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喜儿该给你送药来了。()”他伸手轻轻拉我起来,笑得惬意而轻松。

“再呆一会儿。”我贪恋那份温暖与安心,不愿离开。

他凝视着我,轻笑。伸出手狠狠把我搂在胸前,我越瞪他,他笑得越大声,胸膛隐隐震动着——这家伙,吃错药了?笑得象个白痴!懒

委屈与担忧忽然涌上心头,我捶着他的后背,含着泪轻嚷:“我不要你离开我,不要你去战场,不要……”

君怀彦停止了笑,黑眸微眯,认真地回望着我:“谁说我要离开?谁说我要去战场?”

“晓筠说,你今天早上递了奏折了。”我满心疑惑,一脸的呆滞:“难道她骗我?没道理啊?”

“不错,我是递了折子了。可折子是折子,出征是出征,那是两码事。”君怀彦轻揉我的秀发,忍不住失笑:“就为了这件事,你才突然失态?”

“两回事?难道是我误会了?”我陷入了迷惘:“你压根没打算去?那你干嘛请旨出征?放眼大周,有谁比你更合适?”

“走着瞧吧,谁挂帅,还不一定呢。”君怀彦抿唇,不肯多做解释,黑眸闪亮斜睇着我:“不过,我倒是挺喜欢你的误会……”

他什么意思?难道他想以进为退?使了个欲擒故纵的把戏,虚晃一枪,却害我白白受了一番惊吓,笨笨地向他吐露了心意?虫

天,那我不是亏大了?

君怀彦的那份自请出征的奏折,在整个大周国引起了轰动。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很快分成了两派。

以庆王端木阎为首,旗帜鲜明地提出“昭王年轻有为,足智多谋,且骁勇善战,乃国之栋梁,堪当重责大任。”

逍遥王萧昆却以:“昭王虽智计过人,却从未统兵挂帅,况且年纪尚轻,兼之出身草莽,只怕难以服众

。”为由驳诉,并力推大将军萧乾为帅。

这双方各执一词,却又互不相让,倒让君怀玉头大。左右都不能得罪,挂帅之事只得暂时搁置。

于是,大周国出现了百年不遇的一桩怪事——帅虽未定,但底下的将军,副将,幕僚却在陆续圈定;且粮草,军队俱已奉令开始集结待命。

这种情况之下,端木阎开始跑前跑后,四处游说,寻求支持者。而那个递了奏折的人,却极不负责任地置身事外,冷眼旁观。

本来这件事于我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那两块木头借了这个机会,堂而皇之地频繁出入昭王府,却让我不胜其扰,又无可奈何。

禀持着眼不见为净的观点,学校便成了我的避难所——我呆在那里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

但此举却遭到了大家的强烈怦击。

都说我是引狼入室,到时鸠占鹊巢,哭都来不及。我不应该逃避,而是应该回去,守着君怀彦,不给她可乘之机。

于是,眼睛虽然干净了,耳根子却又嘈杂了。唉!烦。

这不,都已经躲到学校最偏僻的角落了,还有人能找到我。听着身后略显迟疑的脚步声,我暗暗叹息,头也不回,懒懒地说了一句:“知道了,我马上回王府,你们别再说了……”

“小雪,好久不见。”醇厚的男音低低地传入耳中。

“子枫?”我一阵惊喜,回头一瞧,吓了一大跳。

江子枫一头乌黑的长发狂野地披散在肩头,剑眉紧蹙,象锁着浓浓的心事,眼皮浮肿,明亮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下巴与嘴唇上乱生着青髭,长袍皱巴巴的,浑身散发出一股酸臭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几天没有洗澡了。

我不禁瞠目——眼前这个满身落拓,满脸沧桑,形容憔悴的男子,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潇洒不羁,阳光俊朗的新科武状元?

“我很狼狈吧?”江子枫露出雪白的牙齿,自嘲地笑了

“发生什么事了?”我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干嘛把自己弄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

“还好,我本来以为你会被我的臭气熏跑。”他咧唇一笑:“不愧是我的小雪。”

“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了?”我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遇到什么伤心事了?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小雪,我有时候真的很好奇,你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江子枫伸直了长腿,懒懒地斜靠在灰色的墙壁上:“发生了那么多事,为什么你好象什么事也没有?”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我听得一头雾水,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你受什么刺激了?”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心?如果有的话,我很想把它剖开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红色的?”江子枫不理我,自顾自地低语。

“哼!这个你放心,我有一颗标准的红心。”我失笑——这人真的疯了。

“可你为什么都不痛?”江子枫握拳在胸前狠狠地敲击,目光狂乱:“小雪,我这里,好痛!你知道吗?”

“子枫?!”我被他脸上那份强烈的痛楚惊呆,愣愣地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到底发什么疯?怎么突然好象颠狂了?

“小雪,我……看到了。”江子枫仰头向天,悠然长叹。

“看到?看到什么了?”我莫明其妙地看着他,完全不懂他在打什么哑迷?

“她瘦了,也……变了。”江子枫双手捧住脸,声音颤抖,竟似带了哭音。

我心一跳,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地睇了他一眼:“谁?你说的是谁?”

他嘴里的那个她,不会刚好是云书雁吧?如果是,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看见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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