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响起,接着就是丫鬟那甜美的声音,“夫人我们可以进来吗?主子让我们送热水来!”

哦,白草合这才想到古时的人洗澡时在房间里放一个大大的盆,这跑了一路,脏兮兮的,“进来吧!”她全部身心都在身上的灰尘弄的不舒服上,一时竟没有注意丫鬟用的事夫人,而不是像小六他们一样喊她白姑娘。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个丫鬟扛了个大大的木盆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大约七八个丫鬟,每人提了一桶冒着热气的水往屏风后面走去,不一会儿又都退了出去。白草合暗暗佩服这里的人,都是大力士,直径一米多的木盆扛在肩上像个没事人似的。

白草合走进屏风的后面,果然看到牛溪之那高大上的大床,床的不远处就是刚才丫鬟们扛的那个木盆了,木盆里已经放了热水,水面上飘满了一片片姹紫嫣红的花瓣。

赶了一路,一身的灰尘,脏兮兮的,白草合三下两下把碍手的衣物除去,钻进水里。

泡在暖暖的水里,浑身畅快多了!白草合捞起颜色鲜艳的花瓣往鼻尖上凑,这土豪的生活就是奢侈啊!水里的花瓣不下十种,算是傍上土豪了吗?她也来享受享受!

人的心情放松下来就容易犯困,泡着泡着,白草合有些困了,眼皮慢慢的重得抬不起来,竟然就靠在木盆边上睡着了!

“小草儿!好了没有,快来吃饭了!”牛溪之捧了个托盘,上面摆着三菜一汤,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这些都是他吩咐厨房刚做的。

把托盘放在桌子上,牛溪之把饭菜一个个的放下来,把筷子摆好。

“小草儿,快出来吃饭了!有你最爱吃的牛肉哟!”牛溪之又喊了一句,还是没有动静。

“小草儿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咯!”奇怪了,小草儿再洗澡,要是平时他说出有关调戏的话,她早就炸毛的反调戏回来了,今晚怎么这么安静?

“小草儿,我进来咯?”等了几秒,牛溪之进了屏风后面。

朦朦胧胧的水气力,白草合向后靠着盆边,原来是睡着了,牛溪之看白草合的眼睛都可以溢出谁来,那宠溺之情,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都是他的错,害得她要连夜赶来看他!

“以后要是想我了就让小六放鸽子,我会马上飞到你的身边的!”傻丫头,如今世道并不算安稳,走夜路很不安全的,要是出了事他该怎么办!

这么久了,水该冷了,牛溪之想着就转身准备叫丫鬟来帮白草合穿上衣服……

白草合依靠在盆的边儿上,一头乌黑的秀发微微的打湿了,被她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盘在头顶,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此时正安静的闭着,恣意恬然,那长长的睫毛贴着眼脸垂着,像是两只蛰伏着的小豹子,随时都有扑击敌人的可能,一个女孩子,就连睡着了都可以这么雅秀灵动,牛溪之看呆了,情不自禁的,出去喊丫鬟的脚步情不自禁的停下来,一眼不眨的凝视着她那恬静的睡颜。

大概是姿势不舒服,白草合动了动,想换一个舒服点的姿势继续睡,然后就顺着盆边滑了下去。

这还不要溺水!

牛溪之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的脑袋,这才避免了她喝洗澡水的悲剧。

“都怪我不好,害你累着了!”牛溪之低喃。

只是这话肿么就那么的令人浮想联翩!

气温低,盆里的水有些凉了,牛溪之干脆一把抱起白草合,若是他放开她去喊丫鬟,小草儿又要滑进水里了。

好在丫鬟在浴盆的旁边搭上一张厚厚的毯子,牛溪之扯过毯子把白草合裹住,这大冬天的,别冻坏了!

唉!

牛溪之叹了一口气,小草儿十四了,该长的都长得差不多了,还真想一直看着不要裹上才好!

他可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面对着楚楚美人却不能下手,还真是悲催!

