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樵跟穆苒苒助理的身后,走进朗港演艺中心的后台工作区。走廊上不时有佩戴胸牌的工作人员风风火火地进出,一个大化妆间里,不少演员正在上妆。小樵好奇地一边打望着,一边往最里间走去。

戚嫣果然在上妆,身上已经换上了武旦的戏服行头,不过没有上全套繁复的金葱布,也没有束珠冠,倒把翎子直接别再盘旋的发髻上,反而觉得干净帅气不少。

“怎么那么慢呀,喏,刚才歌迷给我买的鸭血汤都凉了。”一见小樵就来,戚嫣指着桌上的快餐碗说道。

小樵一脸崇拜:“嫣儿,我都不知道你现在有这么红啊!外面被歌迷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要不是苒苒一早给了我工作牌,都挤不进来。”

戚嫣勾嘴一笑,以轻染油彩的脸上媚眼如丝:“还好吧,反正比以前那样死磕传统唱腔好多了。你看,我这个改良的戏服。”说着站起来走了个脆生生的云手,一拉山膀定了个造型,挑眉问小樵:“好看吧?”

穆苒苒正走进来:“哟,这都演上啦?安总面子不小。”说着把一小坛包好的跌打药酒放在桌上:“明天记得把这个带上,这是那师傅家里泡得最久的那种,够你在那边用一整年。”

“那要那么多呀,你咒我天天范疼啊!”原来戚嫣因早年练毯子功受伤,变天时偶尔腰疼。

“哼!看你到了台北,上哪儿找这么好的药酒去。”穆苒苒哼完转头问小樵:“我哥呢?”

“他……最近比较忙,我就没喊他,自己来的。”

戚嫣一愣:“他没问你吗?年爵闻给他下了帖子的,vip席

。难道他不知道你要来?”

小樵一时尴尬无话,其实她与穆以辰这样不咸不淡地已经几天了。

戏很快开场了,小樵和苒苒离了后台往观众席去。进了vip席就看见年爵闻一副东道主的姿态正与几位贵宾谈笑风生。小樵也向他礼貌地点了点头,他却立刻走过来,完全不同于她的客气,随和就像对待老朋友:“小樵,你老公才真是大忙人,你看,还让你自己先来,一会儿我帮你说他。”

小樵听了这话才知道穆以辰也要来,才干笑几声说见笑了。

果然到了最后几分钟,才见穆以辰匆匆地赶到,和年爵闻交谈一阵后,落座在小樵旁边的位子,温和地说:“太忙了,都来不及约你一起来。”

“没事,嫣儿已经告诉我了。”

接着无话,只看到满场变暗下来,一阵光怪陆离的灯光散射,幕布拉开……

戚嫣是真的红了。也难怪,像她这样唱歌子戏的,世上还没第二人。她和国外乐队合作,保留了歌子戏唱腔和身段的精髓,以及椰胡、大广弦等特色乐器,但曲调配器和表演形式彻底时尚化。这让歌子戏这种在年轻人心里土掉渣的东西,瞬间跻身潮流音乐排行榜。不过,这可能也是她在朗港演出的最后一场,因为她就要跟年爵闻回台湾了,明天下午的飞机。想到即将面对的离别,小樵喉间发紧,台上唱念做打,道的是哪番情,她都看不进去了。

“听说歌子戏在台北很多人喜欢,戚嫣过去那边肯定会更红。”穆以辰小声对小樵说了一句,小樵却神游太虚中。

他拍了拍她搭在腿上的手:“发什么呆呢?”

“啊?什么?”

她总是这样,人在身边,心不知道搁在哪儿,穆以辰觉得索然无味,漠然一笑:“没什么,我说,年总他们明天就走,散场后我想约他出去喝一杯,你们去不去?”

“哦,我和戚嫣苒苒也约了出去喝晚茶的。”小樵搅着包包的链子低头说。

“嗯,也好,男人喝男人的酒,女人和女人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