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溜死了。金龙听到消息后一下懵了,双眼的泪水哗的一下淌到了嘴角上。

“怎么搞的,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他问前来报信的刘豁子。

“我早就劝这小子,别玩的过火了,啥事儿都有一个度,过了要出事儿。”刘豁子一脸无奈,和金龙说。

两个人来到公司附近一个“刘一手”小酒馆,边吃饭喝酒,刘豁子边告诉他滴溜死的原委。

上次和金龙吃完饭后,豁子后来两次去找滴溜都没有找到,一打电话,听到的是中国电信那个令人不悦的冰冷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当时豁子并没有在意,也不会往人死的方面去想。

直到一周后,滴溜的老婆苗春花找他,打听老公的下落时,他才感觉到头皮发麻:“滴溜恐怕要出大事了。”几经周折打听滴溜的消息后,真的让他惊呆了,他看到的是躺在太平间的滴溜的尸体。

前几年,滴溜在一次吃饭的宴会上认识了市进出口局的一位处长,他是河北唐山人,尽管和滴溜不是一个县,但他们两家地理位置相距不远。两个人走的很近,感情很铁。滴溜通过这位处长拿到不少政府项目,在生意场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处长在滴溜金钱物质的大力志愿下,仕途越来越广阔,事业越来越得意,不几年,从一个处长当上了委办局的一把手,后来又升到副部级领导。两个人配合默契,相互关照,成为无话不谈的哥们儿兄弟。

一天,这位领导把滴溜叫到家里给他一个特殊任务,让他立即去香港,以投资家的名义在香港踅摸一个濒临倒闭的公司收购过来。滴溜知道事关重大不便多问,立即乘机去了香港。经过半个月的寻找打听,通过一个叫达莲娜的女人,和申请破产的纺织厂老板郑律成先生谈好合同,带着达莲娜回到京城。先是把收购纺织厂的经过说了一遍,重点渲染夸大达莲娜在中间起到的作用。

领导自然为滴溜完成任务感到满意,看到达莲娜这个英籍楚楚动人的香港女人,心里不禁怦然心动。达琳娜又是久经沙场,不时给这位领导传情示意,更是让男人忘乎所以。滴溜说想和达琳娜在香港做点投资,手里资金紧缺,那位领导大笔一挥,送给达琳娜一千万美元。滴溜用着一千万美元在香港为领导买了三套住房,置办了所有家具,物色了几位香港三流演员和一些金发妓女,金屋藏娇,算是给这位领导在香港安下安乐窝,让他乐不思蜀。

投桃报李,这位领导又拨付一笔高达数亿美元的巨款给滴溜和达琳娜用于投资。纺织厂的事儿滴溜没有关心,他和达琳娜在香港京城两地生意做的很红火。前几天,一位副市长的自杀引出了一连串的官场地震,达琳娜神秘失踪,滴溜迫于压力自杀。那位领导感到早晚也有暴露的一天,惶惶不可终日,还没有等到纪委找到他,他在办公室里含毒自杀。他的手法太隐蔽,许多善良的人以为领导是暴病身亡,纪委有关部门听过铁的事实戳穿了他的贪婪外衣,露出了本来面目。

“滴溜也算是仗义的了,致死也没有说出自己和他那位老乡的交往细节,只是那位英籍女人绷不住,把知道的事儿全给说出来了。”刘豁子感叹道。

“也不能怪那个女人,一般的男人经不住这个压力,只是可惜了滴溜老弟,为了钱财丢了性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已经是二十世纪了人咋还是逃不出这个魔咒?”金龙喝了一杯酒,很是伤感的问道。

“恐怕再过一千年也逃不出这个魔咒,只要人活着就要吃要喝。人不死脑子里就会想着怎么着比别人高出一等。不要说这些普通老百姓,那些高人一等达官贵族也是一样。不要说他们俗,脱了裤子的男人和女人都一样,谁也不比谁多长什么东西,谁也不 比谁缺少什么家伙。不同的是聪明人脑子比我们多几个沟壑坡褶,造成想法不一样,做事的角度不同而已。滴溜一死,苦了他的老婆和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又是外地人,吃的住的咋办那?”

金龙沉思片刻:“豁儿哥,麻烦你转告一声滴溜的老婆孩子有困难找我。兄弟都死了,有困难我们当兄弟的不帮谁帮啊?”

