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樵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一脸挫败。如果说穆以辰隐瞒她的事情很过分,那夏叙对她所做的呢?为什么亲口说不要她的时候,她就不能像刚才那样横眉冷对,哪怕竭斯底里的臭骂他一顿也好啊,好过把这种痛与怒裹在心里,一天一天发酵成一种流满全身的毒,一不小心勾起就痛如刀割。

铃声犹自执着地响着,一声一声震得小樵的虎口发麻。分手后他第一次找她。重要的事?着急的事?非她不可的事?小樵一边给自己找着借口,一边接通电话。

“……”

“……”

“小樵。”“说吧。”两人同时开口。

“小樵,是我对不起你……”

“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么?”

“我……我以后都不会……把《崖》拿出来展”

“……你的作品跟我没关系,没别的事我挂了

。”

“小樵!”

小樵戚戚然挂掉电话。只听到后面的喇叭声鸣成一片,前面的车早通了,很多车却被她堵在后面,不少司机都探出头来骂骂咧咧。她回了回神,赶紧往前开。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早已是满脸眼痕。对夏叙,她已不是气不是恼不是委屈不是伤心,却是不能提起……什么穆以辰的风流账,什么艺术展,根本变得无关紧要,只剩随着这一通电话刮过来的尘嚣,瞬间蒙灰了她的心。

小樵回到家,没想到今天安屹东竟回来的这样早,正坐在客厅陪安太太泡茶。小樵阴着脸叫了声爸妈,就走到楼上就砰一声关上房门。老两口正不明就里有点担心,却看到穆以辰跟着后面一脸着急地进来,登时知道小两口闹别扭呢。

穆以辰面色尴尬,立在客厅竟然支支吾吾:“嗯,爸……妈……这个……”

安太太很是紧张:“以辰啊,小樵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回来就一脸不高兴?怎么……”

安屹东抢先打断了她的话:“还用问嘛,一看就是年轻小两口拌嘴了,你这宝贝女儿又撒气了嘛。来来来,以辰咱不管她,这孩子就这倔脾气,没事,一会儿好了就自己下来了。来,你妈妈刚泡了一壶祁红,喝一杯。”

穆以辰闻言却往楼上的房门往去,真是败了,从小到大都没这般坐立不安结结巴巴过。他硬着头皮道:“爸妈,我还是先上去看看她……”

“诶诶诶,女孩子就这样的,你哄哄她就好了。”安太太顺着说,话还没完就见穆以辰已经踏着楼梯冲上去了。

这一天安家开饭特别晚,因为安屹东夫妇和荷妈等一干佣人,都顾不得吃饭,只面露惊讶地坐在客厅里,看着堂堂穆氏集团总裁连着一个多小时都趴在房门上。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大家还是听得到他往里面说的是:“好了小樵,我错了……小樵,别生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