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池出来,给白月打一个电话,听着手机里传来‘好想唱情歌,看最美的烟火,在城市中漂泊,我的心为爱颤抖……’他一时有了对白月歉疚的心理,自己勾三搭四的,真的对不起她对自己的情意。

白月很快接通了电话,听着那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铁幕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很忙?”

“来了一些姐妹,大家在一起聊着呢,你有事?”

“我想你了。”铁幕压低了声音,作为上过无数次床的情侣,白月知道这个想意味着什么,她的声音有一点颤抖,只是简短地说道:“你等着我。”

铁幕放下电话,嘴角又浮现出笑意,还是老婆好啊,叫一声,马上就到,嘴里哼着悠悠的小曲,点上一支烟,一心一意等着白月的到来。

跟白月的激情过后,铁幕打开从警局拿回来的资料,垫高枕头,躺在**看了起来,白月付出一身的汗水和全部的体力之后,卧在他的身边陷入了沉睡。

资料很长,很啰嗦繁杂,掺杂了太多的术语和不确定因素,这是笔录的特点,需要一点点挖掘跟当事人有关的所有人的信息,他们每个人不一样,年龄、身高、性别等等,他们的着眼点和思维更不一样,因此,需要根据他们的口述整理出一份关于当事人详细的资料,这本身就是一个需要经过训练的功课,铁幕边看边在脑海里把那天的案发经过整理成具有连贯性的图片。

当张明达带着人赶到梁石漱的家里,附近派出所的同事已经把现场封闭了,死者梁石漱的身体呈躺卧状倒在地上,技术科的人还没到,他们要准备一些装备,往往迟来一些。

张明达看了看梁石漱的尸体,根据呈现出来的尸斑已经能肯定,梁石漱死于昨晚前半夜,也就是说,他已经死了至少七个小时,这个念头植入他的脑海,这才没有同铁幕一样,对女佣不去首先查看死者而是先报案产生了怀疑,既然梁石漱已经死了那么久,看不看都是一样的,女佣能救活一个死了七个小时以上的人吗?

现场不很凌乱,只有梁石漱身下的地毯有些皱,那是死者临死之前因为痛苦的挣扎造成的,这里应该是案发第一现场,。

梁石漱的家里装修得很豪华,在他的书房里,一个靠墙涂着银白色的保险柜打开着的,据梁石漱的家人口供,保险柜里应该没有失窃,除了放着二十万元的现金,还有价值一百多万的股票证劵,还有房地产的证明,公司的股份原始文件,这些都是梁石漱生前的资产证明,据他的老婆说,总数应该在三千万元以上。

铁幕看了看勘察现场被打开的现场照片,原本被放在保险柜深处的文件被人翻了出来,看样子,凶手一定在找什么东西,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东西的价值远远高于那些现金和股票的价值,能够对二十万现金不动心的人,他的图谋一定很大。

铁幕轻轻闭上眼睛,这个案子不太好办,凶手是一个目的性强,有预谋,有冷静的头脑的人,他为了筹划这次杀人筹备了很长的时间,一击必杀,全身而退,这样的人不好对付,很难取证。

让铁幕感到疑惑的是,梁石漱的家人为什么要说,没丢失任何东西呢?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有东西丢失还是隐瞒了什么?难怪张明达会陷进一个死局里,通过现场勘查得到的线索太少,无处着手,很茫然,破案需要走访、排查、推理,没有线索,就是神仙也难办。

凡是稍有逻辑常识的人都知道,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无缘无故谋杀另外一个人,杀死粱石漱的凶手更不可能空手而回,不找到他想得到的东西,破案就无处着手,不为钱,最大的可能性只能为了仇恨,如果只仇恨,为什么要打开保险柜呢?显然,凶手打开保险柜之后,搜寻了一番,他一定有被人难以想到的目的,这个目的是什么呢?

铁幕在沉思中,昏沉沉睡了过去,白月起床的声音把他惊醒过来,懒懒地躺在床头,看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白月,说了声:“早啊。”

“不早了,现在是下午四点半,我们需要在朋友们的跟前转一转,证明我们仍然活着,南美洲的雷阵雨,并没有造成让一些人幸灾乐祸的结果。”白月看着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好啊。”铁幕拍了拍枕头,说道:“给我一个热吻,我陪你到任何地方。”

“这个算不算是勒索?”