好在老牛是个自控能力超好的好好先生,还真没有再白草合睡着的时候占半点的便宜!来日方长!牛溪之叹一声把白草合抱到**轻轻的放下,又帮她把弄湿的毯子抽走,再盖上被子,在她的额前轻印一记吻,来到浴盆边。

牛溪之估计这白草合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也没有顾忌的脱了衣物钻进浴盆里,冬夜气温低,这时浴盆的水已经完全冷了,牛溪之泡在里面正好浇灭身上的火。

白草合睡得晕乎乎的,是谁抱了她又帮她裹了浴巾,可是为毛要把浴巾抽走啊,冷死她了!

牛溪之浑身是火,生怕自己再抱着白草合会做出什么来,就急匆匆的跑去泡冷水了,竟然忘了冬夜冷,没有睡过的被子是冰冷的,白草合身上的毯子抽走后盖的是冰冷的被子,然后就被冷醒了!

“冷死我!”白草合精神萎靡的坐起来,然后迅速的扯了被子往身上盖!

尼玛!哪个魂淡扒光了她的衣服!

不对,是她自己扒光了洗澡去的,可是她不是在浴盆里吗?难道是睡着了被人捞起来的?

脑子里各种的疑惑,白草合没有注意到浴盆里牛溪之慢慢的滑进水里……

牛溪之暗骂一声该死!

早知道就跑去小筑的泉水里泡了,要是小草儿醒来看到自己果着身子,再看到他泡在盆里,不杀了他才怪!

潜在水里的牛溪之只有默默的祈祷白草合快点睡着或者快点出去吃饭,他也可以偷偷的从窗户爬出去……

白草合裹了一会儿被子,暖和多了,想了想,决定到牛溪之的衣柜里找件衣服穿起来,她没有**的习惯,这样睡着不舒服。

裹着被子下了床,白草合向床尾的衣柜出走去,这衣柜也是用黄花梨木精制而成的。

土豪就是土豪,吃穿住行都是最奢侈的!

衣柜里清一色都是牛溪之的衣服,白草合看了看,选了其中唯一一件白色的长衫折回**。

甩开被子,白草合就在**穿起衣服来,这刚把衣服拉好,正准备继续约会周公,突然间,浴盆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扭头一看,牛溪之狼狈的喘着粗气!

这!这丫怎么会在这里!还果着身子!

好吧!白草合承认她看呆了,那一片让人脸红心跳的玉肌,俊美的容颜,还有那完美的胸肌!

她给无数的美男做个胸腔的手术,可是没一个是有胸肌的,(能锻炼出胸肌的强壮男子会得心脏病么?)现实版的胸肌男比杂志上的好看多了!

本着单纯的欣赏,白草合的视线一直焦灼在牛溪之的身上,那一滴一滴的水珠还不停的往下滑落,顺着他那宽厚结实的胸膛上慢慢的滑落到腹部,然后滴落在水面上,牛溪之半蹲在木盆里,只能看到他胸部以上的位置,可是这样的半遮半掩比看光了更加的让人遐想无限!

想着,一朵红霞悄悄的爬上白草合那白皙的小脸,觉得脸颊烫的像是被火烧一般,白草合才回过神来,这厮为何出现的浴盆里!他都看到了什么!她还盯着他看了这么久,羞死人了!

“你这个魂淡!”

白草合羞红着脸钻进被子里,不想再理他!

这古代的人不都是很保守的吗?为毛牛溪之会出现在这里!

这牛溪之在水里实在憋不住了,就想着轻手轻脚的冒出水面换口气,结果一不小心动作大了发出声响。

本以为白草合会过来打他一顿,结果发现白草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而他则看着白草合未系好的衣带下那一片雪白,还未灭下的火势更是蹭蹭的往上冒!怕惊到了白草合便一动不敢动的半蹲在浴盆里,要是被白草合看到他现在的情形,说不定会上来灭了他,而不是灭火!

直到被白草合忿怒的大吼,牛溪之才痞笑着跳出浴盆,小丫头是害羞呢!

扯过一张毯子把身体擦干,牛溪之慢慢的向床边走去,小丫头把脑袋都蒙进被子里,会闷坏的!

“小草儿,我冷!”牛溪之撒娇着把手伸向被子。

谁能告诉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为毛在手下和其他人面前他都绷着个脸,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百万似的,可是一到她的面前就像个孩子似的,撒娇卖萌加耍赖!

