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拉住一个护士说道:“刚才送来的病人呢?叫铁幕的那个,就是老铁家的小子。”

护士看白月很着急,扯着嗓子说道:“有一个叫铁幕的病人吗?”

铁子姗阴沉着脸从病房出来,看到白月愣了一下,她只知道弟弟跟人打斗受了重伤,却不知道为什么打架,他们接到邻居的报信,铁幕已经被打倒在地,打人的人早跑掉了,医院的救护车开过来,把铁幕简单处理一下,拉到医院,他们只有跟在后面跑来跑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铁子姗看到白月,问道:“你找铁幕?”

白月认识铁子姗,连忙笑道:“大姐,我来看看铁幕,我是他的朋友。”

铁子姗没好气地说道:“看他干嘛?还死不了,你是他的朋友,就帮忙去找到凶手,我倒要看看,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敢欺负我的弟弟,真的是敢做不敢当,打完人就跑。”

白月听说铁幕只是受了伤,心中放下一块石头,只要铁幕没死就好。如果他死了,自己连死的心都有了,看见铁子姗气愤难消,口口声声要找到凶手,尴尬地说道:“大姐,怪我管束不严,这件事,我会给铁幕一个交代的。”

铁子姗看她说话的口气很大,惊讶地说道:“什么?你知道是谁打的?管束不严?是你的亲戚打的人?”

白月继续说道:“是啊,是我的保镖打的,您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铁子姗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为什么?”

白月看到铁子姗眼光如刀,心中没来由地跳了跳,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以白月的智商,接到报信,已经猜到了大概,开始还想让童铸给铁幕一个教训,当她看到地上的鲜血就是铁幕流出来的鲜血,心里恨不得把童铸杀了。

铁子姗看到白月躲躲闪闪的眼神,哼了一声说道:“是为了你吧?我弟弟很爱你?”

“不。”被铁子姗猜中了事情的原委,白月急忙否认道:“我真的没指使人跟铁幕打架,都是,都是童铸这个混蛋,他妈的,我找他算账去。”

白月的心里既痛惜铁幕的伤势,也有因为心事被铁子姗戳穿产生的羞恼,跺跺脚离开了医院,铁子姗看到白月转身跑了,正要去追,妈妈过来拉住她说道:“小幕找你呢,快点过来。”

铁幕已经听到了铁子姗跟白月在走廊里的对话,他被送到医院就已经醒来,按照医学来说,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这个伤度对他们这些持枪摸棒的人来说,不算是什么重伤,训练中难免有拳脚不长眼的时刻。铁幕觉得这两个女人都是与他关系密切的人,两个人的脾气都是暴躁类型的,万一在医院里打起来,可真的乱套了,急忙让妈妈叫姐姐回来。

铁子姗看到铁幕的头缠了一圈白白的绑带,手腕上打着点滴,立刻恨上了白月,这个女人简直是扫把星,看见她就让人心里不舒服,竟然还养着保镖,一定不是啥好人。

铁子姗主要还是心痛弟弟被白月的人打成头破血流的,其实她对白月本人并不了解,说不上嫉恨。

铁幕看到姐姐的脸色,知道她跟白月之间有了误会,他相信白月不会真的派人来打伤自己,刚才白月在外面的说话,他已经完全听到了。见到铁子姗,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许你找白月的麻烦,是我对不起她。”

“嗬,你还护着她,你说说吧,你怎么对不起她了?”铁子姗已经知道铁幕的伤势不要紧,已经把精力集中到挖掘他的**上面,白月她跑不了,慢慢再找不迟,再说,铁幕是一个警察,难道他自己不会找回场子?如果,他真的那么窝囊,这个警察不干了也罢,省的爸妈天天为他担着心事,怕他有啥危险。

铁幕登时语塞,看了看妈妈,说道:“我现在头痛,说不了话了。”

妈妈登时慌了神,急忙出门喊医生。铁子姗伸手在铁幕的胳臂上使劲揪了一把,铁幕心想,老姐,你真的能下得去手啊,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忍住了痛疼不敢叫出来,他要安慰安慰姐姐受伤的心灵。

王布野接到孙成的消息,得知铁幕被人打伤了住院,第一个反应就是,陶大勇已经觉察到警察的行动,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抓捕陶大勇归案,心里登时沉重起来。家里没有别的人,王布野带着钟英男匆匆赶到虎石台医院,到了医院,看到铁幕跟孙成几个人有说有笑的,登时放了心,如果铁幕的伤势严重,他根本不会这么轻松,只要人没事就好,案子暂时不能了结,就拖着吧,悬案每年都有。从这一点上看,王布野对铁幕还算可以,起码没把案子看成比下属的生命更重要,算是一个不错的领导,现在有的上司不顾下属的困难,一味要求产量、进度,把人命当儿戏,王布野有野心,还不至于丧心病狂,这就是一个好上司。

王布野对铁幕说道:“怎么搞的?你报案了没有?凶手抓到了吗?”

