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吹来风呼呼作响。黑色就是最好的掩护,任何的虚伪,恶毒,残忍,世间的一切内心善良的对立面都可以完全地暴露,完全的稀放。不管什么可怕恶心的妖魔鬼怪都出来活动了,它们站在黑暗尽头的那一端挥舞着手臂欢呼着雀跃着,然后它们一起笑了,没错,它们狰狞地笑了。

城南陆家一片灯火通明,大厅里坐满了人,墙上画着一副逼真的画壁,高高飞翔在天上的志鸿一个道风仙骨的仙人神采飞扬脚踩五彩祥云,潇洒出尘,超然世外,飘飘欲飞扬,正在那仙界九霄上,旁边还写着两行字。人道渺渺,仙道茫茫。这不是正好说明了做人难,人的一生之道路虚虚渺渺看不清楚,修仙了道的路途茫茫无际不好把握,更是难于上青天。

,大堂最中央的一张太师椅空荡荡的,下面的人脸色都写满焦急,有的来回徘徊,有的不时地望着那个灯火最明亮的窗子,好像就是缺少了一根主心骨。

“老神仙,我死不了吧?”陆洪躺在**,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声音还伴着不断地咳出血。

“耗其精,伤其身,夺其气,你的五脏六腑都受了很严重的损失,还有一股残留的劲气在你体内不断冲击,乱窜。导致气血虚弱。但幸运还没有伤及根本,性命无忧。我马上给你炼制几颗大内伤丹,你服用后修养半个月就可以恢复原先的龙精虎猛。”伊凡用手不停地抚摸着乌黑的长须。

陆洪深吞了一口浊气,心里也宽心了,只要不威胁的性命,其余的一切都不重要。

“老神仙,您的那小徒呢,他今天怎么没有和您一起来。”陆洪疑惑地问道。

“哦,我那小徒每到夜晚就要打坐修炼,所以就没有来?”伊凡很不自然的回答到,他哪里有什么徒弟,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这福气,他自知自身修为也不高。如果真有个像青雷这样天资好的徒弟,他也会赶走他,可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毁了青雷的一生。

修仙者打好基础是很重要的,他有更好的选择,每三年他师门就会在凡间选一些资质好的修炼苗子培养。他打算带着青雷去他师门,以他的天资肯定会被师门选上。他自己资质愚钝,最终只不过是个还没有入门的弟子,这也是他每每想起最耿耿于怀的地方,现在他把希望都寄托在青雷身上,对青雷来说,门派里有大量的丹药提供,还有全本的功法修炼。

“老神仙,我真的很谢谢你的那小徒,他真是仙人在世料事如神,在那天他就算准了我们陆家有一场激战,他还传给我一些修仙的法决,今天和陈家的决战,可多亏法决最后关键时候发挥了作用,它不但救了我的性命,而且也拯救了我们陆家的声誉。你们师徒对我们陆家的恩情和再造之恩我们陆家无以回报。”陆洪很感激地要挣扎地站起来给伊凡作揖磕头。

“陆家主,不用客气,我们也算有缘。你现在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还是安心地躺在**养伤。”

“管家,老神仙要什么药草都要给我找来。”

“是,家主。”

跟在伊云后面尾随的伊云却疑惑了,她深锁着弯弯地柳眉,明眸皓齿,脸上不施粉黛,少女的天真,自然的脱俗如初春刚要含苞怒放的花朵。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前天那个老成持重的少年和父亲到底有什么关系。她私底下也问过他父亲,那少年是不是他的徒弟,但他总是笑笑不语,然后摇了摇头表示不是。可现在在这里又承认他们是师徒关系,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答案把她都搞糊涂了。可在她的内心自然是希望有个小师弟,可以陪着她一起修炼,修仙的路途上也不至于无赖的数星星,数月亮。

“父亲,那少年是不是你的徒弟?”伊云拉着伊凡的衣袖贴着他耳朵轻轻地问道,她真的迫切想知道答案。

伊凡看着自己的女儿娇羞的样子,很温柔地抚摸着她柔顺乌黑长发

“不可说,不可说”伊凡装作神秘的模样。

“父亲!”

