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了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霞。霞光透过窗子轻抚着窗台,花园里的百合花一定开得很灿烂,因为香气弥漫了整间屋子。

东方毅爱怜地抚着如婴儿般熟睡的女儿,经过几天的煎熬,她憔悴了很多。他轻轻地拔开她的流海,看着这张粉颊,心情很复杂,掺杂着半喜半愁。

喜的是东方集团在皓月集团的帮助下,已经消除了这次的信誉危机,还得到了司徒慧故意相赠的一个绝佳项目,可以让东方集团在“风雨”后腾飞。他衷心感谢这份情意,更加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愁的是,下个月婚期逐渐逼近,他担心女儿不肯乖乖地出嫁。更让他担忧的是,今晨报纸刊登的头条,文轩竟然三日后迎娶亚洲名模莫飞儿,如此唐突的消息,让各界媒体议论纷纷。他担心女儿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受不了这个刺激,他应该如何封锁这个消息呢,唉……

东方想雨感觉到一束目光射向她,于是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爸爸。”她有点意外地看着他,然后爬了起来。

“小雨,你醒了?”

“爸爸,你放我出去好吗?不要关着我。”东方想雨用力握住他。

“孩子,来,陪爸爸到花园里散散步。”东方毅紧紧地握住了她的小手,一颗心摇晃得厉害。东方想雨欢喜地点了点头。

香飘蝶舞的花园,碧草如茵,百花争妍,阳光明媚地照着花园里的一草一林,泛着阵阵清新的香气。

东方想雨心事重重地挽着东方毅的臂走在那条曲径小路上,她今天一定要说服爸爸,让他取消这门婚事。他们走到一个秋千前面,停下了脚步。

“小雨,你还记得第一次荡秋千的情形吗?”

“那时候秋千刚刚做好,我就爬了上去,结果狠狠地摔了一跤,是爸爸看见了,抱起我,还命人马上把它拆了。”

“但是你不肯,你每天站在一边看着它,却没敢再坐上去,因为你害怕再掉下来。那后来呢?”忆起往事,东方毅露出了今天第一个微笑。

“是爸爸抱起我坐了上去,你说即使掉下来,你也会保护我,不会让我摔着。你抱着我荡了很久,一直荡,一直荡。后来我终于一个人坐了上去,却没有再掉下来。”东方想雨依然感激地看着他,那是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事情。

“是呀,如果因为摔倒了就害怕它,逃避它,那么你永远享受不到荡秋千的乐趣。”

东方想雨不解地看着他,她里泛起一丝丝悸动。

“孩子,你明不明白,其实人生就像荡秋千一样,有起有落,上天永远不会一辈子只眷顾某一个人。所以,当我们遇到了某一些事情,是我们没有能力改变的时候,我们只有改变自己,让自己坦然的去面对,这样才会活得比较轻松。”东方毅别有用心地说着,他希望女儿能从中得到某一些启发。

“爸爸,你知道吗?大漠里生长着一种很威武的苍鹰,它们一双一对地翱翔于长空中,是所有小动物的克星。但是,如果猎人射杀了其中一只苍鹰的话,另一只苍鹰就会在长空中盘旋几圈,发也一阵绝望的悲鸣,然后箭一般撞向悬崖,悲怆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世界上,不只是人有血有泪,就连动物都重情重义。所以,我求你不要做那位残忍的猎人,好吗?”东方想雨柔言细语地说着,一双忧郁无神的眼睛,令她整张脸都失掉了光彩。

“孩子,爸爸不做那个残忍的猎人,你也别做那只大漠的苍鹰,好吗?你要答应爸爸,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坚强地去面对。因为你还有爸爸、妈妈在身边,而我们可以失去所有的东西,却不能失去你。”东方毅激动地紧紧捉住了她的肩膀,认真地说着,眼中闪着泪光。在商战上,他是一个顽强的巨人,而此刻,他只是一位父亲。

“爸爸,你怎么了?”东方想雨看着行为有些怪异的他。

“没事,我没事,来,你坐到秋千上,爸爸推你一把,只要爸爸在,就不会再让你摔着。”东方毅小心地扶着她坐了上去,然后轻轻地推着她的背,心里焦虑得像一盆火在燃烧,让他忐忑不安。

阵阵清风和着花香扑面而来,东方想雨的心情像一片落叶,一会儿被风吹进深渊,一会儿又。湿湿的,一丝冰冷的**滑落脸庞。

“董事长,公司来电有急事,请你速回公司一趟。”东方毅的特助走过来向他汇报。

“爸爸,你先回公司吧。”东方想雨抹了抹泪水,回过头来,送给他一个舒心的微笑。

“这里风大,早点回屋里去,爸爸晚上早点回来陪你吃饭。”东方毅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迈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

“快快快,收起来。”和嫂一看到小姐走进门,就赶紧让一个家仆把正在看的报纸藏了起来。因为过于匆忙,而显得相当诡秘。

“和嫂,怎么了,你们藏了什么在后面?”东方想雨好奇地看着他们。

“没什么,大小姐,只是一些旧报纸,我现在拿去扔了。”那个男家仆说完,转身就往外跑。

“站住。”东方想雨喝了一句,便走了过去,抢过他手中的报纸。

“大小姐。”那个家仆惊呆了,只有无奈地低下了头。

一张醒目的婚纱照片,现于眼前,照片中的男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那张脸。“知名珠宝设计师——杜文轩与亚洲名模——莫飞儿闪电式喜结良缘。”

东方想雨捏着报纸的手由于太激动而微微地颤抖,她那张刹时木然迷茫的脸惨白得像一张纸,连红唇也泛白,没有了任何血色;一双美眸迅速蒙上了一层薄雾。她的心像被寺庙里的一个大钟猛烈地撞击着,撞得五脏六腑俱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以致一股怨气积压在心头乱窜,而浑身显得不知所措,她的所有血液就要凝结了,身体渐渐地趋向麻目。

她轻轻一松手,报纸瞬间滑落,她脑中一片空白,像丧失了元神一样,神思恍惚地向楼梯走去。

“小姐。”和嫂担心地大喊了一声,却无人回答。

“糟了。”她急得直跺脚,迅速地往夫人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