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公孙卿便收拾好了行囊启程出发了,他当真身体力行的向安若素诉说她极为好的体力,安若素直到被折腾的筋疲力尽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连送行都沒去,公孙卿说,这次出行保护算是极为保密的,并不需要大张旗鼓,安若素听他这么说也就打消了本想给她送行的念头,就这么沉沉的睡着,直到日上三竿时才起身,而那时大夫人竟然已经等待外面许久。

进屋时,看着床铺的一片狼藉身为过來人的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未曾言明,将丫鬟手中炖好的补汤交给了安若素语重心长的说道“素素,你也别怪我心急,只是这高宅大院中但凡都是这样的,女人无子便沒有依靠,出门都总觉得矮上一截,你和阿卿眼瞧着成亲就快两年了,之前你们忙于那些事情无暇顾及咱们不谈,如今我会亲自照看你的身子,争取早日的为阿卿诞下一个孩子,让睿王府的根脉生生不息,这汤是那时候我怀阿卿和他哥哥时喝的补汤,对身子是极好的,你且喝着,以后每天我都让魏嬷嬷给你端过來,把底子养好了,将來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子你说多好。”

从公孙卿的大哥公孙谦沒了之后,大夫人把一切爱子之心都投注在了公孙卿的身上,安若素明白母爱的那种伟大,也实在不愿让这个可怜的母亲担心,当着她的面将那碗补汤喝的干干净净,见她喝完了补汤之后,大夫人这才安安心心的扬起了一抹笑容,理了理裙摆嘱咐着安若素好生的休息就这么走了出去。

大夫人走了不下片刻,就见冷心举着新摘的红梅蹦蹦跳跳的走了进來,彼时安若素已经熟悉打扮好了坐在桌前,胃里一阵的翻腾,一大清早起來就喝这大补的汤,她的胃当真的消受不起。

见冷心和冷然就这么带着雪花的走了进來,还不等她开口呢,冷心就已经指着安若素问道“姐姐,刚才看见大夫人欢欢喜喜的从这里走出去,怎么了?她不是一向板着脸的么?”

安若素沒有说话只是将那空了的药碗放到了冷然的面前,冷然只是轻轻的嗅了嗅便已经闻出了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冷然扬起唇瓣不由的笑着出声道“看样子大夫人真的很着急抱孙子,这种十全大补的东西都用到你身上了,这么生生的喝下去胃里不好受吧。”

冷然戏谑的声调引來了安若素的一阵白眼,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刚起床就喝那么重的东西到肚子里,肠胃哪里受得了,冷然生生的受了安若素的一记白眼之后,对着她说道“这么喝沒用的,要是真觉得难受,就赶紧去把它吐出來,沒见过你这么实诚的,平常那精灵劲儿被吃了么。”

安若素脑子一阵发疼,流年不利的她恶狠狠的对着冷然说了一句“你才被吃了,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大大小小都被吃了。”后,就跑到了外头,将胃里头喝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來。

而这边,安若素“享受”着大夫人特殊细致的十全大补之时,公孙卿则和李毅顾一帆以及一众的亲兵护卫快马扬鞭的向着城郊地界赶去,若沒有料错,乌客汗汗王的队伍今天应该会到达那里,踏上京城的地界。

和公孙卿料想的不错,乌客汗汗王的队伍当真踏上了前往京城地界的路上,他们一行极为的显眼,充满着异族风情服装首饰环佩琳琅,油毡纸密封的极为严实的两辆华丽马车内分别坐着的是來此进宫的乌客汗汗王,以及他们的公主穆環浅。

这位公主便是公孙卿口中那个即将被封为贵妃的女子,她长的极美,骨子里的异域风情是浑然天生的,如雪的肤色,婀娜的体态,面纱未遮住的眼眸有着一众说不出的娇媚,白狐所制的狐裘将她衬托的越发像是一直妖媚的弧线,怎么看也知道,乌客汗的汗王这次是把看家的宝贝带了出來,这样的姿色便是放在后宫中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拿的出來的,看样子乌客汗汗王是拿出了十分的态度的。

“公主,离京城还有好一段的路,你喝口水吧。”车内,侍婢用着一口上好流利的汉语与穆環浅交流着,她的脸上带着难色,小心翼翼的看着穆環浅,在她还沒有反应之时,她手中的杯盏却已经被生生的扫落到了一边。

“谁要喝这破水,我都要被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了,你让我喝水有用么,倒不如喝毒药算了。”穆環浅恶狠狠的瞪着身旁的侍女丝毫不带任何客气的扬声大骂道,声音穿透着极好的马车木板落入了车外护卫们的耳中,而护卫早已习惯的连头都不回,就这么继续的行走着。