白草合还是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不愿出来,一想到她刚才盯着她色眯眯的样子,就觉得把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你再不出来我就钻进去了!”

牛溪之的吓唬果然有效,白草合一秒不敢耽误的把脑袋露出了,“有事快说,没事我要睡觉!”

她强装着镇定,不让牛溪之发现她的心虚,可是那闪烁的眼光出卖了她,还有那红得像个苹果般的小脸儿,一看就是羞红的。

“也没啥事,你不饿吗,要不要吃饭?”

偷看了人家被抓包,白草合哪里还好意思钻出被子来吃饭,拒绝道:“不想吃了,我困了,想睡觉!”

“那好,你睡吧,我拿进来喂你吃!”

牛溪之披着一张半干半湿的毯子,很快的把饭菜拿了进来,还好饭菜都没有冷,他拿了一张椅子放到床头,把托盘放下,捧了米饭夹了一块牛肉,“小懒虫,来吃饭了!”

有了上次的喂食经验,白草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牛溪之的五星级服务,卷着被子坐了起来。

牛溪之细心的把所有的事物都喂完了才把托盘拿出屏风外,放到桌子上去,刚要走出房间,鬼使神差的,他又缩了回来。

白草合吃饱了,却睡不着了,牛溪之的床太大了,一个人滚了几个圈都滚不到头,空落落的冷得慌!

“要是有个抱抱熊就好了!”白草合自言自语。

“什么事抱抱熊?”

“啊!”白草合吓一跳,“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是,以后我走路尽量的拖得响一点!”牛溪之笑着走到床边,拉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白草合:“……”这是什么情况!他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好么!

“我还小……”这是事实,她才十四岁,要是放现代,她这算是早恋!

牛溪之一怔,然后凑近白草合耳边吹了一口气,“我不嫌弃你!”

白草合风中凌乱,什么叫做不嫌弃,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是她的身体还没长开!不适合运动!

在现代婚前行为最正常不过了,白草合也不是个迂腐保守的人,真的是她太小啊!

事实证明她想歪了,牛溪之只是想盖着被子纯聊天而已,结果看到白草合那娇羞的样子,就不忍逗了她一把,哪知逗着就把自己给逗进去了!

白草合背对着牛溪之,不肯把脸转过来,牛溪之就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感受到她浑身紧绷的紧张,牛溪之好笑又无奈,“你想什么呢!我不动你,睡吧!”

“……”敢情是她多想了?白草合的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唉,倒是自己小人了!

说是睡觉,可是怀抱着心爱的人,又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牛溪之睡得着才怪!

“小草儿,你睡着了吗?”

怀中的人儿没有动静,牛溪之开始后悔怎么就跑了回来,换个房间睡多好啊,看不到了就不会乱想了!

白草合没有睡着,可是又不想理会牛溪之,就装作睡着了,没有答应他,一直习惯独居的她竟没有觉得身边多了一个人而感到突兀,反而,觉得暖烘烘的。月夜静悄悄,睡衣袭来,白草合最终沉沉的睡着了,只留下牛溪之瞪着大眼睛,一直看着她安然的睡颜到天微明。

……

白草合是被林子里的鸟儿叫醒的,朦胧的太阳透过窗帘撒了进来,白草合翻了一个身,牛溪之那俊朗的容颜就出现的眼中。

这家伙是盯着她看了一晚上吗?昨晚还好好的,早上起来反而有了黑眼圈!

“你醒了!”牛溪之连忙起来穿戴好,再拿出一套粉红色的女装放在床头上,“你先把衣服换好,我在外面等你!”

白草合门口处传来关门的声音才爬起来,虽然昨晚他们睡在一个**,可是她还是觉得害羞,他们还不是坦诚相对的时候!

白草合换好了衣服出来,牛溪之就站在门口等着,见到白草合,眼前一亮,“小草儿你真漂亮!”

不是哄人的,穿着粉红色的衣裙,粉红色的绣花鞋,衬得白草合那白皙的雪肤粉嫩嫩的,有种返璞归真的可爱,那粉嘟嘟的小脸儿正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牛溪之恨不得上前去抱着那软软的脸蛋儿吧唧一口!

