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的意思,莫非是想借刀杀人?想让他在战场上枉送了性命?”张幄的脸突然就白了。()

“可是,我听说这次我们是必胜的,万一他没死,反而真的胜了怎么办?”惜瑶摇了摇头:“我不想冒险。”

“呃,我还没这么毒。况且,战场上的事,我怎么预测得到?”我失笑:“我们只要一个缓冲的时间。不管这仗多么容易打,调拔军队粮饷,两军对垒,几个月的时间总还是要的吧?”懒

“是,”惜瑶不笨,明白了我的意思,慢慢安静了下来,凝神细听。

“咱们就争取了这几个月的时间,先把张伯母送出京去,找地方安顿下来。张幄也可养好伤,事先想好逃走的路线,安排好一切。只等大军班师回朝,萧佑礼回京,你们再开溜不迟。”我左右瞧了瞧他们两个,淡淡地笑:“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

“一切,全凭小雪姐姐做主。”惜瑶双眸闪亮,抿着唇浅笑:“那我就先回宫了?”

张幄起身送她出门,目中流露出复杂的光芒,有不舍,有心痛,有感激,也有自责……

想不到君惜瑶小小年纪,平日里虽然娇纵刁蛮,可是在婚姻大事上却毫不含糊。立场坚定,敢爱敢恨。只凭着一股初生牛犊的热情,就敢跟着张幄去闯天下。真是既可爱又可佩。

反观自己,患得患失,既想要爱情,又想要自尊;里子面子都想占了。自持写了几本言情,就认为对感情无所不知

。摆出专家的态度,成天猜人心思……却弄得自己很不快乐。虫

唉!无知才能无畏——突然发现,懂得太多,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昨晚一晚没睡,刚刚又是上课又是出谋划策的,劳心劳力,现在上下眼皮直打架了,懒得到书房去了——反正,也没谁规定,每天一定得去那里报到吧?

他昨天居然把我当成别人,想想就有气——让他抱着他的回忆和幻想去生活吧。本姑娘不侍候了!

回到房里,一眼瞧到桌上摆着的那几颗萝卜,忍不住手痒,拿起刀又雕了起来——哼!总有一天,让我雕出一个漂亮的章子出来!

“小姐,你没在书房?”喜儿推门看见我,显然有些吃惊。

“恩。”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还用得着问?

“你干嘛呢?”喜儿好奇地探过头来瞧。

“别吵,在雕花呢,回头刻坏了,你赔我?”我头也不抬,专心地刻着手里这朵梅花。

喜儿弯着腰静静地立在一旁,专心地瞅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发话了:“小姐,不是这样的,你拿刀的姿势不对。”

“你会刻?”我讶然地抬头,瞧见她一脸的跃跃欲试,索性把刀和萝卜都往她手里一塞:“拿去,好好教教我。”

“瞧清了,两手要稳,眼睛要看准……”喜儿轻笑,左手执萝卜,右手握刀,眼神专注。一边柔声讲解,一边示范,居然连图样都不需要,五分钟不到,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便绽放在她的刀下。

“哪,给你……”喜儿笑盈盈地把那朵梅花章递了过来,却触到我狐疑的目光。

“是你吗?”我冷冷地望着她,忽然觉得一阵心寒……

是,我怎么那么糊涂?她是傅功名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会雕刻根本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况且,除了她,还会有谁对傅功名的刀法刻功以及习惯的图案那么熟悉?

“什……什么?”喜儿的笑容渐渐僵住,伸出来的手,慢慢开始颤抖,血色迅速从她脸上褪去,变得惨白

“偷刻章子的人,是你。”我深深吸一口气,淡淡地瞧着她,只觉得好心痛:“喜儿,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可曾亏待过你?可曾真正地把你当下人看过?”

“小姐待喜儿很好,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喜儿目有愧色,垂下头,双手绞着衣角,讷讷地低语。

“好有什么用?反过来算计我。”我冷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忽然又心生不忍——毕竟她只有十七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况且,事情已过去那么久,我何苦再追究?

“算了,你收拾收拾东西,看是想回云府,还是回家,自己决定吧。”我轻叹了一声,和衣倒在**,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小姐,求你别赶我走!”喜儿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嘤嘤低泣:“是,章子是喜儿刻的,可是喜儿真的没打算害小姐,不信,你去问王爷……”

说到这里,她猛然意识到说漏了嘴,急慌慌地住了口。一脸惊惶地看着我。

“王爷?这么说来,君怀彦早就知道是你做的了?”我忽地坐了起来,深思地瞅着她。

君怀彦知情不举,放过她,瞒着我的理由还用猜?我冷笑连声:“一笔写不出两个傅字,说吧,你与季云涛是什么关系?”

“云涛哥是我的堂兄。”喜儿见瞒不住了,惨白了脸,低低地吐出实情。

“不用说,那个要你刻章的人,就是云书雁了?”我略加思索,那些疑点慢慢地连成了线,大脑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灵光了起来:“你跟她其实早就认识了吧?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云书雁?还有,你跟君怀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哼,你们可真厉害,装得一点也不相识!”

“我的确在未进王府前就认识了云小姐,那是因为她喜欢研究金石,常常跟爹爹来讨教些问题。可我跟她并不熟。所以,起初我并不知情……”喜儿偷偷地抬头瞧了我一眼,又忙忙地垂下头去:“直到那天小姐呆在报馆很晚都没回府,王爷不放心,差我去找,遇到了云小姐,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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