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生在百万洲这个偏僻的院子呆着,长期没有女人泄火,自然是心急火燎,迫不及待。完全不顾方莹的感受。

方莹虽出身青楼,但好歹顶着个花魁的名声,接交来往的客人,多多少少还算是有点儿档次的。哪儿会象王水生这般粗鲁?倒有些霸王硬上弓的样子。

事到如今,方莹咬紧牙关,也要忍耐过去。真惹恼了王水生,自己并没有好下场!

所以方莹也就施展浑身解数,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盘旋应付了好一阵,让大力冲撞的王水生低吼一声,身形顿住不动了!

再接着,王水生象条死狗似的,瘫在了方莹身上。

方莹厌恶地一把将王水生从身上推了下来,清理好自己,便将个脊背对着王水生。

王水生不甘寂寞,一只手忍不住从方莹身后探了过来,在方莹身上四处摸摸掐掐。

方莹这边才待朦朦胧胧合上眼,那边王水生又来了兴致,翻身跃马,又是好一番折腾。

方莹欲哭无泪,少不得打起精神,免为其难地应付着。

这一夜,直折腾了三次,把个方莹恨得是咬碎银牙,心道:老娘若是能逃出百万洲,头一个便是弄死你这杀千刀的!

不过她心里这么想,表面肯定不能露出来。毕竟她还要利用王水生帮她达到目的不是?

所以,还得摆出一付乐在其中,享受无边的模样哼哼唧唧,嘴里胡乱夸赞道:”水生哥你好棒啊!你太厉害啊!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让人家这么爽的!哎哟,好哥哥,你饶了人家吧!人家受不了哩!“

把个王水生吹捧得,越发以为自己是绝世**一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两人都累得散了架,胡乱合眼睡了会儿,方莹便摇醒王水生:”别睡了

!快起来。“

王水生眼睛都睁不开,把方莹的手拔开道:”别吵,老子还要睡!“

方莹也顾不了那许多,穿衣起床,拿起桌边的一盏冷茶,兜头兜脑便朝王水生泼了下去。

把个王水生冷得一激灵,醒了。

他愣愣地看着方莹,傻傻地问:”干啥?“

方莹简直想一口唾沫喷到他脸上去,好不容易忍住了,冷冷地道:”你说干啥?该干事啦!“

王水生眨巴了半天眼睛,这才把前因后果想了起来。

”不想干是吧?可惜啊,开弓没有回头箭,丽嫦已经被你杀死了!你就算什么都不干,也是要杀人偿命,死路一条的!“方莹没好气地说着,将双臂抱在了胸前。

王水生挠了挠后脑勺,无可奈何地道:”我又没说不干。都走到这一步了,傻子才不干哩!不过你别忘了,事成之后,你的人是我的,你的银子也是我的!“

方莹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人昨儿夜里就是你的了!至于银子,要看你和我有没有命花!“

说着,她水汪汪的眼睛一瞪:”还磨蹭啥呢?错过了时机,你净等着哭去吧!“

王水生也知道方莹说的不是顽话,这个时候,应该是凤栖梧防卫最薄弱的时候;也是常人最难打熬,最想睡觉的时候,他们惟有趁着这个时候行动,说不定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王水生赶紧穿戴齐整,再一看方莹,身上穿的竟然是丽嫦惯常穿的那件深蓝色衣裳,头发也梳成丽嫦那样的发髻,猛一看,还真有点象丽嫦活过来了似的。

王水生清了清嗓子说:”你咋这个打扮啊?吓我一跳!“

方莹懒得同他多说,自顾自用黑布蒙面,再头一摆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王水生一边检查一边说:”火绒,**香,柴刀,菜刀都带上了。喏,这把剪刀归你

!“

方莹接过剪刀,仔细看了看剪刀锋利的刀刃说:”不错。不光能用来扎死那两个小崽子,走头无路时,也可以用来扎死自己!“

看样子,方莹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

两人一前一后,在夜色的掩映下,鬼魅一般出了院子,向凤栖梧那边摸了过去。

本来百万洲夜夜都有巡视的人员,也有敲着梆子报时的人员;但鬼使神差的是,这个时候,下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雨,于是,王水生和方莹的行动,竟然没有遇上任何人。

凤栖梧本来也有安排值夜的人手,但天马上不是就要亮了吗?加上又下雨了,所以值夜觉得不可能会出事的,就溜去钻暖被窝了。

王水生领着方莹找到凤栖梧东北角,看着高高的院墙,方莹不慌不忙掏出一样东西来,不待王水生问,便道:”绳梯。我用自个儿的衣裳做的,再结实不过。“

绳梯的顶端,是一枚极其结实的钢爪。连王水生都猜不透方莹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

方莹也不愿意多费唇舌告诉王水生,这枚钢爪是她被云龙起关到地下室里偷来的。当时她也没想到这个东西有朝一日会派上用场,她只是幻想着:若是哪一天凤来敢靠近她,那么,她要拿这个东西戳瞎凤来的眼睛,毁她的容!