“那是,也不看看姐是谁!”

白草合顺手把门关上,上前捏了一把牛溪之的脸,“你也不差!”

被小草儿调戏了?

等白草合走了好几步牛溪之才回过神来,小草儿你不要把爷的事儿给做了,好歹也留一点给爷做啊!

白草合有早上起来做个瑜伽的习惯,自穿越过来后,就改成跑步了,这具身体的年纪小,正是需要运动的时候,可是牛溪之给她的衣服是那种带着收腰效果的衣裙,还是那种小女人走小步子才会穿的,膝盖的地方窄得根本就迈不开步子!

白草合出了静心院的大门,正准备跑,起了几步就停下了,这头笨死的牛是要整蛊她吗,居然准备这种裙子!

“老牛,我要换衣服!”白草合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牛溪之笑嘻嘻的凑过去,“这套挺好看的!”

“可是不方便!”

牛溪之囧,他这里的女装除了老太妃的老人装就是丫鬟的衣服了,这套衣服还是他昨晚去做饭的时候吩咐丫鬟连夜赶制的,也只做出了这么一套,没有了。

“要是我能拿出很多的女装你就该生气了!”

“要是没衣服给我换我也生气!”白草合说着小走了几步,在房间里就觉得这衣服别扭,出来后更觉得捆粽子似的难受的紧,要是让她穿一天,还不让她裹个被子裹一天!

牛溪之没办法了,“我这里只有丫鬟和男装了!”

“那就男装!”反正不要穿这么别扭的衣服就行了。

“那好吧!我们回去换!”牛溪之千万个不愿意,却不愿看到白草合不舒服,只要白草合高兴就由着她吧。

就在这时,一个姹紫嫣红的身影迈着莲花步,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哟,这就叫做什么样的人穿什么样的衣服,丫鬟的命怎么穿得了小姐的衣服!”

那不是被骂晕了的云烟还有谁!

昨晚被骂得不过瘾吗?今天还来!

准备马上回去换衣服的白草合停下脚步,阴阳怪调的说道;“哟,原来是个手下败将啊,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孔雀女呢!”

白草合啧啧嘴巴,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的似,猛然脸色一变,“忘了告诉你什么事孔雀女,整日打扮得像只孔雀的女人就做孔雀女,这种女人整日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认识的知道她是个孔雀女,不认识的还以为是某院里的头牌呢!”

“你……”云烟气的七窍生烟,白草合变相着骂她是妓女,她又不笨,怎么听不出来!

白草合笑眯眯的扯了扯粉红的裙子,“我叫白草合,昨天晚上灯火模糊,只看到你的肝有问题,真没想到你的脑子也有问题,昨晚才说我叫白草合的,才一个晚上就忘了,该回去叫你爹给你开几副增强记忆力的药咯!”

你不是笨,你是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了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好好的换个衣服关你鸟事,偏偏要上前来戳一脚。

“你……”云烟见说不过白草合,就转向牛溪之告状道:“师兄,你也看到了,这样口舌恶毒的女子怎么能做你的王妃,还是赶快把她赶走吧,免得惹了伯母生了气犯了病就不好了!”

牛溪之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把事引到他的母妃的头上,云烟自以为聪明的说道老太妃那里,牛溪之便会考虑把白草合赶出去,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牛溪之一声吼给吓晕了,“来人!把这个诅咒我母妃的女人扔出去!”

除了晕倒,云烟再也找不出理由留下来了!

本以为一大早的来给牛溪之请安,给他留一点温柔娴淑的好印象,结果还没请安就遇到白草合说要换男人的衣服,想为昨晚的事驳回面子,却适得其反的被秒杀了!

不作不死!

晕倒也没用,牛溪之看都不看她,“小六把人送回去她爹,告诉我师傅,以后管教好她的女儿,免得惊扰了我清心小筑的女主人!”

牛溪之没有说他的王妃,因为他说过要入白草合家的门,那他就要放弃王爷的身份,清心小筑还是他的,白草合做小筑的女主人没有错,可是不会是王妃!他相信白草合也不稀罕做劳什子王妃!

