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晴天霹雳(1)

“没……没跟你在一起吗?”满鸟鸟又吐了几口口水。

“日白!”我白了他一眼,内心越来越不安,“覃瓶儿一定出危险了”这个想法在我脑海无限扩大,几乎快要撑破我的整个脑袋,其情形有点类似当初在安乐洞覃瓶儿被猴头鹰抓走那种感觉,只是感觉更加强烈而已。

“莫问了……”寄爷也吐了两口粘稠的东西,“不在了就赶紧去找,里巴嗦起个『毛』作用?”

我狠狠白了寄爷一眼,来不及在心中措词怎么“日绝”这老家伙,急急开口问道:“你们当时啷们搞成这幅下场的呢?瓶儿是不是也中毒了?”寄爷看了满鸟鸟一眼,说道:“都怪满鸟鸟这背时胆胆儿,吹牛日白不要本钱,看见这个大鼎罐,以为又是么子蛊,非要见识一哈……”

满鸟鸟接口道:“我当时啷们晓得是这个狗日的东西呢?我不是看你那把司刀威力很大吗?我心想有你在有你的司刀在,再么子厉害的蛊还是你老人家的下酒菜?要不然,我发母猪疯要去捅破鼎罐上那层东西嗦?”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寄爷不甘示弱,狠瞪着满鸟鸟,“我又不是天王老子,么子事情都能够摆平。我跟你说过了嘛,小心行得万年船,大意要挨大磨难,哪个叫你『毛』手『毛』脚不听老人言?”

“你……这事与我嘴上有『毛』无『毛』有么子关系?”

“……”

寄爷和满鸟鸟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扯半天也没说到点子上,我急了,“吵,吵个卵啊吵?我问你们覃瓶儿到底啷格样了?”

满鸟鸟和寄爷的争吵声戛然而止,互望一眼,齐声说道:“不晓得!”

我郁闷至极。从这两个背时伙计的话语中我基本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寄爷他们顺着回廊过来,无意中看见回廊上半埋着一个鼎,满鸟鸟一时手痒,扯下寄爷的司刀去鼎中『乱』搅,鼎中可能原先有一层隔离水银和空气的东西,被满鸟鸟搅破了,『露』出银白的水银,满鸟鸟一贯以贪财的形象显于世人,以为是哪个埋的白银,欣喜若狂之下伸手去捞,不想捧了满身的水银珠珠,被见多识广的寄爷一声暴喝,满鸟鸟被吓着了,顺手一甩,甩得寄爷和花儿满身都是水银!后来他们就都不晓得之后的情形了,直到我把他们放到水中洗醒过来。

所以说,在这段时间内,寄爷和满鸟鸟谁不曾注意覃瓶儿身在何方,他们断言覃瓶儿跟我在一起也是根据覃瓶儿和我的关系推断出来的,并没有眼见为实。

总的来说,就是覃瓶儿凭空消失了!

我此时冷静下来,虽然心中暗自着急覃瓶儿的安危,可目前的情况,抓手舞脚张皇失措于事无补,还得看清周围的环境和分析一下事情可能的起因。

我不理仍在叽叽咕咕的寄爷和满鸟鸟,我爬上回廊,小心翼翼走到那只半埋的巨鼎旁,不敢去粘惹鼎中的水银,俯身用寄爷的司刀去刮那只巨鼎,随着一层铜锈簌簌落地,我先前的猜测得到印证,这确实是一只铜鼎,从铜绣的厚度来看,它呆在这里至少已有几百年。只是,我始终不明白是什么人要把这只巨鼎埋在这里,鼎中装的水银又有何用处?

