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安若素开口,夏离心却已经带着丫鬟向安若素下了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安若素连忙的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可夏离心却说什么都不愿意起来。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太后的宫殿门口,她一个皇上的妃嫔给自己行这么大的礼,若传出去,有心人还不治她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

见夏离心不愿意从地上起身,安若素也只能陪着她跪在地上,夏离心诧异间,开口道“姐姐,你便让离心为你跪这一跪吧!”说完,便面带凝重的嘤嘤哭泣起来。

“若不是妹妹当日一时糊涂命人杖毙了影儿,姐姐也不会因为那件事情而伤了身体差点让妹妹害死,这是妹妹欠姐姐的,你便让妹妹还了,这样姐姐也不会再疏远妹妹了!”

安若素听她这般说,心里很是无奈,这短短的一年时间,竟然让一个单纯的女子变成了一个这样攻于心计的女人,她不得不说身处皇宫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还真的是需要极其强大的心理能力的。

可这会,她若不说些什么,按照夏离心现在脾气,只怕会跪死在这里都说不准。“夏婉仪,你快起来吧,你堂堂一个正四品的婉仪却在这里给咱们王妃下跪,你们两个齐齐的跪在这里,让人传了出去,是要怎么说,到时候只怕又让引起一场不必要的麻烦,咱们王妃的身子可再也禁不起那些流言蜚语的打击了!”在安若素还没有开口的时候,魏嬷嬷却已经为她说出了口,隐晦的言语之中,却带着双重的意思,一时间倒让原本有着打算的夏离心有些不知该怎么接下来。

就这样,她烧红着的脸滚烫着,夏离心由身边的宫婢从地上扶了起来,起来时,眼里还带着那种无辜的模样,可在安若素看来,却没有了初见时的纯粹,在那双看似无辜的眼眸之中,算计的成分早已经躲过了一切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在一阵轻叹之后,安若素引用了纳兰十分出名的一首词,留给了欲言又止着的夏离心,希望她能够从这两句词中国有所感悟,有所开窍,或许皇上也是因为夏离心的转变才会有意的疏远的吧,可惜,夏离心却始终没有赶觉到,在这深宫之中她有着自己的无奈,却也不能因为她的无奈去坑害别人,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婉仪,若有一天你能明白我所说话中的意思,那么你会懂得,到底该如何去做,到时候,我还是你的姐姐,我希望你能懂!”说完,安若素福了福身,带着魏嬷嬷翩然离去!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离去时,安若素听到了夏离心重复着她所念词句的清幽之声,心中冥想,希望她能够明白,做出改变吧!若不然,她便真的只是夏婉仪,不再是安若素所认定的朋友,好歹,夏离心也是她来这个世界时,最先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没想到睿王妃竟然还是一个这么重情义之人,可是单凭短短的两句话就想改变夏离心的心,你觉得有可能么?”安若素离开之后,便直接的朝着皇上的养心殿而去,只是在路程之中还是碰见了她所不想碰见的人,这皇宫之中,与她安若素冤家路窄的,真的是何其多。

这会当着她的面轻言讽刺的便是这其中的一个!莞嫔娘娘!依旧是那耀目的紫色,好像这后宫之中每个人都着她自己的穿衣风格,皇后爱红,莞嫔爱紫,和而夏离心如她的名字一样,永远的柔和色系。

此刻的莞嫔一身绚烂的紫色华服长裙出现在安若素的面前,新制的宫裙在阳光之下折射着蔓蔓风华的模样,大气的宝石耳坠摇曳生光在皙白的耳畔,安若素长叹着一声,很是认命的上前对着莞嫔浅浅施礼。

“莞嫔娘娘吉祥!”

“嗤!”莞嫔很是不给面子的轻嗤了一声,戴着镂空镶宝的金色护甲弯弯翘起“你不是最讨厌这种虚礼么,怎么这会还对着本宫来这一套,看样子你的骨子里,其实也是虚伪的!”说完还不忘耻笑的看着安若素

“娘娘说笑了,娘娘贵为金枝,这礼不可废!”安若素很是客气,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太诡异,亦太会打心理战术,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自然,还是能躲多远还是就躲多远来的好,且她现在敌我不明,安若素并不希望与她产生过多的交集,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虚伪的女人!”安若素的话语落下后,莞嫔便在她的耳边冷哼着说道。“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点都不假。夏离心虚伪做作,你亦然,且比她更加虚伪。”

“什么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就现在的夏离心她还会听你这些有的没的的话,她现在要的权力地位,对她而言,现在你若扶她上位她便会感激你一辈子,而你用这种话来敷衍她,很快,你就会是她的敌人,安若素,你还是好自为之吧!”不明不白的话说完之后,莞嫔便带着一众宫女大摇大摆的离开,而安若素亦不愿在想,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养心殿。

安若素心中又何曾不知道现在的夏离心听不懂这些,可她不过是还抱着一丝假想的希望而已,可惜,希望永远只是希望!