“不算,只能是大餐过后的一道甜点心。”

“你这个无赖。”白月温柔的身体靠过来,很认真地吻了吻他,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的小无赖,快点起床了,太阳就要下山了,晚起的小鹰没有虫子吃啊。”

“早起也不一定有虫子吃。”铁幕很快穿好衣服,精神抖擞地一瘸一拐走进洗漱室。

好不容易把一场盛大的宴会应酬完毕,铁幕睡了一个好觉,白月昨晚回到自己的别墅里休息,她很少在铁幕的家里过夜,说不习惯这里的生活,铁幕心里明白,她嫌这里的条件简陋,如果困乏了,即使是拉波特山庄,她也能在拼凑起来的两张椅子上睡得很好。

门铃响起的时候,铁幕已经穿好了衣服,打开门,是李畅和钟英男,穿着整整齐齐的制服站在门前。铁幕仔仔细细看了看他们,说道:“这就要开工了?孙梅还真是有资本家的潜质,用起人来,好像不要命一样。”

“铁哥,自从穿上这身制服,我就没把自己的命当成是自己的。”李畅从铁幕的身边挤进来,说道:“怎么没看到你的车啊?我和小钟乘坐公交车来的,本来想,你的条件好,蹭你的车能节省一些时间。”

“车让周鸥开去了,楼下有一辆五型的宝马,是白月留下来的,你开那辆车好了,我的车真拿不到台面上。”铁幕给两个人拿来拖鞋换上,说道:“你们吃饭了吗?没吃饭就在我这里凑合一下。”

李畅正要说已经吃了,钟英男的嘴快,说道:“好啊,我正在想办法解决早餐的问题,你真是及时雨,我想啥,你送来啥。”

李畅放下摆手的动作,假装欣赏铁幕家里的装饰,摇头晃脑地走开,铁幕笑道:“好,只要你们能吃得下去,我就给你们做早餐。”

“别,还是我亲自来吧。”钟英男说完,一头扎进厨房。

铁幕疑惑地对李畅说道:“她这是怎么了?”

李畅耸了耸肩头,说道:“不知道,可能,她上世跟你家里的厨房有缘吧。”

“为什么不是今生有缘?”铁幕随口问道。

“今生,她没机会了,可能,下辈子还有机会吧。”

钟英男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做了一个炒鸡蛋,放了三碗速食面。李畅皱着眉头,看来今天早晨运气太好了,吃两份早餐,他看了看钟英男,她毫不在意也许多吃一份早餐会让她苗条的身材变得粗壮,依然吃的津津有味。

李畅只好没话找话借以拖延时间,让食物多消化一些,对铁幕说道:“铁哥,你准备怎么下手?张明达已经束手无策了,你正在休假,不接这个案子,谁也不能因此怪你的。”

铁幕反问道:“推托是我的性格吗?小看我是不是?我琢磨了一下,看上去,6.06案件的确没有破绽,不过,你们要记住,世界上不可能存在一点漏洞没有的案子,想不明白,只因为没找到突破口而已。”他指了指脑袋说道:“关键要看这里,是不是真的用上了劲,既然已经是一个死局了,不妨推到了重新来过。”

重新来过意味着一切从头查起,从现场勘查到询问笔录,到组织调查和研究推理,需要付出很大的心血和时间,李畅面有难色地说道:“重头来过,不是不可以,关键是,值得这么做吗?”

铁幕匆匆把速食面吃完,放下筷子说道:“没有什么值得和不值得,只要没有突破,我们就一遍遍梳理,直到走出死局为止,这叫,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找到真相,没有捷径可以走,只有跟嫌疑人比耐心比毅力,在时间上跟他赛跑。”

钟英男若有所思地说道:“是啊,这个案子,疑犯可能筹备了很长的时间,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线索也是可能的,我也不相信,他能飞上天去,一点破绽不露出来?”

铁幕很严肃地点点头,促狭地看了李畅一眼,李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钟英男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

李畅忍住笑,摇头说道:“不是,你没说错,你和铁哥都没说错,关键是,你们说的话都是书本上的,在现实当中那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要知道,每一个案子充满了必然性和偶然性,必然性是已经发生了,偶然性是指,杀一个人不会那么容易逃脱的,逃脱,是暂时的,并不是必然的,铁哥这是引诱你向另外一条路上面走。”

钟英男疑惑地看着铁幕,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道:“真的?你在耍我?”

铁幕面沉似水,说道:“你听我的,还是挺李畅的?”

钟英男的眼睛在两个男人之间转来转去,拿不定主意说道:“我谁也不选,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铁幕微微一笑,拍拍她的肩膀,说道:“ok,这就好,你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刑警需要的最主要的条件,那就是有主观能动性,有自己的看法,才是发现的关键,那种人云亦云的人当不了刑警的,慢慢的,你将会是咱们科室耀眼的明星。”

钟英男听到这话,高兴地说道:“真的?谢谢铁哥,我以后,一定忘不了您对我的教诲。”

李畅嘟囔道:“唉,傻女孩,让人家给卖了还帮着数钱。”

“你说什么?”铁幕转头说道。

“没啥。”李畅很快把眼前的早餐喝完,忽然间他觉得眼前的食物比人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