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了。”赵婷婷对愁眉苦脸的铁幕说道:“你看,是不是这个人?哦,陶明熙,现年四十岁,隶属于1823侦查部队的士兵、班长、第一大队队长、教官。现在,他的职务是……”

“马上就给查查他在什么地方。”铁幕对陶明熙的近况没有兴趣,他们已经落后于组织,再让陶明熙消失的话,就完全失去线索了。

赵婷婷立刻在网上搜索陶明熙最近的活动场所,把他经过的、停留的场所打印在一张纸上交给铁幕。

赵婷婷还想听到铁幕亲口说一声谢谢,没想到,他拿了那张纸立刻消失在眼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铁幕跑得没影了。

赵婷婷憋着嘴巴说声,都是没良心的。

铁幕对白月的车子扬扬手,车子停下来,他立刻上车,说了声:“西山,白马寺。”

“你要知道,这不是你的公车。”白月怒气没息地说道:“我让你立刻回到医院里面,知道你的伤口完全愈合了。”

“到了那时,那些人也消失了。”铁幕的怒气终于喷发出来,对着白月大吼大叫道。

“你那么大声音干嘛?”白月压了压怒气,对司机说道:“听他的话,他是我命里的克星。”

铁幕拉了拉她的手说道:“你先回去吧,接下来也许会很危险。”

“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白月反驳道。顺手悄悄递给他一支枪,说道:“这是周鸥让我交给你的,是你的配枪吧?干嘛在她的手里?”

铁幕检查了一下手枪,咔一声拉开枪栓,顶上子弹说道:“我怕她有危险,她没有防身的武器怎么行?”

白月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还是闭上嘴巴,呆呆看着车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到了白马寺,铁幕竖起一根手指严厉地说道:“你呆在车上,不要下来,记住,这是我的底线,你下来了,立刻给我滚回去,知道吗?”

白月很委屈地点点头,小声说道:“小心一点啊。”

铁幕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打开车门走了出去,他买了一张门票,白马寺是一个旅游的景点,需要买票才能进入。

赵婷婷给他的消息说,最后一次陶明熙出现的地点就是在白马寺附近,这里除了寺院,距离住宅区很远,铁幕不知道陶明熙到寺庙里面做什么,只能亲自来看一看,他深知陶明熙的危险性,上一次在顾达的家里,若不是有一个顾达缚手缚脚,铁幕自己可能不是陶明熙的对手。

顺着游人来到里面,铁幕一直向后面走,走到一个月亮门的时候,一个双手合什的和尚挡住了他的去路,说道:“施主,后面是禅师休息的地方,不对游人开放,请便。”

铁幕抬手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哦,我不知道,对不起,那边的厢房里面供奉着什么菩萨?”

“那是地藏菩萨的供奉地。”和尚面沉似水地说道。

铁幕到厢房转了一圈,透过窗户玻璃,看到那个和尚寸步不离后院的月亮门,不由得沉思起来,看了看一边几个专心上香的游客,眼睛瞄向菩萨后面的空间,趁着别人不注意,一个闪身来到菩萨的后面,这里通常是游客走不到的地方。

看了看四周无人,铁幕打开塑像后面的窗户,后面是一片小树林,中间夹杂着疯长的野草,一耸身,从窗户跳到树林里面,回手关闭了窗户,辨认一下方向,跳过一道两米多高的围墙,已经是月亮门的里面,看到那个依旧守在月亮门附近的和尚,铁幕轻轻一笑,悄手悄脚向后面走去。

白马寺初建于晚唐时期,大唐盛行佛教,寺院成为信仰和财富集中的地方,后来,几经战火,最早的建筑相继毁于战火,现有的建筑都是在原址上重建的,占地很大,院落和院落之间因地势的不同距离很远,这个院落靠近寺庙最后边的地方,只有两进小院,院子中间有五十米长的砖石甬道,两旁的空地栽种着茂盛的竹林,细风吹来,哗啦哗啦响声阵阵,“静中无烦扰,风雨入红尘。闲听晨钟鸣,微微诵经老。”真是一个世外的桃花源地。

铁幕机警地看着四周,原来想这里可能还有和尚,没想到找遍了所有的房屋,没有发现一个人,禁不住一个问号挂上心头,那个站在月亮门不肯离开的和尚在看守什么呢?

他注意到厢房最靠里边的那扇门把手很是光滑,看来经常有人出入,那些房子很久无人居住的样子,有的桌子上积满了灰尘。

看了看四周无人,铁幕一闪身进了那间厢房,里面是两间相通的一明一暗两个房间,外间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地面很是干燥,暗间放着一张没有行李的床,墙壁上挂着一个拂尘,一个写着金刚经的中堂,上面是四句短语: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铁幕呆呆看着这四句短语,心中忽有所悟,看着床前一块四四方方的蒲团,掀开蒲团,下面是一个拉环,他趴在蒲团上听了听,没有一点声音,用力拉动拉环,下面是一个阴暗的甬道,他回身拿起一根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端着蜡烛走了下去,穿过十几级向下的台阶,并不沉闷,看来,这里应该有通风口,下面忽然变得开阔,干燥的水泥地面两旁是用铁栅栏做成的房间,只有监狱里才能看到这样的设备。

一个声音叫道:“你是谁?”

