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拉动了一下枪栓,这是一支ak47半自动步枪,很好用,弹夹里的子弹是满满的,大概有三十二发子弹,他听到白月一声惊呼,接着是童铸的嚎叫声,看来,童铸已经袭击了白月,铁幕怒吼一声,好像力气又充满了胸膛,就要爆炸一样,他的双眼变得赤红,单手提枪杀了回来。

白月在铁幕走后,痴痴凝望着他的背影,看样子,铁幕的身上还有伤,为了救她,他付出得太多了,难道真的要两个人都死在这里吗?白月绝不愿意看到铁幕倒下,她听到童铸迟疑的脚步声传来,她慢慢爬着离开。童铸用手拨开杂草,铁幕的离开,他不是没有听到,他还听出来,那是一个人离开的声音,那么,究竟是谁离开了呢?剩下的那个人是谁?白月和铁幕布下了什么阴谋?需要看好了才能动手,刚才那个黑人的死,给他很强烈的冲击力,他可不想同样死在这里。

白月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她要亲眼看看童铸是怎么杀死自己的,既然抱定了必死的决心,还有什么好怕的?在白月的身上还有一点江湖人的血性,死就死的轰轰烈烈,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被乱枪打死,那是一种很耻辱的死法。

童铸被忽然站起来的白月吓了一跳,他的身体马上放低下来,白月冷冷地笑了,冲着他勾了勾食指,然后用力按下去,意思是,你是个胆小鬼,干脆死了算逑。

童铸没搭理她,竖起耳朵听了听,附近没有埋伏,胆子这才大起来,冲过来一手抓住白月的脖子,一边东张西望地寻找铁幕的踪影,白月短促地惊叫了一声,童铸的动作太快,她下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叫,然后,童铸的手就扼住了她的脖子,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白月的脖子不能转动,她的手还是解放的,冲着童铸的下身狠狠抓了一把,这一下正好抓在童铸的**上面,他才发出一声惨叫。

童铸只觉得下身传来痛彻心扉的伤害,不由得松开抓住白月的手,白月面对着飞奔而来的铁幕,也看到了铁幕的手里举着一支枪,她再次尖叫一声,俯身蹲下,童铸的眼前发黑,他伸手抓了白月一下,她的身体已经蹲下,这一下没抓住,铁幕得到充足的时间,已经瞄准的步枪发出一颗子弹,童铸正想再次把白月拉起来,铁幕的子弹已经到了,这一枪从他的右后脑勺穿过,童铸的身体顷刻间僵硬了一下,张了张嘴吧,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喉咙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然后身体一个前跄,轰然倒下,白月抱着头,捂着耳朵,她听到了铁幕开枪的时候发出的巨响,却不知道童铸已经中弹,童铸倒在她的身上,把她压在身底,白月想大声叫出来,减轻心里的恐惧感,被童铸沉重的身体压住了胸腔,发不出声音来。

铁幕松了口气,童铸后脑中弹,已经死翘翘了,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他和白月终于平安了,一只手把童铸拉起来,铁幕要看看白月是不是受伤了,白月的身上终于变得轻快起来,她的叫声终于得到了释放,立刻不停地大叫起来,跺着脚,手足无措。

铁幕沉声说道:“叫什么叫,他已经死了。”

看到白月叫得那么大声,铁幕这才放了心,白月越是欢快越好,证明她没事,如果一声不吭那才不妙呢。

白月没有听到铁幕的话,她叫的声音太大,掩盖住铁幕的声音,铁幕不理她,俯身搜了搜童铸的衣服,最好找到一些伤药,把伤口简单处理一下,这么敞着伤口也不是办法啊,他可不想步黑人的后尘,让流血要了他的命。

白月叫够了,这才捂着胸脯停下来,低头看到童铸临死前瞪得大大的眼睛,又是一阵尖叫,铁幕无奈地叹口气,说道:“大小姐,拜托你,不要再叫了,好不好?你会把野狼招引来的。”

“他怎么了?”白月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

“死了。”

“死了?那眼睛怎么不闭上?”

“他想拉着你一起死。”铁幕坐下来,松了这口气,这才觉得身体没有一处不酸痛的,肚子里空荡荡的,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

白月冷静下来,呸了一声,说道:“他想拉着你一起死,我才不想跟他一起死呢。”

“反正他死了,我们安全了。”铁幕有气无力地说道。

白月看着铁幕满身血迹,吃了一惊,关心地说道:“你又受伤了?让我看看,伤到了哪里?”