牛溪之找来他小时候的衣服给白草合换上,换上宽松衣服的白草合觉得顺畅多了,上辈子她就是被家族的规矩管得严装了太多的淑女,这辈子她想随心随性的生活,不受那些迂腐的条条框框约束了。

“老牛,这是你多大的衣服?”白草合问,这件衣服的一些装饰比牛溪之现在穿的衣服的装饰可爱多了。

“十岁!”

十岁…白草合默,这丫十岁就有她十四岁高了,不是说男生的发育期比女生要晚么,皇家的品种还真特么的优良!

“呵呵……”牛溪孩子总算看到白草合受挫的样子,低低的笑了。

“敢笑我,哼!”白草合头也不回的甩下牛溪出了静心院的大门。

清心小筑的各个院子之间用一条河卵石铺成的小路联系,踏在清洁的小路上,白草合神清气爽,暗自嫉妒牛溪之拥有这么个空气清新的疗养胜地!

……

牛溪之带着白草合把整个小筑的环境都熟悉一遍,白草合便提出要他带着她去老太妃的清心院,“小草儿你说的事真的吗?”

牛溪之惊喜的问道,白草合主动的要帮老太妃治病,昨晚老太妃还那样对待她,今早她就要主动的去帮老太妃治病,牛溪之既感动又紧张,他知道白草合一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是在老太妃先对她无礼的情况下,她还愿意去帮她治病,这让他很感动,同时又有些紧张,如果连白草合都没办法根治的病,那老太妃的日子……

“真啰嗦,快去吧,等下我还要回去!”

家里的事情太多,她昨晚过来已经是很疯狂的了,不能再丢下正事跑来谈恋爱了。

“那我们走!”

面对白草合的到来,老太妃一点也不例外,在她看来白草合是来讨好她的,就端着个架子,不冷不热的说,“你来是你的事,我不会感激你,想以此来讨好我,休想!”

昨晚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一大早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牛溪之急了,“娘!我们说好的!”

老太妃却不买单,今天一大早她就问过丫鬟了,昨晚白草合是在静心院里歇的,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宿在男人的房间里,怎么会是一个正经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不能进她家的门!

话说老人家,你不是说只要牛溪之看得上眼的都可以进你家的门吗!

“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我为你治病是我的事,医师的职责是为人治病,我只做我的本分,你的感激与否与此无关。”白草合不亢不卑。

她原以为这老太妃肯跟着儿子出宫隐居,会是个对世俗偏见不屑一顾的女人,却不想也是一个脑袋迂腐的,既然她不肯为了她的儿子待见她,那她也没有必要为了牛溪之对她尊尊敬敬的。

“请太妃把手伸出来,我要为你诊脉。”白草合说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牛溪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要是小草儿对他娘的印象差了,估计以后怎么也补补回来!一个是媳妇,一个是娘,要是不对盘闹起来,他那个都不好偏帮啊!

结果老太妃也冷色哼道:“我是尊贵的太妃,我的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村姑能触摸的,不懂得悬丝诊脉就不要自称懂医!”

你的命又不是我的命,白草合也没有说话,要是她真的出口把老太妃气死了,估计和牛溪之也玩完了,这段感情的时间虽然不长,却是她珍惜的。

还是牛溪之看气氛不对,急忙打哈哈,“小草儿学的医术和我学的不一样,不能以悬丝诊脉来定论。”

“哼!”老太妃骄傲的把脸别到一边,终是伸出手来。

白草合却没有把手伸出去拿住他的手腕,“还是拿一条线来吧!老太妃的手腕矜贵,要是被我的粗糙的手摸坏了就不好了!”没用过不代表没有学过,她曾看过一些古籍,里面有很多的直接诊脉和悬丝诊脉的区别的记载,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牛溪之只觉得他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砸了一下,疼得他呼吸不过来,只为小草儿那冷然的态度,他的娘终究是伤了她的心。

她热心的来要治病,却被侮辱了,这种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估计都不会好受,还是那么骄傲的小草儿!