王水生本是艳迷楼的打手,自然会几下拳脚功夫,爬树上墙都难不倒他,手里有了这个带钢爪的绳梯,再高的院墙也拦不住他啊!

王水生先爬上墙头,再用绳梯拉上方莹,两个再利用绳梯下到院子里。

接着摸到养育龙凤胎的屋子,王水生舔破窗户纸往里头瞧。

屋里应该是装了地龙,一股暖气扑面而来;高高的枝形烛台上,点着小儿手臂粗的蜡烛,照得屋里很是亮堂

王水生和方莹都看见了屋的一角,并排安放着两只精致细巧的摇篮,里面各躺着一个婴孩。

看不见他们的脸,但其中一个突然哭了起来,于是另一个也象连锁反应似的,跟着哭了起来。

睡在大**的两个奶娘都起了身,各自抱起一个孩子,给他们喂奶。

孩子吃饱了,很满足地咂着嘴,又睡了过去。

奶娘们打着呵欠,将孩子安顿好,又自睡去了。

王水生掏出火绒点燃**香,将它悄悄塞时窗户里头,再用手堵住自己舔破的窟窿眼儿。

方莹怕屋子大,**香的效力不强,特意让王水生再燃了一枝。

王水生听话地照做了。

又等了会子,两人这才来到来到屋门前,王水生拿出菜刀插进门缝里,轻轻地拔动着门闩。

拔了好久,久得方莹都要跳脚了,那门闩才拔开了。两人推门而进,轻而易举便将摇篮里沉睡的两个娃儿一人一个抱在了怀里。

方莹用极其厌恶的眼光打量着手上抱着的孩子,恨不能立刻便将他掐死才好。

只要这孩子死了,那么,云龙起和凤来必定伤心欲绝,悲痛不巳;而看着他们难过,便是方莹最大的快乐!

她将手叉在了孩子细嫩的脖子上,试着用力。边上的王水生出声提醒道:”你别傻了,这孩子是咱们的护身符哩!你要掐死了,怕是天涯海角咱们也逃不了啦!“

他还是有些怕云龙起的。如果拿这两个孩子的性命交换自己和方莹的自由,或是要些银两,想来云龙起不可能不答应!

但要是弄死了孩子,那就是同姓云的结下了血海深仇啊!人家能放过他和方莹才怪!

方莹听着王水生的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只是试试手,没打算真弄死他

。咱们走吧!“

说着,方莹领头出了屋子。

两个人开了院门,大摇大摆的走了,竟如入无人之境,更别说前来盘问的了。

但到了渡口,王水生和方莹就是完全无能为力了。她们不会划水,也没有翅膀,所以只能依靠渡船。

这个时候哪还有渡船摆渡的?

两人来到管理渡船的小屋,方莹拼命拍门道:”船夫,船夫,求您帮着出一趟船吧!孩子生病了,得赶紧送镇上医馆里医治,不然怕是小命不保了哩!我们出三倍的船钱。“

歇息的几个船夫和管理渡口的人都被吵醒了,不得不爬起来察看。虽然明知百万洲的规矩是天未亮不发船的。

其中有个管理渡口的人眼尖,一眼便瞧出方莹的脸似乎在哪里见过,特意回屋找出图像看了看,心里便有了数。

剩下不管是管理渡口的,还是摆渡的船夫,都说必得等到天亮才行。

方莹一迭声的苦苦哀求,甚至声泪俱下,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王水生也在边上帮腔:”救救我的娃儿吧!求求你们啦!“搞得跟真的一样。

那个发现方莹不对的管理机灵,便道:”要不这样吧,我去向上头请示一下,上头说行,那我们就放行,让船夫送你们离开。“

方莹感激得不得了:”那就劳烦你们了,请快些好吧!“

嘴里说着话,一只手就掏银子,挨个儿打点几个船夫和管理渡口的人。

几个人得了银子,脸上的神情便好看多了,让王水生和方莹进屋里坐着等候。

那管理渡口的人飞快地跑了去禀报,把原委告诉了上司一遍;上司马上派人去方莹住的院子一查,发现了丽嫦的尸体。

那上司心道:出事了!出大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