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笑棠看着铁幕一表人才,心里很高兴,拉着铁幕的手说道:“铁幕啊,我家阿扬的脾气不好,有啥不对的地方,你跟我说,别跟她一般见识啊。”

铁幕的心情更是郁闷,心说,我跟王扬之间没啥啊,再说了,她做得不对,跟您说,您远在万里之外,说得上话吗?看来,王扬的妈妈很爱自己的女儿啊。

王川很安静地坐在一旁,铁幕问道:“小弟参加工作了吗?”

千笑棠替儿子回答道:“刚刚大学毕业,还在找工作呢,不知道盛京的工作好不好找?”

“这个。”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对有文凭,有能力,有背景的人来说,找工作有问题吗?任何人都要说no,可是,对王川,铁幕不太了解,这个问题当然不好回答了。

王扬晚上做的是清蒸猪手、蘑菇鸡块、炸里脊、黑鱼汤、糖醋排骨,吃得王川直叫姐姐的厨艺越来越好了,以后住在盛京不走了。

王扬当啷一声把羹匙扔在桌子上,不悦地说道:“你不走,谁养着你?我自己那点工资还不够自己花用的呢。”

王川看姐姐不高兴了,小心地看了铁幕一眼,叫道:“妈。”

千笑棠瞪了一眼儿子,对王扬说道:“阿扬,你这是干什么?你弟弟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王扬叹口气,不再说什么了,在铁幕的面前,让他看出一家人意见不合,很丢人的。千笑棠换了一个语气说道:“小铁,你看阿川留在盛京,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啊?”

铁幕大口大口吃着蒸猪手,头也不抬地说道:“不会的,怎么会添麻烦呢?年轻人嘛,玩玩就玩玩吧。”直到把最后一口猪手吃完,正当千笑棠放了心,冲着王扬得意地一笑才说道:“只是,留在盛京最好找一份工作干,若不然,就跟今天接你们的那个人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彻底沦落了。”

王扬偷偷冲铁幕做了一个赞赏的手势,千笑棠的表情明显凝固了一下,说道:“当然,找个工作是必然的。”

铁幕听出千笑棠搪塞的话语,不再说啥,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说啥,别说现在跟王扬还没啥,就是有了超出朋友的关系,他总归是一个外姓人,干涉人家的家事,起不了什么作用,除非他能立刻给王川安排一个满意的工作。

吃完饭,铁幕把饭碗一推,说道:“我还有事出去了,伯母,你们先休息吧,卧室让王扬安排吧。”

王扬看出铁幕不太高兴,给他拿过外套,低声说道:“对不起。”

铁幕想了一下说道:“我不介意你的家人过来住,只是,算了,你也别觉得为难,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这几天会比较忙,没钱了,跟我说一声,你妈妈他们,你陪着好了。”

王扬点点头,铁幕开门走了出去,他看出王扬的心里很为难,夹在他和家人之间失去了自己原来的位置,可能她的家人对他们的关系有一些误会吧。铁幕不好解释什么,难道巴巴在王扬的妈妈跟前说,我跟你家的姑娘没啥,连手也没拉过?不管怎么说,都给人家一种吃完抹净死不认账的印象。

铁幕顺着马路来到猎枪家的附近,看到自己那辆车就停在小区门口不远的地方,这是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回头能看见猎枪家进出单元的门,正前方还能看到进出小区的人。

铁幕站在树荫下,吸完一支烟,想了很久,从这些天的观察看不出猎枪跟家人有联系的迹象,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躺在**显然久病在身,猎枪纵然逃离家中也不会走得很远,他跟家人一定保持着某种外人不知道的联系方式。

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孩子从身旁走过,可能那个孩子要买什么,他妈妈不给他买,孩子嘟着嘴巴,走得很慢,他妈妈说道:“快点走,再不走快,把你扔在这里让坏人抓了你去,咱小区的小偷很多。”

铁幕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心中立刻有了主意,趁人不备,钻进自己的那辆车里,李畅坐在驾驶位置,周鸥坐在后排,可能两个人商量好了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周鸥正在打瞌睡。

看到铁幕来了,李畅笑道:“组长,来查岗啊?”

“查什么岗,我想到一个能把猎枪引出来的办法。”

两个人听了这话,马上来了精神,把头伸过来,聆听铁幕的主意。

当铁幕把自己刚才想到的办法跟两个手下说了以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周鸥皱着眉头说道:“主意还是不错的,就是猎枪的家里已经那样了,万一,给他妈妈吓出个好歹来,我们岂不是要负责的?”