“娘!”牛溪之严厉的说道:“我们当年出宫隐居是为了什么,难道你还计较着那些虚无的身份吗?小草儿一片热忱的来给你治病,你却不尊重她,太过分了,你曾教育我做人不可只看她的身世她的外表,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样的表率,你还是我那个善良的娘吗?你只会想到要一个你喜欢的儿媳妇,你有想过那是我想要的吗?”

牛溪之的话有些重,老太妃的脸当下就变了,她养了多年的儿子竟然为别的女人来责备她!

“我不再善良?我只想要一个我喜欢的儿媳妇?我还不是为了你。”老太妃说着便嘤嘤的哭了。

牛溪之意识到他的重了,“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就请尊重小草儿!”

他的态度是软和了些,可是那软和的话却散发出一种疏离的气息,老太妃慌了,牛膝之爱哄她,爱跟她撒娇,还是第一次

用客气的话跟她说,这是不是向她传递一种儿子要远离她的信号!

“溪儿啊,一个正经的女孩子不会没有成亲就跑去男人的家里过夜,你要是把她纳为侍妾我还勉强接受。”老太妃没有把话说完,侍妾而已,很多的侍妾都是先跟在男人身边在提上去的,只要是做侍妾,白草合的名声怎样都不会影响牛溪之的名誉。

她的话牛溪之听出了,白草合听懂了,白草合不知道改同情牛溪之还是该取笑他,上辈子她就是被家里各种的“道理”干涉着,要包办她的婚姻,如今耳朵牛溪之和那时的她一模一样,唯一不一样的是她对那个家没有感情,家里也没有人生心脏病,做出强硬的态度也不怕有人要气死。白草合很生气,但是她不敢说话,她怕她的话一出口,老太妃会直接被气的去向马克思报道!为了她以后的男人,算是积点口德吧。

牛溪之也听出老太妃的弦外之音,不管谁说什么,他都认定白草合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媳妇,其他的人都也没这个资格!“娘,过去十几年都是我在哄你,让着你,难道你就不该让我一次,哄我一次吗?我这辈子只会娶小草儿一个人,只爱小草儿一个人,随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改变!”

老太妃气得已经在捂胸口了,牛溪之还是第一次以这么强硬态度面对老太妃,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次妥协,下一次她一样会以此来要挟他,一个生病是可怜,可是以此来要挟爱她的家人就是可恶了,他不想他爱的娘亲变成可恶之人,也不想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否则真到小草儿离开的那天就有的他哭的了!

白草合眼疾手快的搭上老太妃的手腕,脉跳动而急促,主急火攻心,其中几息一涩滞,主心脏功能不全,白草合也顾不上什么有礼无礼了,耳朵贴上老太妃的胸口仔细的听了起来,唉,要是有个听诊器就好了。

大约听了一会儿,凭着多年的心脏病诊治经验,白草合可以肯定老太妃的心脏开始衰竭了,除了换心,已是药石无灵了。

白草合从背包里掏出银针来,一根根的捻进老太妃的身体里,暂时的帮她压下乱窜的火气,把血压稳下来。

一番施针下来,白草合累的满头大汗。

换心的手术她曾做过几例,成功率百分百,可是那是在比对过配型还拥有各种先进仪器的情况下,在这技术落后的地方,她可没有把握。

施针过后,老太妃睡着了,白草合退了出去。

“怎么样了?”牛溪之焦急的追出来。

“没办法!”白草合摇摇头,要找一个配型合适的心需要经过精密的仪器检测,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心脏就可以的,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造不出一个仪器来。

“你也没办法吗?”牛溪之怅然而问,要是白草合都说没办法了,那他的母亲是真的活不长了,都怪他刺激她。

牛溪之俊美的眸子黯淡下来,白草合心有不忍,“除非换心!”

“换心?”牛溪之像是听到天方夜谭般不可思议的看着白草合,“是用别人的心代替母妃的吗?”

白草合点点头,“但是只有一成的机会!”

“只要有一成的机会也要试一试!”牛溪之态度坚定。

白草合懂他,“我尽量的试试看有没有适合的吧!”

“谢谢你!”牛溪之把白草合拥进怀里,这个时候还好她在他的身边,还好她没有计较老太妃对她的无礼尽力的为她治疗。

老太妃醒来已是次日之事,白草合正在为她施针,她睁开眼就能看到大冬天的白草合只穿着一件衣服,还浑身是汗,她的心软下来,她那么的不待见她,她却还是尽心的为她治疗,心中一软,态度也软和下来,“谢谢你!”

