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樵挂了手机,又死死地按住关机键,因为是夏叙。

分手后,因想着他的负心,只有决绝的恨意和痛觉,而如今再来告诉她,夏叙娶别人,穆以辰娶她,都是因为别人的手段,未免太可悲!鸳梦惊醒并不怕绝情到底,却怕缱绻难消一生懊悔。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不相识。不要再听到见到,不再去想,这是她如今最起码的愿望。

午后的时光格外悠长。小樵见花园里阳光不错,便走到楼顶,把穆老爷子给她的那只黄羽芙蓉雀连笼子提下来,提到花园里打开那花梨木笼子,把细细的遛鸟绳扣在雀足上,然后放到木兰树枝上。这才进屋又拿了画架和水粉,坐在廊下来画起花鸟来。这雀儿还是稚鸟,羽色还显嫩黄,小樵拿铬黄和蛤白粉调了半天,颜色才算对了。她看着芙蓉鸟在枝叶间跳着,却想起它其实还有一个不太体面的名字----金丝雀。这样想着,下笔就带了可怜,宣纸上的雀儿眼珠子里都犹带戚色。

她勾着木兰的叶络,略抬头却看见院外站着一个人,只这一眼,她就凉了面色

。夏叙就站在那后门的铜花大门外,望着院中的自己,眼中带着坚持。小樵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你,抬头看四周,眼中带着她自己也鄙夷的慌张。()离穆以辰下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荷妈出去买东西了,只有前院草坪上有佣人在裁草,割草机的声轰轰的,空气中一股沁人的青草香。多少个在英国午后的校园里,她也是闻着这样的味道,坐在草地上读夏叙写给她的信。酸楚涌动下脚步格外快了些,慌不择路,玫瑰苗划过雪白的裙角,嘶嘶有声。不知是心虚还是院子实在太大,她绕过花廊跑到后门已是微喘。急急地输了密码指纹,门缓缓拉开。

“你找我?”其实很想责问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只偏身把他让进来。站在门外说话,太打眼了。

夏叙心中着急,也不绕弯:“小樵,下周日是不是你爸爸生日?”

小樵一愣,即连连点头。

“那天颖颖找到你爸爸,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最后你爸爸表示,要在生日当天举办生日宴,宴会上会宣布颖颖是安家大女儿的身份。”

小樵闻言心里酸楚,却也无奈:“那还能怎样,爸爸既然决定了。”

“小樵,虽然你爸爸答应了”

“不,你爸爸虽然答应了,但这几日是肯定要跟你和你妈妈坦白这件事,求你们接受,我就是来提醒你,你和你妈妈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不能让颖颖回到安家。”

“她是你老婆。”小樵面色复杂地看他:“这些事,我不会管了,随便她们怎么闹吧。”

夏叙看着她萎靡苍白的脸色,一步上前抓住她的双肩:“小樵,她是我老婆没错,但她已经着了魔!你不了解她,她不是想回安家做大小姐的,她的目的从来没有变过,她要安家人都痛苦。你的产品计划,整个安宇,通通会被她毁了的。你忘了你爸爸上次因为安宇的危机气得住院么?如果这次他看着他的亲生女儿再下一次这样的狠手,他会如何?”

小樵难以置信地看他:“就凭她?上次是安宇时运不佳,不然就凭她一个文化策展人,再知名也没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