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士看了看说道:“山上没有别人,只有游客,凶手很可能潜伏在游客的中间,我不能让人随便离开,等洗清了嫌疑再离开吧。”

铁幕皱着眉头说道:“有什么办法约束游客离开吗?”

曹真很紧张地把这句话翻译给詹姆士,他在学校里有课,不能在这里耽误很久的时间,铁幕关心的问题正是他最关心的。

詹姆士摇摇头说道:“我们只能把事情的重要性说给他们听,至于决定,我们不能替他们做出来,这个需要素质,相信他们会理解我们的难处的。”

铁幕耸了耸肩膀,他可不认为凭着一席话就能阻止游客的离开,已经发生了凶杀案,谁都会认为这里是一个不详的地方,离开越远越好,越快越好。

詹姆士很有信心,他和邦妮分别走开,召集各自的队伍把发生的情况作了介绍,事情的顺利程度比铁幕想象得要容易,外国人的素质就是好,每个人都无条件同意暂时滞留在此,等警察过来,洗清了嫌疑再离开。

詹姆士决定让两组人合为一组,只要不离开圣利安山区,随便在附近的山区转一转,让邦妮下山报案,理由是,只有他和邦妮等少数人熟悉这里的环境,不会迷路跟附近的警察也比较熟识。

铁幕建议道:“既然已经有危险发生了,邦妮一个人下山会不会遭遇到危险?我们还是让她跟着两位男士一起下山,能提高安全系数,现在,凶手的目的是什么,我们谁也不清楚,有几个凶手,更不知道,是不是?”

詹姆士咬了咬嘴唇,下定了决心说道:“你的建议很及时,好的,我会安排好邦妮的事情,请大家放心,有我在,不会再次出现意外了。”

在离开凶杀案现场的一英里远的地方,詹姆士招呼大家支起帐篷,安营扎寨,铁幕跟曹真一起把死者在死去的地方画一个具体的图像方位,用手机把死者的状态拍摄下来,把死者抬到阴凉的地方,让尸体腐烂的速度降到最低点,按照中国的习惯,找来一块红色的布条把死者的脸蒙上,没有红色的布条,就用一个女游客的内衣代替了,美国人对这一点没有忌讳,哪怕是自己不用的东西,也放心借给死者用,在中国,有迷信的说法要跟横死的人划清界限,免得沾染上晦气,可能在外国没有晦气这个说法。

铁幕帮着詹姆士忙完应该做的工作以后,在附近的小溪里面洗了洗手,他还是不适应国外的习惯,没提前预备下手套,死者的身上需要防止有传染病的细菌,这里的条件简陋,用水洗洗手就可以了,凡事因条件而异。

铁幕看着远处起伏的山脉,这里很久以前当真有火山爆发吗?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还看不到熔岩流淌经过之后遗留下来的痕迹?问曹真说道:“你不是说以前到达过山顶吗?哪里真的有熔岩经过的痕迹?”

“有啊,有凝固的岩石,处处烧焦的痕迹,还有被熔浆毁灭的城堡,这里以前是一个很大的市镇,自从有了火山以后,人们搬离此地,才显得荒芜了,这些年,当地的经济不依赖农作物,尽管这里的土壤很好,也恢复不了旧日的繁华景象。”曹真介绍道:“你看看,就在那个山头,从这里上去,需要半天的时间,大概走上三个小时就能看到熔浆凝结之后的痕迹了,你们如果愿意的话,我陪着你们上去看看,那个登山节的活动应该取消了,你看看,还有人向着哪个方向攀登呢。”

铁幕凝目看去,果然,透过树林能看到晃动的人影,他对白月说道:“我们上去看看?”

白月说道:“死了一个人,对你有影响吗?”

铁幕跳了两下说道:“你看看,我的身体好着呢,走得动吃得下,不会有任何遗留的症状。”

“那么,我们上去看看吧,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我们一辈子可能只来一次,万里迢迢啊,不看到火山,不会甘心的。”

铁幕望了望营地,他们的帐篷还留在那里,对曹真说道:“你去跟詹姆士打一个招呼,我们顶在天黑之前下山,晚上还在营地休息,不要让他们寻找我们,让不相干的人为我们担心,我们的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铁幕的心很细腻,处处考虑到了,曹真走了以后,铁幕帮着白月检查了一下行囊,背包里还有两天的饮食,有火柴和手电,还有预备下的登山索,装备准备的很充足,像一个专业的登山游客。

铁幕拿出一个水果刀,试了试锋利程度,把刀子别在后腰的位置,白月见惯了黑社会的拼杀,撇嘴说道:“你那把刀子只能对付外行的人,对付不了手持枪支的凶手。”

“没趁手的武器,山上随时能找到石块和木棒,这些都是致命的武器,别看手枪厉害,说到杀人的武器,没有人比我们中国人更在行的了,早些年,我们的祖先拿着铁锨和菜刀就敢上战场,在和平时期,就是有手枪在手的凶手,缺乏必要的开枪训练,手枪的威力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有了小刀子就足够对付了。”