老太妃从宫中出来,却也是个心善之人,白草合以德报怨,她不可能不动容。

白草合微微一笑,“您就好好休息吧,我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嗯,那我等着喝你的媳妇茶!”老太妃释然一笑,在白草合的搀扶下坐起来,其实她早就在白草合为她施针后不久就醒来了,许久未有睁开眼睛,就觉得眼睛有些涩,没有睁开,然后就感觉到白草合下针是的极尽轻柔和细致,要是其他小心眼的女人,或许早就会趁此机会对她下黑手了,醍醐灌顶的,老太妃灵台清明,想到牛溪之说的话,他们出来隐居多年,为何还要在乎那些陈腐的规矩,过一生的人最好还是找一个知冷暖的啊!

老太妃的突然接受她让白草合愣了一愣,老太妃得的事心脏病呀,和脑子没关系吧,还是一旁的牛溪之了解自家的老娘,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娘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娘!”

老太妃嫌弃的推开他,“是谁说我变了,不再善良了!”

“娘,那时人家急了,生怕你把我媳妇给吓跑了嘛!”牛溪之撒娇,又上前去。

“哼,还说,你小子就是个没良心的,还没娶回家心就向着媳妇了,真要是娶回家,我这个做娘的还不要被你忘到山那边去!”老太妃说着,嘴角处却挂着艳丽的笑容,她的儿子终于恢复了和她的亲密无间,那高兴,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白草合看着母子俩的亲情互动,想到她从来没有过可以向母亲撒娇的冷漠的童年,再看牛溪之,眼里多出几分的羡慕来。

牛溪之的嬉皮笑脸突然间就变了,他神色严肃的说,“娘,你是我最重要的、最爱的母亲,但是和小草儿是我最爱的人没有任何的冲突,我爱你们俩个,没有轻重之分,以后你要对小草儿好一点!”

“行了行了,说得我会吃了她似的!”老太妃乐呵呵的戳了戳牛溪之的脑门,能再得儿子的亲密,老太妃已经不求什么了,天知道那时牛溪之说她变老的时候,她有多绝望,以为儿子再也不会爱她了,如今重得儿子的喜爱,老太妃也想通了,白草合其实也不错的,起码她说了那些侮辱的话后,她依然能不记仇的为她治疗,就说明她的品性不差,若换了别人,说不定会觉得老太婆碍事顺便把她给解决了!

“你可不能吃她,不过可以吃她做的饭。”牛溪之向白草合使了个眼神,那意思:小草儿,你去做个饭菜哄哄我娘啊!

爱了就是爱了,爱屋及乌,白草合不可能真的记老太妃仇,以后做婆媳的可能性很大,若是做顿饭菜能哄好老太妃的话,她乐意之极。

“老太妃想吃点什么菜?”白草合还保持着淡淡的疏离,对于老太妃的一百八十度的态度转变,她还是没有适应过来。

“小草儿可是比宫里的御厨做的好吃哟,保你吃了上顿就开始想下顿!”

牛溪之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与其说想让小草儿做顿吃的哄她的娘,不如说他想吃了!

“有你这样夸自家媳妇的吗?也不害臊!”老太妃似乎来了精神,说着还站了起来,下了床!

“娘,害臊的人是追不到媳妇的人的!”牛溪之赶紧的把老太妃给扶好了,白草合说他以前把老太妃保护得太好了,都不让她参加一点的轻体力运动,反而对老太妃的身体血液循环不好,所以老太妃要下床走走,他并没有反对,而是在一旁保护她的安全。

果然,白草合一顿饭就把老太妃给收买了,吃饭的时候她一个劲的夸,“好吃,果然是名不虚传!”

白草合:“……”

她做的才很有名吗?

老太妃:溪儿不是说了吗,你做的菜比宫里的御厨做的好吃。

牛溪之:我没夸张没骗你吧!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白草合也开始向往起有她们三个,再加上奶奶一起的幸福日子了,那将是无限的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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