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带着我在街上已经转了有一会了,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去哪里吃饭。这让我想到了那个目标明确的刘扒皮。为什么每次他挑的地方,挑的食物都那么合我心意呢?

一般人想到这点时,恐怕心里都会万分激动,居然有人这么懂我。可是我却觉得异常的诡异,我和刘煦没有那么熟吧,为什么他对我的喜好了解的这么透彻,透彻的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阿槐,你说我们的世界是不是离的太远了,我现在都不确定你喜欢吃什么了。”

不是我们的世界离的太远,而是不确定回忆的里的东西还是否真实。

“不,会长,你知道的,我最喜欢吃的从来没变过。”

蔚迟的手指轻轻敲打的方向盘,视线望着前方的红灯,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绿灯一亮,蔚迟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蓦的收紧,目光坚定,

“是的,我知道。”

车急速行去,在大路上开了一刻钟后,拐进了一个偏僻的弄堂。我侧头,透过这个陌生的车窗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不由的扬了扬嘴角,是了,他知道。

只是让我意外的是,他还记得我们几个当时最爱坐的那张大桌子。

过了9点,店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一屁股在那熟悉的位置上坐下后,蔚迟也跟着坐了下来。

我一拍桌子,热切的冲那和蔼的老板喊着,

“老板,四碗炸酱面!”

蔚迟眼中带了一抹诧异之色,然后对着顾槐轻轻的道,“我只要一碗就够了。”

“哦,我知道了。”

我又冲老板扬了扬手,“老板再加一碗。”

蔚迟愣了片刻,随即笑了出来,“以前不是只吃两碗就够了吗?”

我俯身从筷子筒里抽了双一次性筷子,一边撕包装,一边开口,

“这都快入冬了,天气冷消耗大嘛,而且你看看这都什么点了,现在吃晚饭,我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蔚迟了然的点了点头,“那我们再叫些配菜?”

我毫不客气的道了声“好。”然后就眼巴巴的等着炸酱面出锅了。

因为我一直在埋头苦干,哧溜哧溜的吸着面条,所以我和蔚迟也没说上什么话,所谓的平起平坐心平气和的聊聊天,也变成了蔚迟的单方面陈述。

在我抹嘴打饱嗝的时候,我便也大概掌握了他的意思,比如那天见追上我是想和我打声招呼,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叙旧。

再比如他要结婚的消息也不假,是为了给她染病的母亲做个安慰,说不定这酒席还真的会摆上,不过这结婚证是万万不会领的。

再比如那天被我吻了之后,他情绪有些复杂,想找我谈谈,但是时机似乎不太好。

再比如,他说。

“顾槐,当我有能力请你吃更好的东西时,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了。我们之间是不是回不到过去了?”

“过去?你是说,一起打球,一起拼车,一起拼桌,一起办学生会,一起……”

蔚迟眼中微动,身子微微前倾,声音缓慢而低沉。

“没错,那些……一起。”

“可是那些一起,都是一大堆人一起,光我们两个够不成这个‘一起’啊。”

当时我看见的蔚迟的眼眸瞬间暗淡了下去,而我也是一阵悲伤,那些一起,都是美好的校园时光,谁能不怀念?

只可惜我还错解了他所谓的“一起”,如果他能告诉我他说的那些一起,有我一个就够了,我是否还会选择和他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