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随着一声低喝,小船上一直垂着的蓝花布帘忽然掀开,嗖嗖嗖从中射出无数枝火焰箭,哧哧地落在了船帆之上。

饶是龙天涯反应快捷,也只来得及拔剑拨落几枝射到他和方越身前的火焰箭,余者纷纷落在船仓与甲板之上。懒

“呀

!”

“有刺客!”

这一下事起仓促,待得众人反应过来,鼓噪怒骂时,兔起獾落之间小船已去得远了。

那风帆本是油布制成,见火就燃,船在江心风大浪高,这一下风借火势,越发烧得迅猛,只在转瞬之间,帆已烧残,落到船板之上,引燃了船身。

马群畏火,受惊之后“咴咴”嘶鸣,哪里还听人指挥?撒开四蹄在船上乱窜,只一会儿功夫,已纷纷落水,在水面载沉载浮。

眼见船身起火,烈焰冲天,又缺了帆,只在江心打着转,众人全慌了手脚,一涌而上,拼力灭火。

“大家别慌,各找一块船板,游到对岸去!”方越见火势太大,无法扑灭,当机立断,随手劈下一块船板,下令弃船。

“晋王妃,请留步。”船夫忽地发出喋喋怪笑,跳上来拦在方越的身前,刷地迎风展开一柄折扇,却是精钢所铸。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龙天涯朗笑一声,挚剑在手,把方越拉到身后,叮地架住了他的折扇。

只见一片剑气森森,扇影幢幢,两个人很快地斗在了一起。虫

“王妃,快走!”夜寒抢了一根竹杆在手,再拾起一块船板用力朝江心掷去。

“好。”知道自己不走,众人是绝计不肯走的,方越也不多说,抄起一块木板,纵身跃上了船板,将手中的木板抛下江心。待得去势渐微,足尖轻点,借力再起,如此交替前行。

“你们保护王妃!”寒夜见她去得远了,松了一口气,厉喝一声,回过头来助龙天涯一臂之力。

众人纷纷效法方越,拆下船板跃入江面。

船儿吃水渐深,慢慢开始倾斜。

“想逃?没那么容易!”船家狞笑一声,“易”字出口,那柄折扇竟然裂开,化成十数柄寒光闪闪的飞刀,呼啸着朝寒夜和龙天涯激射而去。

龙天涯处变不惊,手腕一翻,长剑一横,一招推窗望月,顿时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十数柄飞刀大多数被他磕飞,剩下几枚直奔夜寒而去

夜寒一个铁板桥,不慌不忙地躲过。

船家嘿嘿一笑,纵身跃入江心,如泥牛入海,瞬间已不见了踪影。

“不好,让他逃了!”龙天涯怀夜寒对视一眼,劈下一块船板,双双急追方越而去。

风平浪静,第一艘渡船很快就靠了岸。

南宫澈一脸阴郁,大踏步下了船,翻身上了乌锥,轻夹马腹,马儿似一道黑色的闪电,疾驰而去。

“澈……”裴依正欲开口,柯华生上前拉着她的衣袖,朝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咱们不等越姐了吗?”裴依压低了嗓子,小声地问。

“你急什么,上京只有一条路,她很快就会赶上来的。”柯华生从容上马,轻带马缰,紧追南宫澈而去。

一行十余骑,谁也不敢多说,转瞬之间走得干干净净。

“咦?王爷走了呢!”夜魅站在第二艘船的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南宫澈一行,惊讶地低呼。

“嘿嘿,”夜影回过头望着远在江心的方越的船,低笑出来:“你别管,小心惹火烧身。”

“那咱们是等王妃,还是追王爷?”夜魅看看江心,又瞧瞧驿道,迟疑未决。

“笨蛋!”夜影轻哧一声,对这种白痴的问题兴趣缺缺,袖起手依着船舷惬意地看起风景来。

王爷自己虽然生气走了,但他们若撇下王妃,就只能等着提头去见王爷了。

“嗟,只怕你心里也没有底吧?”夜魅不服,悻悻地睇着他。

王爷武功虽高,身边却没带几个侍卫,万一途中有变,谁担待得起?

他对那个柯总管可不怎么放心

“呀,起火了!”船上忽然有人惊呼。

谈笑中的两人掉头,只见江面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他们定睛仔细一看,却是第三和第四两条渡船接连起了火。风助火势,不时有人跳入江中逃生。

这一惊非同小可,夜影倏地窜到船头,蓦地抽剑架在船夫头上,厉声大喝:“掉头,快掉头!”

夜魅水性极佳,二话不说,咚地一声跃入水中,奋力朝江心潜去。

望着滔滔的江水,方越眉心紧锁,心知靠扔木板最多前进几十米,绝不可能渡到对岸。眼见跳跃间已大不如前灵活,她索性纵身入水,抱着船板,划动手臂奋力朝岸边游去。

水波翻涌,一双手掌从水底如蛇般缠上她的足踝。

方越受力,身子倏地朝水中沉去。

她虽惊不乱,抿着唇一声不吭,双脚交错,向下一蹬,左手抱紧船板,右手长剑向下狠狠刺去,借着这一蹬之力,重新浮上水面。

“哧哧”两声轻响,两点寒光从水里激射而出,朝方越面上袭来。

“小心!”夜寒眼疾手快,低叱一声,曲指急弹,两枚铜钱破空而出,后发先至,半空中击落了两枚飞刀。

阻了这么一阻,龙天涯已经赶到,伸手挽住方越的手,吐气开声:“起!”

方越借势冲天而起,跃出水面,疾冲而出。

拨出萝卜带出泥,脚下一人握着她的足踝,跟着被拖出水面,露出一颗极丑的黑色头颅。

方越手腕一翻,长剑如虹,朝那人的手腕削去逼他撤手。

与此同时,两边船上的侍卫大声呼喝着,一时之间,暗器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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