见到安然归来的安若素君王很是客气的赏赐了诸多的东西来宽慰安若素的心,可惜好心情早已经被夏离心和莞嫔两个人消磨没了的安若素却是怎么也打不起精神,倒是君王很是有心的说,要为安若素办一次宴席,来为她洗尘,就这么样,在安若素不情不愿之下,皇上就这么许下了这么一桩事情。让她觉得很是头疼,这就是身在古代,没有人权的弱势!

马车载着安若素缓缓的向前行进时,安若素整个人颓然无力的抱着双膝坐在角落中像是双打的茄子一样。“怎么了,是不喜欢皇上为你设下的宴习么?”公孙卿将安若素揽进了怀中,体贴的关切道。

“喜欢不喜欢我又没有办法拒绝,人家是一国之尊,是真龙天子,说下的话是金口玉言,不容任何人反驳,有的时候我恨死了这种感觉,却也只能这么无能为力的看着,毫无任何的办法!”安若素在公孙卿面前没有任何隐藏的说着心中的所喜所想,直言不讳道。

公孙卿将安若素紧紧的抱在怀中,唇轻吻她的发线,凝声说道“素素,对不起!”那轻柔的话语之中包涵着他对世事变化的无奈,说来,他又能如何呢,睿王府早在一开始便以注定了要当君王身边最忠实的一道屏障,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好的使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只能去承受,却最终将安若素拖了进来,直到那次安若素被绑架,公孙卿才觉得,那对安若素来说,是多么不公平的一件事情

。一开始,她并不知道,只是无辜的!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在公孙卿将唇亲吻在安若素发间之时,安若素摇着头,紧紧的圈紧着这个能够令她安心的怀抱,深情无限的说着认定的誓言。好像和公孙卿待在一起越久,她便越爱他!早在安若素决定爱公孙卿,全心全意的爱她时,她便在心中告诉自己,不管公孙卿要什么,为了什么,自己都要陪在他的身边,帮他!义无反顾!

在听着耳畔这个坚定不移的誓言之时,公孙卿这个尘封着多年已久的心湖拥进了一股温暖沁心的暖流,他更加用力的将安若素纳紧在怀中。“素素,我带你去个地方吧!”在安若素还在好奇之时,公孙卿却已经掀了帘子对着车外的李毅耳语了一番,随后原先驾马的人被换了下来,李毅亲自坐在了车上为安若素和公孙卿驾起了马车,调转车头,向着反方向而去。

安若素不知公孙卿要带自己去哪里,只是安静的坐在车中看着车外她不曾看见过的景致,马车驶向了郊外的一处宅院,应该是一处花苑,安若素看着公孙卿说道“这是你的?”觉得这个问好像有些多余。

“进去吧。”公孙卿没有回答安若素,只是牵着她的手向着屋子走了进去,李毅挥手示意之间,整个宅子都让人精心的护卫了起来,安若素瞧着这处宅院的布置摆设,觉得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和王府里她见过的那些花园,亭台楼阁不是一样的么。不由的,内心里觉得公孙卿实在有些铺张浪费,看安若素嘟着嘴的模样,公孙卿只是做出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随后便带着安若素继续向前走,李毅和几名影卫贴身跟随。

在花园较为偏僻的一处假山之中,安若素像是看见了不一样的地方。果然,公孙卿含笑的带着她进了假山,在那顽石雕砌着的假山之下,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想起那日公孙卿在破庙之中修建的那条密道时,安若素只觉得,这家伙到底在这地底下建了多少地道,怎么这么像是会打冻的老鼠,莫不是这就是传说中的狡兔三窟么!

跟随公孙卿行走在这条算的上十分宽敞的密道之中,安若素越发好奇了起来,因为在走了一段路之后,她清楚的听到了在她头顶上方传来的一阵一阵放肆的笑声,这种笑声杂闹声一般只有在市井出现,公孙卿废了那么大的功夫,就是要带自己去市井之流的地方,那这样他们是不是穿的太过招摇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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