寂静的空间忽然有人说话,吓了铁幕一跳,这才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站在栅栏的后面,双手握着铁栅栏眼睛瞪得很圆跟铁幕说话,铁幕没回答他的话,反问道:“你又是谁?”

“我是黄诀,你是公司里的人?”

“黄诀?”铁幕心中很是惊喜,想不到黄诀竟然没死,躲在这里,不对,被人关在这里,若不是被迫的,谁会愿意在这个比监狱还要可怕的地方多呆上一天?铁幕近前看了看他的脸,跟照片上的脸很相近,心里相信了一点他的话,问道:“你愿意跟我出去吗?”

黄诀正要回答,两个人听到一阵扎扎作响金属碰撞的声音,铁幕辨认出是进入这里的甬道那边发出的声音,暗叫一声不好,顾不得跟黄诀说话,反身拔出手枪,手里拿着蜡烛,不敢走快了,速度一旦加快,带起的风会让蜡烛熄灭,不熟悉这里面的地形,更容易被人宰割。

铁幕快走到甬道的尽头,看到从上面落下来一个铁栅栏,形成一个新的牢房,他跟黄诀一样,成了笼中之囚。

让铁幕惊奇地是,他竟然看不到铁栅栏是谁放下来的,四周一个人影也没有,跑到栅栏下面,这才发现,栅栏跟地面接触,紧紧贴在一起,上面是一个十公分左右宽窄的裂缝,栅栏就是从裂缝里面放下来的,原来,这里还有电供应,卷扬机带动链条把栅栏从上面放下来,连一把他可能打开的锁头也没有,除非有烧融钢铁的器具,否则很难从这里逃脱。

铁幕按捺住慌乱,一只手拿出电话,给白月打,把电话放在耳边,半天没声音,这才看到,囚牢深入地下,屏蔽了信号,手机拨打不出去。

他气得用手枪对准栅栏,呯呯呯开了三枪,子弹跟铁筋碰撞,发出点点火星,几声巨响之后,铁筋依旧完好,铁幕不由得出口长气,大声喊道:“是谁?出来,你给我出来。”

四周还是没有人应答,只有一句句回音:出来、出来、来、来。声音在地道里逐渐消散,直到完全静止。

铁幕等了半没人理会,心里很是泄劲,回过头来,对黄诀说道:“你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黄诀冷笑着说道:“如果我有办法,就是宁可出去坐牢,也不会呆在这里。”

铁幕想想,也是这样,歪着头说道:“你知道你出去会坐牢?为什么?”

黄诀看了看他手里的枪支,脸上有了警觉,说道:“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我?我劝你省省力气吧。”

“我来,是为了救你出去的,你别不识好人心啊。”

“救我?你刚才连我都不知道是谁,谁信你啊?”黄诀斜视了他一眼。

铁幕看了看坚固的牢房,叹口气,现在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能不能救出自己,黄诀不相信他也在情理之中。

白月在白马寺的外面等了四个小时,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铁幕再也没有出现,焦躁地打开车门走下去又上车,再次下车上车,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只能打电话求援,叫来她的两个保镖,把情况跟保镖说了之后,让两个人进入白马寺寻找铁幕,一个叫做陆伟的保镖说道:“既然是小姐的男朋友陷在里面了,我们进去找是应当的,可是,他是警察,是不是让警察过来寻找更好一些?”

“我不相信他们。”白月大声说道。

陆伟不安地说道:“小姐,您不相信警察,却找了一个做警察的男朋友,这,是不是前后很矛盾?”

“你到底去不去?”白月很不讲理地说道:“你不想去,我自己去,就是死,也要把木头救出来,这是我的家事,跟公家没有关系。”

陆伟点点头说道:“我们会服从小姐的命令,那么这也是我们的公事,跟警察和国家没有关系。”

白月看着陆伟两个人消失在围墙里面,心中忐忑不安,她不是不知道铁幕的身手,能把铁幕扣住的地方,就是陆伟两个人进去了也很难救出他。为了防止万一,她给周鸥说了情况,周鸥得知这个情况,不由得大吃一惊马上说道:“你等在那里,我马上过去。”

白月从周鸥的话语里感受到一种超越同事的关心,不由得起了疑心,回想起周鸥跟铁幕的来往,心中不由得对铁幕跟周鸥的关系有了怀疑,她对铁幕的现在还是不太了解,她所知道的,见到的,都是铁幕在学校里读书的阶段,对他离开虎石台之后的生活,还是不够了解,想到铁幕现在生死未卜,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等候周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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