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佑礼,你打算胡闹到什么时候?”萧若水及时赶到,沉声喝道:“陶三,把少爷带下去!”

“姐,我不走!为什么不让我整死这臭婆娘?姐……!”萧佑礼挣扎推拒撕扯及怒吼的声音渐渐远离,终于消失不见。懒

“方姑娘,我来晚了,让你受惊了。”萧若水声音轻柔,跟我玩着虚招。

“好说,晚到总比不到好。”我冷嘲——她来得好巧,巧得让我不得不怀疑她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直到萧佑礼失控,这才跳出来。

可是,现在我为鱼肉,人为刀俎,还有什么话好说?

“怎么还蒙着她的眼睛?来人,给昭王妃摘掉面巾。”

“多谢萧贵妃了。”我揉了揉眼睛,终于得见光明。

这是一间阴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临牢。

粗大的原木未加任何修饰地围成了坚固的栏杆。四周墙上挂满了各种望之惊心的刑具;木柱上燃了几枝巨大的油灯,那粗大的火焰却带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一条长长的甬道直升到地面,带来一线唯一可以让人感觉到活力的阳光。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萧若水一双明若秋水的眸子,带着几分歉意,还带着几分试探,似乎还带着一点轻视?

她的目光太复杂,我分析不出来,也懒得再分析。

我只想快快脱离这场恶梦,回到怀彦温暖的怀抱里。虫

所以,我淡淡地望着她,冷冷地答:“是,你们赢了,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只要让我离开这里,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真的?”萧若水眼睛一亮,惊喜地望着我:“你确定要跟我爹合作?”

“是,不论是合作也好,离开也罢,我通通都答应你

。”我冷冷地望住她,淡淡地轻嘲:“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打算离开,没有必要再卷进你们的斗争中去。”

“那好,我立刻带你去见我爹。”萧若水嫣然而笑,美得似春花初绽。盈盈的秋波间似乎有一丝得意一闪而过,快得让我来不及捕捉。

我面无表情,冷声道:“请。”

石阶七弯八拐之后,终于上到地面。

我眼前一亮,被明亮的日光晃花了眼睛,以手遮阳,慢慢适应了片刻,才发现我现在置身于一个草木扶疏,花团锦簇的大花园里。

红的牡丹,粉的芍药,黄的茶花,白的荼蘼在夕阳下开得缤纷灿烂,在微风里摇曳生姿,放送着阵阵怡人的幽香。

谁又能想得到,在这么美丽的景色下,却深藏着阴暗与腐朽?

萧若水有如弱柳扶风,在前面袅袅亭亭地走着。

我默默地跟着她穿榔过榭,过了几处庭院,终于进到一间花厅。

“昭王妃请喝杯茶压压惊,在此稍等片刻,我去请父王过来。”萧若水朝我微微点头,不待我表态,便匆匆离去。

结果,她嘴里的这个“片刻”,一晃变成了大半个时辰,桌上的那盏热茶早已冷却——不知他们父女达成共识到底需要多长的时间?

四周安静得教人心慌,令我感觉到口干舌燥。

按捺住所有的情绪,我慢慢地把玩着茶盖,耐心地等候——经过了那个恶梦般的牢房之后,这里对我而言,已算是天堂。

从太阳的位置判断,现在应当是酉时——我感觉象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其实还不到五个时辰。

换言之,到现在为止,只要青玉的谎撒得得宜,怀彦还没有发现我失踪。

等他发现我不见,然后再派人寻找,最后找到这里,把我带走,一切顺利无碍,最快也要等到明天早上

而我,一分钟也不想再多呆下去——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

我唯一可以尽快离去的方法,就只有答应他的一切条件,骗取萧昆的信任,让他主动放我离开。

但以他的狡猾程度,要让他相信我,并不太容易。

我也不能答应得太快,起码也得假装不服地争辩几句,才不会启他疑窦。

“昭王妃,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萧昆满面堆笑地踱着方步,跨了进来——那副亲切的神情,谁又能想到,就在半个时辰以前,我还是他的阶下囚?

“王爷言重了,小女子不敢当。”我站了起来,望着他不停地冷笑。

“昭王妃,请。”萧昆不理我的讥刺,走到上位坐下,伸手请我入坐。

“王爷面前,晚辈岂敢放肆?有一席立足之地就好。”我摇了摇头,淡淡地推辞。

“昭王妃,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萧昆也不跟我绕弯子,直奔主题而来。

“王爷对小女子苦心相劝,待之以诚,晓之以理,方萌感激不尽,深感无颜以对呢!”我微微弯身向他福了一福,冷冷地望住他,充满了讥嘲。

言下之意——你堂堂一个王爷,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逼迫一个女人就犯,就算是成功了,也该汗颜!

萧昆稍显不自在,轻咳了一声,肃起面容,目光突然变得冷冽如冰:“方萌,你冒充官家之女,嫁入昭王府,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这条罪状,你承不承认?”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瞧了我一眼,不等我回答,自顾自地接着道:“我劝你还是认了的好。你是个聪明人,自当知道,我只要把真正的云大小姐请出来,就可一辩真伪劣,也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冒充云大小姐虽非我的本意,却是不争的事实。可我并未生育,混淆皇室血脉之罪,却不知从何说起?”我仰着头,目光微闪,似乎仍在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