起过这事,自然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氏这才惊觉失言,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好瞒的,索性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的说了个究竟

凤来听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自己的病,云龙起的出手大方,居然还引来了一帮骗子团伙。

这些家伙不但骗得了云龙起的信任和云龙起的金钱,还险些将自己置于死地;更是让蒋家人陷于焦燥忧虑之中;以及让云龙起自责不巳!

凤来听得咬碎银牙:比起陈子毅的小手段来,这帮人实在是罪该万死!毕竟陈子毅没有造成什么恶果;而那帮人呢?差点害死她哩!还骗了云龙起那么多银子,她怎么可能放过那些人?

凤来乌黑晶亮的大眼睛叽哩咕噜地转了几圈,心里在琢磨着办法,要怎么对付那帮家伙才好!

当然,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年,当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的;当务之急,反而是同云龙起谈妥比较好。

见了云龙起,凤来便愁眉苦脸地告诉他:“方逸秋要讨新姨娘了,还一下抬两个。看我姐那烦闷的样子,我都替她揪心。”

云龙起是知道福来嫁入文家后,四五年不孕这回事的,所以他理解地点点头:“我想,这肯定不是方逸秋的意思吧?不然的话,福来要哭死了。”

凤来嗯了一声:“方逸秋也是被他爹娘逼不过,才答应的。”

她用尖锐的眼光瞟了一眼云龙起说:“不过当然了,也许他心中暗喜,觉得自己又可以左拥右抱了也说不定。你们男人的心思,谁知道呢?”

云龙起也嗯了一声,在凤来对面坐下道:“别的男人的心思,我自然也不知道。但我自个儿的心思,却是明白得很!”

“哦?那说来听听,你有什么心思?”凤来打蛇随棍上。

“我的心思便是:我娶老婆,是因为我爱她,我愿意与她共度一生,白头偕老,而不是为着把她当成生儿育女的工具。若真是这样的话,什么女人娶不得,为何要寻寻觅觅,兜兜转转,千难万难的,非你不可呢?”云龙起这话说得相当认真。

凤来听了这话,那甜蜜直从心底里透上来,却故意绷了脸说:“我不信,你这话只是现在说说罢了

。若是我嫁了你,有朝一日也同我姐一般,只怕你早就等不及要三妻四妾地娶进门哩!”

云龙起不答,先一把将凤来扯进怀里,如饥似渴地亲吻了一回,任凤来挣扎,也是不肯放,最后差点没把凤来吻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推开他嗔道:“我晓得了,你是答不上话来,所以想谋杀了我,以免承诺对不对?”

她这般胡搅蛮缠,让云龙起跺了跺脚,气恨恨地说:“我把你个专会歪曲人意,胡编乱造的小东西!瞧我打不打你屁股!”

说着,竟然真的把凤来抱起来,往**一扔,就要下手。

吓得凤来连连告饶:“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你不能这样!我又不是三岁两岁,你怎么可以打我屁股?”

云龙起故意瞪起眼睛道:“错了?错在哪儿啦?”

“那个那个,哎,我该说自己到底错在哪儿好呢?”凤来拿眼睛偷偷瞟着云龙起,趁他一不注意,便手忙脚乱地往床里一滚,扯过被子裹在自己身上,同时松了一口气:这下不怕他打屁股了!

云龙起却合身扑上,将凤来压在了身上,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轻声问:“嫁我是不嫁?快说!”

“唔……不……”凤来话还没说完,云龙起的唇已经压了下来,吻得她三魂丢了两魄,这才抬起头道:“说,嫁我是不嫁?”

凤来看着他寒星似的双眸,此刻满是柔情蜜意,一时心驰神荡,忍不住低声道:“嫁!”

云龙起笑了起来,那迷人笑容,让天地为之开,也让凤来的心儿颤了颤:这样的完美的男人,她若还是不嫁,那要嫁谁去?

只是,他还没有给出承诺呢!

“那你说,日后不管怎样,你都不许再找别的女人!”凤来声音虽低,却是斩钉截铁。

云龙起起誓道:“今生今世,除了蒋凤来,我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为妻为妾。若违此誓,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