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你病还没好,又乱跑到哪里去了?”怀彦负着手在书房里踱着大步,见到我,劈头就是一顿训:“也不交待一声,教人好找!”

只是乘着他早朝的时间,到后山去散了会步,这也着急寻找。若是三天后,我一去不复返,他该怎么办?懒

“心里闷得慌,到后山走了一趟。”我心烦意乱,说话不知不觉就大声了起来:“怎么?难道这也犯了昭王府的法了?”

“萌萌,谁惹你了?”想不到我会发火,怀彦一怔,纳闷地挑眉打量着我。

“没有,刚爬了山,乏了。”我摸了一把脸,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找我这么急,究竟有什么事?”

“萌萌,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怀彦沉吟半晌,似乎有些犹豫:“你的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那个人很重要吗?一定要今天见不可吗?”我捧着头,疲倦地反问——现在心里乱七八糟的,哪还有心思跟他出去应酬?

“恩,的确很重要。”怀彦轻声叹息,伸手摸了摸我的额,皱起眉头:“还发着烧呢?无名怎么搞的?不是说没有大碍?”

“不关他的事,可能我不该跑去吹风。()”我低叹,轻轻避过他的触摸,面有难色:“怀彦,你那个朋友,改天见不行吗?我真的好累。”

怀彦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冲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好吧,既然你身体不舒服,那就晚几天再去好了。我想,应该也不差这几天的时间。你好好休息就对了,千万别再给我乱跑了。”虫

“恩,那我去睡一会?”

“好,我就在书房里,有事叫我一声。”怀彦点了点头,目送我踩着沉重的步子进入卧房。

在我轻率地拒绝怀彦的时候,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这一个任性的举止,会打乱他的计划

。从而把一件也许可以轻松解决的问题复杂化,使他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我心神恍惚得厉害,一直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肺,使我连呼吸都吃力了起来。头脑昏昏沉沉,许是潜意识里不愿面对,所以一直昏睡。

朦胧之间,怀彦好象来过几趟,除了一次叫醒我喝药外,每一次都是悄悄地来,站一会儿,便静静地走了。

吃过晚饭,无名来把过脉,说是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精神绷得太紧。他笑着嘱咐我注意休息,放松心情,别胡思乱想。

然后,又跟着怀彦和云涛他们五个人,聚到密室里不知商量些什么。

有人悄悄地推门而入,一阵浓浓的药香扑鼻而入。她俯身站到床前,小声地试探:“王妃,王妃?”

原来是青玉,肯定又是叫我起来喝药了。我懒得动弹,又实在是厌倦了那又苦又涩的中药,索性就闭着眼睛装睡了。

叮地一声轻响,我听到了托盘放到桌上的声音。暗暗舒了一口气——算是暂时逃过一劫了。

青玉却并没有出门,她在我身边静静地坐了下来。我不由暗暗叫苦——这傻妮子,竟然打算等着我醒来?算了,她爱等多久就等吧,反正我是不会理她。她坐一会,感到无聊了自然会走。

果然,过不多会,青玉又开始低声唤:“王妃,王妃?”这回,还轻轻推了推我的肩。

确定我真的睡熟了,青玉悄悄地站了起来,房里开始传出悉悉簌簌的轻响。

我一阵好奇,假装不经意地翻了个身。她受惊,声音停了下来。回头张望,视线从我身上扫过,见我没有动静,复又开始动了起来。

我越发奇怪,偷偷地从眼帘下张望——青玉拿了一条抹布,蹲在怀彦的那张大衣柜前东抹西擦的。

嗟!她倒是勤快,这么点空档,都抓住不放,在这里做清洁呢!

我暗笑,正欲开口叫她,却发现她突然趴到地上,开始往床底下爬

不是吧?我骇笑——连床底下也要抹?

好吧,我承认,卫生是要做彻底,不应该留下死角。但搞到钻进去,会不会太夸张?

不到一分钟,她已钻了出来。这回,却开始打开柜子开始整理起里面的衣物。

想起怀彦装在鞋子里的那个机关,我皱眉,轻咳了一声,低低地问:“谁在屋里?”

“是我,”青玉迅速关上柜门,几步跨到我的跟前:“该吃药了,王妃。”

“哦,把碗放那里,你先出去吧。”我半闭着眼睛,淡淡地吩咐她。

“王爷说了,要看着你喝下去才行。”

“是吗?这回药里面应该没有别的东西吧?”我倏地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

“药,药就是药,还能有什么别的东西?”青玉的脸瞬间变得雪白,低垂了头,讷讷地道:“王妃还是那么爱说笑。”

“哈,没有就好。”我仰头,轻轻地笑了笑:“出去吧。”

“什么事?”怀彦推门而入。

“王,王爷。”看到怀彦,青玉紧张得脸都白了。

“没事,只是不想喝药而已。”我眉也不抬,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还不下去?”

“是。”青玉垂着双手,侧身与怀彦擦肩而过,轻轻地带拢了房门。

“好好的,干嘛又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怀彦轻声叹息,坐到身边来细细打量着我:“到底什么事困扰了你?不能跟我说吗?无名说你身体没病,是心病。”

是,我的心病了,而且,好象还无药可医。

我默默地瞅着他,想到既将到来的分离,心宛如刀割一般的痛楚。

泪水,很快就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