“你说他是就是,你说他不是就不是”说完伊凡哈哈哈地大笑跟随着管家去那药材了。只剩下身后的伊云气的直咬牙,不停地跺脚。

大厅里人满为患,当被告知家主的受的伤不是很严重,大家紧张担心的心情终于放下了,都开心的展开笑颜。而只有一个人还是闷闷不乐,当听到家主没事的时候,他衰老的皮肤如树皮般没有生气,低沉浑浊的双眼射出狠辣的眼神一闪而过,嘴角不停抽搐。

夜深人静,天上的月亮倾斜着被乌黑的云朵遮住了,银白色的大地瞬间淹没在黑土地。柔柔的晚风轻轻地拂过,恍如一位多情的少女,风姿绰约地挥舞着沙曼,在你的脸上慢慢地擦过,吹得树上茂盛的枝叶摇曳。

“开门!”砰砰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谁啊?”一个苍老的老人打着微弱的火把,蹒跚地走着问道

“我说陆二爷,快点给我开门。”

“二爷,等等,我马上给你开。”老人揉着朦朦胧胧的双眼,很费劲地打开了铁门。突然一阵阴风袭来,老人都还没有反映过来,就无声无息地躺下了,眼睛瞪着大大的,惊恐的表情永远地定格在他最后的一幕,他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死不瞑目。

“死老头,该死。快点告诉我陆洪在哪个房间,我直接去干掉他。”那脾气火爆的修仙者嗜血地说道。

“我在前面带路。”陆隐唯唯诺诺如履薄冰地说道,他可是见过这些修仙者的厉害和狠辣,他们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杀了便杀了。这是个弱肉强食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始终遵循着适者生存的规律,不管是人,仙,神都亦如此。

“大哥,我是陆隐,我有要紧事要找你商量”陆隐站在陆洪的房间请示地说道。

漆黑的房间始终不见什么动静,陆隐压着喉咙又加大了声音继续喊道。

“有事明天再商量,我已经睡了。”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房里若有若无地传了出来。

“大哥,这事十万火急可关系到我们陆家的生死存亡?”

“你进来吧?”随即房里就点亮了,火光一闪一闪地跳动着,房间照的明亮。

陆洪端坐在**,锦瑟华丽的棉被虚掩着他的身子,双手都放在背后好像在藏捏着什么,桌上还点着没有泯灭的迷香,烟雾缭绕弥漫着整个房间。他看着陆隐很是恭敬地走了进来,陆隐的性格他一清二楚,他从小就是心眼小,为人阴险有野心但却没有胆量,没有实力。事有反常必有妖,他的心思他也知道,只是没有刻意拆穿,表面上还维持着名存实亡的兄弟情谊就是装给别人看的。

“他们是谁?”陆洪看着后面的四个人并不是普通武者的装扮,而且周身还有澎湃的真元流动他们肯定是修仙者,他好歹也修炼了一些法术。

“你不必知道他们是谁,他们是送你上路的。”陆隐凶相毕露,张牙舞爪,如同一只饿狼恶狠狠地看着待宰的小羊羔不断地求饶害怕,还夹着无边的愤怒的那种的快感。

“陆隐你也是陆家的子孙,怎么能够干出如此六亲不认禽兽不如的勾当,我自问陆家待你不薄,你拍着自己的胸膛扣心自问陆家那点亏待你们父子俩”陆洪气急败坏地骂道,他没想到陆隐竟然勾结外人想要谋杀他。

“陆洪,你不要假惺惺了在我面前做戏了,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没有才能,却能够坐上家主这位子,这不公平。家主的位子应该是又能者坐的,它应该属于我,而不是你。”

“陆隐就算你想做家主的位子,那也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们可以开个家族会议商量讨论,你也不能勾结外人。只要你让他们现在立马离开陆家,我可以把家主的位子让给你,明天我就把决定向家族宣布。”

“哼,陆洪,你还真当我是三岁小孩,被你几句话我就可以被忽悠了,如果他们离开了我怕明天死的人就是我了,今天不管你怎么说,只有一个结果,你和我之间必须有个人要死,可我还想再多活几年,那么你就得死。”

“你这披着人皮的禽兽,陆家没有你种人,你根本不配当陆家的人。”陆洪憔悴苍白的脸大声地骂道,背后的手紧紧握着一把剑。

“几位大仙有劳你们施法术把他给我定住了,我要亲自了解了他。”年纪最大的修仙者,他脸色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触目可见,眼睛突出,给人的感觉就是威严狠辣。他轻轻地弹了一下中指,一道劲气直射入陆洪的体内,他顿时定在那里,好像一座石雕表情惊恐慌张。

陆隐提着剑一步一步地靠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他恨了几十年的哥哥,没有一点悲悯不忍之心,有的只是快感,血脉的火热血液在翻滚在膨胀,多年的心愿明天就可以得到实现了。可是他好像高兴的太早了。

**僵硬的陆洪突从**跳了起来,锋利的剑向陆隐刺去,得意忘形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头顶的陆隐根本来不及反映,突发的状况,突如其来的剑,他只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然后有**流出,他的手臂中了一剑。陆洪见一招得手,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纵身一跃,从窗户逃脱。