铁幕指了指肚子说道:“没受伤,就是肚子饿得厉害,有没有吃的,搞一些来。”

白月的腿一软,坐在童铸的身体上,脚下都是坚硬的野草梗和树枝,她才不想让草梗扎破她娇嫩的皮肤呢,即使是一个死人,她也不怕,干脆坐在死人的身上跟铁幕说话。

铁幕看到这个情景,笑了笑,说道:“还是你会享受啊。”说完,坐在尸体的胸膛上,白月坐在小腹的位置,童铸的尸体被两个人当成肉垫子瓜分了,反正白月不害怕,他更不会害怕,这个人活着的时候是凶巴巴的,死了,就跟一根木头,一块岩石没啥区别,也没啥好怕的。

白月翻了翻身上,从口袋里找到半拉面包,交给铁幕说道:“喏,只有这一点了,你还要感激我,不是我平时很浪费,这半拉面包也没有。”

铁幕很不斯文地一口吃下面包,砸吧砸吧嘴巴说道:“你去那边死去的黑人身上看看,有什么需要的,都扒下来,我看你不会害怕死人吧?”

说到了害怕,白月把身体向铁幕的身边靠了靠,惊恐地看了看四周,说道:“你别说,我还真是害怕死人,我不去,要去一起去。”

铁幕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道:“你连死人的尸体也不放过,我还以为你的胆子很大呢,好,休息一下,我们再过去看看。”

略略休息了十分钟,点上一支香烟,慢慢吸着,饥饿后的香烟分外香甜,铁幕感觉到全身的力气正在慢慢凝聚,感觉到能行动了,站起来,忽然哎呀一声,从脚下从来刺心的痛疼,铁幕再次坐下来,脱下鞋子,才看到,右脚的大姆脚趾头被童铸那一枪打得粉碎,露出白白的骨头和脚筋,难怪会那么痛了,白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刚才的铁幕是忍着多大的伤痛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她啊,她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铁幕被伤的这么严重,她的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小心翼翼地把铁幕的脚放在手心里。

“很痛,是吗?”白月眼睛里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落在童铸的手里,她只有愤怒,只有抗争,跟铁幕在一起的时候,只有痛惜,只有爱恋,还有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眷恋。

“那不是痛。”铁幕抚摸着白月的头发,咬着嘴唇痛得声音颤抖着说道:“那是爱,每一次牵动神经的刺激,都是我对你的爱。”

白月终于哭了出来,说道:“呜呜呜,你就不能狠狠骂我一顿出出气啊?让我的心里好受一些,你这么说,分明是让我再也不能摆脱你的控制了。”

“难道,你还想着离开我吗?”铁幕的眼睛里全是戏谑的笑容,他把痛苦掩盖在眼睛深处,让白月看不到那种痛苦。

两个人谈了一会儿话,白月站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把黑人和童铸身上能用得上的东西都集中在一起,搜检黑人的时候,她还是有一些害怕,拿着童铸的手枪端在手里,铁幕已经受了两次枪伤,不能做大幅度的运动,只有她浑身上下完好,一路由童铸背负着,体力依旧饱满,铁幕跟踪而来,经过剧烈的搏斗,空腹受伤流血,疲惫不堪。

吃了一点面包,喝下两瓶纯净水,铁幕的精神好了一些,对白月说道:“别以为童铸死了,我们就脱离了危险,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同伙儿?你看到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吗?”

“还有一个同伙?”白月茫然地摇摇头说道:“我没看见啊,其实,我是昏迷的,后来才清醒过来,童铸用乙醇把我迷晕的,就在你看到直升机过来以后,我正要追你一起过去,忽然从后面有人抱住了我,嘴鼻上扣过来一个手帕,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铁幕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们一定还有不止一个同伙,在我追来的时候,已经有人故意把我向歧路上面引,可惜,两个人都死了,应该抓一个活的,问一下,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计划。”

白月皱着眉头,担心地说道:“那么,你准备怎么办?”

“除恶务尽,没啥好说的,如果我们落在他们的手里,一定会死的很惨,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俩死在一起。”

“我想跟你死在一起。”

“傻丫头,能活着还是活着最好,回到了家里,你还是大小姐,我还要上班,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要轻易说到死亡。”铁幕爱恋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给你唱一首歌吧。”白月说道。

“好啊,很久没听你唱歌了,如果有一把吉他就好了。”

“你会弹?”

“不会。”

“哈哈哈……你是乱弹琴。”白月笑得花枝乱颤,铁幕看到她的脸颊上还有未干的泪水,笑了笑,其实,白月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能很快领会他心里的想法,找个爱人就需要找这样的人,不差钱儿,还有个性,自己死心塌地地爱着他,他的心里荡漾着幸福。

白月清了清嗓子拍着手唱到:“你是我一生一世的爱人,我寻找了三生的爱人,灯红酒绿的都市并不能掩盖你的风采,走过千山万水寻找你,我的恋人,我一生的伴侣,哪怕前方是风雨雷电也要寻找你,我一生的爱人、朋友……”

铁幕坐在童铸的尸体上面,听得如痴如醉,这才是真正的铁血生活,一边是仇家的尸体,一边是一生一世的爱人,铁血柔情充满了胸膛,铁幕觉得眼前的情景才是自己向往的,如果,没有受伤就更加完美了,男子汉,就要在生死之间闯出一条生路,杀出一条通往幸福的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