我摇摇头刚想站起来,眼光无意瞥见铜壁外壁上似乎有几排文字,阳刻,只因蓝『色』的铜绣把鼎壁涂抹得花花遢遢,凹凸不平,虽在近处我也无法准确分辨那到底是些什么字。

我再次蹲下身,伸手抹去覆在鼎壁上的铜绣,又用司刀仔细刮了一遍,终于看清了鼎壁上的文字,“惟星拱北,惟水朝东,惟天王建极,八方会同,惟西南民土,各世其封,惟敬天勤民……”再之后的文字就埋在回廊的石板之下了,不晓得后面的文字是什么。转到铜鼎另一侧,几经刮擦之后,我发现铜鼎上还雕有一幅略显粗糙的图像,似乎有一些身穿铠甲手执长茅的人正在打砸自己的头盔和行军锅,还有一个熊熊燃烧的巨大火炉,火炉上架着一只巨大的不知为何物的东西,说它是锅子吧,不像,说它是鼎罐吧,也不像。整个图像看起来非常令人费解,不晓得雕像之人究竟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试着推了推铜鼎,铜鼎纹丝不动,显然我的力气不能与它的牢固程度相抗衡。

我万分沮丧,不过也没时间再去管那只铜鼎,立身四处一望,周围依然是曲曲折折的回廊和一些零星的草丛,显得空空『荡』『荡』,所有景物尽收眼底。环境也仍象先前那样安静,安静得令人心里越发慌『乱』。

睃寻了一圈,仍没发现覃瓶儿的影子,我心底那层叫“镇定”的东西变得摇摇欲坠,几乎快土崩瓦解!

我恼怒万分,抬腿狠狠踢了一脚铜鼎,却出人意料猛地蹿出一道耀眼的白中带蓝的光芒,同时一声惊天动地的轰响在头顶猛砸开来,瞬间就把我震得晕头转向,两耳嗡嗡嗡响成一团再也听不见其它声音了。不仅如此,我还被这声突入其来的巨响吓得一屁股歪在地上,两眼十分无辜地看着眼前的铜鼎,难道我此时潜能暴发,居然把铜鼎踢响得这般厉害?

等第二声巨响传来,把耳中的嗡嗡声又放大若干后,我才突然意识到,这是天上打雷了,天上打惊天动地的雷了!

不过,我又不敢确认这两声巨响是打雷,因为天是晴朗的天,明晃晃的太阳仍然慵懒地照着大地,也没起风,杂草丛树仍然痴不痴呆不呆地立着,在太阳的暴晒下显得无精打采,了无生气,这两声惊天霹雳似乎对它们没任何影响。

狗日的,这就出鸡屙『尿』了,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打雷呢?

这个问题还没想明白,一道耀眼的白光伴随着撕裂苍穹的雷声泼喇喇打在我身旁的铜鼎上,铜鼎霎时崩裂开来,碎片像炮弹一般飞『射』入水潭,激『荡』起一大片一大片的水花,哗啦啦『乱』响。幸好我早已被雷声震倒在地,不然身上说不定早已穿了几个透明的窟窿。

还没来得及庆幸,眼前蓦然暴出千百颗晶光闪耀的珠子,我在第一时间就想到那正是鼎中的水银,立马吓得屁滚『尿』流,连爬带跑迅速向外转移。我的动作尽管不能说不快,但还是有几颗“霰弹”打到我的脚后跟。幸好有六耳草鞋的后跟保护,水银珠打在鞋子上后,崩裂开来后很快就又聚成珠子,滚落在地上骨碌碌溜进水潭中去了。

我更加郁闷,惊惶失措中想到,妈那个巴子的,这响雷为啥偏偏在老子去踢那铜鼎时就炸响了,难道这铜鼎居然是老虎屁股『摸』都『摸』不得?又或者是我的人品问题,要遭雷打?可,我对老一辈人非常尊敬孝顺,又没有用脚踩过饭,也没做过亏心事,总的来说应该是个好人,这雷怎么就偏偏看我不顺眼呢?

我想抬头看看那炸雷是怎么形成的,谁知此时太阳正当午,千万根银针刺得我的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只隐约看见天空还是那么蓝,那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像根本就不存在。

我正准备问问寄爷这到底是咋回事儿,陡地看见一道蓝『色』的蛇形剑当然就是另一道闪电,霸道地挤开灼热的阳光直刺下来,摧枯拉朽的雷声紧跟而至。我赶紧闭上眼睛傻呆呆地想,这下玩完了哟!谁知蓦然听见满鸟鸟狂呼一声,“啊!”

我睁开眼睛,看见满鸟鸟像一只被烫的蚂蚱从水中蹦了起来,张牙舞爪,势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