“该死,他怎么会解开禁锢之术。”施法术的老者暗骂了一声。

“追,快去追啊。”陆隐这回可真是急了,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鸡飞蛋打的事情败露了,那在青城以后就没有他陆隐的藏身之处。现在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不管前面是井还是万丈深渊他都得跳。他和陆洪都扯掉了遮丑的面纱了,必定有个人要走,而他不想出局。

四个修仙者只有刀疤老者没有祭出法宝,其余的几个年轻修士都祭出飞剑。慌乱的陆洪并没有逃远,他受了重伤刚才又动用了体内的真气,到了大厅就跑不动。

“在那里”其中一个修士脸上露出一丝诡异之色,只见他捏着法决,双手一指飞剑如天上坠落的流星划过黑暗。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大厅弥漫着浓密的血雾,身体的四肢繁碎四分五裂散落一地,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高挂在中央的太师椅上,他睁着双眼黑白的瞳孔放大凝望着远方的黑夜,头上的血慢慢地流过他的额头,漫过他的眼睛,从眼睛流下,他好像在流着血泪,勾起的嘴角微微上扬。

“什么人?”一个黑影站在屋顶上,他就是伊凡,他听到惨叫声叫立刻就赶过来。

刀疤老者眼中露出一丝狠辣,目光闪烁,双拳一伸,朝着空中猛然一击,排山倒海又如雷奔的气势,夹杂着龙卷风,一股遮天蔽日的气息弥漫开来。

伊凡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动手,他目光如电,脑海里飞快地转动,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薄薄如蝉翼般的宝剑,宝剑的周身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红晕。

伊凡双手握剑,口里默念着口诀,朝着扑面而来的风旋斩去,两股威力惊人的气势在空中相遇。周围的空间急剧膨胀收缩,好像要被生生撕裂开一个打洞。

“轰!”一声爆炸声响,撼天震地,轰雷贯耳,气劲不断向四周扩散。两人同时向后面退了三丈之遥,凝息静气,地下也被爆炸成一个大坑,房屋的瓦片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碰撞后的毁灭无声无息。一切都恢复平静,残垣断壁狼狈不堪。

老者冷笑了一声,再次伸出双拳,左右划圆,在空中交叉在腰间,扭转犹如一根大柱子不断搅动着水缸的水,形成一股气流,轰然而出。

远处悬浮在空中的伊凡,眼色凝重。他口里默念着法决,双指抵向太阳穴,手中的飞剑立马悬浮他的头顶的上空,好似在孕育着能量。紧接着空中形成一把气剑,二把……天上密密麻麻的形成一片剑雨。而中间一把实体宝剑鹤立鸡群地伫立在最上方,它就像个王者无数的气剑都臣服在它的底下,听它的指挥,万剑齐发,横空起舞,无数的剑光赤红的火花,犹如无数条火龙怒火连连,吞噬天地。

“万剑归中”伊凡一声大叫,空中形成一把通亮巨剑,剑光闪耀夺目,滚滚的火热的浪潮顺着剑身直射而去。又一次在空中碰撞,剑锋与拳劲频频摩擦,顿时爆发出绚丽的光芒。可是没有想象中爆炸,而是出奇的平静,静的有点可怕,狂暴前期都是静的。风不动,云不动,人也不动,两个人就这样隔着黑暗静静地对视着,视线在空中碰撞,交叉。

呼呼的剑啸打破了平静,半空中一道剑影一闪而现,这是伊凡的宝剑,王者之剑亲自出马。忽闪忽现,就算老者达到中道期的境界,在黑夜看东西就如同白天一样清晰,这会儿也犯晕,仔细一看它又消失了,一眨眼又出现了,浑然天成,与黑夜融合在一起。刀疤老者无奈只有防御了,他形成一个气球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而他后面的几个修仙者根本就插不上手,只有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法术的比拼。

伊凡把全身的真元都寄放到最后一剑上,胜负之分只看最后一招了。发完最后一剑,他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虚弱苍白,深邃的眼神也黯然失色。但看着老者在自己周围布下的防御光球,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也许是该让它出现的时候了,剑光闪现,锋芒毕露。

直射进光圈,剑光与光圈,“砰”闷雷般的响声向光圈四周爆炸,随即光圈消失的无隐无形。老者心中却惊恐万分惊讶对方最后一剑威力强劲霸道,连他的最强防御都被破了,眨眼间,剑已经刺穿的他的身体,可剑芒似乎并没有停止运动的迹象,从刀疤老者的身体出来,剑身沾满了点点血迹。后面几个修仙者看着老者受伤了,还看见锋芒逼人,势如破竹的剑向他们刺来,都慌了神,随手祭起自己的法宝飞剑抵御,轰然碰撞,三人同时倒飞血溅当场甚是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