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噩梦

在小夫妻俩看来,平静安乐的日子慢慢过着挺不错,但潘王氏却有操不完的心,眼看媳妇儿长成大姑娘了,虽然还嫌单薄青涩,身段却是高挑柔韧,小模样儿未长开,任谁都看得出那隐藏的俏丽姿容,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啊,可儿子身子不行,媳妇儿放着只能看不能动,都二十有三了,还生不出一儿半女,村里人的闲话加上自个儿内心积郁,把个潘王氏愁得整天皱着个苦瓜脸,唉声叹气。()

问了几个郎中都说自家儿子这病是富贵病,要花很多银子,需得有上好的极金贵的药材配伍方子或能治得好,郎中说的一种老山参,价值千金,潘王氏想着就是一家子不吃不喝,攒到儿子满四十岁都未必能买得到!

她早已不巴望儿子能够考取更大的功名,做官老爷,光宗耀祖让她享清福,只想着保住儿子的命,怎么样让儿子养好病,身体强壮些,生得个儿子延续香火才是正经,她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有几年这般不知劳苦地四处奔波?到时自己老了,万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却没留下子嗣,媳妇儿还有娘老子在,没了丈夫娘家人铁定会来牵了姑娘回去另嫁,不可能让守着她一个孤寡老太婆,那可怎么办哪?若真到了那个地步,她也没有脸面去见地下的老爷啊!

许是想得多了,总会有些魔怔,偶尔看到香香走在外头,村里的年轻男子见着了与她搭讪几句,潘王氏竟生出个荒唐的主意——让香香借种怀上儿子,生在潘家,便是兆安名下的孩儿,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说出来,谁能知道?

潘王氏趁空把这个想法先悄悄儿对香香说了,香香既感震惊又觉羞耻,跑回房趴在丈夫床前哭得昏天暗地,潘兆安急坏了,待问明原由,也是又难过又羞愧,却不忍责怪娘亲,他是读书人,怎不懂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父母生的几个孩子,只养活了他,他理解娘亲这个举动,娘亲是想孙儿成痴了,怪只怪他总好不起来!

潘兆安好言安抚香香,向她保证只要有他在一天,就不会让娘亲逼她做那种荒唐事。

潘王氏却因香香不听话,还挑拔儿子给她这个苦命的娘脸色看,潘王氏一把鼻涕一把泪,追着香香就是一顿指谪责骂,此后对香香更没有好声气好言语,香香怕了婆婆,尽量躲着避免和婆婆单独在一起,但一家人哪能总防着?伤心也再不敢当着丈夫的面哭,这么惶然难受了一段时日,小脸儿越发尖削,潘兆安终是怜惜她,主动向潘王氏告罪,母子俩说了一番贴心话,潘王氏才又善待香香,潘兆安用心抚慰,香香放松了心情,忘记不快,依然孝敬婆婆,对丈夫更加爱恋

然而命运对香香不公,两个月之后,发生了一场意外,阴差阳错地遂了潘王氏的意——因祸得福,香香遇祸,潘王氏有了孙子!

暮春季节,潘兆安的病突起反复,几天不吃不喝,整个人昏昏沉沉人事不省,潘王氏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请郎中来尽力诊治,郎中开了个方子,说只要有人参为引就好了,实在拿不出来,只好另用别的药引代替,效果肯定是相差很大,药方开在这里,能不能好得起来,全看他的造化了。

香香边熬药边照看**病得奄奄一息的丈夫,哭得泪人儿一般,她陪在他身边五年,每年春天都提心吊胆,潘兆安的病多在春天发作,似这般厉害的,也就那么三两次,而这一次似乎又更要紧些,她心里不停地祈求老天保佑,希望丈夫快快好起来!

潘王氏也是又痛又慌,家里再没有半点银钱,就算把那几亩田地全卖了,买得来的人参只怕也不够配一两副药,吃完了之后,那日后咋办?儿子还要继续吃药,而若是卖掉田地,连饭食都没了,儿子怎么活啊!

六神无主之中,有邻居提醒说邻近的邵阳郡玉峰山上灵清寺里神佛极是灵验,也不远,距此百来里路,何不上山去许个愿求菩萨保佑,或会有用!

潘王氏听了,猛地想起果然是好多年没敬佛神求赐福禄和庇护了,当下便托了邻居照看儿子吃药,简单备些香烛,带上香香,婆媳作伴天不亮便出门,没有牛车,靠着两双脚循小路往邵阳郡玉峰山疾走,一路上不停歇,打算着拜了佛后连夜再赶回家来。

香香从没走过这么远的路程,荒山野径极少有人行走,草木茂盛高过了人,一边走一边得用手拂开遮挡着去路的荒草,不时有野鸡野兔之类从草丛中惊起逃开,反把她吓一大跳,脚板走得痛了,顾不上,手臂脖子脸上被草叶割伤出血了,她不在乎,婆婆跟在身后边捶着腰边累得哼哼,香香咬着牙不作声,她不觉得累,只想尽快赶到寺庙,诚心诚意地磕头,磕一百个头都愿意

!然后就赶紧回家,丈夫等着她,他需要她的照顾,丈夫说过,即使是病得昏昏沉沉,仍能感觉得到她的手在抚摸他,她整个身体拥抱着他,他才会觉得暖和……

香香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一次上山拜佛,拉开了她的噩梦帷幕,从此她和亲密的丈夫之间划开了一道鸿沟,不管她怎样克服,都无法逾越!

