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柳懋冷不丁想起来,清官难断家务事。姐姐不再是过去的姐姐了,她已经结婚了,有了自己的家,家事需要面对而不是逃避,自己出面能给姐姐的现状什么帮助?

曲柳懋和靳小强都在等待曲娜娜开机,在人海茫茫的盛京要寻找一个人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何况这个人很可能故意切断了跟外界的联系。

靳小强一直等到第二天早晨,也没等来曲娜娜的消息,她的电话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在**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了一夜的靳小强要上班了,走到门口才发现,放在门口的鞋子少了一个,他记得很清楚,曲娜娜就是穿着这双鞋去的新民他父母的家里,这么说,昨天她曾经回家过,但是,为什么又出去了呢?去了哪里?

靳小强想了想,不太对劲,按理,曲娜娜已经回家了,没有理由再外出啊,他没说当天从新民回来,她不需要躲出去的,更没有理由穿着一只鞋出去啊。

靳小强开始在家里寻找曲娜娜的另外一只鞋,找了半天,没找到,想一想,她有没有可能穿另外的鞋子出去,把不见的一只鞋拿出去修理了?靳小强思来想去,看了看鞋柜,曲娜娜的鞋子都是装在鞋盒子里的,每一个鞋盒子对应一双鞋,这个习惯他还记得很清楚,找了半天,找遍所有的鞋盒子,没有发现曲娜娜穿别的鞋子出去,靳小强想给曲柳懋打电话问一问,她姐姐有没有鞋子不装在鞋盒子的,想到昨天最后跟曲柳懋通电话的口气,完全站在姐姐那一边,靳小强又打消了打电话的念头,多大一点事啊,不就是少了一只鞋吗。

他依旧上班去了,一连三天,曲娜娜踪影不见,靳小强这才有点着急,曲柳懋更是着急,生意上的事情姐妹俩分工明确,曲娜娜负责对外事务,曲柳懋负责具体经营,曲娜娜不见了,进货的渠道没有了,让曲柳懋有点忙不过来,急急忙忙赶到靳小强的家里,质问他跟曲娜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姐姐一连几天看不到行踪,当她得知靳小强打了曲娜娜一巴掌之后,不由得惊讶地说道:“姐夫,你打了姐姐?你真干的出来,要知道,姐姐从小受苦,长大了,才好一点,你竟敢打她?”

靳小强心里很是后悔,悔不该对曲娜娜下手那么重,男人的力气大,可不是用来打老婆的,他悔恨地对曲柳懋说道:“对不起,毛毛,姐夫知道做错了,我愿意给你姐姐赔礼道歉,现在的问题是,把你姐姐找出来啊。”

曲柳懋也冷静下来,自从跟姐姐一起出来做生意之后,她始终用理智来确定自己的行为,凡事不冲动不做不明智的事,用获得最大的利益来指导自己的言行,往日的乡下小妹没见识的小丫头已经成长为一个商界的新星。

曲柳懋对靳小强说道:“姐姐不见了,我们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不会被绑架了吧?”

曲柳懋的话让靳小强很是惊慌,曲娜娜扔下的那只鞋已经在提醒他,她遭遇到了不测,他的思维始终停留在跟曲娜娜吵架里面,暂时没想到绑架的事,结结巴巴把发现曲娜娜一只鞋跟曲柳懋说了,曲柳懋站起来大声说道:“笨蛋,你还等什么,赶快报案啊,姐姐出了啥事,我饶不了你。”

在附近的派出所报案了,那个警察登记了一下曲娜娜的年龄和离家日期,说道:“你们真的找遍了曲娜娜的所有亲友?她在香港和广州。深圳那边呆过,不会是去了那边的朋友那里吧?毕竟,仅凭着一只鞋就报失踪性质的案子,万一她回来了,闹了笑话怎么办?”

曲柳懋看着那个警察漠不关心的态度,心里有气,高声说道:“闹笑话就闹笑话,难道我姐姐还怕人笑话不成?你就赶紧当成大案子处理吧。”

“大案子?什么大案子?真的被人绑架了不成?”警察的嘴里嘟囔着,还是很认真地做了记录,并当着曲柳懋和靳小强的面通知了片区巡警,让他们密切注意一个叫曲娜娜的二十**岁的女人,把曲娜娜的照片复印了几百份,准备分发下去,让片区内的协警和治安大妈们辨认一下。