她讨厌自己的父亲给自己安排这样一个她不上心的亲事,纵然那个人是中原的皇帝,他们乌客汗多的是勇士,中原男人在穆環浅的眼中就是矮小瘦弱,身无半两肉的男人,她是堂堂公主,且是乌客汗汗王最受宠爱的小女儿,为什么要千里迢迢的送亲上门,凭什么,大漠的男人就是想要多和他说一句都要端着揣着,那中原皇帝又算个什么东西。

可一向宠爱他过头的父亲这次却说什么也不听,不管自己怎么闹,怎么折腾一路压着她來到了这里,眼看着就快要到京城了,她越想越气,连着两顿饭沒吃,这会又累又饿,可他父亲还是一如往常般的坐在马车中,不管她的死活,这让穆環浅更是伤心。

她身为公主自幼受尽宠爱长大,汗王给了她最好的保护,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待,这般想着的时候,她的脚又狠狠的踢在了马车的木板之上,引起一阵**。

就在穆環浅吵吵嚷嚷的说要下车休息时,一支羽箭已然快速的穿透着木板直接飞射进入,将原先还在劝慰着穆環浅的侍婢射中,带毒的羽箭将那侍婢直接送去见了阎王,而穆環浅则吓得在马车中惊声大叫,趴在车内的她这会当真动也不敢动。

而同样遭受到袭击的便是在她的马车后乌客汗汗王的马车,所幸的是,汗王身手了得并未受到任何的损伤。

“荒蛮來的野人也配进我们汉人的土地,还不给我们滚出去。”前方松林中,为首的黑衣人执剑站在高处冲着底下的队伍大喊道,话语里带劲了轻蔑和嘲讽,俨然,他们便是公孙卿口中所说的毒虫,光看他们的架势便也知道,这次他们是下定了决心,定要闹出一番声势出來,且是誓不罢休的模样。

“大胆狂徒,我们可是从乌客汗來的贵宾,你们速速退去,若不然我们的汗王有一丝一毫的损伤,定要你们人头落地。”保护着大队人马的兵卫对着树上的黑衣人厉声呵斥道。

可才把话说出了口,那人就已经应声的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手中有毒箭,他们又是站在至高点,根本不用和他们废话,直接的便是送上黄泉的路数,不消片刻,原本陪同保护着汗王和公主的大队人马已然死绝在了毒箭队下,两辆马车以及数量放着朝贡物品的车马之下躺着的全都是一具具失去了鲜活气息的尸体,黑衣人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为首的人飞身而下來到了穆環浅已经汗王的马车前,毫不客气的直接将两人拽了出來,出于他们此刻的情况,汗王并沒有多做挣扎,只是冷静的问着黑衣人的來路,而穆環浅则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婆娑的看着身旁的父汗,将身子躲进了他的怀中。

那黑衣人对汗王的询问只是冷冷一笑“只能说汗王的命不算好,小皇帝做事狠绝,我们沒了活路,只能借汗王的命來续我们的命,汗王放心,只要小皇帝配合,我们是不会那你们怎么样的,用你们的两条命换取一条命,这笔生意对小皇帝而言完全是值得的,只要小皇帝肯换,你们就不会死!”

他们做这么多的事情,无非是为了要汗王和公主的性命去救公孙凌,他们要救出公孙凌打算东山再起,而那时候汗王经此一役后,已然对小皇帝失去了信心,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已然破裂,两全其美一箭双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会。

“做这种促狭的事情想要毁了好不容易的太平安静,你们的良心何在,这么自信满满的是不是开心的太早了,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么!”在黑衣人的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之时,身后传來的清扬声音让他的笑僵持在了脸上。

扯马扬鞭赶來的公孙卿走在众人的最前头,手中的长鞭在说着话的同时已然挥出,一下打在了为首黑衣人的手上,一记用了十分力气的一鞭打的黑衣人吃痛的收回了手,李毅和顾一帆看准了时机将手中的暗器飞出直接打中了原本围困着汗王和穆環浅身边的几个黑衣人,随后赶來的亲兵更是举箭将已经从树上尽数而下的黑衣人团团围困。

下马后的公孙卿挥剑之间抵着黑衣人的喉间轻笑道“千算万算是不是漏了你自己太过情敌这一算,我们等你许久了,却沒想到你们狡猾到如斯的地步,竟然想要利用汗王來破坏两国之间友好的关系,再怎么说你也身为这里的子民,你们倒忍心看到生灵涂炭的局面。”说话间,长剑轻挑将那黑衣人的面纱划破,那人果然是公孙凌的亲信,在当初逮捕期间逃跑,如今谋划了这一场算得上极为精明的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