曹真快步跑了过来,远远地挥挥手,表示事情已经办妥了,铁幕不着急,等他走到跟前,才一起出发,三个人在一起,还有两个男人,遇到什么意外都应该应付一阵子。

曹真的身体并不很雄壮,从走路的姿势看,还没有白月有力量,白月以前经常冲在前面跟人火拼,有一定的拼杀经验,铁幕正是担心这一点,在陌生的地方,熟悉环境的人会很容易占据上风,并不是靠体力和经验就能脱险的,白月是一个普通人还好说,她拼斗的有经验,一定会冲在前面,需要时时看好了她,不要让她轻易涉险。

三个人走了一个小时之后,原本遥远的火山山顶看得清楚了一些,山顶寸草不生,果然是熔岩喷发之后遗留下来的样子。

忽然前面一阵惊叫,铁幕叫道:“不好,又出事了。”

曹真惊恐地把身体缩了缩,藏在两个人的身后,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面,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们,回去吧。”

铁幕没吱声,白月的身体像安装了弹簧一样,飞快地跑过去查看,铁幕拔出别在后腰的小刀子,叫道:“别跑那么快,你走在我后面。”

白月恍如未闻,脚下的速度不减,穿过白杨树林,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在拼斗,一个头发长长的女人被压制在下面,眼看就有悲剧发生,铁幕大声叫喊道:“住手,快住手。”

那两个人很快分开了,一个身影向树林里面飞快地跑去,铁幕来到现场,看到一个男子倒在不远处,不知道死活,一个女人躺在地上,胸口急剧起伏,动弹不得,铁幕扑过去看了看,她的小腹位置有鲜血流下来,撕开她的外套,看到一把匕首扎在她的小腹上,情况很危险。

铁幕一瞥眼看到白月向树林跑去,大喊一声:“月月,你快回来,危险。”

看白月依旧不肯听话,铁幕对畏畏缩缩的曹真说道:“你看着她,我去去就来。”

从伤者的身旁跳起来,铁幕拔腿向白月追去,刚才跑开的人是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铁幕看得很清楚,那个人奔跑的速度很快,应该是一个爆发力强的人,白月一个人追过去会吃亏的。

追到树林外面,那个凶手再也看不见了,白月也不是一个莽夫,知道这里地形对自己不利,凶手躲在暗处,她在明处,可能会吃亏的,拾起一块石头,用力扔进树林,白月跳脚喊道:“有种的,你给我出来,姑奶奶跟你来一个窝心脚,王八蛋,胆小鬼,你给我出来,快出来。”

铁幕心里一阵恶寒,自打见到白月,还没见识到她彪悍的一面,以前猜想到白月有暴力倾向,想不到跟一个骂大街的泼妇差不多,如果给白月一挺机关枪,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对着树林子里开枪射击的。

铁幕拖着白月的手,一点不肯放松,把她从树林边拉开,说道:“他也不是傻瓜,怎么会出来?你骂也没用的,他听不懂中国话,你想骂他,等你学会了英语,用他能听得懂的语言骂他吧。”

“学会了英语?”白月瞪眼说道:“等我学会了英语,他早就从树林里面跑了吧?”

铁幕仰面看着天空,心想,为什么她的情绪激动的时候就变傻了呢?别说等你学会了英语,可能过几分钟,那个人就已经跑掉了,做了案子之后不跑开,等着被人抓到吗?天啊,白月真敢想,你当凶手跟你有契约吗?他傻傻等到你来骂他?

回到案发的地方,那个男人心脏部位中刀,已经死去了,看死者的年纪只有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是一个满脸胡须的白人男子,年纪只能靠猜测,留着长胡子的人通常被人看做年纪比实际年龄大,那个女人依旧躺在地上,曹真傻了一般,站在一旁看着。

铁幕恨不得踹他一脚,他跪下来,查看女人的伤势,刀子刺中小腹不太深,只有一寸的样子,人的小腹脂肪厚,只要抢救及时,不会死人的,可是,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山顶,伤者很危险,止血和消毒工作做不到位,小小的伤口也会感染成致命的创伤。

铁幕找到一块毛巾,没办法消毒,把毛巾扎紧伤者的小腹,把凶手遗留的刀子用纸张包好,小心避开刀柄的位置,那里可能会留下凶手的指纹。

曹真战战兢兢地说道:“还是回去告诉詹姆士吧,别闹出人命来才好,你看看,流了这么多的血。”

白月很不客气地说道:“暂时还死不了,不做包扎,真的会死的,这里距离下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救援一时赶不过来,这是权宜之计,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受伤不管不问吧?”

铁幕怒道:“你去看看那个男人,把他的尸体拍照下来,再把他的尸体挪到路边,做一个警示牌,防止吓到别的人,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还不如一个女人有胆有识,你下山找一块豆腐一头撞死算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