警察已经接受了报案,曲柳懋暂时没事可做,回到美容院,翻出曲娜娜客户的电话本,挨个给客户打电话询问,警察的话提醒了她,曲娜娜很可能不在盛京,去了外地,还是先碰碰运气,找到姐姐的好,她看出来了,依靠警察,只能是权宜之计,不能全部靠他们,这不是凶杀案,立案调查有迹可循,失踪案子一年中一个城市里数百起甚至数千起,怎么查?警察也是人,只能循着线索查下去,没有线索,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曲柳懋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就是,姐姐回家以前的生活轨迹,这段往事好像是一个不能说的秘辛,曲娜娜对此闭口不言,曲柳懋对姐姐这段往事毫无所知,不知道姐姐以前跟谁的交情好,跟谁有嫌隙,跟谁来往密切,根据曲柳懋的猜测,姐姐的钱一定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办公司挣来的,她做过一年的生意,甚至支撑起一家公司是多么困难的事情,不但需要雄厚的财力,还需要广泛的人脉,这些人脉不是说断了立刻就能断的,有的有感情因素,有的有依靠因素,有的是支持公司的客户,就是关闭了公司不做生意,也不能跟这些人断了联系,除非,除非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想到这里,曲柳懋登时觉得心惊肉跳,姐姐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往事,那么究竟是什么呢?姐姐骗了别人的钱财还是偷了别人的钱?

曲柳懋坐在办公室里面想了半天,摸不清头绪,这些事除了姐姐,她找谁能知道呢?在她和姐姐交往的这一年之中,没有任何人提到姐姐的往事,说明这些人都跟她一样,对曲娜娜的往事一无所知。

姐姐以前离开家的九年的历史在亲人的眼里是空白的,她不可能躲在无人的地方生活九年,一个身无分文,毫无背景的女孩子在这个社会里要生存下去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挣那么多的钱了,曲柳懋想象不到姐姐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那一定是伤心的多,得意的少的生活,说不堪回首也不为过,曲柳懋叹了口气,在别人看来,姐妹二人风光无限,有车有车要房有房,谁能知道人前风光人背后的眼泪呢?

这些思绪在曲柳懋的脑海里风起云涌,一幕幕浮现出来,愁云笼罩着一张阴沉的脸,她不能想象到姐姐的失踪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姐姐引领着她过上与以往不同的人生,除了亲情之外,曲柳懋还不想回到以前贫穷的日子里面去,姐姐对她比生命更重要。

两天之后,一个片区的警察找到靳小强,把这个小区的监控录像取走了,警察从画面上看到曲娜娜失踪的当天下午,她跟一个男子紧紧并排着走出单元门,开着曲娜娜的车离开了小区,警察把靳小强和曲柳懋叫去询问,两个人一起摇头,表示不认识那个男人。

片警很快意识到案情重大,他们还是有一些经验的,曲娜娜跟那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脸色十分不自然,能看到一闪而过的惊恐,那个男子的表情也十分紧张,给人正在做坏事的印象,片警把这个案子列入绑架案上报到刑事科,铁幕接到报案看了看画面上的时间,怒道:“怎么才报上来?就是一个健康的人也被折磨死了,这都是第八天了吧?”

片警的脸上挂不住,嘟囔道:“谁能想到真是绑架案啊,不过,也许这两个人都不是啥好人,如果真的是绑架案,绑匪为什么不跟她的家人联系呢?”

铁幕拍着桌子大叫道:“你还敢犟嘴?这在战场上叫做贻误战机,你够杀头的罪了。”

李畅把脸涨得通红的片警拖了出去,说道:“我们组长就这脾气,你老兄这个时候报上来还不算是太晚。”

铁幕听到了这话,对李畅高声喊道:“难道看到死人才算是晚?我认准了,这就是一起性质恶劣的绑架案。”

铁幕让钟英男把绑匪的照片放在网站上搜索,很快找到绑匪的名字叫何贺,是天津人,钟英男把何贺的个人资料放在铁幕的面前,铁幕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何贺不像是职业绑匪啊,你继续查一查,何贺跟曲娜娜之间是不是以前就认识的,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没有。”

联网的信息就是好,钟英男很快找到何觉路的案子,铁幕看着完结了两年的案子,心里很快意识到何贺和曲娜娜之间一定有经济上的纠纷,何觉路一死了之,留下很多未解之谜,曲娜娜在何觉路的案子里是一个关键的人物,她换了一个名字跑到盛京来,一定有内情。

铁幕挥手对李畅说道:“通缉何贺,让车站机场的保安协助,防止何贺挟持安娜,哦不,曲娜娜离开盛京,给所有的旅店宾馆和小区治安员发出协查通报,一定要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把曲娜娜解救出来。”

尽管铁幕意识到在曲娜娜的身上一定还有未解的案件,她在这个绑架案里面还是受害人,坚决不能出什么差错,铁幕从接到报案到申请发出通缉令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就是刑事警察和普通民警的区别,刑事警察在侦办刑事案件中有很大的权利,手段更猛烈,头脑更清醒,行动更迅捷,时间就是案情,如救火一般,普通民警偏向好的一面着想,开始还以为曲娜娜去了亲朋的家里,让靳小强尽量找一找亲戚朋友,希望亲属找到她把案子注销了,在铁幕的字典里从来没有让当事何贺长得很像的人销案的想法,只有不断追踪不断思考,直至找到真相不让一个犯罪嫌疑人逃脱,让所有的人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

绑架案第二天就有了回信,一个居委会的大妈报警说好像看到一个跟何贺长得很像的男子曾经在青年公园附近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