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当众说些,已经弄得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玄漪看着惜妃,猛然一笑:“也许只是为了哗众取宠,也许是多喝了两杯。不要太在意,如果陛下问,也是出于关心你,没其他意思。很多事情,想得越多,越容易误解。”

很多事情应该说清楚,否则玄漪和她就将永远活在困惑和思念中。犹豫过后,她缓缓地道:“那么请大人有机会转告哈迪斯大人,我知道他也是为了陛下,让别人不准非议我。其实不用,我很爱陛下,想在他身边直到永远。”

不敢去看玄漪的表情,生怕看到的是失望,她继续道:“我有幸陪伴在陛下身边,陛下也非常照顾我。所以我就不应该去想其他男人,也不会去想。如果哪天陛下不想再要我,我也很难再接受其他男人了。”

是在拒绝他吗?玄漪依旧表面无碍,嘴角两边挂着笑:“不要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情,将来的事,谁又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的,将来的事。。。”惜妃手中捏紧了香水瓶子,对着玄漪也笑了,只不过她明白,她的笑容有着太多的苦涩:“大人,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请随意!”玄漪知道早晚还是要告别的,看着惜妃带着侍女离开了。

办公室里睿恒用手摸了摸脸,好似明白了什么。哈迪斯难道是故意放出口风,让他对惜妃怀疑?这几次的对惜妃试图,惜妃每次都会多少不高兴,再这样下去只会伤感情。也许玄漪说得对,很多事情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玄漪当天就回到了万欢殿,他喝着酒,好似看着殿中发生的事。其实心中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哈迪斯头发带着浴后的湿漉走了过来,侧坐在了软榻上,等待着那头淡得有点象银色的淡金头发风干。

他侧目看了看在一旁的玄漪:“皇宫里回来了?”

是没话找话类型,玄漪搭理了一声:“嗯,练完武了?”哈迪斯喜欢干净,练武完就去洗澡。

过了会儿,就听到哈迪斯悠悠道:“时间久了,感情就会淡了,对待女人不要试图用感情拉住她们。”

玄漪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了起来:“大人又知道了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是看到你拿着香水进宫,而现在一副想喝酒,又不敢喝的样子。”哈迪斯看着殿中,已近下班时间,很多基层官兵都开始进入,女人们又开始忙活起来,一个个上去百般讨好起来。

玄漪举起了酒杯摇了摇:“多喝酒不好,容易头疼。”

“容易误事,出了事会让头更疼。”哈迪斯嘴角露出不经意的蔑笑。

一语道中,确实担心喝酒误事,醉了的时候胡乱说话,透露出什么不利的事来。玄漪忍不住暗暗佩服哈迪斯的老辣,联系起前面一句话,更是触动的心中所想。

当上监国后,惜妃回到王身边二年多了,今天上午发觉她又淡远了许多,面对面时,就象离别和许久的老朋友,总是满心的话想说,却好似不用说,也不能说。

王的样貌和宠爱,能让所有地球女人动心。而惜妃更是讲究责任的女人,一旦她爱上了,很难改变,有可能死心塌地的。显然惜妃习惯了当王妃的日子,依恋起陛下来。惜妃正渐渐离他远去。

“女人都会变吗?”玄漪好似自言自语着,他是否变了,他并不知道。但惜妃肯定是有变化的,她更小心、更客气。

“不光是女人,生物都会随着环境改变。”哈迪斯抬了抬眉毛:“想要不改变,除非封印起来。”

“那么大人变了没有?”玄漪含笑而问:“至少有一个人能让大人稍微改变一下对女人的态度了。”

“女人?”哈迪斯冷笑了一声,不做任何回答。

“难道大人还是说,所有女人都一样?”玄漪故意逗着哈迪斯说话,看哈迪斯会不会说到惜妃不。

“任何生物都不一样,相同环境,才会造出差不多的思维方式。”哈迪斯回答又圆滑又避开了话题。

既然不想谈就不谈吧,玄漪刚想放弃谈话,继续靠在软垫上混时间,等到累了后就去休息。

没想到哈迪斯悠悠地问:“麻雀知道吗?”

麻雀?玄漪一愣:“地球上最普遍的鸟?”

