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凤,七凤,你好吗?”

急急奔过来的是暖儿。\\她有点胖了,肤色白皙娇嫩,一双眼眸里晃动着晶莹,奔过来她握住了苏七凤的手,一连串的打量,“你受苦了!”

说着那泪就潸然了。

苏七凤笑笑,“没什么的,这都是我自己做错了事情,不关别人的事。”

“是啊,我们的七凤妹子那胆子就是大哦,你说你怎么就能放了那敌国的俘虏呢?再说了,我就纳闷了,你为什么要放他们啊?他们与你有情?那可就更不好了,将军对你也不薄啊,你再对别的什么男人示好,那不是很荒谬吗?”

这是秋云的话,她与凌香站在那里,一个劲儿地撇嘴。

“你们都不要说了,我们来是安慰七凤的,要是你们是来说些风凉话的,那就请回吧,这里不需要!”

暖儿柳眉一竖,满面的不悦。

凌香和秋云登时闭嘴。她们的丈夫官职都不如暖儿的夫婿,自然在身份地位上她们也是比不了暖儿的,她们知道暖儿回去对孙副将说些什么,那她们的丈夫就要受点处罚,这可是显而易见的,孙副将对暖儿非常好,那是军中人人皆知的事情了。

“七凤,开远回去和我说,我怎么都不信,我可怜的七凤妹子的命怎么就那么的坎坷呢?你羸弱的身子怎么能受这般的罪啊!”

暖儿的神情里都是不忍,不舍,这让苏七凤的心蓦然就多了些暖意,多么贤惠善良的暖儿啊!我的好姐姐!

“暖儿姐,谢谢你来看我,你看我这不很好吗?”

七凤为暖儿把泪拭去。

“我求过开远了,让他救你,可他说是皇上的旨意里并不是要害了妹妹的性命,还说是李公公要接你进宫?这是怎么回事?”暖儿不解地问。

“能怎么样?不过是一个虎口转到另一个狼窝罢了,姐姐,难道猜不出皇上要做什么吗?一个女人进宫能怎么样?不过是玩物罢了,七凤心已然死了,不再管了,爱怎么就怎么吧。”

苏七凤低低地说着,她不想让那个凌香再说三道四了,可她的内心里积压了一种愤懑,她本以为自己全心全意跟了秦世尧,就能有个美丽的明天,可是谁知道,这噩梦不是你想逃就能逃脱的。

“唉,女人想活好,怎么就那么不容易啊?”暖儿叹息。

两个人正说着话,那边的凌香和秋云已经对这地牢里的气味很是厌恶了,她们本来就不想来看七凤,只不过碍于暖儿的面子,她们的丈夫执意要她们来的,她们这才勉为其难,她们才不关心七凤是生是死,在她们心中燃烧着嫉妒之火,不是七凤,她们也不会被赶出将军府,她们对七凤只有恨,没有怜!

她们对暖儿说要去门口那里等她。

暖儿也巴不得她们赶紧走,就点头应允了。

于是,她们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两个势利小人!哼!”暖儿闷哼一声。

苏七凤笑笑,世间太多人不都是在明哲保身吗?人心是自私的,人人为己也不是什么错。

“对了,暖儿姐姐,你弟弟杨靖远他有消息吗?”苏七凤猛然想起。

暖儿神情一怨,摇了摇头,“暴君当前,乱世之中,骨肉亲离,这是种磨难啊!”她小声地咒骂。

苏七凤拥住她,心里满是对他们姐弟的同情,诺大的尘世想找一处清平的地界生活,怎么就那么难呢?就如那个无染,那个昔日北国的大臣,就是躲到了他国,不也一样被卷进了战争的风云中,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和芮贵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因为那葵花的事情受到牵累,惹了祸事啊!

这时,苏七凤想到了一样事情,杨靖远曾经给过自己一枚玉佩,玉佩上是一只飞龙,记得他说他成立了一个玉龙会,是专门和睿武皇做对的。自己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那玉佩跟了自己恐怕不得保住,倒不如就此给了暖儿吧。

想到这里,她送自己的小包包里取出了那枚玉佩。

“暖儿姐姐,这是靖远给我的,说是危机的时候可以用来防身的,现在把他给你吧。”

“危机防身?这小小的玉佩有那么大的效用?”

暖儿迟疑。

“恩,靖远说了,他于江湖上认识的人多,这玉佩就是他的标志,很多人认识的,所以与急的时候亮出这玉佩能有功效的,你就拿着吧。”

苏七凤并没将实情告知暖儿,她知道暖儿心细,又是一个女子,心里时时牵挂着自己的弟弟,只是想他能够平安度过一生,为杨家留下一条根脉,自己要是告诉她说,杨靖远组织了一个玉龙会,为了报复皇帝,替百姓解忧,那她还不得日夜牵念,寝食难安啊!

隐瞒在有的时候的确是善意的好心。

“是吗?靖远他……”暖儿只这一句,就又是泪盈眼眶了。

七凤心里有些痛,这个怯弱的女子,虽然现在身为副将夫人,锦衣玉食,可是她的那心一时都没安宁过,家仇难以报,唯一的亲弟弟又不能得以相见,这种苦楚把她煎熬的都要心碎了。

“你放心吧,靖远是个男子,他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就不要太劳神了,也要注意保重自己,只要人还在,早晚有相见那天的,你相信我吧!”

苏七凤安慰暖儿。

暖儿擦去了眼角的泪,对七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七凤,你看我有多不好,这明明是来探望你的,给你说些暖心的话,可怎么就提起了我的伤心事了呢?真是的。妹子,既然玉佩是靖远给你的,你就拿好,你此去京城路途遥遥,万一有个什么需要的,说不定拿出了它真的就有护身的效用。”

“还是给姐姐留下吧。”苏七凤说,她其实对这次的路途已没了丝毫的恐惧,李公公不是说了,只要自己离开这里,离开秦世尧,进宫了,再是生,是死,是对,是错,那都与秦世尧等人无关,自己放走了云颢,这错误,这罪过得自己承受,所以,她只求速速离开,至于离开后是凶是祸,她一点都不在意了。

可是这些她不能对暖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