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源见事已至此,如果自己不答应李柔倩的请求,她是绝不会起来的。只好说道:“其实,在下已经救治那位朋友的方子告知了老伯伯,最要紧处无非就是找到一池苔藓布满池底的水塘,并且是死水的,要不然会残骸很多无辜的性命。”他不知道李柔倩和羊伯老之前应见过面,一方面他答应了羊伯老,他不能失信于人,此番李柔倩又有求于他,所以才犹豫了半晌。

李柔倩一听此话,目光炯炯,如同电闪,看了羊伯老一眼,恨声道:“原来是你搞的鬼,明明知道我的心意却还要这般令我难堪。若不是看在侠哥哥的面上,我非得打你几拳才解心头怒气。”

羊伯老眉开眼笑地耸耸肩,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漫不经心地道:“谁叫你这小丫头太过于心高气傲?老头儿我不杀杀你的威风,你还自以为是天下第一了。”羊伯老说的理直气壮,一边说一边挺起胸膛,又道:“你若不服气,尽可过来打我几拳试试,免得让人说是你让我,更会让人说你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嘻嘻嘻。”羊伯老说到后来,越说越觉得自己太有智慧说得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可他却不知道他这一番絮絮叨叨的话真正惹恼了本就怒火高炽的李柔倩。

李柔倩强压怒火对水清源依旧很恭谨地道:“多谢你,我代表侠哥哥谢谢你。咱们都起来吧,我可是膝盖都酸麻不堪了。”说着,她居然还笑了笑。只等水清源一站起身,李柔倩弓着的身子像飞箭一样射出,她想若不好好教训你这老小子他还以为是自己怕他呢?

水清源一站起就听见水月光发出一声惊叫,急忙循声看去,只见李柔倩的剑刺入羊伯老的腰间,血流汩汩。

李柔倩和羊伯老二人居然没有一招一式的争斗,李柔倩的剑便伤了羊伯老。

羊伯老一时间惊吓得目瞪口呆,他也想不到李柔倩会真的施以重手,这般绝情狠辣。

李柔倩的心思只是想叫羊伯老闭嘴,不要再胡说八道。她这一剑也就只用了三成力道,剑尖故意斜刺几分,否则此刻羊伯老的心脏已经被洞穿。李柔倩也惊吓得大惊失色,摇摇欲坠,大声埋怨道:“你怎么不躲?”这时奔上前来的水月光一把将她扶住,才不至于倒地。

羊伯老面色苍白,终究是年纪大了些,哪里经得起李柔倩这一剑?语气和神色间都显得极为虚弱,但他心底依旧很是不服气,还是那般倔强地本色,“我凭什么要躲,躲了你那一剑我便不是英雄好汉?”

水清源一见变故发生以最快的速度急掠过来,但终究还是慢了半拍。再说,他看准李柔倩的这一剑要不了羊伯老的命,如果自己强行出手截住李柔倩的剑式,势必将她惹恼。江湖中谁他都敢得罪,唯独这位西夏国的小郡主,他还得仰仗她三分才能完成此行的任务。水清源扶住羊伯老也好意地责怪道:“老伯伯就不怕死吗?郡主那一剑若是在左移三寸,老伯伯此时焉有命在?”一来他觉得趁此机会可以迎逢李柔倩,二来自己对羊伯老也不失了关心之意。没想到,羊伯老却并不领情,缓了一口气道:“有本事再刺我一剑,我也绝不躲闪。”

水月光纯纯地道:“老伯伯,这样做你会死的,我可不希望老伯伯这么有趣的人死在面前。”

水月光的话一出口,羊伯老就是又天大的火气也发作不出来,只好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李柔倩。

李柔倩默默垂泪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躲开呢?你明明有足够的时间避开我这一剑,我宁愿受伤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水月光心性纯洁,还未沾染世俗的尘埃,就像一朵漫天飞雪的天山绝壁间独自绽放的雪莲般一尘不染。只听她娇脆地语声轻轻地说:“为什么呢?姐姐受伤了谁来照顾那个受伤的朋友呢?他的伤很重,他是姐姐心里面最要好的朋友,应该由姐姐来照料,别人是难以代替得了的。”

李柔倩柔声道:“老伯年岁那么大,还受了伤,一定比年轻人痛苦百倍。再者说我若是受伤了还有你们兄妹俩照料。老伯受伤没有人照料他,我又因为还有别的事务缠身,侠哥哥才是需要他照料的。”然后又自言自语地道:“如果侠哥哥醒来后知道是我伤了老伯,他一定会责怪我的。”

羊伯老满腹委屈地道:“算了算了,老人家宽宏大量。我不会跟你的侠哥哥说是你伤了我,行了吧?看你这副可怜兮兮的神色,难怪那死小子要为你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