铁幕不想把白月牵涉进来,挥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没啥大不了的,是我走路不长眼,阻了人家开车的路,那个司机的脾气有点火爆,下车跟我争执,我想打他,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就是这样,还是算了吧。”

铁子姗注意听着弟弟的话,她知道弟弟又在施展三寸不烂之舌了,她心里有数,没揭破铁幕的瞎话。

钟英男没好气地说道:“早知道是你理亏,我们就不要这么急急忙忙地赶来了,现在,我们上上下下都忙着呢。”

铁子姗在一旁看着这些弟弟的同事,看来,他们对铁幕的感情不一样啊,相对来说,还是孙成这些人的态度好,知道铁幕受伤住院,到了病房第一件事就是为他报仇。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却说要报案,有理有据地扳回下一局。这个女警却把工作看得比铁幕的命还重要,铁子姗暗自看着这些人,他们在铁幕的工作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王布野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不想追究,我们也不好插手,如果有困难,你找组织帮忙,不许私自行动,知道吗?”他知道铁幕是个啥角色,急眼了,就能把枪拔出来,有人有意伤害他,不太可能,可能是铁幕真的理亏,不愿意追究下去。

王布野说完,看了看四周,目光定在铁子姗的身上,铁子姗是个海归,见多识广,经历比较复杂,站在那里,不用说话,身上非同一般的气质就足以说明一切。

王布野对铁子姗说道:“呵呵……看来,你是铁幕的姐姐吧?常听他说起,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姐姐,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果然是人中的凤凰。”

铁子姗听得心里很舒服,铁幕的这些同事来了,还没谁注意到铁幕有这么一个杰出的姐姐,在弟弟的身边,铁子姗感受不到崇拜的目光,这让她的心里有点不得劲。

王布野跟铁子姗握了握手,话头一转说道:“铁幕的伤势,就拜托你了,你是能人,是高手,想来,照顾病人这个差事也不在话下,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不奉陪了。”

果然是姜老的辣,他的话头轻轻一转,趁着铁子姗高兴飘飘然的时刻,把照顾铁幕这件苦差事推给了铁子姗。

铁子姗心里苦笑,看来,弟弟这些同事从上到下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这个王布野一拐一拐就把她拐进去了。

铁子姗对王布野很认真地说道:“我弟弟就是这么个脾气,只要工作顺利,他就当成过年一样啦,你们一定要认真扎实地工作,给我弟弟报喜啊。”

王布野的心情马上变成灰暗的颜色,心想,我给你弟弟报喜?那我们俩谁大谁小啊?难不成,我需要向他汇报工作?

王布野看了看钟英男,意思是向她求救,钟英男再愚笨也听出王布野跟铁子姗之间打的哑谜,她的本意不再打压铁幕的身上,他受伤了,其实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只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以工作为重。

可是,铁子姗跟王布野两个人都在拿工作来推卸责任,钟英男的心里一阵难过,想不到,兢兢业业的铁幕,当他不能动了之后,下场会这么惨,不再理会王布野递过来的眼色。

孙成等人也感觉到空气间微妙的变化,马上把嘴闭得紧紧的,装作观看已经看了一百遍的墙壁,好像那里能随时开出一朵花来。

王布野暗暗恼怒,他的心里牵挂的是整个科室的前途,怎么能为了铁幕一个人,拨出警力来照顾他呢?

铁幕眨巴眨巴眼睛,听明白了姐姐跟王布野之间还在为照顾他在拉大锯呢,不由得苦笑着说道:“请头儿回去布置结案的事宜,姐姐,我不要你的照顾,你的假期快到了吧?赶紧回去上班吧,别为我浪费精力了,其实,想伺候我的人,很多,这是真的,再说,我的伤,很不要紧,过得几天,就没事了,你们都走吧,只要我打一个电话,我的朋友就会马上来的。”

王布野听了这话,赶紧告辞,不敢再多话,他的心里也很为难,钟英男需要看守内勤,羽惠远在黑龙江,眼下的确没有人手可派,原本想挤兑铁子姗一下,让她多多费心照顾铁幕,不料,铁子姗的嘴头子很厉害,反而挤兑的王布野溃不成军。

王布野带着人急忙出了病房,钟英男恋恋不舍地说道:“难道,我们就把铁哥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王布野赶忙说道:“不是一个人,你没听他说吗?一个电话,他的朋友立刻就到,我们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赘。只好以后再说吧。”王布野的以后再说,他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才是真的再说。

铁子姗看着王布野等人走了,叹口气对铁幕说道:“现在,你可以知道,谁才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了吧?不是你的同事,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亲人,只有你的亲人才会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守在你的身边,为你的一声呻吟,一个皱眉着急,为你带来最深切的安慰。”

看書網小说首发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