“好是好,老弟,送钱送物的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办法是给他们谋个生路。”

“那我出资给她弄个摊位,让她卖涂料和油漆建筑材料。不说别的,只供应我们公司用的建筑材料,赚的钱就能把她们一家四口养活了。”

刘豁子一伸大拇指:“嗨,真是绊倒了捡个大元宝,人傻命好。这个苗春花滴溜不待见她,很少给她钱,日子过的苦哈哈的,没有想到没了男人却过上好日子了,滴溜没有白认识你这个兄弟。我为你的仗义折服,兄弟,来我敬你一杯,代表死去的滴溜,代表苗春花一家四口敬你。”

“我也敬你一杯,滴溜不在了,你还在为他的事儿,为他家里的事儿跑前跑后的,真够意思,够交情,够朋友。”

刘豁子和金龙站起来喝干了杯中酒,两人重新坐下,酒馆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刘豁子长叹了一口气:“这几年,我和滴溜兄弟两个风雨同舟,同甘共苦,一起打拼,做了不少事儿。说句实话,没有我滴溜寸步难行。那一个项目不是靠我给他出主意想办法才到手的,就是有了障碍我利用自己的关系打点全给他疏通解决。他和那位领导的相识也是经我牵线搭桥,要不然,他一个打工的外地农民,那有机会认识高级领导。别看现在我是个平头老百姓,可我的关系广门路多。我爸那些战友兄弟,现在都是中央的领导,我要到中央顾问委员会转一圈,头都抬不起来。老头们都认识我,我得不住的点头叫叔叔大爷什么的,谁都可以骂我一顿,跟个三孙子似的,那还顾得上抬头。

我父亲的警卫员秘书现在都是正部副部级高官,去他们办公室我是平趟,看见啥好东西就拿,叔叔们还高兴的合不拢嘴。我光屁股在他们身边玩,天天爬在他们身上腻歪,看着我从小孩长成大人,比我爹对我都好,能没有情分吗?他们的秘书部下现在也都是司局级县处级干部,我到省委省政府、京城市委市政府的各个部门,一说我爹的大名,他们都慌着请我吃饭喝酒,看我高兴不高兴,一般人我根本不搭理他。滴溜生意上有点问题,我一个电话全部解决。”

金龙道:“豁儿哥,你这么好的条件,这么硬的关系,咋不弄个一官半职的啊。你要是个司局级领导,我找你办点事儿,你看有多么方便?”

“嗨,你不知道老弟,有些话我是不好意思说。和你明说我那老爷子太正统,太原则。我大姐大哥到退休都是一普通工人,让我老爹给帮忙找个好一点的工作,老爷子不干。老爷子那一代人就是这样,一肚子党性原则,思想觉悟高的不行,其实是榆木疙瘩不开窍,到死都没有弄明白。”

“怎么着也得给个饭碗吃饭吧,不能说自己的儿子生下来,自生自灭,不管不顾,天下还有这样的爹娘?再说,你现在也可以找找你爸爸以前的秘书警卫员叔叔大爷什么的,让他们出面给弄个位置也不是难事儿?”

金龙对刘豁子说的这些有点怀疑。怎么说,不要说当领导的,就是自己当农民的老爹,对自己的儿子也不会不管。后来小雷陪着滴溜的老婆来见金龙,聊天的事后说到刘豁子的事儿,小雷说,他们家的事儿不是太明白,让人看不懂。刘豁子曾和他说过他们家的事儿,说他弄个司局级领导还不是小菜一碟,只是我年纪大了,多年游手好闲散漫自由惯了,现在要是弄根绳子拴住我,既不舒服也不习惯,象一头野牛多年养成的野性肯定适应不了家养,憋不住的时候爆发了不出事儿才怪。

小雷看着金龙疑惑的目光,笑了:“金龙我给你兜个底,其实刘豁子不是他爹名正言顺正大光明生的儿子,说的难听点就是个私生子,他娘不是他爹明媒正娶的夫人,按照过去的说法就是不是正宫娘娘,是妃子,是他的小老婆。真要细说起来,他娘连小老婆都不能算,是他爹一时性起与他娘偷情后生下来的野种。”

金龙疑惑的问道:”豁子的父亲不是一位高级干部吗,思想觉悟那么高,人又是那么正统,怎么会办这样的事儿?”