她失去贞操,成了一个不洁的女人!

那天天气很好,山间空气清新,阳光明媚,她们在灵清寺烧香拜完神佛即匆匆往回赶。日头西坠,天色越来越暗,潘王氏安慰香香说,不怕,今儿是十五,月亮好着呢,咱们娘俩慢慢顺着山路走,天亮也就到家了。

没等天色完全暗黑,没等月亮出来,甚至还没走下玉峰山,婆媳俩就落入强人手里。

香香被人用黑布兜头将她整个儿包住,扛起就走,她听见了婆母的一声惊呼,之后复归寂然,她一直很清醒,却无法挣扎,扛着她的那人走得又快又急,她被包在布里,什么也看不到,直走了大约烧滚半锅水的功夫,她才被放下来,黑布拿开,她眨了几下眼才看清周遭环境,这是个幽暗的房间里,她面前站着一位高个儿青衣蒙面男人,挨近身边就是一张床,床很窄小,素白的床单,显得很干净,**薄被盖着个人,头发披散着,看不清脸,但看那高大身型就知道是个男人,竟是无声无息,死人一般毫无生气。

香香心头腾升起一股恐惧绝望的感觉,拼命推开面前的男人想跑掉,但她哪里敌得过健壮的男人?那人只用一只手轻轻地就将她甩到**去,低沉着声音说:

“想让你娘活着,就乖乖听话!”

沉沉暮色里,房中光线越来越暗,那人背过身去,喝令她脱衣,香香哭泣着不动,那人咳了一声,不知从什么地方立时传来潘王氏尖锐的惨叫声,那人告诉香香:

“我只咳三声,咳一声就往你娘身上扎一刀,直到她死!”

蒙面人咳完二声,香香流着泪伸手解开了衣襟——她可以死,婆母不能死,婆母死了,病在**的丈夫怎么办?

蒙面人不耐烦地催促:要快!脱掉所有衣裳,抱紧他,亲他!

香香哭成了泪人,钻进棉被里抖抖索索脱光衣裳,慢慢张开双臂拥抱**那位赤身**躺着的男子,那男子体型比潘兆安健壮得多,全身热烫,像烧红的铁块般灼人

蒙面人转过身来,走到床前探手往那男子后颈脖处猛拍两下,然后很快离开,房门吱呀一声合上。

被香香抱着的男子发出呻吟声,状似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吐出一口气,渐渐有了动静,双手回抱香香,抚摸着她的身体,口里含糊不清地呢喃:

“是……是什么人?”

香香颤抖着、抽泣着说:“我是香香……”

她后面还想说:大哥,你饶过我好吧?

却已经说不出口了,那男人的脸离她的脸很近,几乎是紧贴着,说话间她冰凉的嘴唇触碰到他火热的唇,感觉他浑身悸动,呼吸急促,像一头饥饿了很久的野狼,猛然张嘴便将她的两片唇吸住,香香本能地挣扎,男子动作更加激烈,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唇齿吸吮间,双手将她**的身子紧紧按进他身下,香香还在懵懂迷糊着,双腿很快被打开,那男子不管不顾奋力进入她柔嫩的身体,撕裂般的巨痛令香香发出一声惨叫,却催动男子更大的**,不知疲累在她身上驰骋……

那一夜,香香的哭声和眼泪除了激发那男子越来越激烈的冲击,毫无用处,她最终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天明,香香躺在一辆牛车上,潘王氏坐在她身边,手拿一根长鞭,好好儿的什么伤也没有,表情还很悠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赶着牛,臂弯里沉沉地挽住从家里带来的那只竹篮,她那件深蓝色短外衣脱了下来,严严实实地遮盖在竹篮子上。

身上的疼痛令香香心里充满悲伤和羞耻,眼泪再次流下来,没力气去猜想牛车从哪里来,潘王氏的篮子里又有什么好东西,值得她这般护着,以至于都顾不上看香香一眼,没发觉香香醒来了。

听到香香的哭泣声,潘王氏才回过头,少不得哄劝一番:别怕,都有娘为你作主,人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能知道!又不是愿意那样,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还像以前那样过日子,香香乖啊!你也是为了救娘、救你丈夫才遭了强人的毒手……别想那么多了,如今你丈夫还没醒来,你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要打起精神来照顾好他,这才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