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穆以辰都早出晚归,见面也冷冷的。小樵每次下了班回来看到家里空荡荡的,心里蛮不舒服,索性也出去和穆苒苒她们一起玩。这天又是吃完夜宵才往家里走。

手机响起来,是几日未多说话的穆以辰

。"小樵,要回来了吗?"电话里穆以辰的声音竟然漾着关切,在夜归的路上,小樵心口一暖。

"我已经到门口了。"小樵柔声回答。下车进大门,却发现院子里的地灯全都亮着,一盏一盏在草里迎着她。抬头看,二楼卧室的窗帘里也泻出暖光来。她快几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却发现穆以辰仰面躺在靠墙的沙发上。短发有些乱,领带和领口也解得松松的。

"穆以辰?"她走近轻轻喊他。只见他英挺的轮廓被灯光勾出,眉头微微锁着。她不禁伸手去抚他眉头,他才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就伸手一把拉过她,抱入怀里。浓浓酒气冲鼻而来。他应该是醉了。

小樵任他抱着,第一次觉得他也有这样大男孩样的时候,不由伸出手也揽着他。一直在沙发上这样抱着,?手臂都酸麻了,小樵才抽出手来。好不容易把他扶上床,又拿湿帕子给他净了脸和手,自己才去洗澡。一挨上枕头,穆以辰就倾身过来,长臂紧紧圈住她,头埋进她颈窝,似找到一个更舒适的睡姿才继续入梦。

小樵却睡不着。四周幽寂到极点,窗外树叶被风拂过的微响,穆以辰醉后的轻鼾,床头柜上手表走针的嚓嚓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秒针的滴哒,小樵突然想起了那对还没有丢掉的腕表,心里的火着起来。明天就是安屹东生日宴的日子了,她想像着池颖挽着夏叙的手一脸嘲弄的样子,没有旁的事物可泄愤,只想立刻把那对表扔得远远的!也许穆苒苒和戚嫣她们说得对,夏叙就是个瞎子,若不是他对自己三心二意入了池颖的圈套,光池颖认亲的事,也不至于这么纠结尴尬。其实当一个人可以客观理智地分析自己旧情人的是非,而且怒大于痛的时候,爱大概就已经寡了,小樵自己不知道,此时自己只是爱着那爱情本身罢了,只是自以为爱他。

这么想着,她登时就要起来,但穆以辰的手臂箍着她紧紧的腰,她轻轻挪开他的手,才起身下床,轻声走到衣帽间去。

那对表被她放在这里衣柜深处的一只箱子里,她好不容易取出来,刚才孩子气的怒火熄了大半,一时又不知道这三更半夜地该往哪儿丢,表把从盒子里取出来,塞进一个废弃的包装袋里,丢进垃圾桶。想了想,又怕佣人清理时还是会发现,复又从垃圾桶里翻出来,心想只有改日再说,又装回表盒放了回去。收完了她才站起来,一回头却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住了。

穆以辰就站在门外,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黑暗里她看不清楚,不知道他眼里已经充满血丝,鬓角的肌肉也抽搐着。他哪里真的醉了,借醉罢了。那日看到她和夏叙的录影以后,愤怒要失控,于是一连几日刻意地冷落,是怕愤怒爆发出来会把她撕成碎片。但折磨的还是自己,天知道他多想抱她哄她问她,想听她解释。可想来想去自己都没办法帮她找到解释的理由。挨到今晚终挨不过,去借了酒意,觉得只要是醉了,怎样抱她爱她也不算窝囊。她不知道刚才他抱着她温润柔软的腰肢的时候,是多么渴望狠狠吻她。她不止不知道,还在夜半离开她们温暖的大床,独自在这里悲悼旧情。

有关这对表的隐痛他是早就知道的,小樵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道怎样解释。偏偏这个样子在他眼里可恨到了极点。一个念头浮出来,如果安宇不出事,或者安宇不再需要穆氏的支持,她是不是就会迫不及待地离开?他瞬间疯了,几步跨进房间,咔地一声反锁住房间。

“你干嘛……”小樵惊恐地问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扣住手臂反折到背后,她吃痛尖叫起来,下意识开始喊荷妈。穆以辰马上死死捂住她的嘴,将她拖到沙发前,猛的将她摁在沙发上:“喊啊!喊啊!”

小樵完全被吓傻了,抽噎着:“你疯了?”

“我是疯了!”说完埋头粗暴地吻她,用力得想要吸干她肺里所有的空气,粗硬地胡渣扎得她生疼。她不停地拍打挣扎,眼泪决堤。泪滚到唇间他尝到了,那么苦那么涩,嘲弄着他。他放开她的唇,却掐着她的脖子:“哭?你哭谁?哭我吻了你是吗?那么委屈吗?嗯!”他吼着,她哭着。

他生生扳起她的下巴:“安小樵你有本事!我养着你们家的公司,养着你,你住在我的房子里,躺在我的**想别的男人!”

从小到大,小樵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疯癫暴怒的样子,在她的世界里,都是风度翩翩的绅士,而且穆以辰从一开始就对她迁就宠爱,一句硬话也没有过,这突如其来的折辱与奚落,让她原来就摇摇欲倾的自尊瞬间崩塌了,眼神空洞,瑟瑟发抖。那种无助的眼神此刻在穆以辰看来却是另一种倔强,他最恨她这种倔强,偏要毁了这倔强。他一挥手扯着她的睡衣,蛮力地撕着。小樵挣扎着,泪如雨下。

他突然停了手,一把推开她。站起身背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

说完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