“你是说这么正统的干部怎么也会干出这么龌龊的事儿来是吧。这事儿一般人是不会相信的,这个人他就干出这事儿了,而且还不止一件,他干的这种事儿一百件也有。这么和你说吧,他爸那人干起工作来不惜力,打起仗来不要命,有主见有魄力,而且干啥都是行家,绝对不是一般的人,要不然他能当这么大的官儿。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好色。他妈说他是一头老叫驴,有一股邪性。那怕刚从他老婆身上下来,看到豁子的妈过来也能重新提枪上马,大战200回合。”

金龙睁大眼睛,一脸的疑惑。

小雷说:“不信是不,我原来也不信。不要说他爹一个50多岁的男人,就是我现在这个30多岁的男人身体也做不到,要不然大家叫他老叫驴。这个老叫驴不光是豁子的妈叫,他身边的警卫员秘书厨子保健医生私下也这么叫,他的战友也这样和他开玩笑。他爹也知道他这个过人之处,常为此吹嘘得意,为啥这么厉害你知道吗?”

金龙摇摇头。

“后来刘豁子告诉我才知道,这个老杂毛有个嗜好,爱吃驴鞭,就是驴jiji。他在年轻的时候,有了钱就去买驴鞭吃。他吃驴鞭和别人不一样,他要吃活驴的驴鞭。他到村里买驴只要皮光毛滑精装威武的两岁左右的小叫驴,只要驴鞭不要驴肉,照价付钱。老百姓看到一头驴只一条驴鞭就卖一头整驴的钱,剩下的驴肉又能卖一大笔钱,等于卖了两头毛驴的价,这好事儿谁不乐意干。只要一听说老刘买驴都争着卖给他。他爹剥掉驴鞭回家自己做,你猜怎么个做法?”

金龙摇着头说不知道。小雷说:“不炸不炒,清水煮驴鞭,啥佐料不放,连皮带瓤煮熟就着茅台酒吃掉,这个嗜好到死都没有改掉。这一辈子吃的驴鞭能有几百条,用一辆架子都拉不完,男星荷尔蒙都是驴性,能不邪性吗?”小雷说,这都是刘豁子和他喝醉酒后和他说的话,是真是假他也不清楚。

“你妈咋认识你爸的啊?”金龙在后来一次喝酒的事后曾这样问豁子。

豁子道:“她不是我爸的保健医生吗?要不然他咋能得手啊。”

“我妈是一个医学院毕业的医生,长的漂亮,皮肤又白,眼睛又大又圆。关键是她的两个蜜蜜出奇的大,跟做了手术塞了胶水的假蜜蜜一样,可她的确是真的,比玛丽莲·梦露的好看多了。我妈在奶我的时候,半个蜜蜜的奶就吃喂饱了,另一个半留给我爸吃。看别人的妈妈的蜜蜜像是蚊子叮个包一样大,我感到好笑,你知道女人的蜜蜜怎么才能弄大吗?”

金龙摇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做手术吧。”

“你不懂。女人的蜜蜜要想大,就是在结婚前让男人反复摸,摸几次后再结婚生孩子就大了。凡是结婚生孩子前没有被男人摸过的蜜蜜,都像肉皮上长个疙瘩,不会大。我妈在上大学的时候谈过男朋友,当然就大了。她给我爸当保健医生,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吗?那天我妈知道我爸和我大妈搞完,可能不尽兴,待大妈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他在屋里看到我妈正在看书,老杂毛看一个机会就把我妈给办了,然后就怀上了我。我妈不想要我,吃坠胎药不管用,后来还是把我生下来了,可吭了我,成了豁子。我爸说要扔掉我嫌 我太难看。被我妈偷偷送到姥姥家,你说我的命苦不苦?”

金龙笑道:”你比我们好多了。我们这些兰封县的孩子才是真苦哪,这话以后再说吧。对了以后有事儿还需要老哥给协调一下,你可要给帮个忙啊。”

“没有问题,只要是老哥能帮上的忙,你说就是。对了我这里正好有个项目,原来是准备给滴溜的,现在人死了说啥也不管用了,看你老弟是否感兴趣,明天我把资料给你送来,然后抽空带你去联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