铁幕慨然说道:“主意是我想出来的,自然由我来承担后果,你们适当配合一下就好。”

周鸥摇摇头,说道:“就是你来承担,我们也不能让你这么赤膊上阵,我看,最好跟头儿打个招呼,他同意了最好,不同意,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李畅符合道:“对对,就是这样,不管怎么说,组长的做法都是不合规矩的。”

铁幕嗤笑了一声说道:“切,合规矩,哪里来的那么多的规矩,既然规矩是人制定的,我们就是制定规矩的人。”

周鸥忧虑地说道:“这个办法的确需要冒很大的风险,铁哥,咱们换一个办法吧。”

铁幕坚决地说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想到了就要做到,拖拖拉拉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周鸥对他鲁莽的性格很是头痛,让一步说道:“那么,你总要跟头儿汇报一下吧,这件事需要分局同事的配合。”

铁幕说道:“是该说一说,就这么说定了啊,等我的电话,按计行事。”

李畅看铁幕当真要做,急忙看了看周鸥,周鸥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心说,铁幕要做的事,除非天塌了,否则,谁能阻止得了?

铁幕下车给王布野打电话,王布野听了他的计划,沉默了半天说道:“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是,这么做算是违法吧?作为一个执法人员,做出知法犯法的事情,我很……”

“一切由我承担。”铁幕打断了王布野的话,说道:“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王布野说道:“你能确定猎枪就是疑犯吗?”

“不能确定。”

“那你还要坚持?”

“他是唯一的线索。”

“好吧。不让你做,反正你也要做的,记住了,你刚刚撤消了一个处分,我不想看到你再背一个处分。”

“放心吧,只要能破案,背几个处分都无所谓的。”

铁幕再一次把自己的计划想了一下,力争把风险降低到最小。

当深夜十一点,人们大都已经睡下,习惯夜生活的人家还有几盏不是很亮的小灯,一个黑影出现在吉安小区的楼外,手脚麻利地顺着下水管子爬上楼去,在猎枪家的窗外停止了动作,趴着窗户看了看,慢慢打开窗户,忽然从窗户跳进去,紧接着听到有人喊道:“有贼。”

一个黑影从楼道里往下跑,猎枪的老婆王秀娥穿着内衣,提着菜刀追下楼,铁幕回头一看有人追来,加快了速度奔跑,王秀娥有对付小偷的经验,知道凭着自己不能抓住小偷,边跑边喊捉贼,企图发动群体的力量把铁幕拦住,小区里还有夜归的居民,看到铁幕一路狂奔,王秀娥在后面紧追,尽管王秀娥高喊捉贼,可是,没有人敢上前帮忙的。

铁幕一边跑一边想,真是人心不古啊,现在的人不管是真贼还是假贼,不敢伸手管闲事,生怕被毛贼伤害到自己。

王秀娥一直把铁幕追到小胡同里面,趁着黑夜,铁幕跑掉了。李畅坐在车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周鸥说道:“越来铁哥真有做贼的潜质啊,你看他,抱着头鼠窜,还尽找有黑影的地方,就是有人想追也不敢追啊。看来,铁哥下岗干干飞贼生意也不错。”

“闭上你的乌鸦嘴,铁哥怎么能去做贼呢?只有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才会想到做贼的。”

李畅每当说到铁幕的坏话就遭遇到周鸥的激烈反对,连一贯心粗的李畅也开始怀疑周鸥对铁幕是不是有点特殊的感情,李畅不愧是跟着铁幕学习很长时间的侦探,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李畅皱了皱眉头,说道:“哎呀,不好,铁哥这么久没有音信,不知道在胡同里遭遇到什么,别给那个女人砍一刀,那可冤枉死了,如果当真碰到见义勇为的人,暗地里给一棒子,那可惨了。”

周鸥顾不得跟李畅斗嘴,急急忙忙拉开车门顺着铁幕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剩下李畅坐在车里纹丝不动,自言自语地说道:“关心则乱啊,周鸥啊周鸥,你这么关心铁哥,真的对他有意思?这下可乱套了,铁幕家里有一个女朋友了,在单位里还有一个地下情人,唉!风流了身体,精神上受罪啊,咱可不能跟着铁哥学,不过,左拥右抱的滋味真的很羡慕人啊。”

铁幕一直跑到小胡同深处,王秀娥才不敢再追,跳脚骂了几句,鸣金收兵,她也知道,家徒四壁,没啥东西值得小偷偷的,既然没大的损失,一个女人奈何不了那个小偷,赶走了就完了。周鸥小心躲过王秀娥的视线,向胡同里面小声喊道:“铁哥,铁哥。”一边走一边喊。

忽然一双大手把周鸥拉在大树后面,周鸥张嘴正要高声尖叫,铁幕低低说道:“是我。”

周鸥听出是铁幕的声音,身体陡然放松,捂着胸脯说道:“你不会说一声啊,吓死我了。”

“就这点小胆子还能做警察?女人啊,天生的胆子小。”

“谁说的?我的胆子很大的。”说完,周鸥趁着四周无人,在铁幕的脸上亲了一口,铁幕呆了呆,周鸥扑哧一笑,抽手走开。

剩下铁幕一个人站在原地喃喃说道:“我才知道,女人的胆子有多大了,简直胆大包天啊,不,色胆包天,胆小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