“是的,又多又小。但抓住后,往往二小时内就会死。”哈迪斯感觉头发有点干了,于是带着几分慵懒地躺下:“它们的脾气很倔,关在笼子里就不停的跳或者直接撞笼子。要想养活其实也很简单,你猜猜看,用什么办法。”

“用什么办法?”玄漪有点好奇的问。

哈迪斯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起来:“就是准备足够大的笼子,只要笼子有一百平米以上,它们就不会感到害怕。却不知道再大的笼子还是笼子,它们要的只是感觉。”

很有意思的话,笼子再大还是笼子,玄漪淡淡笑来:“大人的意思是说,其实我们也是生活在笼子里,只不过这个笼子更大而已。”

“每种生物都活在笼子里。”哈迪斯此时的话有点隐藏难以琢磨的涵义:“如果命运是笼子的主人,那么每个人都是宠物。当看清试试真相后,就会感到厌倦,却又不得不继续。”

玄漪适时的说了句:“所以不用争什么,一切都会过去,不是吗?”

“不,应该恰恰相反。”哈迪斯依旧闭着眼睛,此时带着几分慵懒的鼻音:“面对喜欢的,就是应该去争取。否则活着干什么?就是坐吃等死,还不如死了算了。争取**权是大部分生物的天性,违背天性的放弃,就是失败者!”

又是这种很现实,几近机器般冷冰冰的话。任何爱情和情感,在哈迪斯的嘴里变成了理论化,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玄漪听出了其中的涵义,如果哈迪斯真喜欢惜妃,是打算按照天性去。在万欢殿里只是暂时的,以后一定还有其他举措出来。

洗完澡,惜妃坐在了梳妆台前,看着桌面上那粉红色的香水。依旧是白色的磨砂玫瑰瓶,那时玄漪说过,白玫瑰代表着纯洁。但她已经是王妃了,再也回不到过去。

那时和玄漪在一起时,哪怕只有短短的时间,还是那么快乐。金色的果子,这是她第一次吃到爱情果,好甜美。

如果她不是王妃。。。不,她是王妃,是睿恒的女人。她也爱着睿恒,这个在优秀男人中依旧发出耀目光芒的杰出男人。

如果没有睿恒,她也不会知道,原来除了地球,还有一块地方住着许多神一般高大美丽的男人。

打开香水瓶,捻了少许香水涂在耳后。淡淡的玫瑰香味中,有了种更深的隐香,让香味越发的成熟、富有变化。就跟她一样,已经不再青涩,不再天真,年轻的感觉一去不复返了。

两只修长而有力的手轻扶在她的肩膀上,原来出神的时候睿恒来了。

睿恒低下头,轻轻嗅了嗅她耳边:“这次的香味比以前都要好,我的也是。”

说完将她横抱了起来,在睿恒健壮的臂弯里,她轻盈得就象一段纱巾。。。

在睿恒的身边,总是有安心的感觉。。。身体的成熟也能接受更多,当她双手紧抓着枕头,紧绷的身体终于一下松懈下来时,那种漂浮在空中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睿恒躺在了她的身边,急促的呼吸慢慢平息下来。

身上的汗有点粘腻,睿恒刚想起来去洗洗,惜妃就搂住了他。

“不要走。”惜妃好似在半梦半醒之间,轻声喃喃着:“不要离开我。”

算了,不洗了。睿恒又躺下,将惜妃勾着他腰身的胳膊放在腹部,朝天躺着。

惜妃好久没有这样了,以前刚从矿产回来时,睡觉时时常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少了。

大约是今天玄漪来了?睿恒隐隐感觉到,惜妃不光是依恋他,心中也有一个人,那就是玄漪。而对于这份感情,她却感觉到了罪恶,或者说是觉得不应该存在的。

他侧头看了看躺在旁边,同一个枕头上已经熟睡过去的惜妃,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撇去王位的因素,惜妃到底爱谁更深一点?

这个问题不能问惜妃,她会感到受到了伤害。而玄漪已经做出了选择,一直到波塞冬尼亚当监国。

睿恒此时发觉一件事,他居然有点象人类的男人一般,有了点猜忌。

想了想,他明白了,侧过身手指轻抚着这个小女人的脸庞。。。正如古诗歌、谚语所说,所有的妒忌、猜忌、不确定都是缘由情感。

而哈迪斯极有可能利用了他的不确定,他也确实忍不住旁敲侧击惜妃。为什么要问,就是为了知道她和哈迪斯在密室做了说了些什么吗?其实有可能什么都没做,就算有什么,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玄鸿就在旁边。

“小傻瓜,你舍不得离开我,我其实也舍不得你。”睿恒微笑了起来,并没有对寻找到的感觉而延伸出更多的担忧来。

很想对这个依恋他的小女人说:什么都不用担心,安心地留在他身边吧。他活了那么久,还保不住一个女人吗?任何人想闹就闹吧,倒要看看哈迪斯能玩出什么花样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